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洛桑回到公寓。
一進門洛桑就癱到地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從書塚到公寓,洛桑用了將近一小時,這點平時只用十分鐘的路程,耗費了他全部的精力,鑽出小區的人工湖時,把身上的衣服順便洗了一下,還好沒人看到。洛桑挪進浴室,打開熱水,勉強把自己豎起來,成蓮花跏跌坐,現在他全身冰冷,把熱水開到最大,才漸漸感到一點溫暖。
真氣開始流動,洛桑開始體察自己的情況。
洛桑內視的神識看到的是一個驚人的情景:肝臟上有兩個三厘米的裂縫,肝臟幾乎被震成了三塊,真氣勉強護住了主要的血管,一些細小的地方還在滲血;心臟的左心室,也有一處裂口,檀中穴的全部真氣,都在維持著心臟的傷口;肺部的一半幾乎變成血紅色了,肺泡裡充滿了血水,兩條大血管破裂;脾部和胃部也有多處淤血,但比起肝臟和心臟,就算健康的了;身體的一部分血管已經破裂,都是憑借充足真氣在護持著血液的流動。經脈方面,左右脈受損最厲害,一半處於段裂狀態,左臂的經脈一半已經閉合了,右臂還算正常,只是少陽穴附近有一部分不通;穴道是受損最重的,七輪只有眉間輪、臍輪、心輪還在運轉,頂輪、喉輪、生殖輪、海底輪都失去了蹤跡;剛開啟的天地流也關閉了,洛桑失望的感覺到,就是把內傷醫治還,天地流也不一定還能開啟了,因為頭頂的百匯穴和腳底的湧泉穴受到的打擊最強烈,都關閉了。
洛桑心裡發狠,九天郎,一定饒不了你,兩次受傷都是由他而起,自己傷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摸上迎仙侯把他給糾下來好好折磨一番,管他什麼天兵天將,只要不遇到天兵陣,什麼也不用怕。他沒想到,九天郎現在正在自己胸前的黑玉扳指裡,被自己的元嬰折磨著,應該說是摧殘著;如果洛桑現在進黑玉扳指裡查看,就會看到一個慘烈的地獄,洛桑的綠毛元嬰正把自己對洛桑的無奈,瘋狂的發洩到他俘獲的一百九十六個俘虜身上;黑玉扳指,這個藏傳佛教不知多少前輩傾心打造的聖器,由於這個變態元嬰的出現,成了一個黑色煉獄。
又細細估量了一回,洛桑痛苦的斷定,這一次受到的傷害比幾年前的更嚴重,沒個一、兩年時間,自己是不會痊癒了;也許自己該去醫院做個手術,但是洛桑馬上把自己給否決了,自己現在的情況,就是死人一個,體內的臟器,全憑真氣在維持著,到醫院,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洛桑自己幾乎都成一個醫生了,對於自己的情況,瞭解的十分透徹,那麼多的醫書也不是白看的。他可以肯定,如果這樣一個自己出現在醫院,醫生要自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請自己還清醒時,盡快寫一份遺囑!如果自己在三小時內沒有嚥氣,馬上就會轟動世界的,那樣,可能喬影又該高興了吧,自己又一次出名了,一個死不了的奇人也比較讓人感興趣啊。
現在不同於剛到藏北草原上時的情況,那時他可以專心療傷;現在他是在北京,平時,他還要作出一個正常人的樣子,療傷只能在晚上,好難啊!這一刻,洛桑強烈的思念起喬影,多希望她把自己緊抱在她溫暖的懷抱中啊!洛桑受傷後,心靈也變的脆弱了。
洛桑催動內息,好在自己從小修煉的功法還能勉強運轉,童子功的好處顯現出來了。洛桑找出黃玉匣子,把一株靈芝、一株蟲草含進嘴裡,運轉功法,開始治療自己的內傷。這麼好的東西,現在也無所謂浪費了,盡快治療好內傷才是大方向,現在洛桑最感到欣慰的是,體內的真氣處於最旺盛的時期,暫時還不會出現枯竭的現象,這也是開啟了短短半個小時的天地流留給自己的最大恩惠。
一股熱氣從胃部升起,洛桑感受到了能量的流動,這些天才地寶,還是那兩個冰雪中的精靈給自己的,真有點想念它們,還有那裡能量充分的溫泉、小銀魚,在那裡,自己能快點痊癒嗎?到冬季,一定要去看看它們了,為自己,也為了它們。
九點正,洛桑感覺已經恢復了大半氣力,換了身藏袍,他要到比登去,自己的藏族同鄉今天都聚集在那裡,不能失約。經過三個小時的調整,洛桑的傷勢,已經穩定了。這是關鍵的三個小時,有了這次調整,洛桑的境界不會倒退,這是洛桑在上次受傷後得到的教訓。
比登的大門上,今天佈置得很十分特別,門口懸掛著一道橫幅,上寫著:比登馬術俱樂部第一界馬術邀請賽。
門前的巨大記事牌上,寫著比登聯隊的參賽馬匹和參賽人員名單;另一邊,只是籠統的寫著:藏區同學會。
原本空曠的廣場上,停滿了各種轎車、越野車;正門口處,高高豎立著一個木架,上面飄著五色布條,那是藏區常見的佛架。佛架下,用玻璃鋼製成了一個白塔的模型,看起來,廣場上,也有了點藏區的味道。
楊悅看到洛桑從出租車上下來,高興的跑了過來,她今天穿了一套月白色的新藏袍,腰間頭上,掛滿了銀飾,胸前也掛了一串精緻的天珠,看來像雪山上的仙女一樣清純,美麗。十幾個身穿藏族服裝的男女也圍了過來,洛桑看去,還真有幾個在培訓班時的同學,幾個沒見過的,也是滿臉的興奮,草原兒女,對馬的感情還不是一般的深。他們圍著洛桑表達著濃重的民族情感,一會兒洛桑身上就披上了十多條哈達,把身著藏袍的洛桑搞得即不習慣。
洛桑的這套衣服可是不簡單,是喬影花費兩萬多專門從拉薩八角街定制的,為的是使洛桑看起來更有草原的氣質;洛桑穿著它,陪喬影出席了不少大場面,只是上面的金邊,就用了不少的純金線。他看出這些人的衣服也決不便宜,特別是那幾個女孩子胸前的掛珠,每一串都值個十幾萬,能被保送來北京的,還都有點背景啊。
錢老闆出現了,隨同他一起從大門迎出來的,還有一群記者和十多個會員。會員們都穿著標準的馬裝,牽著自己的又優秀血統的駿馬,黑格爾也被勒莎旺牽了出來,驕傲的它根本看也不看自己的同類們,也許在心裡,早把它自己當成一個准人類了。
離老遠錢老闆的眼睛就沒有了,他笑咪咪的沖洛桑和藏族同胞門張開雙臂,高聲喊著:「歡迎歡迎,歡迎洛桑,歡迎黑格爾的同胞來比等,比等不只是黑格爾的家,也是你們的家。」一群小姐手捧哈達跟在錢老闆身後,互敬哈達的儀式又重複了一遍,記者們把鏡頭對準洛桑和興奮的直打鼻息的黑格爾,楊悅撫摸著黑格爾那被仔細修剪的黑亮的鬃毛,那欣悅的神情,使記者們為之傾倒,這個洛桑,身邊怎麼總是有美女啊?
儘管洛桑早已經習慣了錢老闆的別樣經營方式,還是被這麼大場面搞的一楞:自己的一個電話,怎麼被這個錢串子給利用的如此充分?洛桑有點不好意思的回頭看看自己的藏族同學,
洛桑已經習慣錢老闆的誇張了,他不知道今天錢老闆叫他們穿藏袍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知道,喬影的合約中規定了自己每個月至少要有兩次穿著藏袍來比等表演馬術,自己今天也算是一舉兩得。能讓自己的藏族同學高興,洛桑自己也高興。
上午的表演,洛桑只是騎著黑格爾轉了幾圈就把勒莎旺推了出去,自己坐在錢老闆的身邊看一群穿藏袍的同學盡情的策馬奔馳在馬道中。他們在挑選好自己喜歡的馬匹後,都抑制不住草原情懷,開始狂奔了。
比登的的馬道分幾種,最普通的就是會員們平時遛馬的兩米寬的林間小道,黑格爾等幾匹要參加比賽的馬,專門有自己的訓練有馬道,錢老闆還在中心區修了一條專業比賽用馬道,這也是比登最吸引人的地方。
錢老闆高興的看著自己的會員們和洛桑的同學舉行的賽馬比賽,心裡為自己的這個絕妙創意得意不已:今天活動,一來給了洛桑面子,使他能更放心的把黑格爾放到自己的馬廊,二來會員們高興了,他們能和真正在草原上長大的孩子們比賽,該是多開心啊;別看他們平時一個個在馬道裡騎的飛快,可一到賽馬道上,就知道自己騎的有多麼臭了,看那些草原上孩子們騎的多好,把他們甩開一大截;這一來他們就該更努力的在這裡訓練了,不是嗎,他們來的越勤,自己掙的就越多;三來,看這些孩子的穿著,很有幾個家裡有錢的,也許自己能再賣出幾張會員卡了;這四來嗎,也有機會讓那幫記者們有個宣傳自己的機會,京城款爺款姐比賽草原兒女,既宣傳了比等,也有了給自己撈取政治資本的機會,下次在政協會上,自己就可以說組織了一次民族賽馬比賽;還有,今天那個玉女歌星也來了,這娘兒們,三十好幾了還號稱玉女,今天中午可要安排洛桑和她坐一起;她都說了好多回了,靠,老牛想吃嫩草嗎?別管她,反正自己把她和洛桑安排到一桌就算完了,別的事情,自己還是少攙和,若惱了喬老闆,自己可吃不消,那娘兒們可是厲害;也別說,沖洛桑來的女人可真不少,自己可靠洛桑賣了不少會員卡,洛桑有什麼好?惹的那幫吃飽了沒事情做的娘兒們圍著他轉,他只不過比自己眼睛大點,身材高點,皮膚黑點,頭髮長點,年輕點罷了。想到這裡,錢老闆回頭看著洛桑。
錢老闆的小算盤打的乒乓亂響時,洛桑也在思慮著自己的事情:一會兒該怎麼給錢老闆說說,叫錢老闆不要再給黑格爾安排小母馬了,看黑格爾那高興的樣子,剛才又沒幹什麼好事兒,這樣下去會讓它不好好修煉的,還有,勒莎旺也不要每天安排的那麼滿,就那個日本人的水平,不夠勒莎旺一會兒學的,勒莎旺說他早把那點東西給學全了,錢老闆還每天逼著他跑六十圈;說起來勒莎旺比黑格爾聽話多了,不過也不一定,剛才黑格爾就說那小子把一個富婆給勾搭上了,這幾天每天都不在這裡睡覺;想想也令人好奇,就勒莎旺那基因,怎麼說也是頭毛驢,修行的再高深,不會把基因也給修煉了吧,改天抽點血去給他搞個基因測試,看他現在到底屬於什麼東西;壞了,一會兒要對那小子說說,一定要搞好計劃生育,在搞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之前一點要用套,別不明不白的搞出一頭怪物來,那可怎麼解釋啊,基因突變?環境污染?核洩露?不好解釋;頭疼啊,自己還真不好開口,就這麼直說,不會傷他的自尊吧,倒,一頭毛驢有什麼自尊,就直說;錢老闆今天打的什麼主意,又要給自己旁邊安排個騷娘兒們了吧,上次那個還不錯,只是給自己留了個電話號就走了,今天不會再出現一個女人拽著自己的衣服裝醉的場面吧;這個錢串子,肚子里長個那麼大的脂肪瘤,還不安好心,當心那天轉成惡性;恩,該不該對他說明白呢?想到這裡,也看著錢老闆。
倆人幾乎同時看向對方,都笑了起來,洛桑的笑裡,怎麼也有點像錢老闆了,充滿了奸詐!天天和這些人混在一處,洛桑能學到現代社會的好東西嗎?仔細想想,除了物質上的,現代的社會裡,有比過去好的東西嗎?我是沒看到,各位大人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