回到半山別墅,時間已經是凌晨時分。勒莎旺和林小姐中途就帶著趙鷹的兩個師弟留下斷後了,跟隨洛桑這個車隊的車太多,要讓他們都跟到半山別墅,那大家都不用睡覺了;他們的任務就是阻擋住跟蹤者後,直接回華尚馬廊去,黑格爾和雪櫻花那裡晚上就小田律師一個人,大家不放心。
洛桑和趙鷹、崔海潮還有趙鷹的兩個師弟在樓下客廳裡吃宵夜;這頓飯還是王思韻的手藝,但是這幾個男子漢好像喝的酒比吃的菜多;王思韻親自下手炒的幾個拿手菜就不瞭解情況的兩個人嘗試了一口,洛桑、崔海潮、趙鷹這幾個飽受摧殘的聰明人,筷子都不往那幾個盤子上靠。
一盤油炸花生米是趙鷹的作品,兩碟水果沙拉是崔海潮的手藝,洛桑則切了一大盤火腿,大家的主攻點都在這些東西上了;既然菜不怎麼好吃,那酒可就下了不少。大家對洛桑的酒歌讚不絕口,但是洛桑再也不敢唱了,他知道自己酒歌的真正作用後,在人少的場合就不唱了,他怕傷害到朋友們的精神健康,洛桑有這個想法其實還是對這些東西不瞭解,這些東西也實在不好瞭解。
最後,實在沒人陪洛桑喝酒了,洛桑才回到臥室裡。
王思韻身穿真絲睡衣倚靠在床頭看電視,電視裡正在播出蘭桂坊的情景,大批的酒客徘徊在這條用石卵鋪設的小路上,這條小路洋溢著歐陸情調,兩旁酒吧、餐廳林立;現在幾乎有兩、三萬人擁擠在這個香港酒吧、迪廳組成的夜場一條街上,高興的眾商家象過年一樣歡迎著這些酒客。
這些人幾乎一進蘭桂坊就開始暢飲起來,在街道的中部,人們都人手一瓶酒,嘴裡合唱著洛桑的酒歌,他們開起了露天大派提。電視台的主持在現場做著採訪,他們都呼喊著同一個名字:洛桑。
「這些都是你的歌迷了,你可是紅透香江了,怎麼樣?自豪嗎?」王思韻手裡扇動著一張小卡片,輕巧的對剛從衛生間出來的洛桑說。
「是嗎?這也是為香港繁榮做貢獻嗎?沒聽說要拉動內需嗎?就是這個意思吧?」洛桑剛沖了個澡,身體上汗津津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他只穿一條內褲就出來了。
「有個你的歌迷,也有內需要你去拉動,怎麼樣?想去嗎?」王思韻似笑非笑的看著洛桑,嘴裡陰陽怪氣的說。
看著王思韻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洛桑從裡面看到的不是譏諷、不是得意,那裡面全是無奈和恐懼。
洛桑上了床,從王思韻手中接過卡片,只看一眼就頭暈起來:這個人到底什麼意思,怎麼卡片上全是英文?看來今後要學習些這東西了,現在的美人都喜歡這些,連找自己約會都用這些外國字,要跟上時代的步伐還真要掌握不少東西。
捏成一團,洛桑把卡片扔到牆角,伸手抱過王思韻:「這個世界之所以精彩,就是因為每天都能遇到不同的人,看到不同的風景,身邊能發生不同的事情;我洛桑從草原出來,就是為了能在著花花世界裡好好體會一下不同的精彩;在這個世界上,能吸引我的除了金錢、美人外,還有好多東西,現在我身邊的每個朋友都是不同的體驗;王思韻,既然和我在一起,就要學會適應我,洛桑牧民一個,粗魯但是還有些良心,誰對我好也知道個大概;我沒有限制你的自由的,希望你也不要對我干涉太多,我不希望這種事情再次發生,那樣就沒意思了。」
王思韻呆呆的聽完洛桑這段話,心裡翻騰不休,怎麼也不能相信這些話都是從洛桑口中說出來的。洛桑平時雖然表現的比較衝動,王思韻也知道洛桑不是個不知道輕重的人,這些話在王思韻聽來,就是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定下個基調:我們在一起是因為你王思韻要和我在在一起,不是我洛桑離開你就不行了,要保持這種現狀就要有心理準備,不要企圖限制我、控制我,那樣這種關係就到頭了。
「可是洛桑,我愛你,我不想離開你啊,也——」王思韻分辨著,把身體縮在洛桑的懷裡。
「愛情是什麼?我在這個世界上沒看到什麼愛情,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有人曾經說過,現在已經沒有愛情了,有的只是需要和利用和些須的感情,咱們不說這些,說這些很沒意思;我理解的愛情和你理解的愛情相差太遠,只要在一塊開心,管他有沒有愛情呢?老王,你也是經驗豐富了,現在還相信這些嗎?」洛桑乾脆的打斷了王思韻的表白,開玩笑,哪裡有什麼愛情?不要希望用愛情來束縛我的自由!
「我累了,先睡了。」洛桑說完,放開王思韻,扭頭睡去,留下曾經的少男殺手在那裡發呆,他實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一早,洛桑一睜眼就看到王思韻還坐在那裡,眼睛注視著自己;洛桑嚇了一跳,這個女人不會一夜沒睡吧,怎麼這樣看著自己。
王思韻確實是一夜沒睡,洛桑的話使這個一直十分自信的美麗女人大受打擊;王思韻一直想著憑自己的美貌,天下的男人沒幾個捨得傷害自己,也憑著自己的美麗把眾多的追求者弄得神魂顛倒,曾經十分喜歡這種遊戲的她,在終於開始對一個男人動了真情後,卻發現自己在對方心中沒有佔據多大的位置;這個打擊來的太大了,雖然她心裡也隱約知道洛桑不怎麼在乎自己,但是在洛桑表示不相信愛情後,王思韻還是處於極度失望中;灰暗的情緒籠罩住了她,看著洛桑那安詳的面容,看著這個安靜的沉睡在自己身邊的大男孩兒,王思韻心亂了,一絲睡意也沒有了。
回憶著從洛桑相識到在一起的整個過程,王思韻慢慢發現洛桑一直都沒有說過哪怕一個愛字;從一開始就是自己不停的在接近洛桑,兩個人的第一次也是在自己主動的情況下發生的,這短短的一個多月裡,洛桑表現得十分從容,而自己卻越陷越深了。
就是這個看似什麼也不在乎的人,把自己的生活給改變了;洛桑的一切作為,王思韻都理解不了了,不愛自己,為什麼把一直糾纏自己的宋翰源整治到破產?不愛自己,為什麼幫自己出面擺平了大鬍子?為什麼幫自己的忙力捧少女組合?這個洛桑真是個俠客嗎?說洛桑喜歡錢,王思韻也不這麼認為,洛桑好像更喜歡得到這些錢的過程和刺激,洛桑從來也沒去銀行查看過自己究竟有多少錢;一個喜歡錢的人會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錢嗎?洛桑的錢花起來也痛快,全沒有一點守財奴的樣子;為黑格爾買的那匹澳洲公主,洛桑不同意從基金裡出,全是自己掏的腰包,那二百萬出得讓陳月寒和錢老闆心疼半天,王思韻也認為對方在故意抬高價錢,但是洛桑執意要買誰也沒辦法;勒莎旺雖然是洛桑的騎師,現在看來洛桑對這個騎師最心疼了,不僅每天要和勒莎旺單獨呆很長時間,還一下子給了他五百萬,說是香港人就認錢,即使是戀愛也要瀟灑些,沒錢什麼瀟灑?
說洛桑報復心強,那可要看對誰了,喬影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要說傷害,就她對洛桑的打擊最大,但是洛桑只是自己離開了,對於喬影提出把洛桑掙的錢全給他,洛桑斷然拒絕,並且現在還在盡力幫助她,也許對於女人洛桑要心軟些吧?
時間已經到天色將明,王思韻還是想不清楚;洛桑看到王思韻的樣子,也有些心疼了,「你整晚沒睡嗎?不睡覺會老很快的。」說完把王思韻拉到懷裡。
王思韻心裡想抗拒,但是身體被洛桑一接觸,卻一點力氣也用不出來,只能任憑洛桑把她拉進那溫暖的懷抱裡;雖然在四季如春的香港,這麼坐了一夜,王思韻也感覺到了寒冷。
洛桑把王思韻抱在懷裡,看著她木木的表情,勸解到:「別想那麼多了,現在不是很好嗎?雖然沒有什麼愛情,我們總還有感情吧,大家都看開些,世界會更美好的。」
「你這個色狼,看開些什麼意思?不就是——」王思韻還想說,卻被洛桑堵住了嘴唇,「咿唔」幾聲就在洛桑的挑動揉搓下沒了力氣;睡衣被褪下,洛桑頭往下移,掠過秀美的玉頸、肩胛,含住了那團嫣紅;王思韻扭動著身軀,把洛桑的光頭抱住,緊壓向自己,只在這一刻,她才有一些自信,這個男人還是迷戀自己的身體的。
王思韻敞開了自己,纏繞住洛桑,承受著洛桑的衝擊,每次和洛桑歡愛後,王思韻對洛桑的依戀就加深一些,她已經不能想像再去接受別的男人了;感受著洛桑的貪婪,王思韻象飛蛾一樣撲進了洛桑燃燒起的火焰中,明天的事情誰也說不了,只要自己努力,還怕這個男人飛了不成?
王思韻勉力睜開雙眼,看著在自己身上帶給自己歡娛的男人,揚起白皙的手臂把自己貼住他,尋找到洛桑的嘴唇後,邊送上香吻邊含糊的呻吟到:「洛桑,不要離開我,只要你不離開我,你怎麼樣都——啊,你」話沒說完,就被一陣猛烈的衝擊弄得只會呻吟、說不成句子了。
修長的雙腿緊緊圈住洛桑的腰身,滿頭繡發拚命的向後蕩去,王思韻再沒有了思想的能力。
這個白天洛桑又在華尚度過了,三天後就是香港為今年的「東方明珠杯」世界一級兩千米草地賽舉行資格賽的時間了,到時候將有二十多匹賽馬爭奪今年的參賽資格。
作為世界上頂尖的賽馬比賽,每年能參加這場賽事的賽馬是被嚴格限制的,只有在各種預賽中取得優良成績的賽馬,才能取得參加這個國際大賽的機會。每一站的比賽都要給各匹參賽的賽馬記取分數,每匹想取得世界馬王資格的賽馬,都要參加至少六站以上的比賽,最後按照積分的多少確定今年的世界馬王桂冠得主。
比賽的評分標準是嚴格按照規格來累計的,取得一、兩場的冠軍,根本就不可能得到世界馬王的桂冠,黑格爾想要奪冠,路還很長,洛桑要抓緊時間提升黑格爾的修為,也要對黑格爾的騎師加以訓練。
在林芝寶小姐的要求下,威爾遜又開始為黑格爾當騎師了;沒辦法,英雄難過美人關,勒莎旺曾經是最反對威爾遜的一個,但是轉變最快的也是他,在林小姐的溫柔攻勢下,勒莎旺很快變成了黑格爾的對立面,威逼著黑格爾接受了威爾遜。
想那黑格爾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現在洛桑對黑格爾都很客氣,正是得寵的它也對勒莎旺不怎麼理睬了;要說也是,只是論拜師的先後,黑格爾還是勒莎旺的師兄兼引見人,對於勒莎旺,黑格爾從來就沒怎麼懼怕過;至於最後黑格爾怎麼又想開了,那別人就不知道了,反正黑格爾越發得意起來,而勒莎旺卻整天苦著個小臉。
戀愛中的人都是在自找苦吃,即使如勒莎旺這樣的千年老妖也不例外!洛桑看在眼裡,記在心上,對於這些東西更小心了。
威爾遜的訓練其實很簡單,就是坐在黑格爾身上別掉下來就行,至於怎麼跑由黑格爾做主。你就是個擺設!洛桑這句很傷自尊的話讓威爾遜很不高興,但是看在錢和榮譽的分上,能忍的就忍忍吧。威爾遜果然開始按照洛桑的要求訓練起來,每天被黑格爾折騰到半死,幾天下來,也慢慢適應了,黑格爾就那麼幾招,有洛桑這個馴服它的人指點,黑格爾狂不到哪裡去。
蒙尼馬廊的頭牌騎師西蒙尼每天都要到半山別墅找洛桑報到,這個混血兒被王思韻給迷住了,雖然不敢表現的太過分,在洛桑身邊的聰明人眼睛裡,誰看不出來?王思韻和洛桑都沒什麼表示,有個這樣的人在周圍,香港馬壇的好多消息就自然被洛桑知道了;全成金和西蒙尼走的最近,他從珠海回來後,整天苦練騎術,西蒙尼是最好的老師了。
從西蒙尼那裡傳出的消息,最使洛桑注意的還是京丸紅馬廊的消息。
京丸紅又換主人了,現在已經改名叫山崎馬廊;日本著名冠軍騎師山崎高虎已經退出石山騎師協會,以私人名義買下了京丸紅馬廊,現在山崎馬廊已經完成了所有法律手續,山崎高虎駕御「帝國天龍」參加三天後的選拔賽已經沒有任何障礙了。
山崎高虎從日本把自己的全班人馬都帶來了,共有五位騎師六位練馬師和四個管理人員從日本來到山崎馬廊,同時到達的還有六匹駿馬,看來山崎高虎是想在香港大展身手了。
晚上,西蒙尼正和趙鷹、崔海潮、全成金在說著山崎高虎高虎的厲害,洛桑和汪錦輝在另一邊聊著另一件事情。
汪錦輝的家族想在香港的大嶼山開賭場,現在有些路子需要到北京去疏通,他來求洛桑幫忙;洛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找誰幫忙,在這個資本主義社會裡開賭場,洛桑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這裡的人賭馬都賭的這麼凶,開賭場肯定賺錢。
汪錦輝看洛桑有點心不在焉,把嘴巴靠近洛桑的耳朵嘀咕著什麼,洛桑聽著笑瞇瞇的,眼光掃了王思韻幾下,立即就道貌岸然了。
王思韻只好裝做沒看到,洛桑的事情再也不能管了,這個色狼名副其實,只要知道回來,該怎麼色就怎麼色吧,至少洛桑還是個知道輕重的人,希望他不要玩瘋掉。
洛桑和汪錦輝上樓來到露台上,他撥通了肖先生的電話。
肖先生很高興洛桑能找他聊天,對於洛桑的作為,肖先生也佩服起來,能把香港人弄到主動給錢,洛桑也算厲害。
洛桑只是稍微應酬了幾句,下面的話就直接到了目標上;肖先生沉吟了片刻,當時沒說什麼,他也在盤算著這件事情的深淺;但是不論深淺,肖先生也必須幫洛桑這個忙了,洛桑要離開香港時,肖先生打電話勸洛桑留下來,當時就說欠洛桑個人情,洛桑現在是討債來了。
「給我兩天時間,兩天後給你答覆怎麼樣?洛桑,其實這件事情有不少人在盯著呢,我想不是汪氏集團就是鄭氏集團、史氏集團找到你了,這三家都有很大的勢力,幫了那一家都得罪了另兩家,你要考慮好了。」肖先生輕輕的說著,洛桑沒想到開個賭場怎麼複雜,當著汪錦輝的面也沒好細問,就含糊過去了。
汪錦輝不知道洛桑給誰打的電話,但是對方說兩天內給答覆,這可出乎他的想像了,看來這個洛桑真是個通天的人物。為了賭場的事情,他們在香港政府已經鬧了兩年了;開是肯定要開,每天都有大批的香港人到澳門去扔錢,與其讓別人掙錢,還不如香港政府自己掙這個錢,香港這幾年經濟也不好,開放出這個市場對經濟也是個促進,至少能吸引多些的本港賭客在那裡消費。方針已經定下,下一步就是牌照發給誰的問題和選址的問題了,三個集團公司都有通天之能,爭執下來竟然不分勝負,洛桑既然說兩天內給答覆,汪錦輝雖然不相信洛桑有這麼大的能量,也不敢表示出什麼。
在汪錦輝想來,洛桑的勢力也就在大陸軍方,說不了洛桑和哪個軍界要人扯上了關係,在這件事情上,汪錦輝只是希望洛桑能從側面打聽一下對手的情況,沒想到洛桑能起什麼決定作用。
正在汪錦輝思考著萬一洛桑真辦成了這件事情,該給洛桑什麼好處時,樓下喧鬧起來,王思韻陪著前幾天來請洛桑的香港演藝界大佬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