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度真人,每當想起他,我都會摸摸我殘存的那半,告訴自己,別忘了這斷骨之恨,別忘了這滅族之仇!」
那黑影一字一句的說著,頓挫中,雖然語態平和,但卻令江上柳毛骨悚然!
那仇恨之意,真的是刻在骨子裡了。這滅度真人也太能生事了,竟然招惹了這等大魔頭!」天姥山上謫仙人啊,昔日他那道凜冽的劍意,不光是中分了蠶從大城,而且一直在我心中紮著根。每每刺痛我。讓我流血不止。」
這孔壬王喃喃的說著,身影輕擺著,令江上柳意識似乎清晰,但又模糊。
大殿之內,為陰風吹拂,燈影搖曳,江上柳的身影也似有韻律般的搖曳著。而那黑影的影子卻沒有擺動。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影子!
「滅度,他的氣息我好久就感應不到了。想來,他應該沒有死。就是不知藏到何處去了。而那謫仙人,為什麼他的氣息前些時日也消散了呢?難道他飛昇成功了?」
孔壬王緩緩的說著,聲音中帶著一種奇怪的韻律,似魔咒一般。令人想把一切都毫無保留的說出來。
江上柳搖了搖頭,努力的回憶了一下,一時沒有開口。
「我想。他大概是飛昇了。故此,我打一人去那天姥山探尋,但是,卻被你殺了。只送了一口飛劍真靈回來報訊。」
孔壬王一口就道破了天姥山上所生的事,聲音由平緩突然轉為奇詭!
「你得到那劍意了嗎?」
「我」
江上柳一時語噎。
這孔壬王人在距離那天姥山相隔幾萬里的蠶從宮中,竟然對於那裡生的事情有如親眼所見!
「你很奇怪,我為何會知道此事吧?」
孔壬王那如虛幻般由黑霧構成的臉孔露出一個奇異的表情。
「夜煞骨,即是被你所斬殺的那人,乃是我夜修羅族最後的幾個血脈生人之一了。如今。隨碧落黃泉劍回來的一點真靈,告訴了我事情的經過。」
沒用江上柳等太久,很快,他便說出來事情的真相。而且,更令江上柳震驚的是,這孔壬王繼續說道:「那一點真靈,雖然很不情願,但也只能被我煉成一個意識被徹底抹掉的愧儡!你看到那夜煞骨時。定然是嚇了一跳吧?哈哈哈哈。」
孔壬王笑著,臉上霧氣迷詭,表情說不出的詭異,恐怖。
對於江上柳來說,更恐怖的,是他話中之意!
「難道,這整個蠶從城中的高。都是愧儡不成!?」
一瞬間,江上柳便想到了自己所見,所聞,所感,所帶來的那些疑惑。那些似有靈光閃現,但最終還是隔了一層紗沒有捅破的謎團!
都是愧鼎nbsp;nbsp;!那豈不是說。這蠶從城中,都是死人!!?
江上柳背上的寒意更甚了。
原來這座大城。竟然是被一群死人管轄。操控的!想到此。江上柳知道那種不尋常的怪異感是如何而來的了。
死人管理死城,而最大的幕後操控者。便是這孔壬王!
而玩家們,居然在一群行屍走肉的管理下生活。
「哈哈哈哈,你終於猜到了!不錯,這座大城,本來是生機勃勃的,我夜卑羅族更是人才濟濟。但是,經過了滅度,謫仙人兩番惡戰,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精英盡喪。好在還有我,是我復活了他們的軀體。但是。此那以後。我的意志便是他們的意志!他們的所見所聞。既是我之所見所聞!」
這一刻,孔壬王那陰森的笑意,在江上柳的耳中竟然有些模糊了起來!
驚到極致。人便平和了。心態也緩和下來了。思維漸漸清晰。
難怪自己剛剛進入這蠶從,便始終有種詭異的感覺!
原來是這孔壬王在監視著自己!從自己一進蠶從,他就知道了!
這一刻,江上柳已經能夠把前後的事端因由理順了。
難怪那些高侍衛們目光呆滯,有若提線木偶!難怪那大典之上的孔壬王身上有股死氣!難怪那天姥山上的灰衫人,既是這孔壬王口中的夜煞骨。在臨死時如此的悲恐,如此的淒厲長號!
因為他知道,自己要麼身死魂滅,要麼便逃出一點真靈,然後變成一個為人操控的提線木偶!
衡權利弊,那夜煞骨終究還是選擇了後者。或許這樣。待到這孔壬王重回昔日修為,徉或是更進一步,憑藉著那點真靈,他還能有轉生的機會。」是啊。這座城所有的動向,一直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無所遁形。你身上有青蓮的味道。當你來時,我就知道了,你是謫仙的傳人。但是。我不…二液仙人窮竟如何了,所以,我並沒有動你。但是,環曉燃,殺了我夜修羅內系,而且居然還敢重回蠶從,那便是自投羅網了。」孔壬王緩緩開口說道,「我昔日在南荒之南尋覓了幾年,花了好大工夫。找到了一朵這樣的花。」他從黑影中掏出一朵碩大的黑色花朵給江上柳看。
「這是黑優曇花。」孔士王說。
那朵花開得茂盛。幽幽的黑色光焰在同樣的黑暗中閃耀。
「縱然修為大減,但是。憑借此花,我也能勾出你的真靈元神。儲蓄你體內蘊藏著的那道謫仙劍意。好好的琢磨一下,究竟是為什麼。它會那麼的強大!或許,參透了這道劍意,我能重回臨劫道行也說不定。哈哈哈哈。」
孔壬王狂笑著,那黑色有若虛幻的臉孔怪異的扭動著,抽*動著。跳動著。
在這有若癲狂的笑聲中。江上柳想要掙扎,卻總是覺得身上無力,有若陷入到一個夢魘當中。便如身在泥潭,四周無依靠,唯有緩緩。堅決的下沉,步入萬劫不復當中。
在這癲狂的笑聲當中,大殿中那牛油銅燈光彩斑瀾,搖曳。一個,又一個朦股的身影就在黑暗的大殿裡出現。在孔壬王的身後浮現了出來。
江上柳可以看到一咋,有若苗家裝束的女人、幾名幼小的孩童,她們都匆匆忙忙地現出形來,似乎帶著快樂又急不可耐的神情,看著江上柳。
笑容中有怨毒!有幸災樂禍!
「這些是幻覺還是真的亡魂?」江上柳覺得這太真實了,自己有若身處噩夢當中,一時間兩手冒汗。他聽不到那些陰魂的話語,但從那孔壬王的表情中可以看出,這是真實的,他是在用寵溺的目光望著她們。
看著江上柳,孔壬王頓了一下說道:「這些便是我的妻兒,諸天魔神們知道,我有多麼寵愛她們。可是,因為滅度。因為那該死的謫仙人,這一切都毀掉了,不是嗎?」
伴著那平靜中蘊含無限恨意的言語,一條蛇嘶嘶地從他的肩頭游了出來,蛇身亦是漆黑。而蛇頭上帶著一根半彎的獨角,角頂是血紅色的。
「這是黑冰赤角蚜。將人咬上一口後。那人只要修為不到元嬰上品。都無法抗拒,全身都會被凍成寒冰。你也如是。這樣。我就可以好好的。慢慢的用黑優曇花吸納你身上還未融合的那道劍意了。」
那條黑蛤又從他的胳膊底下游了出來在他膝蓋上盤繞成一團。孔壬王一把抓住它的身軀。將它高高舉起。那條黑蜘便吐出兩顆森利的獠牙,似是在笑。
「死在它的口中,你應該感到榮幸。在我們南荒,蛇跟蛟都是膜拜的圖騰。」
看著孔壬王如同稀世寶貝一樣捧著那朵出陰暗色澤的花,身上攀著那條詭異的蛇,江上柳扭動著身體,告訴自己要清醒,要暴起!
但是,這噩夢彷彿還未曾醒來,這身體也似乎並不歸自己操控。」那就開始了。」孔壬王面容變幻。欣喜而又嚮往地對著江上柳說。
他那碧綠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江上柳,似是在計算自己關注的東西。
「怎麼處置你還真是有點棘手。」他直言不諱地對江上柳說。從座位上低下頭來看著江上柳,就如同一條毒蟒用凶厲的目光低頭審視腳下的獵物;獵物看上去是只幼小的兔子。」先,不能觸動劍意。」
孔壬王默誦密咒,身上不斷的有黑色姐霧瀰漫而出,向江上柳籠罩過來。江上柳明知道這或許便是自己產生可怕的幻覺的根源。但是,卻深陷其中,難以自控。
孔壬王好整以暇地注視著江上柳的一舉一動,饒有興致的打量琢磨著這個獵物。在江上柳滾落的汗水裡,那黑優曇花的黑色光芒開始放大如融化在殿裡的月光,江上柳沐浴在這暖洋洋的光裡頭,感覺到一種舒適的暖意,但是他知道,被溫水煮的青杜。一開始也是這種感覺。
這溫暖,太過危險!
那黑冰赤角蚌出卑嘶的聲音,漆黑扭動的身上無火自燃,不斷的爆出不同色彩的轉瞬即逝的火焰。這些火焰帶著刺骨的冷氣。向著江上柳爬過來。
見到這被如孔壬王這等強人視若珍寶的怪蛇瞪著詭異的眸光慢慢的侵襲而來。江上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精神突然為之一振!
太甚的恐怖。有時候也會是一種動力。
這一刻。江上柳只覺心中微微一蕩,與此同時空中瀰漫著攝人神魄的煙霧,孔壬王的低聲誦念依然清晰如耳。如同來自天外的魔音。而江上柳同時也在低聲誦念著。
那黑冰赤角蜘越來越近。那身上的冷焰似乎川灶二黑煮鎧甲,灼燒到江卜柳的身。nbsp;nbsp;「酬
而在此時江上柳眉目一凜。便自清明!
「坎離冠,光映垂敷七玄冥難測不可畫圖。聖人接度。參序元基。四者混沌,逕入虛無。nbsp;nbsp;「
悠悠的頌聲在這大殿中迴響,一時間,跟那孔壬王的低聲誦念的魔音,混雜在一起,但是聽來,卻是涇渭分明!
頓時間。江上柳週身紅光一騰,中有無數玄奧光符,光華大作。旋轉流動。
紅光起處,紅蓮妖王現出!
那黑冰赤角螓似乎極為恐懼這新現出的怪異人物,箭一般的飛竄而回,盤回到孔壬王那有若煙霧般的身軀之上。
孔壬王驚愕的看著眼前的變化,看著眼前這突然變身的怪人。泛著紅光的青披散在身後,四肢和雙頰上有些極淡極淡的暗紅色花紋,其形狀如火焰綻開。額上印堂正中,有一個半開半閉奇形的蓮花耳記,色做殷紅,隱有神光。
「天魔骨的氣息!我噢到了天魔骨的氣息!」孔壬王喃喃的說著,那碧色眼眸驟然亮起!
江上柳默念法決:「紅蓮劫現,滅度三生「右手雙指並立,在眉間一劃。眉心紅光一閃,那奇形的蓮花印記已然是離體而出,瞬息便化為一朵血紅的蓮花,嫣紅色彩由濃轉淡。又由淡到濃,轉眼間一朵艷紅的鵝蛋大小的蓮花現於掌心,開閉之間。有說不出的妖艷之意,令人靈魂都欲吸附於其上。江上柳心念一動,蓮花如水銀般散落,聚合成一紅色飛劍。通體密佈暗紋。彷彿無數升騰的火焰,耳邊似乎有鬼怪號哭之聲。空中隱隱有焚唱響起。
望著江上柳手中的紅蓮,孔壬王眼中的碧光更亮了!
「原來,滅度真的煉劍去了。拿我的骨頭煉了一口殺器。哈哈哈。小子。你居然還有化身之體。而且,居然還跟那滅度也有關係。
孔壬王向天膜拜,「九天魔神啊,難道這一次,你們真的開眼了?要我重窺至高境界?」
原來這紅蓮便是由孔壬王身上的天魔骨為材料鑄就的?
難怪滅度真人這本是道家翹楚的人物竟然會煉成這麼一口殺戮之劍!
「孔壬王,九天神魔開沒開眼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是在虛張聲勢!」
江上柳右手掌控紅蓮,左手嗆然間,現出淒白色的巴蛇之牙,口中朗朗的說道。此刻,身為祝融法體,諸邪不能侵襲,江上柳已然從那夢魘中醒來!
「如今,我法體既然現形。你那些惑人神智的伎倆都不堪入目了。你還有什麼手段?你不過是一個陰魂而已!」
你不過是一個陰魂而已!
這聲音清越,在大殿當中不斷的迴響。
孔壬王有些愕然。
看著孔壬王,江上柳繼續說道:「從見面伊始,除了那些神智攻擊,惑我心神外,你便從來沒有過實際上的手段!靠一朵花?靠一條蛇?借助外物,足以說明你此刻自身手段的匿乏!」」從這種種跡象。我已經可以斷言,你只是個魂體,只是個元神分身!真正的你,應該藏身在某個角落,根本不能出現!」
江上柳酣暢淋漓的說出來自孫勺推斷,一時間,心神爽快之極。從打進入這蠶從,引的種種疑問,在這一刻,都得出了結論。
孔壬王沒有言語,只是揮揮手。身後的那幾個孩童婦人出尖利的笑聲。身形漸漸隱沒,消失無蹤。
「僅僅從這兩點?」
孔壬王說道。
「還有,我知道你從來就沒出過蠶從宮。大典之上,出現的那個假貨,也是個行屍走肉對吧?你只能以神識來操控那些人,控制蠶從,來控制南荒,這更加說明,你的身體要麼就是在與滅度真人,謫仙人,兩大強人的戰鬥中損毀的無法使用,只能隱匿;要麼就是你根本就沒有身體了。這元神根本就見不得天日!」
江上柳左刀右劍,依仗這祝融肉身的神異,根本不畏懼任何魂體一類的存在,故此,有恃無恐。一時間,似乎場上形勢到轉。」不錯,不錯,猜的不錯。果然有見地。不愧是謫仙人的徒弟,能繼承他的劍意。而且。還跟滅度有瓜葛,拿了我這把骨頭煉的殺劍。」
孔壬王點點頭。說道,但是話音驟然一轉,變得凌厲:「便是有神體血脈化身,就敢跟我對抗麼?若你是元嬰境界,或者這血脈再度進階,或許還有可能,但是現在。你兩者都不是,我就讓你見識下我的手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