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寶殿」果然氣勢不凡,華麗到了極至,奢侈到了顛峰。
萬陽覺得自己現在邁出的每一步都是在褻瀆富庶與高貴。大殿兩旁儘是昂首挺胸的水族勇士:峨冠高聳的龜武相、面目猙獰的尋海夜叉、以及那些盔鳴甲亮的蝦兵蟹將,他們注視萬陽的眼神全部是高傲與敵意,無一例外,這一切全部被萬陽看在眼裡。
北海龍王很以外地起身離座,遠遠地迎了出來,後面跟隨著一眾龍子,數一數一共是六位。北海龍王敖順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華服老者,通體紫色的毛髮更為他增添了一層神秘的氣息。他此刻正在上下打量著對面的萬陽,在走到近前的時候,很大方地率先伸出了手,但是眼神卻始終未減猜疑之色。
萬陽也不敢怠慢,一邊毫不猶豫地伸手握了上去,一邊雙膝微曲準備跪下,「草民萬陽見過北海龍王陛下。」
「萬陽尊者不必多禮,自稱草民可有些折殺孤家了。」敖順很得體地攙扶起萬陽,在身體相觸的一刻,他的內心莫名地悸了一下,「這……萬陽尊者身上竟然會兼具『三帝之相』!」敖順驚訝間不覺竟將心裡活動給說了出來。
「三……三帝之相!」此刻,站在老龍王身後的六位龍子殿下也是齊齊一震,本來桀驁不遜的表情,一下子全部收斂。
萬陽心念電轉間,已然明白了大概,他自己知道龍王敖順的驚訝到底從何而來:妖魔帝君的「暴虐傳承」,月魔聖後的「聖光繼承」,再加上自己前世萬陽逍遙大帝的「元陽之力」,自己現在的確是「三帝加身」,不過,眼前這個龍王竟然與自己稍一接觸就洞悉了自己的實力,果然非同凡響。
「不孝女敖馨見過父王。」敖馨此刻怯怯地從萬陽的身後走了出來,向敖順深施一禮。
「你這個不懂事的丫頭,私自出宮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竟然……」龍王敖順顯然是有些情緒失控,不過在看了一眼萬陽後,立刻又恢復了常態,道,「今日有貴客光臨,父王暫不與你計較,你的母后都擔心死你了,還不快去向你母后報個平安!」
此刻的敖馨為難了,萬陽本來在殿外就與她商量好了,從進入殿內開始二人就不離開一步,可是面對常態常理相待自己的親族,她真的不知道該怎樣拒絕。萬陽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住了敖馨,本來已經決定放手離開的敖馨,又一次猶豫了起來。
「快去吧,父王還要在這裡接待貴賓呢,你還在這裡磨蹭什麼,梳洗完畢再出來見父王!」敖順稍微有一些動氣,但是這完全在父親疼愛女兒的範疇之內。
本來萬陽還不想放開手,但是此刻的尷尬真的教他有些不知所措,猶豫間,敖馨終於掙脫開了他的手,神態幽然地轉身向後宮走去。在她最後一次回頭的時候,萬陽本來想再一次叫住她,但是始終未能出口。
眼見著自己的女人離自己而去,萬陽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悵然。這裡畢竟是她的家,眼前的畢竟都是她的家人,在人家笑臉相迎、待己如賓的時刻,自己再怎麼想翻臉都已經沒了理由。現在敖馨已經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萬陽此刻最期待的就是北海龍王敖順態度的急劇改變,他感覺到對方懷柔過後,撕破臉皮的時刻應該到了。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敖順的態度依舊如初,拉著手將他讓入上席與其並坐,其他龍子靜靜地作陪,龍王很開心地與他開始攀談,「早聞萬陽尊者在三界間的斐然事跡,今日得見真人,真是三生有幸啊!」
「龍王陛下過獎了,小輩只是略有些頑皮輕浮罷了,讓陛下見笑了。」萬陽謙虛道。
「尊者可是繼大聖之後,第二位被天庭招安的下界王者啊,如果這樣的事跡都算少年輕浮的話,那在萬陽尊者心中什麼算是玄關大事呢?」龍王的眼神中突然滿是精芒。
「陛下說笑了,往日發生的一切可能都算是機緣巧合吧!」萬陽繼續著自己的謙遜,他時刻不忘觀察周圍的情色,小心戒備著。
「孤還要感謝尊者這一次特地護送小女還朝呢,如不嫌棄,今晚夜宴尊者務必留下參加。」龍王道。
什麼?這麼說宴席一結束就要趕我走嗎?萬陽心中不恁,不過表面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那草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哎,怎麼尊者總是口稱草民呢,這麼見外可不行啊。如果尊者不嫌棄的話,就提前稱本王一聲『岳丈』吧,如何?」龍王笑道。
「什麼?」
這句驚歎詞並不是萬陽一個人發出的,幫他和聲的還有在座六位一直默默無語的龍子殿下,顯然,龍王敖順的這個決定也是很出乎他們的預料。
「陛下,這麼說,您……」萬陽的表情中滿是驚喜之色,他在來這裡的路上想到過無數的可能,但是惟獨這一種,是他所始料不及的。
龍王微笑著面對萬陽的失態,顯然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尊者,先不要太過欣喜,你與馨兒的事,孤也從旁人口中略知一二,本來孤是非常震怒的,但是想來既然生米已成熟飯,你們又是兩情相悅,孤也準備不再固執下去了,不過……」
就這個「不過」二字已經讓萬陽的好心情立即減半,他早就料到了,事情絕對沒那麼簡單,不過照目前的情形看,已然比他的預料完美得多了,起碼不再需要翻臉。他很識趣地離座跪倒,準備繼續給面前的岳丈臉上「添彩」,「陛下,只要您同意小的與敖馨的事情,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小的也願意!」
龍王微笑著點了點頭,將他再一次攙起道,「尊者也知道,孤不可能那麼簡單就將女兒許配與你,你想一想啊,如果隨便一個人強暴了龍女,以後都可以娶其為妻的話,這個先例一開,那我們四海龍族的顏面何在啊?」
「陛下教訓的是,可是當時……」萬陽想解釋,卻被龍王抬手攔住。
「孤不想聽當時的情景是怎樣的,反正這個事情是已經名聲在外了……」萬陽一聽這話,也是沒了辯解的心情,因為龍王說得沒錯:不管自己怎麼描繪當時的客觀條件,但是「強暴」龍女的事情的確是真實存在的,怎麼解釋也掩蓋不了。
「那陛下的意思是……」萬陽不想再拐彎抹角,只要他龍王敢提出條件,他就敢幹。
「我們先不談這個,等夜宴過後,再行商議如何?萬陽尊者一路奔波勞苦,還是先下去沐浴休息一番吧?」龍王微笑道。
「那小的就先行告退了。」萬陽也不好說什麼,只有跟隨著鱉族禮官,走出了大殿。
見萬陽已經消失在了大殿之外,二龍子敖傲起身向上座的敖順施禮,不恁道,「父王,不是說好了待十一妹離開他身邊後,就合力擊殺他嗎,怎麼又……」
「是啊,父王,他可是羞辱了我整個龍族尊嚴的千古罪人,前有強妹之辱,後有傷妹之惡,這等賊人怎麼還能留他性命,我們北海龍族的顏面何在啊?」除了二龍子敖傲,六人中屬四龍子敖寒最大,他的憤怒幾乎蒸騰到了極點,不顧禮節地質問著高高在上的龍王敖順。
「你們懂個屁!」敖順掃視著下面的六位龍子,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孤何嘗不想將此子碎屍萬段,何嘗不想討回龍族的尊嚴,但是孤也不會因為一時氣憤而逞匹夫之勇!」看著下面的六個脾氣火暴卻腦子不中用的兒子,他真的是有些懷念戍邊而去的大兒子跟三兒子了。
「父王的意思是……」敖傲被老父親罵得頓時沒了底氣,舉止也突然變得小心起來。
「三帝之相!你們明白這個概念嗎?」龍王氣得呼哧帶喘,頹然跌入王座,眼神中滿是精芒,「雖然不服氣但是也不得不忍氣吞聲」的心態表露無疑,「當年孫猴子東海尋寶的時候,你們還沒出生,要是你們見識過當年大聖的風采,今天就不會這麼狂了。我有一種感覺,這個萬陽比之當年的大聖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他也能跟當年的齊天大聖相比?」敖寒的眼神中寫滿了不屑。
「你在小看對手之前,先想辦法戰勝了你十妹再說吧!」龍王望著自己不爭氣的幾個兒子,好一陣喪氣,別說是讓他們將來與高手對敵,就是重視高手的心態他們都全然不具備。
「十妹是四海第一戰鬥美神,我怎麼能贏得了她?」敖寒坐在水晶坐椅上,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那個萬陽小子可是徒手將我女敖穎打成了重傷,你能嗎?」龍王真想親手掐死這個「呆瓜勇子」。
「那父王想怎麼辦?」敖傲轉了轉腦袋,問道。
「前日戍邊而歸的尋海夜叉傳來了一個驚天的消息,在我們北海之外突然憑空多出了一片海域,浩瀚無邊,無際無垠,本來我還想派『趕死隊』前往打探,但是見到這個萬陽尊者,孤王心中便有了人選……」
「那人選是誰啊?」敖傲剛剛才算聰明了0.01秒,這刻又犯起了糊塗。
「二哥,你傻啦,這還聽不明白嗎?父王從萬陽身上得到了人選的靈感,所以這個人肯定不是那個萬陽就是了!你以為父王的智力跟我們一樣膚淺嗎?」敖寒拍著胸脯自作聰明。
「媽的,人選就是萬陽!」龍王敖順差點沒氣得當場背過氣去,鬍子一翹一翹的。
「原來父王果然是膚淺的……」敖傲低聲嘀咕,「是啊,我們都高估父王了……」一旁的敖寒也是不斷地擦汗。
「都給我滾,滾!」龍王發火了,六個小子一閃而沒,顯然是常年接受過被父親怒聲驅趕的訓練。
「我跟咱家那口子也不是近親結婚啊?」龍王敖順無奈地撓了撓腦袋,悵然若失。
……
躺在龍宮中的雕花水晶浴缸中,舒適地享受著海蚌美人的服侍,萬陽真的是有些飄飄欲仙的感覺。望著蚌女兩片巨大的蚌殼內,那玲瓏有致的身材,他不自覺地嚥了咽吐沫。
「尊者,水溫還合適嗎?」一個蚌女柔聲問道。
「很好,很舒服。」萬陽舒服地躺在裡面,雖然赤身裸體,但是水上面漂浮的紅色海藻將他的害羞完全遮擋了起來,「這些紅藻是幹什麼的?」萬陽有意無意的跟這兩位乖巧的蚌女搭著話。
「回尊者話,這些紅藻有清香吸垢之功效,是龍宮沐浴必備之佳品。」蚌女小心回答道。
「讓奴婢為尊者擦身吧。」另一個蚌女將小手從後面撫上了萬陽的肩膀上,萬陽身軀敏感的一震,那個蚌女趕忙害怕地跪了下來,「奴婢粗陋,讓尊者受驚了,奴婢該死!」
「沒事,沒事,你別往心裡去啊,快起來!」萬陽想起身扶起他,低頭看了看,又尷尬地坐了下去。
另一位蚌女也面帶苦容的跪了下來,「請尊者饒了小玉吧!」
「我不都說了不怪你們了嗎,都快點起來!」萬陽躺在水裡勸著面前那兩位誠惶誠恐的侍女,心中滿是不忍。
「謝謝尊者,謝謝尊者。」兩人在地上如雞啄碎米一般,感激不盡。
看著兩位服服帖帖的蚌女,萬陽不知道是該可憐還是該愛惜,好不容易,才算是平息了剛才的風波,為了避免尷尬,他又開始了無聊的搭話,「她叫小玉,那你呢?」
「回尊者話,奴婢叫小珠。」另一個蚌女答道。
「哦,你們蚌族的少女都不愛穿衣服的嗎?」萬陽雖然在控制,但是還是忍不住朝二女的青春玉體瞟上幾眼。
「回尊者話,我們蚌族在龍宮中是世代的婢女,宮中規定,所有蚌女是都不准穿衣服的。」小珠一邊為萬陽擦身,一邊小心地答道。
「淫亂宮廷,」萬陽咬了咬牙,「不過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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