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了結了易清都的性命,陳源冷漠地瞥了他的屍體冰。風回越野車那裡。
副駕駛座的門還開著,大伯陳春樹就那麼靠坐在座位上,半邊身子露在外面,不僅臉上,身上也落下不少雪花了。
默默地把他的身子往裡面移了一些,然後拂去他臉上的雪花,這才把副駕駛座的車門關上,自己繞到車子另一邊,拉開駕駛座的門坐進車裡。
目光透過擋風玻璃往天上望了一眼,那四輛藍色飛車還在高空盤旋,他們要為易清都收屍吧!
心裡轉過這個念頭,陳源動了車子,繼續往北京城方向開去。
可是車子向前開了十幾分鐘了,陳源還能看見空中有兩輛藍色飛車在一路跟隨。
空中監視?
陳源眉頭微皺。
剛才四輛,現在兩輛,看來另外兩輛應該是去給易清都等人收屍了,而自己頭頂上這兩輛十有**是耍監視自己到底了,八成他們已經通過飛車上的光腦把剛才生的事通報給凌雲山上的帝劍門高層了。
這樣看來,用不了多久,帝劍門就會有更厲害的高手追上來。
陳源視線向四周掃視了一圈,眉叉皺著思索了片刻。
他開著車在大路上向前行走,自己的行蹤就會完全掌握在天上那兩輛飛車的駕駛員手裡,如果帝劍門另有高手追上來,肯定輕易就會追到自己。
剛才殺一個易清都,已經付出了大伯的生命,如果再來一個比易清都更厲害的,陳源知道自己必定凶多吉少;
視線向四周掃視的時候,陳源現大路右邊有一大片綿延到極遠處的松樹林。
北方這樣的樹林隨處可見,看見這片樹林,陳源心裡微動,略微思考,就下了車,繞到副駕駛座那邊,打開車門,把大伯陳春樹的屍體從座位上抱下來,背在背上,然後就大步向路右邊那片大樹林走去。步伐很大很快。
天上那兩輛藍色飛車好像看明白了陳源的意圖,兩輛飛車都向下俯衝了兩次,似焦急,但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陳源背著陳春樹的屍體進入那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大樹林裡。
這兩輛飛車都不是戰鬥型的。即便有心攔截。也沒有武器和彈藥,除非車上的駕駛員跳下飛車,用個人武力截下陳源。
但顯然,這個是不可能的,如果這兩個駕駛員真的有這個本事,也不會讓陳源開著越野車開到這裡來了;
對於頭頂上轟鳴著低空掠過的兩輛飛車,陳源只是淡漠地瞥了一眼,腳步都沒有緩下一分,就進入了那片樹林裡。
冬季的樹林,沒有茂盛的枝葉,但粗壯的枝幹還是極大地影響了空中那兩輛飛車上的駕駛員視線。
儘管這兩個駕駛員已經死死盯著陳源的身影了,但在陳源進入樹林十幾分鐘後,他們還是不得不沮喪地承認,他們把陳源跟丟了?
進入樹林後,陳源就向著北京城的方向一路前行,背上雖然背著大伯陳春樹,但陳源畢竟習武多年,這麼點力氣還是不虧的。
不過,樹林裡肯定是不如外面的大路好走的,要知道,這樣人跡罕至的樹林裡,不管從哪裡走都是沒有路的,到處都是草木和籐蔓,好在現在這樣的季節草木和籐蔓都枯萎了,要不然陳源身上沒帶開山刀,想從樹林裡一路往前走上幾十里,怕是艱難無比。
大約二十分鐘後。剛才陳源殺易清都等人的現場。
從凌雲山方向又飛來二十多輛藍、黑兩種顏色的飛車。
絕大多數都是藍色的飛車,只有三輛是黑色的。
飛車都在距離地面十幾米的高度懸停住了,然後藍色飛車的車門紛紛打開,一個個手執長劍的幹練男女從車上縱身一躍,躍到滿是積雪的公路上。
等藍色飛車裡沒人再跳下來的時候,中心三輛黑色飛車的車門才緩緩打開,三個衣著、神情大異於其他人的老人從車上隨意一腳跨出,就輕飄飄地落到下面的公路上。
這三個老人一出場,四周那些穿著弟子制服的持劍男女就紛紛躬身行禮。
三個老人,一個須漆黑。只有雙眉雪白的高大老人,在他的身邊有一個童子,童子的手裡捧著一把古樸的寶劍亦步亦趨地跟隨在老人的右旁。
另外兩個老人,一個清瘦,一個圓胖,這兩人身邊倒是沒有跟隨捧劍童子,他們的劍都背負在後背上,一從飛車上下來,這兩個老人就自覺地來到白眉老人的左右身旁,隱隱以白眉老人為。
三個老人出場,馬上就有一個胸口繡了三柄黑色小劍的中年男子快步過來,向三個老人行禮後,道:「掌門、大長老、三長老!」
如果陳春樹還沒死,不用看見,只要聽見這三個,稱呼,就會知道是帝劍門的掌門聞太石,以及大長老伊清遠、三長老趙清庸來了。
在帝劍門,每個輩份都有對應的一個字的,從上下到下,輩份的排名是:太、清、仁、性、德;
比如掌門聞太石,他的輩份就是「太」。
三個長老的輩份就都是「清。
然後下面的三代弟子、四代弟子和五代弟子,便是「仁「性。以及「德」字輩。
不過除了掌門和三位長老,其他弟子並不強制一定要在名字中間加一個輩份。這也是之拚死在陳源手裡的幾個,有名有姓的弟子,名字中間沒有輩份的主要原因。
「二長老的屍體在哪裡?」
聞太石雪白濃密的眉毛微微皺起,他的聲音很低沉,從聲音上看,他似乎不常說話。要不然,一個人的聲音不應該低沉到他這個地步。
「掌門,屬下給您領路。」
胸口繡了三柄黑色小劍的中年男人趕緊上前把聞太石、伊清遠和趙清庸引到二長老易清都的屍體前面;
其實這裡不止易蕩都一個。人的屍體,另外跟隨他的十二個精銳弟子的屍體也排在他的旁邊。
聞太石、伊清遠、趙清庸無割兌站在易清都的屍體面前。
易清都身上的知名傷很顯眼,就是他的咽喉,他的咽喉已經癟進去一寸多深了。
除了咽喉上的致命傷。易清都胸口上也有重傷的痕跡,在他胸口的衣服上,一個個焦黑的掌印清晰可見,內、外衣已經在熾熱的掌勁下化為飛灰。
「掌門師兄,清都確實是死在陳家的狂龍三十六掌之下。」
清瘦的老人大長老伊清遠無言地察看了易清都的屍體後,在聞太石的耳邊輕聲說出自己的判斷。
「是的,掌門師兄,清都長老身上的傷確實是陳家狂龍三十六掌的痕跡
三長老趙清庸也在聞太石的耳邊附議。
聞太石微微頜,卻並不表自己的意見。
「兇手現在距離這裡有多遠了?」
聞太石深沉的雙眼盯著左旁引路的中年人。
中年人聞言,頭上就冒出冷汗來,緊張地擦了一下,漲紅著臉匯報:「報告掌門,跟蹤兇手的兩個。駕駛員剛才傳回來匯報,那個兇手非常狡猾,已經背著陳春樹的屍體進入路邊的松樹林了,匯報的消息還說,那片松樹林非常大,一眼都望不到盡頭,兇手背著陳春樹進入樹林後不久,因為太多樹木的遮擋,他們已經失去了兇手的蹤影
聞太石聽完匯報,不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緩緩閉上眼。周圍所有人,包括大長老伊清遠和三長老趙清庸都摒住了呼吸,所有人都不敢打擾掌門聞太石的思考。
片方後。聞太石睜開眼睛,道:「派出十輛飛車去那片樹抹上空巡迴搜索,一旦現兇手的身影,立即匯報;剩下的飛車留下兩輛送易長老回凌雲山,其他飛車全部去北京城四座城門外的上空盤旋,如果現兇手,能俘就俘,不能俘,就立即動用任何手段殺死他。」
領路的中年人沒資格接這個。腔,大長老伊清遠和三長老趙清庸相視一眼,都馬上答應下來,然後迅就把命令傳達了下去。
很快,除了聞太石和兩位長老的黑色飛車,以及兩輛運送易清都等人屍體的藍色飛車,其他飛車紛紛升空,向各自任務的方向飛去,轉眼之間就遠去了。
「我們也走吧,從這條路,最近最繁華的就是北京城,我料那兇手帶著陳春樹的屍體,有八成可能是去北京城裡
見該走的都走了,聞太石又低頭望了一眼地上躺著的易清都屍體,招呼伊清遠和趙清庸一聲,就向他的座駕走去,給他捧劍的童子馬上緊緊跟上;
趙清庸和伊清遠相視一眼,輕聲感慨:「掌門師兄還是這麼睿智,這次如果不是清都被殺,恐怕掌門師兄這輩子都不會再離開凌雲工。了
伊清遠沒有接腔,淡淡地笑笑,在趙清庸說完之後,就舉步向自己的飛車走去。
留下趙清庸一個人望著他的背影,輕啐一句:「還是這麼冷血,奉行老子的中庸思想?迂腐
趙清庸這句話嘲笑的當然是伊清遠。
伊清遠此人和絕大多數人都不同,他不欣賞儒家的思想,也不喜歡其他亂七八糟的思想,他從很多年前就開始推崇老子的道家中庸思想了。
在他修煉的密室牆上有一句話,是他自己每天都要書寫的,每天書寫好後,都會讓座下弟子替換掉牆上原來的那張。
那句話就是: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他自己是這麼做的,也是這麼教導座下弟子的。
在帝劍門,他伊清遠的弟子統統都比其他人的門下要顯得冷漠許多,那冷漠的程度,就快達到見死不救的地步了。
往往他門下的弟子,在外面行走的時候,遇到其它長老的弟子在外面和別的門派人動手,他們即便看到了,也極少出手,久而久之,帝劍,門裡其他弟子在暗地裡就給伊清遠取了個「冷血長老」的稱號。
給伊清遠座下的弟子也取了一個「冷血眾」的惡名。
不過,伊清遠和他座下的弟子幾次聽到有人這麼議論他們,他們也沒幾個人會動怒,即便有幾個修養還不夠的,其動怒的程度也是輕微的,稍微顯露出一點怒意,就被他們自己壓下去了。著陳春樹的屍體擊了大半天,直擊到肚子都餓了,是差不多的景象,在這片樹林裡,好像不管走到哪裡,周圍的情景都是一成不變的,除了樹還是樹。
走累了。陳源就把陳春樹的屍體放下,背靠在一棵歪脖子樹下面,而他自己則從次元空間裡取了一點吃的喝的,填了一下肚子。
填飽肚子後,陳源並沒有立即繼續上路,他點燃一支煙,半天吸一口,其他時間都在默默思索。
幾個小時之前,他就已經看見天空有幾輛藍色飛車先後飛過,看它們一會兒從他頭頂上飛過一次,一會兒又飛回來一次,來回折騰了幾次,陳源就從他們搜查的頻率,以及搜查飛車的數量上,就判斷出帝劍,門這次是派出大股搜索隊伍了。
從開始到現在,陳源對於天空中不時飛過的飛車,戒備心是越來越強了,陳源可以預見,自己一旦被上空的飛車現,要不了十分鐘,他周圍十幾二十里地,肯定會被帝創門的大量人手所包圍,然後包圍圈會越縮越最後在擒殺他的時候,也許還會出現一兩個劍法一流的高手送他上路。
忽然。一陣微風吹過,陳源鼻端聞到一股淡淡的腥臭氣息。
心頭一跳,目光立即往氣息傳來的方向看去。
卻見一頭毛色雪白的雪狼正在一步一步地向他接近。
看那雪狼六七米長的巨大體型,陳源就倒吸一口冷氣。
這他娘的,比老虎還要大,還能算是雪狼麼?
看來這頭雪狼也是變異過的?
不過看它一步一步逼近的樣子,陳源就知道這畜生就算再怎麼變異,也還是吃肉的凶狠玩意兒。
好死不死的,就在這個時候,陳源又聽到天空中有一輛飛車飛近這邊的轟鳴聲。
是殺還是退?
陳源想退,但他能退得出這只雪狼的攻擊範圍麼?
目光瞥了一眼旁邊歪脖子樹下面的大伯屍體,陳源就知道自己不能退,就算自己能退開,可是他大伯的屍體呢?
大伯已經死了,總不能讓他的屍體葬身這隻畜生的肚子裡吧?
狂龍三十六掌?
施展時的動靜太大。可能打走這只雪狼,但八成會被天上即將經過的飛車看見。
降龍神腿?
差不多的顧慮。
火系異能?
火光一現,目標必定立即顯露。
最後,思來想去。陳源現好像只有空間系的空間刃能夠解決這只來得極不是時候的雪狼。空間刃就是次元刀
思考的時間很短。兩個。念頭在腦海裡閃了一下,陳源心裡就有了決定,一有了決定,陳源就不再遲疑,眉心迅亮銀光,然後在雪狼低吼一聲,向他躍起撲咬的時候,眉心那點銀光便化作一道銀亮的波紋迅迎上這只倒霉的雪狼。
空間刃一出,這只雪狼自然難逃被斬頭的命運,撲到陳源面前的時候,腦袋已經和它的身體分家了,身體距離陳源面前還有一米多遠,那只碩大猙獰的頭顱已經滾到陳源的腳下。
說實話,剛才看見這只巨型雪狼的時候,陳源心裡也曾害怕,畢竟這輩子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巨大的雪狼,雪狼嘴裡露出來的匕也似的大齒,讓陳源心都有些慌了。
此時殺了這只雪狼。雪狼的腦袋就滾在自己的腳下,陳源的心情自然就好了不少。
雪狼已死,天空上一輛藍色飛車呼閃而過,完全沒有現陳源的蹤跡。
一時間,陳源四周的樹林又安靜下來。
帝劍門的高手應該大部分都出來追殺我了
陳源隨便伸了下腳,把滾到他腳下的雪狼頭顱踢到一邊去,心裡轉過上面的念頭。
隨即心裡又是一動,心想:帝劍門的高手既然傾巢而出,那麼,凌雲山上的防守必然空虛。
加上現在大伯已經死了,自己已經沒有束縛,正是悄悄殺上凌雲山,收點利息的好機會。
這個念頭一跳進腦海,陳源就坐不住了,站起身子來回走來走去,尋思著這個計劃的可行性。
然後越是推想,就越是覺得這個。計劃只要執行的好,完全有可能會成功。
最後陳源的目光落在旁邊靠著歪脖子的大伯陳春樹。
考慮了好一會兒,陳源才下定決心,決心一下,陳源整個人都顯得嚴肅起來,迅給陳春樹在這裡挖了一個坑。沒有工具,都是陳源用手扒的,好在這裡是山區,到處都是山石,陳源選了一塊地方,用手扒出地裡的石塊,稍微整理了一下,陳源就把陳春樹的屍體抱進這個坑裡。
等陳源把陳春樹埋好了,在墳的表面前蓋上一層山石之後,陳源聽了一下天上的動靜,沒有聽到任何飛車飛來的聲音,就返身往來路的方向大步走去。
殺回去,殺上凌雲山!
陳源心裡像著了魔似的,一心只想著殺回凌雲山上,多殺些帝劍門的人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