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三人雖然像是在熟睡,但是單看小青眾女為了治療她們而香汗淋漓的樣子,便知道纏綿她們三個傷得不輕,現在她們全部都騰不出手來戰鬥,不過還好,敵人全部被消滅了,我不由得鬆了口氣。煙消雲散,火焰斂去,大殿又恢復了平靜。
不過,就在我上前去揀拾赤煉的元丹的時候,地面突然震動起來……轟……隆……就在先前夜叉他們被襲擊的地方,磚塵瓦礫之下,一個邪惡的身軀再一次探出了頭……
「辟,辟邪,你還沒有死?」我不禁喊出了聲音。
「哼,不愧是神獸鳳凰,竟然有這麼強大的妖力,就連夜叉的不敗鱗甲都被燒得灰飛湮滅,嘿嘿,不過,可惜,我是辟邪,我的『遁地之術』在關鍵的時刻救了我。」辟邪緩緩地走下了台階,如同再世的魔鬼無二。
「辟邪,我是不會讓你再傷害她們的,我發誓不會讓你再碰她們一根汗毛。」我的眼神變得異常的銳利,莫邪劍依舊在噌噌地震動。我回頭望了望雙目緊閉的六女,心裡面明白,她們此刻全部進入了假死狀態,如今,我只能孤軍奮戰了。
辟邪的身體因為灼燒而變得漆黑一片,但是向四周瀰漫的妖氣說明了他現在的狀態,黑絲又一次充滿了整個空間。他身體表面那如刺蝟般的針刺全部豎起,眼睛也放射著綠色的邪光,渾身上下還在不斷掉落著皮膚的殘渣,他一步步走下台階,每靠近我一點,我就感覺到壓力的沉重。
就在他距離我只有十幾米的時候,我按耐不住了,大喊了一聲,擎莫邪劍向辟邪砍去。「匡!」我感覺自己的劍像是劈在了鑽石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辟邪徒手握住了我的劍刃,一臉的邪惡,「你難道忘了我此前說過的話了?我的身體是無敵的。」他只是那麼輕輕一甩,我便騰空而起向旁邊跌去,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
辟邪又向我走了過來,在他來到我近前的時候,我又向他的小腹刺了一劍,但是結果一樣,沒有給他造成任何傷害。他微抬左腳,在我的腹部點了一下,這看似輕柔的動作卻把我踢得好遠。看著我痛苦地在地上掙扎,辟邪露出了不屑一顧的表情,「哼,我還以為你有多麼強大呢,原來只是一個雜碎,以前何其不可一世的萬陽,轉世之後真的變成了一個廢人,哈哈哈,渺小的人類……」
我用不屈的目光直視著他,起碼在精神上我不願意是失敗的一方。
他緩緩地靠近了我,在我的面前蹲了下來,然後用那骯髒的手掌揪起了我的下巴,「弱小的生靈就應該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三界上下只有強者生存的空間,在這裡,你們人類連豬都不如!不光是你,還有你的爹娘,你爹娘的爹娘,全部人類都是雜碎!」
我沒有回答,只是暗暗積蓄著自己的力量……可就在我感覺自己的神明開始通徹,力量也到達了前所未有的頂點的時候,我卻突然感覺到有一股第三方的力量在急速地膨脹,一瞬間便幾乎達到了完全掩蓋掉我的地步。劈邪顯然也在驚訝,與我不約而同地轉頭向旁邊望去……
「爹……爹娘怎麼了……該死……你還真的很該死呢……為什麼……為什麼在我不想殺人的時候……總是要逼我……我叫你侮辱我的爹娘……」事情總是來得那麼突然,大殿裡突然出現了另一個聲音,它空靈而極具穿透性,整個大殿都迴盪著這好似來自地獄的異響。一個巨大的身影站了起來,渾身上下散發著無與倫比的邪氣,她的皮毛呈青灰色,巨大的獠牙翻在外面,四肢為蹄狀,長長的鬃毛披在背後,尤其是「它」那蕭颯的眼神,我想就是魔鬼見了也會不寒而慄。
「你,你是什麼?怎麼會來到這裡?」劈邪的臉上露出了恐懼。
「死……死……」「怪物」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殺氣騰騰地向他逼來。
辟邪也不會坐以待斃,他大吼一聲向「怪物」射出了自己的「黑絲」。不過很奇怪,那個「怪物」的身體堅不可摧,碎石斷金的黑絲射在「它」的身上根本就傷不了「它」哪怕一絲一毫。辟邪憤怒了,他聚集起自己的全部妖力,黑色的邪光集滿雙拳,這一擊是威力巨大的,帶著惡風捲著土石,排山倒海一般向「怪物」襲去。「轟」,巨大的碰撞聲將整個大殿都震得顫抖起來,我提氣向後面急退,以躲避向四散飛濺的石屑。
煙塵過後,大殿中的景象又一次清晰,那個巨大的身影依然站在那裡,「它」的手掌死死地卡在辟邪的脖子上。
「死……死……」
「饒命!饒命啊!……」辟邪痛苦地哀號著,但是看情況好像是無濟於事。
「怪物」仰天咆哮,似乎憤怒已至極點,「它」的吼聲不亞於剛才的碰撞聲,「死……你只有死,誰讓你說了那兩個字……死……」「它」開始殘忍地甩著劈邪往地板上摔打,來回往復,直到劈邪的死屍血肉模糊為止。「它」將劈邪隨意的扔在地上,自己卻像是進過餐的野獸一般,蹲在一旁倒氣。這眼前的情景太可怕了,不禁讓我想到了電影《金剛》中金剛與恐龍搏鬥的那段兒。
不知道什麼時候,「它」的視線落在了小青她們身上,好奇似乎充滿了「它」的眼中,不過那種目光稍縱即逝,馬上便被凶光所代替。「殺……殺……」
我知道「它」是又動了殺心。「怪物!要殺過來殺我,我不許你碰她們!」此刻,我已經無所顧及。
我這麼一喊,「它」的注意力果然被我所吸引,突然一轉身便向我衝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挫敗我保護她們的意志,我體內的熱血真的沸騰了起來,大吼一聲,便擎起莫邪劍向「它」全力地攻去。
「嘶……嘶……」我的莫邪劍劈在「它」的身上砰射出了層層的火花,情景異常地詭異。顯然這種攻擊對「它」是造成不了多少傷害的,「它」的那雙巨掌,更確切地說是巨蹄,將我的身體死死地夾起。我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快要被擠炸了,骨頭也即將被粉碎。
就在此時,我頸部的文身又一次放射出了光芒,「子」與「巳」兩個字給了我源源不絕的異能,它就在我的體內各處遊走著,壓力也神奇的消失了,我感覺到自己的額頭熱了一下,通過「怪物」眼睛表面的反光,我隱約看到了我的額頭上有一個金色的「陽」字閃動了一下,而後又馬上消失了……這究竟意味著什麼呢……
「怪物」顯然也看到了我額頭上「顯而又失」的文字,她的眼睛突然睜大了,身體也不自覺地開始了顫抖,「它」突然鬆開了緊握著我的雙手,然後表情忌憚地向後面退著,口中還喃喃自語,「萬……萬陽……尊……」
這是個解決「它」的絕好時機,暴漲的力量讓我很輕易地騰空而起,我決定給它致命的一擊。
「夜光,住手!她是可心……」
遠方突然傳出了玲瓏的聲音,我聞聽慌忙收起了寶劍,「什麼,她是可心?」看著眼前的這個「醜惡」的豬頭怪,我真的沒法跟先前看到的那個可愛的小可心聯繫起來。我疑惑地望向玲瓏她們,發現兔兔、嘯月以及纏綿都相繼甦醒了過來,雖然她們看上去都很虛弱,但是基本上都已經脫離了危險。
「稟萬陽尊,方才奴婢剛剛醒來,恰巧看到了可心變身的全過程,如果奴婢沒有料錯的話,她也應該是十二元妖中的一員,仙號『神怒』,今世為暴走天豬,也是您的轉世部下啊。」纏綿身子雖然虛弱,但是依然吃力地向我道出了她所知道的一切。
我點了點頭,心想,估計地牢裡的那兩個幽冥鬼族的屍體也必定是可心的傑作,我停止了思考,急忙縱身過去,來到了眾女中間微笑著說,「看到你們各個都沒事,我就放心了。」
「誰說都沒事?我看她就快要不行了……」兔兔指了指地上已成為一具屍體的曾倩,眼神中充滿了憂傷。
「對啊,赤煉剛脫離她的身體,現在的她還有餘熱尚存,我們需盡快想辦法,或許她還有救,如果等到屍體涼透了,那可就真的回天無數了。」小青也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那,那可怎麼辦啊?赤煉說叫我們去下界救人,這,這下界到底怎麼下去啊?」我簡直急得抓耳撓腮,心中沒有一點辦法。
「據仙史記載,天豬女妖的『處子經血』(不是我編的,有據可查。作者注。)可以打開幽冥界的大門……」纏綿思考了一下,說出了辦法,履行了她「查史知羊」的職責。
經纏綿這麼一提醒,我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向了蜷縮在一角兒,早已恢復女孩兒形象的可心,她此刻見眾人將她列為了關注的焦點,神情立刻緊張了起來,淒楚地淚光在眼眶裡盈盈地打轉兒,「哥哥,姐姐們,人真的不是我殺的……真的……求求你們了,我以後再也不犯錯了,求求你們了……」
她的哽咽聲幾乎可以叫鐵石心腸的人黯然心碎,那種楚楚可憐的樣子是任何男性或者說是不分性別的長輩都願意去全力呵護的,她的可愛是對我最致命的殺傷性武器,我決定把她留在身邊,我要盡心竭力地去照顧她一輩子。
「真的……我害怕……不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