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華再起 第三卷 (75)兵發淮北
    華軒當然也明白這一點,接到幾次明發上諭之後就立裡掙扎著出來,先是讓薛福成幫著草擬了奏折,言明淮軍擴編之後需要整訓,不過既然朝廷下令,那就在近期內一定出兵。

    表了忠心之後,張華軒卻也果然立刻調集兵馬,因為這是從去年打敗捻子藍旗後最大的一次軍事行動,而且張華軒並不打算親臨前線,所以雖然出征的兵力和輔助人員已經超過一萬人,這在清朝已經屬於很大的軍事調動,要知道當時在江南大營能指揮兩三千人的軍隊規模就得是總兵這一級的武將了,要指揮一萬人以上,很可能就是巡撫或是總督,最少也得是一個提督級別的高級官員或將軍。只是淮軍畢竟和綠營不同,與八旗也不同,做為一支新軍,它富有朝氣和一群年輕軍官的同時,也沒有那麼多職銜可以用來加官,而且就張華軒的本心來說,也不願意自己麾下出現一個可以與自己相抗衡的實力派軍頭。

    於是幾番權衡之後,最終決定兵分兩路,張國梁用副將銜的身份實領一營兵,然後帶著六個營的淮軍另上一些軍中的長伕,一共約四千餘人由宿州直插舒城,與撫福濟接頭之後,可以自行決定戰守大計。

    另外一路,則交給也升級為記名副將的三營管帶王雲峰去做,雖然張國梁也加入了牛棚會黨,暗中宣誓擁戴張華軒個人,只是張華軒對這個廣州黑社會出身的副將總有那麼一點不放心,在他看來,張國梁雖然武勇善敢,在軍事經驗上比王雲峰之輩要強過不少,不過與此同時,這個人的社會經驗和官場經驗也比這些年輕後生要高過不少,很難說他加入會黨是出自真心還是一種政治上的投機。

    不過總的來說,身為上位者對經歷複雜的下屬保持一點提防之意總歸是好的。而王雲峰就與張國梁不同了。王雲峰出身清白,就是標準的淮安府的子弟,家小和親朋好友現在全在淮安府裡。除此之外,這個人也是標準地軍人,現在軍中的教官中也有兩三個來自普魯士的軍官,這幾個月來王雲峰率領著一幫志趣相投地年青軍官幾乎寸步不離的跟在普魯士軍官的身後,除了學習正在萌芽的各種普魯士先進的軍隊建設制度與理念外,就連對方的軍人儀態都學了個標準。等張華軒發覺這票淮軍青年軍官已經把脾氣鍛煉的比石頭還硬,臉板的比冰塊還冷,走路的姿態要多冷酷就多冷酷,要多目中無人就目中無人時。卻是已經太晚而無力回天了。

    不過這樣反而正好,麾下有一群脾氣比石頭還硬地專業軍官總比那些經歷太過複雜的軍官要好的多,如果換了別地上司。王雲峰的這種脾氣可能解甲歸田地下場還是好的,不過在張華軒這裡。只要王雲峰看和他時那種崇拜的目光不變就好,至於那些普通地禮儀不講也就算了。

    「雲峰,你知道此行地任務嗎?」

    張華軒先行召見了張國梁。連送行酒都喝過了。張國梁可不比這些淮軍子弟。雖然現在忠心報效,不過該給地禮遇總是不能免的。既然對方要帶大兵出征,張華軒這個主帥總要表示一下優榮信任,這也會使得張國梁帶走地那幾個營頭的管帶能被他指揮如意,雖然張國梁在張華軒的眼裡並不是那麼的「純粹」,但是張國梁還在廣州時就殺人越貨,然後又在清軍綠營中廝混多年,如果不是被張華軒從向榮手裡挖過來,這個人由一個普通的土匪干到清軍把總千總然後總兵,最終成為一代名將,這充分說明,張國梁手裡不止一把涮子,而是很多把。

    要知道想成為名將有很多坎和不小的檔次,首先要見事明白,眼光城府頭腦都強過普通人,然後還得有毅力與決心,再然後能與士兵同甘共苦,然後還得有超人的第六感,能迅速的決定是逃竄還是進攻,能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迅速的捕捉到戰機……最後,還得有運氣才行。

    對張國梁要搞這些花樣,也使得張國梁非常感動,當場拍著胸脯表示要把廬州拿下來給張華軒做五一勞動節的獻禮華軒的提倡下設立了下來,現在是四月中旬,要想在五一節前拿下廬州,張國梁趕到的時間到是有,不過想拿下廬州非得立刻就狠打不可,所以這個表態讓張華軒壓了下來,而且張國梁立刻被他拖進房間密議了半天,至於所

    容,除了張華軒與張國梁兩人外,卻是再也沒有人知

    對張國梁是一種做法,對王雲峰卻又是另一種做法。設宴沒有,送行儀式也沒有,王雲峰所部足有六千餘人,整整十一個營頭的兵力,還有四十多門各種口徑的火炮,用這樣的兵力去淮北征剿捻子,在目前的捻子戰力和鬧騰的程度來看,不亞子是讓高射炮打蚊子了。

    就王雲峰本人來說,張華軒對他的出征安排讓他極為滿意,現在王副將的案頭就有一副座右銘:軍人的思想要複雜,生活要簡單。在他看來,那些莫名其妙的儀式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只是擾亂軍心罷了,一個士兵只要上司待所有的同袍公平,然後讓他們看到勝利的曙光,再加上優厚的待遇軍餉,當然,最好還有保家衛國的意義,這幾樣加起來,就比任何儀式都要重要的多。

    此時張華軒動問,王雲峰也不考慮,直通通的便道:「大人派我去淮北,自然只有剿滅捻子這一樁事!」

    「不錯。」張華軒先是面帶讚許的一笑,然後又道:「張國梁去廬州,我讓他持之以靜,太平軍來打,就回擊,太平軍不打,就打打那些小股的發匪,不要去招惹大股的。福濟要是不滿,就來和我打擂台就是。」

    說到這裡,張華軒面露輕鬆之色,又向著王雲峰笑道:「我過一陣子便會去宿州,甚至也有可能去舒城,那裡和淮北不同,你那裡是戰場,舒城那邊,其實打的是政治。」

    「是,這些標下不懂,仗要怎麼打只要大人示意下來,標下照做便是。」

    他這種簡單明瞭的軍人作風張華軒確實非常欣賞,雖然有些時候也頂撞他很難受:「好的,雲峰你聽著,淮北的捻子藍旗已經被咱們打殘了,你這次過去,直接也拔了藍旗的老巢,不必顧忌,給我放手狠打!」

    「是!」王雲峰聽到征戰廝殺一事,倒也不是完全的無動於衷,聽到張華軒如此吩咐,胸脯立刻挺的更直,呼吸聲也略帶急促。

    「然後你便進逼到張樂行和李天福他們的地盤,不要狠打,動靜要大,動作要小,明白嗎?」

    王雲峰雖然表面上是個粗線條,但思想卻一點也不粗,張華軒話音一落,他便皺著眉頭道:「大人的意思,是要把他們趕走,所以徹底打跨藍旗來立威,然後用雷聲大雨點小的辦法,把這些捻子趕走?」

    「哈哈,雲峰你說的不錯,非常對。」

    和聰明人說話確實是有好處,就算是王雲峰拿一張石頭臉孔來迷惑人,其實說起來,此人頭腦靈活也是天授,怪不得當初招收了過萬淮軍,此人就是硬能脫穎而出。人才,始終不會當真被埋沒,只要給他們適當的時機和條件來展現自己。

    「你既然懂了,那我就真的放心了。」張華軒這幾天也確實疲憊的很,既然出兵的事情安排好了,他便站起身來,向著王雲峰鄭重道:「出征大事,一切均需小心。」

    「是,請大人放心。」王雲峰向著張華軒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用無可指摘的姿態轉身退出。

    「呼……」張華軒長出一口大氣,這塊石頭的軍人姿態現在已經是無可指摘,就算是去年下半年過來的幾個普魯士軍人提起王雲峰來,也已經是滿口誇讚了。要知道普魯士是軍事貴族掌軍的現代歐洲國家,他們的容克貴族以參軍打仗為容,幾百年歷史造就了一批又一批無可指摘的軍人,不論是儀表還是作風或是軍人內在,任何一條都是當時其餘的歐洲國家無法比擬的,不要說現在,就算在將近百年之後的二戰期間,德國軍官團的傳統仍然保持不變,與幾百年前的傳統沒有任何的區別和改變,改變的,也無非就是軍服罷了,此人能得到普魯士軍官的承認與誇讚,可以想見在這方面下了多大的功夫。

    只是看起來讓人欣賞的東西,一旦面對之時,卻也有些讓人難受啊。

    送走了這個如同一塊硬石般的軍人,張華軒鬆了一口氣,抬眼看看天色,日正西斜,卻眼看就要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最近這段時間他突然變的很期待下班的時間趕緊到來,算一算也沒有別的要事,當下就準備開溜回到後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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