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姥爺家與小莉媽媽同村住著,但是並不是常來常往,要算也就是姥姥作為村婦女主任,喜歡到處串門兒,常去小莉家拜訪比較多。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她是來提親?
姥爺見我來,緊皺的雙眉頓時舒展了少許,對,沒聽錯,就是少許。「哎,外孫來了,可是稀客啊!快過來讓姥爺看看,長胖沒?」
「姥爺,您還是那麼精神啊!嘿嘿。」我一臉諂笑,臉轉向小莉媽媽時更是變成了超級大媚笑,「呀,郭阿姨啊,怎麼在這兒見到您了,我還想一會去您那兒看小白兔呢。」什麼?我以前沒說過小莉媽媽姓郭?唉,光記得介紹陳小莉了,誰還管她媽媽姓什麼呢。
「我這不是有事兒找你姥爺嗎,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小莉媽媽笑起來真好看。
「哎,無事也可以登三寶殿啊,我們老兩口兒熱烈歡迎啊,哈哈。」也難怪姥爺這麼大歲數樂得像一朵花,誰見到美女會不動容呢,是不?理解。
「申大爺,您看我這隻小兔是中什麼邪了,我確定過了,它的基因沒有問題,也肯定不是什麼新品種。」這時我才注意到小莉阿姨懷裡的兔子,它好像也在打量我,寒……這個兔子大體上沒什麼特殊的地方,長耳朵,白毛,不過它的眼睛倒有點奇怪,不是一般白兔子的那種紅色,是……一隻藍色,一隻黃色,「波斯兔?」我不禁叫出聲來。
「什麼波斯兔,胡扯,」姥爺瞪了我一眼。
「姥爺,我是開玩笑呢,您看波斯貓的眼睛就是這樣的啊,是吧?」無賴的笑。
「這孩子,」姥爺微笑著,敲了我一下額頭。「外孫,小時候你也沒少聽我給你講故事,也看我做過不少法式,這『妖識』你也是知道的不少了,你倒是說說,這兔子是什麼毛病啊?」
它有毛病,絕對是有毛病,眼睛顏色不同嘛,嘿嘿,流汗中……對了,郭阿姨也說了,這個小白兔生理沒有異常,也就是說是妖邪在作怪。這個,我小的時候就聽姥爺說過,世間萬物都有其衍生變化,生物活得長了會變成妖精,物件年頭兒久了會變成靈怪,人死了要變鬼,鬼狂了會成魔,但是宇宙萬物都逃不過一個「靈」字,這便是春秋白末子著名的「物皆有靈」論啦。妖精是動植物通過修行而化成的,不修行而靠機緣變異的動植物就會出現「異靈外現」的現象,沒錯,就是這個。
「應該是兔靈外現。」我驕傲地蹭了蹭自己的鼻子,在郭阿姨面前表現好不高興呦。
「沒錯,就是兔靈外現。」姥爺肯定了我的答案,無限地滿足了我的虛榮心。
「啊,這個……嚴重嗎?」郭阿姨有些擔心,急忙探問。
姥爺始終沒有上前去摸郭阿姨胸……前的小白兔一下,只是盯著它一陣沉思,好一會兒才自言自語起來,「是情動了嗎?」
「什麼,姥爺,您,您說您情……怎麼啦?」我張大了嘴巴,郭阿姨臉都紅了。
「你個臭小子,說什麼呢,」姥爺這次敲我的頭,用的是煙斗。一定是被我說中了,要不他幹嘛那麼生氣。「是這個兔子,她得了元陰之氣,恐怕是范了『妖塵劫』了。」
「妖……塵劫?什麼東西,我就聽說過『紅塵劫』,是我媽拍過的一部電影名,」(老媽搶鏡頭:好寶兒,還記得老媽拍過的影片,親一個。祝夜光的解釋:怎麼會忘,你的銀幕初吻嘛,為了這兒,老爸偷偷哭了一個月……)我有些疑惑不解,「這『妖塵劫』很嚴重嗎?」
姥爺回到他的搖椅上晃蕩起來,「要說嚴重也不是很嚴重,不過,對某些人來說,可能會很麻煩。」
「什麼意思?」我和美女郭阿姨異口同聲,呵呵,幸福啊。
「所謂『妖塵劫』就是說,某些「異靈外現」的生物有期便可化成人形,而她來到世間的目的就是要渡這場劫難,或者是為了『殺』,或者是為了『欲』,或者是為了『情』,總而言之是為了達到某個目的。目的一旦達到,她就可以被超度,若是達不到,她就有可能禍害人間,那樣的話惟有除之。」
「那姥爺還等什麼,還不收拾了她,免得她為禍人間啊?」我有些不耐煩的說。
姥爺聽完只是搖了搖頭,淡淡的說,「萬物來世走這麼一遭,都有各自的不易,我觀此妖的靈台至清至純,根本沒有虎狼之心,老夫又怎忍心壞了她的修行呢?」
「那就是說,她沒有什麼害處了?」郭阿姨長出了一口氣說。
「嗯,不過,我看她不日便將幻化,還是先把它留在此處,由老夫代管為好啊。」姥爺又是擺出那副大學士的酸樣,要是郭阿姨知道這個老頭兒從來都不洗腳,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尊敬他,哼。
郭阿姨一聽姥爺要收留這只白兔,簡直求之不得,千恩萬謝的離去。正巧,姥姥從外面回來,「有空常帶著小莉到家裡來玩啊。」哎呀,我就愛聽姥姥說話,那叫個好聽啊,聽著就是舒服得不得了啊,尤其是那句「帶著小莉」讓我心中暗喜。
「姥姥,」我甜甜的叫著。
「呦,我的大外孫子啊,來,讓姥姥親一個。」呀,又是一臉口水,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真是。
姥姥的廚藝真不是蓋的,據說這個糖醋魚是和清朝的宮廷御廚學的,這個回香雞是從元朝大都的「恩德樓」的掌勺兒那偷的手藝……什麼,你說不可能,時間上不對,我懶得和你解釋,愛信不信……也確實是有點奇怪?姥姥此刻在捂著嘴在偷偷的笑,哎,算了,能吃就得唄,想那麼許多幹嘛呢。
「外孫子啊,快點吃,吃完了,姥姥給你講正宗的西遊記故事啊。比電視裡演的那些有意思多了。」
「什麼西遊記?姥爺晚上給你講『道法遺書』,絕對比那些猴子,豬啊的有意思。」
「什麼?猴子,豬也比你那些玄了吧唧的東西好,簡直是封建迷信。」
「我的是封建迷信,你的那些就不是?」
唉,又來了,我為什麼要說「又」呢,因為這種爭吵似乎在我能聽懂人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無奈,看來到最後得是一個上半夜,一個下半夜,倒霉的終究是我的瞌睡蟲們。
時至凌晨二點,由於姥姥明天還要去開村婦女大會,於是提前解放了我。我這個感激啊,雖然我沒有經歷到,但是我估計49年解放的時候,應該就是這種感覺。看著那心愛的床,心愛的枕頭,心愛的被褥,心愛的白兔,我不禁流下了熱淚……咦,等等,怎麼會有一隻白兔趴在我的床上,對,沒錯,就是白天郭阿姨抱著的那隻。媽呀,妖兔找我來了!我哪還有時間考慮,趕快躺到床上,擺一個舒服的姿勢,裝死。
有人問了,你裝死還要擺姿勢?廢話,我都一宿沒睡了,哪還得住,裝死,順便小憩一會,嘿嘿。
「喂,別裝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那兒裝?」好婉轉動聽的聲音啊,讓我感覺有一絲酥麻。
「喂,說你那,再裝我抓你癢啦?」看來這個覺是睡不成了。
「別,別抓癢,我最怕癢啦。」我很無奈地支撐起身子,轉頭看去,哇,怎麼可愛版凡冰冰坐在了我的床上,那種感覺,簡直無法形容。「你,你是剛才的兔子?」
「恩」,她害羞的點頭,那表情就是一個字,消魂。
「我,我還是個處男。」天啊,殺了我吧,在這個緊要關頭,我竟然說出如此破壞情調的話。
「我知道。」什麼?她竟然還回答我。她穿著的是雪白的裘皮和輕紗織成的睡衣,但是並沒有遮住太多的肌膚,使看起來是那麼的性感撩人。
「你,你想幹什麼?」我突然想起了她的目的,急忙詢問。
「幹什麼?當然是來找你算帳啊,昨天白天你都說什麼了,說人家是『波斯兔』,還說要收拾人家,氣死人了,人家到底怎麼你了,你要這麼對付人家啊。」說著說著,她倒委屈的哭了起來。
什麼嘛,還說要和我算帳,結果倒是自己哭了起來。不過,這「美人兒低泣」誰能消受得了啊,我頓時軟了下來。注意,是身體軟了下來。「喂,你別哭了,是我錯了,我要是知道你這麼漂亮,我哪還能那麼狠心啊,我當時還以為你是個青面獠牙的妖怪呢……好了,別哭了,我都向你道歉了,還不行嗎。要不,要不你說怎麼辦都行,只要你不傷心了……」
就在我說出這句話之後,她立刻換了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就在此刻傻子也該明白,我上了美人當了。
「這可是你說的啊,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天啊,我一直以為我的媽媽是一個很好的演員,沒想到,眼前的這位才是當之無愧的奧斯卡最佳女主角。
事到如今,我也只好認栽了,垂頭喪氣的說,「我當然是說話算數,可是,你總不會想要我的命吧?」
「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再說那樣我也不捨得啊。」她又是那樣嫵媚的笑著,讓我有點兒浮想聯翩。「好了,我也知道你一晚上沒睡了,一定很睏了吧,那我們就睡覺吧,有什麼事等明天早上再說。」
「等等,我不是聽錯了吧,你剛才說『我們』?『我們』是什麼意思?」飄啊,飄啊,我沒有方向。
「不是我們,難道是你自己啊?你忍心讓我去睡大街上不成?」她的眼睛又變成了水汪汪的心型,這個表情的確是我抵抗不了的。
「那,那好吧,我的初夜就交給你了,不過,你總得告訴我你的名字吧,要不,將來我怎麼向我老媽解釋啊?」
「名字?你是我的主人,當然是你給我起啦,還要來問我?」
什,什麼?主人?我是不是有點幻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