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登的十二號別墅內,剛過上午九點,王思韻的電話就響個不停,不斷有朋友打電話來詢問昨晚的事情;這些都是些在外地的朋友,有些是在外面散心,有些是在拍電視劇或是電影,有些甚至是幾年沒聯繫的老朋友了。
王思韻邊應付著不斷打來的電話,邊不好意思的招呼著吳國手和兩個閒人在書房聊天、擺棋;看來昨晚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娛樂圈,這些人的電話,都表達了一個意思:對於洛桑這個二百五十分佩服,但是要小心宋翰源的報復,這是個的小人,他一定會瘋狂的報復的。
王思韻心裡又是感激又是好笑,這些人平時見了宋翰源一個個都客客氣氣,原來內心裡壓抑著這麼許多怨氣,宋翰源真是沒人緣啊;對於他們所說的報復,王思韻更是苦笑不已,洛桑已經為宋翰源準備了十面埋伏,就等著施展出來了,宋翰源要是有報復的機會才怪呢。
想起洛桑的異想天開,王思韻心裡也是甜絲絲的,她以為洛桑是為了她在這麼做的,現在洛桑在哪裡呢?去訓練飛虹已經快兩個小時了,怎麼還不回來。
洛桑正在比登俱樂部的大門口,他騎著飛虹在馬道裡跑了多個衝刺後,感覺飛虹已經出透了一身汗水,就緩緩的牽著飛虹在比登轉圈;動靜結合才是訓練一匹好馬的訣竅,這樣的散步舒散,是培養人馬感情的最好時間。
比登的馬道,有一條專門用來遛馬的,這條供不太熟悉馬匹的會員活動的馬道正從比登的大門口過。這個時間,會員們都還沒來,他們要到十點多或是下午才出來活動,在這個季節,他們都喜歡在陽光下活動;比登的練馬師們,在不遠處的另一條馬道上奔跑,這條馬道上就洛桑在活動。
洛桑牽著飛虹從比登的門口經過時,看到四個保安正整齊的站立在大門的兩側;仔細一看,洛桑發現其中的一個面容憔悴,似乎在忍受著痛苦。
運功稍微觀察一下,洛桑發現這個保安的肋部有一塊淤傷,左臂也腫了一大片;他一定是昨晚被宋翰源驅車蹭傷的那個,看到這個保安,洛桑又有主意了,他把飛虹牽出馬道,一直來到那個保安的身邊。
簡單的交談了幾句,這個聰明的保安忽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了,洛桑趕忙把他扶上飛虹的馬鞍,牽起飛虹向十二號別墅走去了,邊走邊從心裡表示佩服:這個小伙子不愧是為錢串子看門的,自己只是暗示了一下,他的反應竟然如此的激烈,竟然立即進入狀態,成半身不遂的樣子了。
這個保安就是前幾天在心裡變馬的那個,變馬的美夢被劉律師拍醒了,可是對財富的渴望時刻在燒灼著他那顆年輕又熾熱的心。洛桑只是問了幾句他的傷勢,又說自己要控告昨天開車撞傷他的人,只是可惜保安受到的傷害太輕了,要不然也能替他索賠個百八十萬的。
就這幾句話,保安就癱倒了,呼吸急促(裝的),面色潮紅(被巨大的財富刺激的),真像是內傷復發的樣子。
在回十二號別墅的路上,洛桑和這個已經快昏過去的保安閒聊起來。
「小伙子,幹的好,希望你今後幾個月都保持這樣的狀態,只要你配合,肯定能得到豐厚的回報,就是宋翰源不賠給你,我也虧不了你,以後就跟著我好了。對了,你在這裡一個月多少錢?」洛桑的意思是弄完這個官司,就叫他到律師事物所看門。
「洛桑大哥,我今後就是你的人了,什麼錢不錢的,跟著你喝涼水都行。」保安看四周每人,也不裝了;跟著這個洛桑肯定有前途,最少也比再當什麼保安強,對於這一點他還是清楚的,只要學會了訓馬、騎馬,那還不是前途無量嗎,看比登的幾個練馬師和馬術教練多威風,薪水高不說,還能時不時的來點艷遇什麼的;這個保安心裡又開始憧憬起跟隨洛桑的歡樂生活了,年青就是好,什麼都敢想。
洛桑對於這麼迅速的就成為別人的大哥十分不習慣,回頭看著這個聰明的保安,心裡在想:這麼伶俐的人當保安實在是可惜了,跟著自己,自己對他能放心嗎?
「既然叫我大哥,我要不給你主持公道就說不過去了,不過我提醒你要想好,一會兒我要封閉你身上的一半經脈,再叫你們領導陪你去醫院做檢查,那樣才能多掙錢。」洛桑開始做思想工作了,要讓這個聰明人對前面的道路做好準備。
「沒問題,就是把全身經脈都封了也行!恩?洛桑大哥,你還會這個東西,我可是聽說那都是武林高手才會的功夫,你不會封上了就解不開了吧,那樣你就要養我一輩子了,不行,要是這輩子再也不能動了,要多少錢多沒用了,我還沒結婚,還沒女朋友,連親嘴也沒練過,我攢了半年的錢還沒捨得去歌廳瀟灑一次呢,我家是十代單傳啊,就我這一個寶貝兒子,我不————」洛桑實在是忍受不了,順手就封了他全身的經脈,誰知道這個人這麼饒舌啊?現在這個保安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鼓著眼沖洛桑討饒。
「現在相信了吧,我可是藏醫,什麼武林高手,都是騙你的。」洛桑說完,查看著保安的表情。
保安拚命的轉悠眼珠子,表示知道了,洛桑這才解開他;保安長出一口氣,看著洛桑再不敢廢話了,半天才咬牙切齒的說:「師傅,我這輩子跟定你了,你甩都甩不掉,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就跪死在你的門前。」
洛桑頭「嗡」的一聲就大了一號,怎麼自己這麼不開眼,揀個這麼狡詐的東西回來,也別說,他這個脾氣和自己的那個消失了的元嬰挺像的,不會是被附體了吧。
王思韻從別墅的窗戶看到洛桑牽著汗血寶馬,寶馬身上還馱著一個受傷了的保安,以為洛桑騎著飛虹不小心把人給撞傷了,忙招呼兩個閒人迎出來。
洛桑沒管飛虹,拎著保安就進了別墅,一進別墅的門就把他扔到地上,惡狠狠的說:「想跟著我,先要學吃苦,從現在開始,裝半身不遂,一直到官司打完為止,要是被看出來,宋翰源沒把你撞成癱瘓,我也要把你弄成殘廢。」
「撲通」一聲,保安直挺挺的摔倒在地,嘴也歪了,眼也斜了,口水也流出來了,受傷的左臂蜷曲了起來,手掌還做雞爪狀收縮顫抖著。
幾個人大為佩服起來,他們也知道了這個就是昨晚宋翰源撞傷的保安,都對洛桑弄來的這個寶貝歎為觀止,王思韻「咯咯」笑的氣也喘不勻了,兩個閒人對洛桑的鬼主意大聲喝彩,只吳國手還擔心這個保安真的是病了,到保安恢復正常,才放下心來,也對宋翰源的前途更不看好了,洛桑和閒人們就夠熱鬧了,再加上這麼一個機靈鬼,宋翰源想不破產都難。
比登的劉律師和保安隊長來了,他們看到洛桑正在給自己的保安按摩著傷處,都表示關切。
洛桑沉重的說:「張小寶的傷勢越來越重了,要趕快送醫院,我已經叫車了,一會兒你們倆抽幾個人陪他去。」
張小寶就是這個保安的名字,洛桑也是剛知道。
看到洛桑對自己的部下這麼關心,劉律師和保安隊長也是大為感動,他們只是有點奇怪:張小寶早上還是好好的,怎麼一會兒就這樣了。
「送到最好的醫院去,這個錢如果比登不出,我來出,畢竟事情是由我而起,宋翰源是衝我們來的,我一定會給他討回公道的。」洛桑嚴肅的說,劉律師和保安隊長感動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錢老闆要是有洛桑這麼好那世界多美妙啊。
王思韻看著正氣凜然的洛桑,心裡想:洛桑要是去演戲,一定能紅的,這個瞪著倆眼說瞎話的功夫可是真高明,高明就高明在把謊話說的那麼感動人。
嘴歪眼斜的張小寶被送走了,當然是在洛桑封閉了他一半經脈的情況下被送進醫院的,現在的醫療技術,肯定能把他認定為一級傷殘人士,他的一半身體的感官都沒作用了,任何對他神經的刺激也沒有作用。這種封閉需要洛桑每三天鞏固一回,洛桑決定只要張小寶能熬過半個月,就正式收他為徒,這個條件是兩人在回十二號別墅的路上就說好了的。
陳天馬律師也被洛桑招來了,他和田小姐聽說洛桑要控告宋翰源都表示,這一來天馬律師事物所的名字該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了,當他們被洛桑要求索賠五百萬時,興奮的表情凝固住了;在他們的思維裡,怎麼也不會想到人家連門也沒進,就是在草坪上撒了回野就就要被索賠五百萬,並且洛桑還把他們都扔進了人工湖裡,在這十一月初的夜裡。
洛桑下面的話更令他們吃驚,洛桑要求他們找幾個好律師組成律師團,把這個訴訟分拆開來,分的越細越好,提出的要求越多越好,對宋翰源的指控要越離奇越好,反正是要用一群官司纏住他;還要田小姐起草一份聲明提供給媒體,把洛桑這邊的態度表現出來,越激烈越好,要讓全國人民都知道宋翰源的行為對洛桑造成了多麼大的傷害,必要時就把現場的照片分發出去。
比登的劉律師得到了錢老闆的指示,關於對宋翰源的起訴也心裡有了打算,現在聽到洛桑的話,他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要趕快通知錢老闆,洛桑現在是個瘋子,今後還是少惹他為妙。
整個上午,洛桑就在這種討論中過去了;中午在餐廳請吳國手吃完飯後,洛桑請比登的車送他回城,吳國手握著洛桑的手,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只是說:「洛桑兄弟,和你在一起真痛快啊,你那盤棋,我回去慢慢研究,盡快把所有的變化都找出來,我下周再來看你,啊哦。」他喝多了,聽了洛桑的酒歌沒有不喝多的。
王思韻也回京城去了,她要去自己的公司處理些事情,這個月有有幾場大型演出要舉行,她要選擇一下參加兩個;緋聞鬧騰開後,王思韻的演出邀請又多了起來。
閒人也醉了,已經暈糊著去睡午覺了,洛桑給陳月寒打了個電話,約他談談。
三劍客的總經理辦公室內,陳月寒終於對洛桑攤牌了:十二月二十號以前,三劍客必須償還銀行貸款一千萬,二月份還有一筆六百萬的貸款要到期,他實在是沒辦法在貸款到期前弄到這麼多錢了,俱樂部現在的情況不出現虧損就算不錯了,要在短時間內贏利這麼多的錢,幾乎是不可能的。
洛桑對這些卻毫不在意,他開始問起三劍客的另幾個股東的情況。
三劍客是由七個股東,出資五千萬成立起來的,開始的資金都用在租用土地和搞基礎設施建設上了;三劍客佔地一千六百畝,所用土地都是沙荒地和丘陵,有一小部分山林,每年的租金沒多少;裡面的設施都是請英國設計師設計,完成後就超預算了不少,所以後來用來購買馬匹的資金就很少了,到現在,三劍客已經欠銀行貸款四千多萬,幾個股東都有了退出的打算。
洛桑的想法是要把他們的股份都買下來,到那時再好好經營三劍客。
陳月寒也投入了一千二百萬,那是他和夫人在國外奮鬥了十多年才賺到的,對於這次的打擊,他也十分沮喪;聽到洛桑想收買股份,他第一個提出把自己的讓給洛桑。
洛桑微笑著說:「你要是走了,我就不要三劍客了,我買三劍客主要是為了你,誰讓我們倆投緣呢?」
一句話把陳月寒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想起來自己和洛桑之間的遠大計劃,這個計劃只要能實施一半,三劍客就能紅火起來;但是陳月寒還是不忍心就這麼欺騙自己的股東們,他請洛桑能不能再考慮一下,給他們一個機會,現在就購買他們的股份,肯定用不了多少錢,這些人和陳月寒一起三四年,不但一分錢沒賺到,最後連本錢也收不回去,他心裡過意不去,他是想等俱樂部開始贏利了,再考慮收購股份的事情。作為三劍客的總經理,俱樂部的虧損他有責任。
洛桑看著可憐的陳月寒,進行了最後的讓步:「你可以把我們的計劃讓他們看一部分,一切讓他們去選擇,但是只要是留下的人,都必須把股份的四分之一半價轉讓給我,另外我加入的前提是無償得到三劍客的15%的股份,這樣加上你的股份,我們倆就佔有了58%的股份,我不希望一邊給他們掙錢,一邊受他們的牽制,要是他們連這也不答應,那我們就等三劍客破產後從銀行手裡收購回來。」
陳月寒同意了,這樣他也算對自己的股東有個交代了;對於洛桑的話他從心裡認同,由於他的股份不過半,很多的想法就不能實施,三劍客的幾個好機會都給錯過了,如果他在黑格爾來到京城前就從土庫曼斯坦購進的汗血寶馬,三劍客也不會落到現在的這個情形;這個項目陳月寒已經計劃了很長時間了,在沒有壓力的情況下,懂事會不同意他去冒險。
統一了思想後,兩個人輕鬆了起來,洛桑開始向陳總說起來對付宋翰源的計劃來,陳月寒仔細聽完洛桑的計劃後,給了洛桑八個字的評論:「狂妄之徒,無恥之極。」說完和洛桑相對哈哈大笑起來。
陳月寒一點也不認為洛桑只在狂妄,因為他有狂妄的本錢。
四點半,洛桑的手機響了,洛桑聽到了揚悅的聲音:「洛桑大哥,我想見見你。」
洛桑無言以對,揚悅又說:「我只是想當面謝謝你,不管你來不來,我今晚都在西藏餐廳等著你。」說完電話掛了。
陳月寒看著洛桑的表情,就知道是個女孩子的電話,他現在輕鬆多了,再加上也和洛桑混熟了,就開起洛桑的玩笑起來:「洛桑啊,那個王思韻小姐可是我少年時的偶像啊,你現在可是名花有主了,不可以再花心了,要不然,不但全國人民不願意你,就是我也饒不了你。」
洛桑憨厚的笑了笑,這種笑容在洛桑的臉上越來越少見了。
「你不明白,我其實是個好人,都是那些報紙把我的名譽給弄壞了,什麼時候有空了,我非找一家報紙開刀,把它給告破產不可。」洛桑有惡狠狠的說。
「沒有報紙,哪裡有你洛桑的今天?哪裡有你現在的風光?喬小姐和王小姐哪裡知道你是哪棵蔥啊?你就知足吧,佔了那麼大的便宜,還要去起訴捧紅你的人,真是無恥之徒。」陳月寒對於洛桑的女人緣頗有點羨慕,輕鬆的回擊著洛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