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源沉著臉正往衛府外走。身後忽然傳來衛鳳嬌的喊聲:「等一等!」
陳源眉頭微皺,隨即面無表情地回過身來淡漠地望著急步追過來的衛鳳嬌。
因為步子走的快,衛鳳嬌胸前一對飽滿的**不由得洶湧不已,如果是以前,這樣的美景,陳源肯定會心動神搖,但這個時候,陳源看到衛鳳嬌,心裡就會想起剛才在門外聽她說的那句話,以致美景在前,陳源心裡竟然沒有半絲旖旎。
「你愛我嗎?」
追到陳源面前的衛鳳嬌微微喘息地問,一雙美眸緊緊地盯著陳源的眼睛。
陳源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二小姐,你是不是想說,如果我愛你,就答應去殺石青峰?是吧?」
衛鳳嬌臉色微變。「我的身子都給你了,如果你愛我,幫我父親報了這個仇有什麼不行的嗎?殺一個石青峰,於你不過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陳源收起了嘴角的冷笑,漠然地說:「對不起了二小姐,我討厭舉手之勞!」說完,陳源就不再看衛鳳嬌的臉色。轉身就走。
「你……」
身後傳來衛鳳嬌氣急的聲音,忽然,陳源耳朵微動,聽到身後有破空聲襲來,當下臉色一變,趕緊一側身子,結果還是聽到左邊胳膊上衣服呼啦一聲撕裂聲,眼角的餘光瞥見兩道淡青色的風刃從自己左胳膊上一掠而過,這一下要不是讓過去了,他的背上肯定要多兩條又深又長的傷口了。
猛然回頭,陳源看見衛鳳嬌的雙手之上又分別出現了一道風刃,陳源眼球微微一縮。冷聲道:「二小姐,剛才的事,可一不可再,你要是再向我出手,就別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你……你……」衛鳳嬌柳眉倒豎地瞪著陳源,因為氣急,鼻翼開始不停地翕動。「我衛鳳嬌真是瞎了眼,以為找到了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好男人,沒想到你拎起褲子就翻臉不認人,你真是好無恥啊,陳源!」
「我無恥?」
陳源輕聲冷笑。「為了讓他答應去殺石青峰,我已經做出了巨大的犧牲。這句話無不無恥?」
這句話正是剛才衛鳳嬌在房間裡喝斥衛劍豹的時候說的話,此刻被陳源揭露出來,衛鳳嬌臉色頓時大變,臉上的氣憤一瞬間完全消失不見,她一瞬間完全明白了陳源怎麼會這樣翻臉不認人。為什麼會那樣不留餘地地拒絕了她父親的請求。
「不,陳源,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這樣的,我那不是真心話,真的不是……」衛鳳嬌焦急地壓低著聲音快解釋,但陳源已經完全不信了,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轉身大步離去,這次心裡懊悔的衛鳳嬌沒有再向陳源的後背扔風刃了。
望著陳源決然離去的背影,衛鳳嬌臉色變得有點蒼白,她忽然現對於這個佔有了她清白身子的青年,她的心裡並不像她以為的那樣毫不在意,這種微微心痛的感覺讓她的心有點軟弱,驕傲的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她很快就咬牙堅強起來。
我是衛鳳嬌,天底下不可能有一個男人能進入我的心裡,絕不可能!
堅聲在心裡對自己這麼說著,衛鳳嬌再次恢復冷傲的神情轉身向回快步離去,剛才那一點心痛的感覺已經讓她驅出心田。
中央區的第一醫院,認識蘇雲的人都漸漸現這個臉上總是帶著甜甜笑容的女孩近幾個月來。憂愁的時候多了。
比如,上班的時候,有女同事經常現她莫名的會走神;偶爾有同事進她辦公室的時候,會看見她微微皺起的眉,一雙美目悠悠地望著窗外的白雲;還有同事現她會時常低頭去看手腕上的腕儀,如果身旁有人的腕儀響了,她會第一時間去看自己的腕儀,以為是她的腕儀在響,每次現不是,她眉眼之間會有失落,臉上那甜甜的笑容也會黯淡下去。
這天下午,蘇雲像往常一樣在醫院給病人治病,忽然外面來了一個模樣清秀的女子,女子一路打聽著找到蘇雲。
「請問你是陳源的女朋友蘇雲嗎?」
清秀女子向看過來的蘇雲問,臉上是期待的神色。
蘇雲掠了一下垂到眼睛旁邊的一縷長,聽到「陳源女朋友」幾個字,她白皙的臉蛋爬上了幾絲紅暈,但她還是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說:「我是蘇雲,請問你是?」
「啊,你就是?啊,你好你好!我叫陳玉,是陳源的同事,我今天順路來這邊,陳源讓我給你帶了點東西,不過東西雖然不重,卻蠻大的,我一個人搬不起來,你跟我一起去搬一下可以嗎?」清秀女子的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神情熱誠。
「啊?阿源讓你給我帶東西來了?真的嗎?」幾個月沒有接到陳源電話,打過去,又顯示對方腕儀不在服務區的蘇雲突然聽到陳源讓人給她帶了東西非常驚喜,見這個自稱叫陳玉的女子微笑著點頭,就喜孜孜地跟著去了,渾然沒有懷疑這個女子是不是真是陳源的同事。
醫院前面的停車場上,清秀女子帶著蘇雲上了一輛裝貨的飛車後面貨箱,蘇雲見裡面果然有一個一人多高的紙箱,臉上的喜色就更濃了幾分,已經在猜想陳源給她送的是什麼東西這麼大。
沒用清秀女子催促,她就先進了貨箱,清秀女子微笑著跟著進了去,然後唰地一聲,把貨箱的後門關上了,電子鎖滴地一聲鎖上了。
蘇雲還以為她不小心鎖上了呢,笑著回頭剛要說笑兩句,身子一晃,原來是飛車啟動升空了,這下,蘇雲臉上的笑容一僵,終於意識到了情況有點不對,但她心裡還抱著一點僥倖,因為眼前這個清秀的女子是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壞人。
「這、這車怎麼飛起來了?我們還沒有把東西搬下去呢。是不是你剛才不小心把車門關上了,所以前面開車的人誤以為我們已經把東西搬下去了?」
「呵呵。」
清秀女子輕笑一聲,抱著臂靠在車廂後門上,臉上正經的神色終於褪下了偽裝,嘖嘖地砸了兩下嘴,嘲弄地說:「都說女人的智商是跟臉蛋成反比的,我以前一直不信,因為我容貌不錯,卻絕不是花瓶,但今天見了你,我才終於現老祖宗流傳下來的每句話都是不假啊。咯咯。」
「你、你是什麼人?你把我騙到車上來,想把我帶去哪裡?你想做什麼?」從沒有遇到過這種陣仗的蘇雲有些慌了。
「別急,一會兒就知道了……」
之後,任憑蘇雲怎麼問怎麼說,清秀女子都只是抱著臂嘲弄地看著她,不時出嘖嘖的讚歎聲,偶爾會說一句「果然不愧是帝級高手喜歡的女人,都快趕上我們中央區的絕代雙嬌了。」
陳源回到家不久接到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過來的電話。沒有猶豫,直接按了拒聽鍵。
電話那頭,衛劍豹不敢相信地望著自己的腕儀,居然拒聽?心裡的火苗開始噌噌地往上竄,不過為了把意思傳達過去,他還是忍著氣又撥打了一遍。
陳源聽到腕儀再次響起來,一看屏幕,還是陌生號碼,沒有猶豫,又隨手按了拒聽鍵。
電話那頭,衛劍豹終於忍不住一揮手,把桌子上的茶杯掃到了地上,嘩啦一聲摔得粉碎。
「他**的!居然敢不接本公子的電話?」
火氣暴漲的衛劍豹把手上的腕儀粗暴地扯了下來,塞到旁邊的蘇雲手裡,惡聲惡氣地說:「撥這個號碼!一直給我撥到他接聽為止,要是他一直不接,你就給本公子一直撥!就算是撥到明天天亮,你也不許給我聽~!否則我就讓十個男人非禮你!」
「這、這是阿源的號碼?」蘇雲看著腕儀屏幕上那個陌生的號碼,有些害怕地問衛劍豹。
雖然她父親沈重如今軍職已經不低,但蘇雲已經知道眼前這個惡形惡狀的公子哥是衛府的四公子,她當然害怕這個四公子會對她做些什麼了。
不過還好,到目前為止,這個四公子好像顧忌著什麼,一直沒有對她怎麼樣,只是言語間兇惡了點罷了。
「廢話什麼!給我趕快撥,一直撥!你羅裡囉嗦,是不是想要十個男人非禮你啊?」
蘇雲手一抖,不敢再多言,開始抿著薄薄的嘴唇撥打屏幕上的那個號碼。
「嘀嘀嘀……」
房間裡,盤膝在床上正在修煉火系異能的陳源聽到手腕上的腕儀再次響起來。眉頭就皺了起來,影響了修煉,陳源決定暫時把腕儀關機了,拇指都移到關機鍵上了,陳源的目光忽然瞄了一眼屏幕上的號碼,忽然覺得這個號碼挺眼熟,好像和衛鳳嬌、衛劍雄的號碼只有最後一個數字不同。
難道是衛家誰打來的?
這麼想著,陳源就把移到關機鍵上的拇指又移到了接聽鍵上。
按了接聽鍵,陳源抬起手臂,把腕儀放到耳邊,卻沒有出聲,只是聽著。
「喂,是阿源麼?我是蘇雲啊……」
腕儀裡忽然傳出蘇雲和蘇雲的名字。
最近已經記起一些關於蘇雲的事的陳源很意外,沒想到這個陌生的號碼會是蘇雲的,想到她也是自己今生的同學,陳源臉上就露出一點笑容,對電話那頭的蘇雲說:「蘇雲啊,是我,陳源,你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而電話那頭呢,剛剛拿起侍女新端來的茶杯喝了一口的衛劍豹見蘇雲一次就撥通了,還說上話來,頓時怒衝冠,手一揮,又把手裡新換的茶杯給砸了,然後兩步上前一把從蘇雲手裡奪過他的腕儀,然後也不管電話那頭陳源說了什麼,他只顧自己惡狠狠地說:「陳源,你女人蘇雲已經在我的手上,我限你在三天之內,把石青峰的人頭給我取來,否則,哼哼,後果你自己去想。」
說完,衛劍豹就很龜毛地把電話掛了。
電話那一頭,陳源對著已經掛斷的腕儀,眼睛瞇了起來。
蘇雲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是蘇雲?我夢裡的是她,不是衛鳳嬌?我弄錯了?
相似的問題一個個出現在陳源的腦海裡,他愣了,他這幾個月恢復的記憶,關於蘇雲的,只有小時候十歲之前的,關於他和蘇雲相戀的事根本就沒有想起來過。
想到昨天已經睡了衛鳳嬌,陳源心裡就開始亂了,腦袋裡的紛亂程度幾乎可以比擬以前那種滿腦袋記憶碎片的時候,很突然的,好像陳源心裡自問的那些問題觸動了深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碎片,那種無數記憶畫面湧到腦海裡的感覺再次降臨到陳源身上,那種頭脹欲裂,強烈想要嘔吐的感覺也再次找到了他。
很熟悉的感覺,已經經歷了上百次的痛苦,自從眉心泥丸宮裡的風系元力完全散去後,陳源就在期待這種感覺再次降臨,每次想到自己還有許多事還沒有記起來的時候,他就會很渴望這種感覺再次出現,即便這樣的感覺很痛苦,但他知道這樣的感覺每降臨一次,他的記憶就會恢復幾分。
相比於失去的記憶,陳源情願承受那種非人的折磨,因為再痛苦的折磨的總會過去,他已經承受過上百次,也沒有死,所以他並不畏懼。
可是這種痛苦並不是他想出現就會出現的,而這次,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這種感覺卻是再次很突然地襲來。
頭脹欲裂,嘔吐的慾望還是那麼強烈,嘴裡已經吐得全是酸水了,但陳源的心裡卻是開心的,他知道等這些痛苦過去了,他的記憶就會再次恢復幾分,也許他就能記起所有關於蘇雲的事了。
蘇雲是我的女人……
心間淌過這句話,陳源就越想要記起關於蘇雲的一切,關於感情,他能記得的,全是心碎,所以他很想知道,他和蘇雲之間是不是有甜美的愛情,不像前世那麼苦澀,也不像最近衛鳳嬌給他的虛假。
一個小時過去了,痛苦的感覺沒有絲毫的減弱。
兩個小時過去了,陳源覺得自己快死了,頭真的要裂開了。
五個小時過去了,痛苦的感覺依然是那麼強烈,但陳源已經不覺得很難受了,因為他已經開始覺得麻木,麻木是一種習慣,一種對於痛苦的習慣,當一個人開始習慣某種痛苦的時候,那就是麻木,然後漸漸就會覺得這種痛苦沒有什麼,不會死人的。
凌晨的時候,腦袋裡的記憶碎片終於漸漸的少了,頭疼和嘔吐的感覺也開始漸漸退去。
有以前的經驗,陳源知道這次的痛苦就要過去了,於是虛弱地長吁一口氣,早已濕透的身子慢慢躺倒地板上,地板冰涼,身上全是汗漬很不舒服,但他卻無聲地笑了。
記起來了,都記起來了,所有的一切,不僅僅只是所有關於蘇雲的記憶,而是所有崩潰的記憶全部都記起來了。
從恢復起來的記憶裡,陳源如願以償地得知蘇雲是喜歡他的,他們青梅竹馬,看到她笑,他會知道是因為什麼;看到她微微蹙眉,他也會馬上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他也知道她愛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愛聽什麼樣的歌……
他瞭解她,而她,也同樣清楚他,他們彼此相知相愛。
記憶中,和蘇雲在一起的日子,那種淡淡的甜蜜,那雋永的情讓陳源笑了,他冰冷的心漸漸地暖了起來。
前世的女友,昨夜的衛鳳嬌,她們的背叛和欺騙,原本讓陳源心裡冰涼一片,但現在陳源無所謂了,因為他有蘇雲,愛人,彼此相愛的人,有一個就夠了,足夠了。
滿身汗漬、微笑著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過了大約半個小時,陳源的體力漸漸恢復了,便從地板上爬起來,然後拿了幾件乾淨的衣服就出了房間。
客廳裡的小燈還開著,正要去浴室把身上汗漬洗去的陳源眼角餘光忽然瞥見客廳的桌上放著一張潔白的紙,一支青色的鉛筆壓在上面。
什麼東西?
心裡有點好奇,陳源走過去揀起那張紙,卻見紙上用鉛筆寫著三行清秀的字。
——陳源:晚飯做好了,我和夏草姐等你半個多小時了,你還沒有出來,我想敲你門的,夏草姐說你在修煉,打擾你不好,所以我就和夏草姐先吃了,我給你單獨用碗留了一些飯菜在冰箱裡,你什麼時候出來了,就去熱一下吃吧。——櫻桃
看完這些字,陳源微微笑了下,心裡有點點感動,這個櫻桃倒是挺會照顧人的,那個石青峰真是沒福氣啊,這樣的好女人深愛著他,他卻一直沒能和她在一起,要不然能享受到這份照顧的就是他石青峰而不是我陳源了。
微微搖搖頭,陳源放下留言紙,去浴室洗澡了。等洗澡結束,陳源把櫻桃留給他的飯菜熱了一下,然後狼吞虎嚥地全吃了。吃干抹淨後,他開始換裝備了,衛劍豹那個混蛋居然敢抓他的蘇雲,真是活膩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