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來,來到這中門天寶閣前,可以看到有很多的低級別玩家匆匆來去,為遊戲氛圍帶來一種忙碌的感覺。
自上次更新之後,遊戲對更多的人開放了。新進入的人群,以社會中下層人士為主。政府將一種新研發出的簡易遊戲艙作為一種社會的福利來供給給那些溫飽不愁,上進無門,生活極度空虛的人,這些支撐起整個社會,卻沒有得到應有回報的人。
這種做法,得到了很多老玩家的支持。他們需要更大的場景,需要更熱鬧的氛圍,需要更多激情的注入。更主要的是,他們需要更多的優越感。面對那些數量無法計算的新手玩家,他們的這種高等級所帶來的優越感想必會保持很久的。
這次更新帶來的另一個副作用便是遊戲中的真金白銀與現實信用幣的兌換率不斷提升,所以遊戲中官方交易平台上收購遊戲貨幣的價格一直在降。
真實的遊戲就會是這樣,理論上永遠不可能有那種遊戲公司自願承兌遊戲貨幣的事情發生,因為無論暴率有多低,遊戲中玩家手中的金錢總量肯定是在不停上升的,如果按照那種類似於固定匯率制的兌換方法,如:一兩金子固定兌換十信用幣,那麼無論遊戲公司收取多少手續費,無論遊戲中錢有多麼難賺藥品多麼貴修理裝備多麼花錢,到最後也只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遊戲公司倒閉。
所以像現在這種通過平台玩家與玩家之間交易。根據供求關係決定遊戲中物品道具地價格及遊戲貨幣與信用幣的兌換率,才是合理地。同時也方便了交易的雙方玩家。
前期玩家中,錢多得花不完的大有人在,喜歡為裝備一擲千金的更比比皆是。通過交易平台,直接用信用幣購買其他玩家手中的裝備,雖然遊戲公司抽去地中間手續費高達百分之十。並且超過一定額度的交易中。得信用幣的一方還得交個人所得稅,當然扣稅部分歸政府所得,平台只是代為收取而已。而那些新加入的玩家,受經濟所限,其中的大多數恐怕最後都會淪為供給老玩家遊戲貨幣的羊。交易平台使這種行為更加簡單方便,方便了新玩家們賣東西賺錢地同時也狠狠的砍了他們一見的純為信用幣而賣出裝備者。入峨嵋不久。他便在此地通過這交易平台淘到第一桶金。當時那柄五階飛劍令上校的生活大有改善。
走到天寶閣前,抬頭看看天色,時間沒那麼充裕,便走了進去,打眼一看,好傢伙,這裡跟以前相比是大大的變樣了。原來就相當寬敞的大廳現在至少擴充了十倍,而且裝潢的很有品位。白黃相間地牆壁上鐫刻金色符文於其上,瀰漫著一種玄奧之極的氣息,配合著神神叨叨的NPC老道。小尼姑,啊不對。是道姑,越發顯得神秘而威嚴。令玩家們心悅誠服的將高額鑒定費用雙手奉上。
擴建後地天寶閣增加到了十個櫃檯,此刻疏疏落落的有那麼幾十個玩家散佈在大廳中。也有幾個正在櫃檯前,其上不斷地閃現光芒。
既不鑒定也不離去,想必這些人應該跟當日的中間商是同類了。江上柳沉步行到一櫃檯前,面前乃是一相貌端莊地道姑,江上柳正待開口,卻聽旁邊那裝飾的更加豪華一些地櫃檯裡傳出一個聲音:「尤那論武堂弟子,若想像前次那樣打折的話,便往這邊來。」
江上柳扭頭一看,原來是老相識,正是自己首次來此,給自己鑒定的那個中年道士,心中不禁感慨道:「系統人物就是牛逼,隔了這麼久沒來,在此期間來此的玩家何止千萬,人家愣是將自己給認出來
「如此甚好。」
便不去理會那女道姑。移步來到老道櫃檯前。環視了下四周。發現老道這一句論武堂弟子將大廳中這幾十號玩家地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心中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那黑色戒指取出。放在櫃檯上。口中說道:「麻煩道長幫我看看此物。」
「下次記得只有到我這裡才有打折地權限。不要到處瞎走了。」
淡淡地刺了上校一句。那中年道士手指輕撫。目射玄光。凝照在那戒指之上。只是須臾間。那戒指上便有七彩光華流轉。道士停手收光。此物卻是鑒定完畢。
七彩光華咋一盛放便自收斂。但那一霎那地光彩已經映入大廳中諸玩家眼簾。這些傢伙自然眼光毒辣。一見此景象。頓時心跳砰砰。皆是心道:「七彩光華。這是七階以上地貨色!」但聽聞道士言江上柳乃是論武堂中人。這些不修等級。專為跑貨地傢伙自然不敢貿然上前。彼此間卻是竊竊私語起來。
「最少也是七階地。而且是戒指。這東西可是難爆地貨色!」
「論武堂中人就是牛叉,出手就是這種高檔貨,哪像那些傢伙,弄個四階五階的道服,還捨不得賣。」
「承惠紋銀兩千兩。」手一探,道士開口便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大爺的!上次來好幾件加一塊才要俺五百兩。你這廝心腸太黑了!
不過這話江上柳也只能是在心裡說說而已。這裡是道士的地盤,道士做主。
幸好咱也是有銀兩的人,現在鑒定裝備不差錢。
一手交錢,一手拿回了東西,江上柳倒是要仔細看看這打了五折還要砍他兩千兩的東西到底是怎樣一個玩家,屬性會不會像鑒定價格一樣令人驚喜。
地坤厚德戒。七階輔助性法寶。仙家納物之法器,芥子納須彌。內有三千世界。土系道法威力加一。玩家裝備等級需求無。
江上柳仔細檢查屬性,發現這東西介紹講地很唬人,還什麼內有三千世界,不過就是內藏三千儲物空間而已。至於這土系道法威力加一,大概便是加一成之意。即為百分之十。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不過這地坤厚德戒之載物可就是真的載物了。
這類輔助性法寶多是以飾物形式存在,最珍貴地一點便是可以不佔法寶欄,而且跟乾坤袋一樣。都是不可爆落的。玩家掛掉,只會隨機爆落身上或者儲物空間的物品,這種儲物空間道具本身是無法掉落的。
這東西雖然不是攻防屬性的法寶,但是實用性卻也是極強地。有了這儲物須彌戒,不說別的,就是藥品也能比旁人多帶上幾倍。日後戰鬥續航能力大大的加強了。
江上柳在紫照軒見過這能納兩千空格的六階輔助性法寶須彌戒,標價是十萬——黃金!
兩千格的須彌戒就值十萬黃金。那這三千格的,還附加屬性地地坤厚德戒又會價值幾何呢?
想起當日對於擁有須彌戒的燕紅衣羨慕不已。此刻江上柳怎麼看那鑒定道士怎麼順眼,道兄,你還是很善良的!
江上柳此前身上雖然有兩個乾坤袋。但是只有五十格和二百格大小。大的那個還是滄海狂歌贈送的。南疆一行,這兩個乾坤袋就裝的滿滿的。不得不放棄了許多物品材料。有了這三千格地傢伙,如今來看。這兩個不但佔地方而且儲量還小的傢伙可以退休了。
自己只要儲備充足,即使埋頭扎進深山老林裡三兩個月。補給恐怕都不成問題。
滿心歡喜,不去理會那些滿是艷羨好奇的目光,江上柳快步走出鑒定大廳,向論武堂行去。
「鑒定費用四千兩的貨色,一定要通知上頭!」
江上柳剛一出門,便有三兩個玩家也是匆匆忙忙地跟著出了門,出門後發現對方舉動皆是相視一笑,彼此也不言語,便向不同方向行去。
論武堂中。
不光是九強選手匯聚於此,便是業已淘汰的或是很早棄權地也到了不少。
今日對陣——疏淺影對陣魏絕之,衛東流對陣小官,燕獨行對陣錦衣侯。自己對陣如花,乃是最後一場。
那唐缺已經被李元化抽出,乃是九人中第一個晉級者,不過以其實力來看倒是理所當然,不然也不會無人前去挑戰。
江上柳剛剛來到論武台前,便見那疏淺影與魏絕之已然雙雙立於台上。
這時身邊一人微笑著說道:「恭喜歧路兄闖進九強,幾日祝你再進一步。」
說話的人白衣飄飄,風神如玉,卻是前日曾交流過地柳隨風。這人雖然惜敗於小官之手,但這等強人比拚盛會,依舊是來觀看了。
「不過是僥倖而已。柳兄來到早啊。」
同是卓爾不群的獨行客,江上柳對其還是很有好感地。特別是此人談吐之間有理有據,言之有物,很對江上柳的脾氣。便微笑著打了個招呼,觀看台上對壘。
交談了幾句,柳隨風見江上柳對於台上兩人所知甚少,便將一些人所周知的信息告知上校。
魏絕之,外號穩如泰山,等級高達五十六級,乃是論武堂弟子中等級最高者。據傳聞此人運氣之好在蜀山弟子中那肯定是排在前列的。這人身上極有可能套著主角光環,新手期還未出村時,便遇到了峨嵋大佬醉道人斬妖除魔的盛況。
那醉道人斬殺一邪道高人,不知怎地被其暗算,這戰場便波及到了其所在的那個新手村,一場大戰下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在這滅頂之災下,眾新手皆掛,唯有魏絕之倖存了下來,而且在兩人兩敗俱傷的情況下,選擇幫助了醉道人。愣是用木劍一點一點地強制傷害扣除。耗盡了妖人最後的血量,將其斬殺。
不到十級地人物。斬殺了接近百級的NPC強人,還真是逆天啊。憑借此役這最後一擊獲得的經驗,魏絕之瞬間便登上了當時的玩家等級榜首位。也憑此功勞直接拜在醉道人門下,一步登天,直上峨嵋。
得知此事。峨嵋眾人皆以為此人有傳說中的主角之氣。都將此人跟當時西方世界艾拉作死遊戲中地被垂死黑龍砸到的巴斯特,還有那個每次都能撞到兩龍對決,兩敗俱傷,而且都是坐收漁翁之利的巫師兩人相提並論,輕易無人敢輕犯之。
遊戲中什麼樣的玩家最難鬥?不是強大的幫會,不是技術流高手。也不是滿身豪華裝備的款爺,而是套著主角模板如打不死地小強般的人啊!
不過這柳隨風說道這魏絕之有主角光環,無人敢輕犯時,面色那是古怪的很,只是江上柳視線被台上吸引,沒有察覺。
江上柳正感慨此人好運時,光罩內劍光如虹。戰事已起。
疏淺影看來也很是忌憚這人,一上來便是雙劍齊發,赫然也是雙劍流,而且把熟練度套個標準的話。至少是專家級的。離殤斷情劍,天女寒霜劍。一劍如青絲漫舞,伴著週身花瓣飛舞;一劍光五彩繽紛。散落花漫空;眾人遙遙望去,一身宮裝的疏淺影。其柔美身姿當真是翩然有若九天仙子落下凡塵。
但這魏絕之果然是厲害,不但走位風騷,劍法犀利,而且一身裝備賣相不俗,看樣子應該是難得一見的套裝,不光基礎屬性高,一旦成套而且還有額外屬性技能加成。
只見其在這看似絢爛美麗實則凶險地劍光交擊中進退有度,一道金色劍光熠熠生輝,揮灑之間,舞出門板長寬的光影,遮掩的是風雨不透。而且還有一個破碗狀的法寶在身邊急轉,潑灑這片片青光,籠罩其身,構成第二道防線,端地是穩如泰山!
戰了半響,這魏絕之不急不燥,期間數次化解了疏淺影的道術法寶地突襲。那碗狀的法寶端地是一件防禦利器,防禦度看樣子極高,屢屢令疏淺影無功而返,這讓疏淺影頗有些無計可施之感。
這破碗還真是厲害啊,不知有什麼名堂。江上柳看的是聚精會神,心中也在琢磨著自己遇到這種烏龜不出頭地情況該如何應對。琢磨了半天,除了覺得御使紅蓮或許能強破之外,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紫府金丹書道法遇到這等防禦也未必能奏效,也不知十二雷齊發能不能損傷了他這法寶。
柳隨風似是知道江上柳心中所想,笑著說道:「這碗便是醉道人賜下的法寶了,名為定光玉缽,魏絕之有了它,其防禦堪稱峨嵋玩家之最。不過這東西就像是一個龜殼,一旦催發套上了,其飛行速度就慢下來了。所以,若是在平時與其對敵,即便是破不了它,走就是了,他也奈何不了你,也不會輸。不過在此地,卻是走不得,必須要一決高下,這對於疏淺影來說倒是個難題。」
又過了半響,疏淺影實在無法忍受這種對耗中無奈的煎熬,收了劍光,身形向後一退,柳眉微蹙,口中一聲輕叱道:「魏絕之,你只守不攻,走又不走,戰又不戰,到底要耗到幾時!」
「沒辦法,大江都敗了,與你對攻我豈不是嫌命長嗎?」魏絕之面色不紅不白,慢悠悠的說道。
「那你想耗到幾時?」疏淺影面沉如水,杏眼微寒。
「能耗幾時算幾時,反正你既然破不了我的防禦,便是贏不了我。」魏絕之整了整袍袖,狀似悠閒的說道。
「穩托泰山,你縮在龜殼中不出,不嫌丟人嗎?」疏淺影見此人如此無賴,怒斥道。
聞聽疏淺影此言,台下諸人皆是失笑不已,那輪空的胖子唐缺更是手扶肚皮,笑得痛苦之至。口中還勉強著說道:「看來小影還真是被氣急了,當面就講出了他的外號……」
「哈哈,烏龜殼厚活得長啊,我就這般,你又能奈我何!。」面對此等侮辱。魏絕之絲毫不以為意,反倒是仰天長笑一聲。
「再有一刻。便到了時限,此等情況,你我也就能算做平局,到時或者抽籤定勝負,我還有一半贏得機會呢。哈哈。」此話說完。那碗狀法寶便懸於其頭上,撒下青光凝若實質,幾乎將魏絕之身軀包裹成一青色大繭。
目睹這魏絕之臉皮如此之厚,這個身著紫色羅衣地纖纖少女一聲冷笑,說道:「做夢去吧!你真以為我動不了你!」
輕舒玉臂,纖手在髮髻上一捻。便將一枚玉釵捻在手中。
「情絲束!」
台下人等皆是屏住呼吸,等待著那那遊戲中著名七十二飾物之情絲束驚人道法再度綻放驚艷時刻的到來。
此時卻有好幾人皆是面露疑惑。大江東去便是其中之一。昨日剛剛掛在這貌不驚人地玉釵下,心中自是別有滋味,但更多的卻是疑惑:這情絲束既然能名列七十二飾物前列,其威力自不待言。但是它的冷卻時間竟然會是這般短麼?據自己所知的其他幾種,冷卻時間便沒有短於兩日的。難道這情絲束附屬道法竟然是一日即可釋放一次?現在地法寶都這樣了嗎?都可以一次一
唐缺、燕獨行、錦衣侯和其他幾人見識頗廣,也是同樣有此疑問。目光炯炯。凝視台上,欲一辨究竟。
魏絕之此刻再不復剛才之悠閒鎮定,面色陰晴不定,心道這丫頭定是在詐我。豈有冷卻時間如此短暫的知名飾物!但又有些不能肯定,心中滿是踹踹。暗想道這東西名氣太大。威力太強,大江都接不下。若這丫頭不是在詐自己。真是再度釋放了道法,自己扛不住掛了固然心疼。但這寶貝若是損傷了,自己可就不止是心疼那麼簡單
「泯滅情絲。」
疏淺影那持釵的手緩緩劃出後便垂首低頭,低沉的念誦著道頌箴言,雙手輕拂,纖纖十指尖端有淡色光芒閃動不定。
不好!若是等她出了手,再通知系統認負等待確認就晚
見此情景,魏絕之不再猶豫,高聲叫道:「且慢動手,我認輸了。」
慌忙點選了認負的選項,經系統確認後,人化作白光消散。待到在論道碑旁現身時,才感覺的有些不對。
光芒一閃,等到勝利通知地疏淺影也是在這論道碑旁現身,那情絲束已插回髮髻處,冷艷一笑,向魏絕之緩緩張開右手,那五指之間光芒閃動,分明夾的是四枚散發著五彩光芒的細針!
臉皮厚如魏絕之,也是面色微變,但轉眼間便恢復如常。微微一笑,口中說道:
「安全第一,安全第
令場上眾人拜倒。
不過這疏淺影之情絲束到底冷卻時間幾何,卻還是未知。誰又知道她是不是下台後故意戲弄這魏絕之的呢?
柳隨風目睹此情景,也不禁失笑道:「歧路兄,你可知道我適才說過的這魏絕之為何無人敢輕犯?」
「這是為何呢?」江上柳雖然心中已然是隱約知曉其中緣故,但還是想聽柳隨風親口到來。
「這傢伙雖然疑似主角,但卻是個猥褻的主角,不但為人無恥,而且臉皮還厚,最令人頭疼的是其睚眥必報地性格。君子報仇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他則是介於君子與小人之間。」
「此話怎講?」
不但從早到晚,而且還十年不忘。
聽了柳隨風此言,江上柳覺得此人倒是一個難纏的角色,如無必要,還是不要打交道的好。尤其是在他沒有惹到自己頭上的時候。若是惹到了自己,哼哼,要知道,哥們雖然不是小人,但也是睚眥必報地啊。
第一場,疏淺影擊敗魏絕之,繼胖子唐缺之後,挺進七出使門徒行列。而那魏絕之則是笑哈哈的,倒像是個勝利者,絲毫看不出其已經被打進敗者組。
第二場,則是衛東流對陣小官。峨嵋四秀之外地老牌強人衛東流對陣峨嵋四秀中最為神秘的小官。
正當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麼,戰局一觸即發之際,許多強人都是手捂耳朵,轉到一旁,無他,乃是收到門派內部傳訊系統傳來地消息。這門派內部傳訊系統限於同門派玩家同在門派內,並且互相加為好友的情況下可以直接通訊。否則還是要用飛劍傳書地。
此際來的應該都是緊要的消息。眾人皆是急忙查看。查看完畢後皆故作不經意的把目光瞄向了江上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