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了嚴厲的封口令之後,萬陽便遣出其他人去各忙各事,留下了一眾紅顏繼續徹夜長談。席間,他也少不了要抒發一下相思之情,還捎帶著做一些以權謀私的齷齪事。
「萬陽,你現在越來越流氓了,哪還有以前的那種年少清純?」最後,還是一貫在品行上嚴格要求自己的纏綿嘟著嘴埋怨了一句。她早先在現世認識萬陽的時候,他當時是那麼的扭捏晦澀,如今卻變得這般邪念叢生,這讓她實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如果你本來是一個十九歲的懵懂少年,起死回生後突然增長了千百萬歲,我想你也會有些變化的,可能比我還要嚴重。」萬陽把弄著自己眼前的琉璃杯,不屑地駁了一句。
「咱們先別討論年齡問題了,還是關心關心正事吧。」曾倩連忙出面打了圓場,「纏綿姐姐,當時你是怎麼從地府回到天庭,又是怎麼從上界來到花果山的?」
這個問題問得的確有見地,有下子便吸引了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顯然他們對此都是非常的感興趣,其中也包括萬陽在內。
纏綿回憶起往事,免不了又是一番感傷,深深地歎了口氣,將事態原委徐徐道來,「你與萬陽走後,我們在鍾馗校長的陪同下,參觀了整個鬼使神差學園,那個園子很大,我們光走完就花了足足三天時間,不過我們幾人都覺得很值。那裡的確是詮釋東方神術最理想的殿堂。不過,就在那一天,我們來到了外交學院藝姬系的所在地,卻突然沒來由地遭到了一群來路不明高手的襲擊。要知道,那可是鬼使神差學園啊,能夠輕易潛進來搗亂的得是一群多麼厲害的強者啊!」
「我看是內奸的嫌疑更大。」萬陽忍不住小聲插了一句,但是目光依舊表示出了繼續關注。
纏綿被萬陽的話說愣了,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又繼續說道,「當時鐘馗校長獨立抵擋襲擊者,然後命令我們其他人到屋中躲避。結果,我們在樓上眼睜睜地看著鍾馗校長被擊殺,最終屍首無存……」說到這兒,悔恨之淚再一次降臨在這位卷髮麗人的臉上,悲傷之情盡顯,「我們真的不該聽鍾馗校長的話,要是集體留在那裡,也許……」
赤煉適時地攬住她的肩膀,任由她在自己的懷裡號啕大哭。
「哭什麼!事兒都出了,哭有屁用!繼續說!」萬陽狠狠地砸了一下桌案,顯然,他的憤怒並不是衝著纏綿的。
「萬陽……」曾倩在一旁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因為他的話已經傷到了纏綿的心,「那後來呢,你們不是也被抓了嗎?這就說明你們即便過去也是沒用的,就不要太傷心了。」曾倩勸解著纏綿。
纏綿先是呆呆地望向萬陽,委屈中帶著些許埋怨,而後又冷靜了一下心神,繼續道,「是啊,我們當時誰都沒想到,在藝姬系的教學樓內會隱藏著紅丸國的高手。還未等我們看清來人是誰,一眾忍者便將我們麻翻在地。醒來後,就已經是在屍魂界的淨靈廷中了。」纏綿慨然道,「雖然當時是完全蒙盹無知,但是現在我卻得出了一些結論:那些忍者絕對不是出自一個地方,很有可能是屍魂界五大忍村的聯軍,而且他們封住我們行動的忍術顯然在此前進行過無數次的合練,嫻熟異常。我甚至懷疑,他們老早就已經在外交學院當臥底了。」
「鬼使神差學園外界的留學生很多,這個假設也很有可能成立。」曾倩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後來,天庭的特使三壇海會大神哪吒就來到了屍魂界,將我們帶回了天庭。我們當時是要被降成死罪的,但是嫦娥仙子卻在刑場上將我們搭救了出來。本來她只是來救嬋娟的,可是嬋娟死活都不離開我們,於是嫦娥仙子只好將我們一起劫去了廣寒宮。」
「什麼?那個月華仙子竟然有那麼大膽子,竟敢隻身對抗天庭!」萬陽此刻真的是覺得自己知道這個世界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
「廣寒宮一直就是上界的一個異類,她雖然沒有正式的名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前任玉帝的遺孀,因此一般是不會有人敢冒犯她的。她也是經常不問世事,隱居廣寒宮閉門不出,誰也沒料到她這次會去劫法場。」
「原來天庭真的是要置你們於死地啊,我此前還天真的以為他們會拿你們做要挾呢……」萬陽精芒一閃,誰都看出了他的恨意,雖然沒有激烈的舉動,但是誰都可以看出他怒火的滔天——而且,這次他的確是準備「滔天」了。
「上頭說,你是未來天庭政權最大的威脅,留我們一個天妖在,都是你的一大『膀助』,因此才下了全部格殺的命令。不過,我們集體在廣寒宮借助那裡原有的上代玉帝與西天諸佛設下的結界,合力造了一道『天塹分隔』,算是暫時擺脫了他們的追殺。」纏綿解釋道。
這個事情,萬陽也在二朗神君那裡瞭解了個大概,現在由當事人講出也算是叫他徹底安下了心,於是坦然問道,「那纏綿你後來又怎麼成了天庭的特使呢?」
纏綿再一次被這個問題問得身體僵直了,一股說不出的莫名悲哀二番來襲,「因為我的族人,還有無數的天妖界同胞……」
「什麼?那些卑鄙小人竟然用無數天妖子民的性命要挾你!」一直沒插話的妲己此刻也有些耐不住了,對於一直守護高塔古陣遠古妖族榮譽的她們來說,族人比什麼都要重要。
纏綿淒婉地點了點頭,「有了『天塹分隔』,他們拿我們沒有辦法,於是就想到了借用這個手段來要挾我們,還說只要我勸降了你就馬上招安我們,從此化敵為友。」
「純粹是胡扯,這你也信?」萬陽怒目而視地說道。
「我有什麼辦法啊,只能相信他們啊!」纏綿的眼淚一圈圈地在眼眶中打轉,悲傷之情已經抒發到了極點。看得萬陽實在是有些不忍,狠了狠心,將頭撇向了一邊。
此刻過後,整個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再說話。
「現在你還能傳送回去嗎?也許建立了與天庭聯繫的通道,就很有可能揭開這個『混沌九州』之謎。」曾倩再一次用自己的智慧扭轉了現場的尷尬。
「對啊,如果我們能集體去一趟天庭的話,那眼前的什麼問題都解決了。」一直拄著下巴老實傾聽的斑斕此刻也是活躍起來。這幾天,給這位女族長所帶來的震撼實在是太多了,直接將她從女強人蹂躪成了小家碧玉。
纏綿無奈地搖了搖頭,算是否定了這一提議,「上界要去間界,是需要通過南天門傳送的,這個叫『公凡下界』。不過要想從上界直接到下界的話是不可能的,必須通過間界,也就是到現世,然後在現世再啟動『玉旨卷軸』傳送到下界。現在現世已經完全與我們阻隔了,誰也不可能再進行三界間傳送了……」
「那當時的太白二使是怎麼來到熔火城的?」斑斕不解地問。
「因為當時的現世並沒有完全關閉啊。」纏綿對於這位瞬間從精明落到糊塗的「女強人」很是無奈。
「這也說明,天庭再也不可能派援軍來報復我們了,也很好地解釋了纏綿投靠我們後,他們卻沒有任何軍事行動的原因。」萬陽沉沉分析道,「那麼,這次北上零丁洋之行,如果真的能夠到達靈霄雲海的話,這一切的謎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九州的高塔古陣,只有我們東勝這邊的被開啟了,這也彰顯出了黑獄的狼子野心,不過,他們也間接幫了我們一個大忙。起碼,只有我們出去騷擾別人,卻不用擔心別人來這裡騷擾我們。」妲己想了想又提出了一個有利的方面。
「沒錯,看來這次零丁洋之旅是勢在必行了,我們需要好好籌劃一下。」萬陽一掃頹勢搓了搓拳頭,完全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鬧了半天,又回到了老問題上,我們怎麼才能得到那艘大海船呢?」此前袁菲一直是小心地側耳傾聽著,直到現在才出言問道。
「怎麼得到?搶啊!還能怎樣?」萬陽攤手聳了聳肩膀。
「說得容易,那可是人家冥王的地方,是你說搶就能搶到的?」袁菲不屑地翻了翻眼皮。
「嘿?剛剛忘了你這個小妮子大逆不道的事兒,你現在又來給我潑冷水,這次誰也別勸,不好使!在我出發盜艦之前,這個丫頭必須要給我侍寢!」萬陽點指著對面的袁菲,大發雷霆。
「你敢!」袁菲此刻也是有些來勁了,不過她的這兩個字一出口,便知道完全喪失了力度。而且在看到萬陽那算是回答的陣陣奸笑後,她終於明白了非常關鍵的一點——他確實敢!
……
另一間行館中,鯊魚將軍沙加與海甲長老敖遲陪著一眾萬陽軍團勇士在閒聊著。
「小沙,這袖珍龍珠是怎麼傳送的啊,當時的感覺怎樣?」敖遲長老搬弄著收上來的那三十六顆小龍珠,好奇地問著一旁刷牙的沙加。
「別煩我,沒看老子正擦拭兵刃呢嗎?」沙加吐著滿嘴的沫子,含糊地說道。
「你們鯊魚怎麼跟狼狗一樣,竟然把刷牙叫做擦拭兵刃。」敖遲無奈地搖了搖頭。
「硬殼長老,你這麼說話可就不對了啊,我們狼怎麼了?我們可不光可以用嘴啊!」銀狼頭目巴德魯不滿地提醒了老鱉一句,得到了其他銀狼的一致。
「我們鯊魚妖可也不是只能用嘴,這點你這個『硬殼長老』也要注意,我們還有結實的拳頭。」沙加一邊噴著白沫子,一邊展示著自己手臂上的肌肉。
「看著啊,就這麼一親,然後就傳過來了。」馬猴長老馬屁此時嘻嘻哈哈地湊了過來,用他那乾癟的嘴唇在一顆龍珠上親了一下。
「就這麼簡單?」敖遲驚訝道。
「對啊,就這麼簡單,而且過程一點感覺也沒有,一眨眼就到了大龍珠的身旁。」馬屁開心地笑道,「對了,敖遲長老,你們這裡有工匠嗎,我覺得這幾十顆小珠子若是能都鑲嵌在戒子裡,那攜帶起來會更方便。」
「好主意啊,我現在就找蟹族工匠去打造!不愧是老猴精啊,想法就是獨特!」在走之前,敖遲還不忘「恭維」老猴一句。
「我很老嗎?在您鱉老面前,我似乎還很年輕吧?」馬屁的這一玩笑又是引來了一陣哄堂。
……
萬陽懷揣著既氣憤又得意的心情走出駙馬府,後面留下的是一眾姐妹勸導滿面淚水的袁菲的場景。
「哭什麼,早晚還不是有那麼一天,得了便宜還賣乖!」斑斕背靠在對面牆上,看著一眾姐妹圍著袁菲忙活,心情異常地鬱悶。
「你覺得便宜你去啊!」袁菲此刻就像是一位被丈夫蹬了的潑婦,毫無顧及地朝斑斕撒著花兒。
「去!我怎麼會不去,早晚我會去的……」斑斕的話越說越沒底氣,不過卻在心中抱定了打算。
「妹子,估計那句是他的氣話,他並不一定會真那麼幹的?」纏綿微笑著勸道。
「誰是你妹子,我是傲來國君!少在這裡假慈悲!」袁菲此刻是完全喪失理智了,一句話便將纏綿嚥了回去。
「沒人管你了,騷丫蛋子!走!走!走!都走!」纏綿也是氣得夠戧,罵出了從萬陽那裡學來的家鄉話,招呼著赤煉、妲己和曾倩就往外走,幾個人也只好無奈地跟了出去。
斑斕也不願意在這裡陪她瞪眼,轉身跟了出去,在離開前還不忘再撂下一句,「活該,這下好了,把姐妹們都得罪苦了,看你將來咋辦?哼!」
「什麼將來?誰稀罕跟你們有將來啊!臭美吧你們!我是齊天大聖的妹妹!我是傲來國君……你們都走吧!我不稀罕你們憐憫……」一聲聲虛弱無力的咒罵,在萬陽的寢室中漸漸消失,幾個姐妹坐在外面的漢白玉石階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幸福地微笑。
不管怎樣,大家總算是表面上成為一家人了,也不知道這實質性的一步會在哪一天邁出——不過,她們都是在滿懷期待的。跟萬陽在一起,雖然未來會有很多艱難困苦,但是也間雜著無數的美滿與幸福。
對於女人來講,可以開心的與自己心愛的男人永遠在一起,那就是值得一生去守護的事情。得夫如此,問婦何求?世界上沒有百分之一百的男人,就算是東方神話中的男神,萬陽逍遙大帝,也無法堪稱完美,那她們還去傻傻的追求什麼呢?
人是需要知足的,知足者常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