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 第二卷 二十九、獨覺佛
    喧鬧的夜晚沒有半點停止的跡象,周末的都市裡到處燈火闌珊,等洛桑他們好容易擺脫幾輛車的追蹤,來到西藏酒店時,已經是午夜了。洛桑他們的車隊一出工體的停車場,就有十多輛車跟了上來,對此習慣了的殺手們馬上掩護著王思韻的寶馬車先走,誰知道這些歌迷已經神魂顛倒了,竟然有兩輛沖破了封鎖線跟了上來,他們可能是真正的酒鬼,但是洛桑現在沒時間應酬他們了;最後王思韻只有把車開回了比登俱樂部,換錢胖子的車才趕了回來。

    這期間楊悅一直守在洛桑的身邊,把洛桑的胳膊緊緊抱在懷裡,就是在王思韻開車的時間也沒放開一點;從後視鏡看到楊悅的動作,王思韻的車開的更瘋狂了,洛桑沒注意到這些,他在離開工體後,一直在思索著剛才的能量是怎麼會事;他多想馬上看看黑玉扳指裡世界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啊?憑著直覺,洛桑知道一扇更加廣闊的大門開啟在自己面前。

    氈房裡歌聲嘹亮,殺手們正和洛桑的藏族同學唱著酒歌拼酒,等洛桑、王思韻和楊悅進來時,青稞酒已經喝了好多了瓶;豪爽的藏族同學已經和這幾個明星們打成一片了,只能坐十幾個人的氈房裡竟然擠了三十多人。

    楊悅叫陪著他們進門的老板又開了個氈房,現在整個酒店裡沒有別的客人了,不是楊悅的面子,可能誰也進不來了。

    少女組合跑了進來,她們圍繞著王思韻和洛桑“唧唧喳喳”訴說著晚會的情景,在她們看來,今天是她們最高興的一天了。明天的報紙上肯定有她們的消息,她們已經開始破繭而出了。

    “別再喝多了,到夜裡發酒瘋吐得那裡都是,還要麻煩某個人為你們脫衣服。”王思韻也很高興,看這四個女孩子都喝的臉通紅,提醒著她們。楊悅好奇的看著少女組合,她對於這幾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子說不出的佩服,對於她們能和洛桑同台演出十分羨慕,對於她們身上的演出服也喜歡的不行,馬上放開了洛桑的手臂,和她們攀談起來,五個年齡相仿的女孩子一會兒就打成了一片,少女組合也看出楊悅和洛桑的關系不一般,天天甚至猜出每天打電話沖洛桑嘮叨半天的就是這個女孩子,能讓洛桑頭疼的人一定不簡單,洛桑在少女組合的眼中,和上帝也差不多了。

    二奶殺手崔海潮搖晃著過來了,他還沒喝過青稞酒,這種後勁十足的青稞酒已經快把他灌暈了,雖然他還認為自己保持著頭腦的清醒,但是身體已經有一部分屬於別人了。

    “姐夫啊,我明天就要回劇組了,我是真不想走了,跟你在一起就是痛快,你什麼時間回草原一定叫上我,啊?啊?”滿臉的酒氣噴了過來;“大姐就交給你了,一定好好照顧她,大姐不容易啊,啊?啊?”

    “好,好,一定,一定,你不能再喝酒了——”洛桑沒說完,就被崔海潮強拉著走向酒場了。

    要說崔海潮這個半醉之人想要拉走洛桑,是不太可能的,就是他清醒時,也別想拉動洛桑;但是現在洛桑感覺自己還是離開這間氈房的好,少女組合和楊悅在“嘀咕”的同時,不斷的瞄著他,他不想在這個尷尬的這地方呆下去。

    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洛桑雖然自許為君子,但是心中的小人念頭可是一點也不比小人少,為了坦蕩蕩,對於這種種誘惑還是離遠點好。

    另一個氈房裡的酒歌更加響了起來,到最後,大家按性別分成了兩個氈房,這酒一直喝到天快亮了才結束。臨分手前,崔海潮咬著洛桑的耳朵說:“洛桑,我可是聽說,聽說你是活佛的私生子啊,你不要瞞我,到底是不是?”洛桑無言以對,心說:活佛的私生子,哪個活佛能生下自己這樣一私生子呢?活佛們看到自己想來誰也不會有這個想法,這謠言怎麼越來越離譜了?

    當王思韻和少女組合終於回到比登時,天已經亮了,這五個人一進屋就各個自找房間睡覺去了,她們雖然比較節制,但是也喝了不少酒,幸虧洛桑沒再唱酒歌,洛桑在認識到自己酒歌的威力後,再也不肯隨便唱了,不然後果可不一定是這樣了。

    看到她們都安靜了,洛桑才有時間考慮自己的問題,他翻過香山來到三劍客後面的居林別墅了。

    居林別墅裡的人都修煉完了,當洛桑走進來時,剛加正在和獨覺佛頓扎錯交談,看到洛桑來了,剛加又想下跪,但又想到洛桑的話,就停了下來;洛桑滿意的對剛加點點頭,握住頓扎錯活佛的手說:“活佛,洛桑有個事情請教,還請幫我斟酌一下。”

    獨覺佛頓扎錯連忙施禮道:“施主是有大神通之人,什麼事情你都解決不了,我更是不行了。”

    洛桑沒有再客氣,拉著他們上了二樓。居林別墅的二樓有一間大房間,質樸宜人,是修煉的好地方。剛加帶來的六個僧人都在這裡做功課,打坐念經;洛桑搖了搖頭:剛加的輩份還真大,這幾個人那個也比他年齡大,但是對剛加一個個恭敬的很,似乎比對自己還恭敬些,雖然自己顯示了莫大的神通,但是在他們看來剛加才是卡瓦輪寺的高僧,出了草原,剛加就成他們的上師了。其實這些人對洛桑是敬畏多些,剛加在他們看來還是常人,而洛桑顯示的神通,給他們的只有震撼了。

    洛桑叫獨覺佛頓扎錯和剛加坐在自己對面,詳細講了昨晚上的事情,並說:“我被這種不能理解的能量差點燒死,這種能量只在剛加的師傅恩扎格布大喇嘛那裡感覺到過,你們見到過嗎?知道這是種什麼能量嗎?”

    洛桑話一說完,居林別墅裡寂靜一片,他發現身邊的八個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滿了探究的意味。

    獨覺佛頓扎錯輕輕笑了一下,“剛加,我們來修煉一下讓洛桑感覺一下,也許我們都錯了呢?”他從洛桑手中接過黑玉扳指,尊敬的安放在房間中唯一的桌子上,“我們就以這件聖器為引導,觀想本尊佛。”

    剛加和卡瓦輪寺的六個僧人在剛加的引領下立即入定,獨覺佛頓扎錯手捏法印入定了。

    洛桑感覺了一會兒,發現沒什麼能量出現,心裡回憶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忘了最根本的東西,他還沒有運轉功法,施展手印。

    禪定手印被洛桑標准的施展了出來,手印剛成,洛桑就感覺到黑玉扳指上方有一微弱的能量場,性質和工體內的能量一樣,只不過這股能量更純淨,給人的感覺充滿了聖潔的味道。洛桑一時心動,自己也開始對著黑玉扳指存想起來,這樣的存想在洛桑看來是沒用的東西,幾乎每本佛經裡都在宣揚這些;但是現在洛桑開始有意識的體會時,一絲明悟出現在洛桑腦海裡,他重新感覺到了黑玉扳指裡的世界。洛桑在把黑玉扳指作為存想對象時,黑玉扳指內原本混沌一片的世界在洛桑腦海裡逐漸清晰起來了,現在洛桑的神識已經突破隔膜的阻礙,進入了黑玉扳指內,善惡門又出現在洛桑的神識面前。

    黑色牌樓下的菩提樹似乎又煥發出生機,又顯得青翠茂盛,恢復了剛開始的活力;這應該是歸功與昨天晚上接受到的能量吧?洛桑心想;仔細查看牌樓處,八寶吉祥只剩下七件了,勝利幢沒了蹤跡,八部天龍還在門拄上,身子已經突出門拄外一大半了,但是它們現在好像進入了休眠,沒一點精神,門柱上卻多了一只雙魚圖形;洛桑感覺了一下,自己神識的存在也和以前不同了,沒有了佛陀或元嬰的幫助,現在洛桑的神識只能在這最外面游蕩,根本進不了扇惡門,也進不了裡面的任何世界,就是念動咒語也沒有效用了。

    試探了一會兒,感覺確實沒辦法進去了,洛桑把神識退了出來;洛桑的神識雖然又一次進人了黑玉扳指,但是作用還沒有憑借意念的威力大,至少在那時間,他憑意念能驅動寶瓶做任何事情,能驅動寶瓶出入裡面的世界,雖然那需要用佛珠布置起金剛伏魔陣來開啟善惡門。出了黑玉扳指,洛桑的神識就遇到了護衛在外的八道能量團,瞬間洛桑就和剛加的心靈連通了起來。

    洛桑終於收回了神識,看看身邊,剛加他們已經收工了,他們好奇的看著洛桑,卻都忍著沒問;洛桑在他們剛到時間就告訴了他們自己要開啟黑玉扳指的事情,也說明白了裡面的世界,更是把自己感覺到的危險和迷惑告訴了他們;當時也得到了他們的,現在洛桑看這幾個人的眼神似乎在對自己有什麼疑慮。

    即使知道自己有什麼地方不對頭了,洛桑也不想隱瞞什麼,“應該是和你們表現的一樣,我昨天在工體遇到的就是這樣的能量。”

    獨覺佛頓扎錯沖洛桑伸了伸手,又縮了回去,:“能讓我體察一下你的情況嗎?”

    洛桑點點頭,放開了身心,任憑頓扎錯用真氣探察自己的情況。頓扎錯活佛的真氣,就象一條躍入洛桑經脈河流內的小魚,仔細的探察著洛桑體內的情況,時間過了好久,他已經把洛桑體內都探察遍了,特別是對洛桑的泥丸宮內的黑色氣團,他甚至想游進去看看,但是被黑色氣團給擊打了出來,當頓扎錯終於退出洛桑的體內時,發現自己的本體被禁錮了;卡瓦輪寺的六個青年喇嘛圍在自己身邊,剛加和洛桑含笑站在他的眼前。

    洛桑手持黑玉扳指,在金剛伏魔陣的護持下開啟了善惡門,一只寶瓶在善惡門外對著頓扎錯的身體。頓扎錯活佛感覺到陣陣陰森的吸力把他籠罩住了,他完全沒有逃避的可能。

    洛桑臉色一變,緩緩的說:“獨覺佛,你不該動了貪心,如此聖物啟是你這樣的小人能得到的嗎?”

    頓扎錯歎了聲氣,沒有說話;洛桑繼續說:“你不該鼓動剛加,鼓動卡瓦輪寺的弟子們,對於我是什麼人他們最明白;活佛已經修煉到如此境界了,還看不開著貪、癡二字嗎?六道輪回在藏區不知道流傳了多少年了,歷經了多少高僧之手,能被我開啟啟是偶然?”

    剛加厲聲說道:“這佛珠本也不是我卡瓦輪寺所有,也不僅僅是藏北草原所有,我師恩扎格布也只是保管者,洛桑大師能開啟裡面的世界,是造福眾生的大功德,僅憑你的說辭能打動我們嗎?卡瓦輪寺的師傅們都見識過洛桑大師的神通,我既然拜洛桑大師為師就要一心一意追隨到底,能幫助洛桑師傅順利開啟六道輪回,就是大功德了。”

    頓扎錯徹底死心了,後悔得都想要立即找個地縫鑽下去;他本來也是有修為的高僧了,但是見到黑玉扳指裡的奇妙世界後,貪心大起,竟然想說動剛加和自己奪取黑玉扳指,自己成為新世界的主人;他對於六道輪回的世界了解的可能比眾人都清楚些,頓扎錯本是一個放羊娃,被一個在草原游歷的喇嘛看中並收為弟子,但是那個喇嘛並沒有要他跟隨自己回寺院剃度出家,而是每年的夏天來到他身邊傳授給他密宗功法並實施灌頂洗禮;在他獨自在頓扎湖畔修煉的時間裡,只看了一本經書,那是他的師傅在最後一次來草原時帶給他的,就在那本經書裡預言了六道輪回世界將要開啟,眾生將得以解救的信息;頓扎錯在修為日漸高深後,思想也開始起了變化。他對卡瓦輪寺的權威發起了挑戰,把佛經裡宣揚的“眾生皆有佛性”的論點更加具體化,提出了“眾生皆菩薩,天地山河皆佛像,風雲霧露燒香,乾坤大道場,雷鳴為鼓,日月為燈,天邊虛空皆經堂。”的佛揭,認為修行禮佛是人人都能做且不拘於形式的,每個人想要修行都能立即具備佛根,不需要到寺院就能成就功德;頓扎錯想從根本上動搖卡瓦輪寺在藏北草原的神聖地位。頓扎湖離卡瓦輪寺不過二百多公裡,他的挑戰在剛開始並沒有被卡瓦輪寺所重視,當時卡瓦輪寺是由桑吉措活佛主持,桑吉措活佛對於這些獨覺佛還是比較尊重的,即使頓扎錯有一段時間也得到了很多藏民的,桑吉措活佛也沒什麼動作;幾年前當草原上遭遇百年不遇的大雪災時,桑吉措活佛燃燒自己的生命,在被大雪封閉的草原上來回奔波,救起了眾多藏民的性命,並配合政府發放救濟物資,使卡瓦輪寺聲威大振,那時間頓扎錯的聲譽降到了低谷,他的信徒並沒有得到他的救助,反而多有被桑吉措活佛引領到卡瓦輪寺的溫泉湖畔躲避雪災的。

    扎爾額尼大喇嘛主持卡瓦輪寺後,對獨覺佛頓扎錯的打壓開始了,他們之間的斗爭當然頓扎錯占不到便宜,卡瓦輪寺的歷史和實力不是一個獨覺佛能撼動的。

    頓扎錯得到的經書裡,並沒有說出六道輪回世界的存在方式,只是說佛祖將在藏區挑選開啟六道輪回世界的人,誰能開啟六道輪回就能脫離輪回,成為輪回的主宰;頓扎錯在有一段時間裡,甚至認為自己就是佛祖挑選中的人,在被雷擊中後的生死之間,繁雜的幻覺使他有重生之感,那一刻的光明與黑暗的輪換,他都認為是對自己佛心的考驗了;到被恩扎格布大喇嘛付體後,雖然修行全失,但是更堅定了他的信念,他認為存在於自己體內的渾厚能量體就是佛祖的恩賜,只要能吸收到這些能量,他就能成為開啟六道輪回的人,就能立地成佛。但是他怎麼也不能制服存在與自己體內的能量體,恩扎格布大喇嘛的修為可是比他高深多了,最後頓扎錯不由自主的在恩扎格布大喇嘛的影響下找到了洛桑。

    來到北京的當天,洛桑就告訴了他們自己開啟六道輪回的事情,頓扎錯就在那一刻迷失了;他也知道洛桑的修為比自己高了不只一兩個境界,才以自己是佛祖挑選的人的借口想說動剛加和隨剛加來的卡瓦輪寺弟子,幫自己取得對黑玉扳指的控制。在頓扎錯的思想裡,洛桑不是佛家弟子,當然沒有開啟六道輪回的資格;他再也不會想到洛桑在剛加和卡瓦輪寺弟子的心中,地位比佛祖也低不了多少,隨剛加來的青年僧人,都曾被洛桑強行灌頂,他們這些青年弟子早就把洛桑當成佛的化身了;現在如果要求他們為佛祖獻身,他們可能還要猶豫一下,如果洛桑遇到危險的話,來的這幾個人連一絲猶豫都不會有,都會犧牲自己的生命來維護洛桑的安全。

    洛桑來時,剛加還沒機會提醒洛桑就被洛桑拉上樓來實驗神通,但是當頓扎錯開始探究洛桑身體時,頓扎錯自己的身體已經被剛加和卡瓦輪寺的弟子控制住了。洛桑已經在心靈的層面和剛加交流過了,但是洛桑不認為頓扎錯能對他有什麼威脅,層次相差的太遠了,即使洛桑探察黑玉扳指時,體內也還有兩處神識駐守著,頓扎錯在洛桑看來和一個小雞差不多。

    “佛祖挑選的人不是我嗎?”頓扎錯問著自己,一時間心灰意淡,沒一點反抗的念頭了。

    “頓扎錯活佛,你還是進裡面修煉吧,在裡面也能讓你知道天地究竟有多大,六道輪回究竟是個什麼世界。”洛桑冷笑著說;他為自己的大意後悔萬分,同時也打定了主意,今後再不向任何人透露黑玉扳指的事情了,面對這樣一個世界,能經得起誘惑的人太少了,如果讓外人都知道了這個事情,那自己真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頓扎錯點點頭,他現在只後悔不該挑動剛加他們幫助自己,要是能呆在洛桑身邊隱忍不發,早晚能有機會的,但是現在一切都完了,為了開啟六道輪回,他自己也是什麼都可以犧牲掉的。頓扎錯對圍繞著自己的六個僧人環視一眼,他不相信這些人裡對黑玉扳指裡的世界沒有奢望,他不相信他們對洛桑能一直忠誠。

    這個問題洛桑也在想,寶瓶能在一瞬間把包括剛加在內人都送黑玉扳指囚禁起來,但是那一來他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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