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來了。在清咧的秋風吹動下,地上到處飛舞著黃黃的落葉。
歐陽國偉站在院子裡,望著眼前的一派秋色,心中可是浮想連翩。自下山離開恩師到現在,也不過才一年多的時間,天下武林卻已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事情的發展真是自已下山前連想都不敢想呀。夫人有了八位,還有一位已有了夫妻之實,而且有三位夫人已是珠胎暗結,也就是說,後代也有了。武林霸業亦已有了半壁江山,只要把中原武林盟主的稱號奪過來,一統天下武林,稱尊江湖的宏願就算完成了。
從此,將開創一個前所未有的大一統的武林局面,一個屬於歐陽國偉的武林時代!
「偉哥,快進屋去吃早餐啊,等會中原武林門派的掌門人就要過來了呀。」菲菲跑出來叫歐陽國偉,把他的遐想打斷了。他回過頭來看著菲菲笑了笑,拉著她就往大堂走去。
吃過早餐,大家都坐在大堂聊著,等中原武林各門派的掌門人過來商議大事。
晨時剛過,洞庭七十二水寨的總舵主邢臣武和鐵扇幫的幫主「鐵扇書生」余世豪就到了,陸陸續續,華山派四老、峨眉派掌門人云雅大師也來了,少林派和武當派雖說掌門人事務繁忙不能親臨,但也派了門下的掌門大弟子前來,另外,這些掌門人還帶來了五、六個雖說不是什麼大門派的人物,但卻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獨來獨往的武林成名高手,一時間,大堂內人聲鼎沸,相互問好引見之聲不斷,很快就把大堂坐滿了。
歐陽國偉看了看,中原武林中,除了被困在長春谷內的六合刀門的掌門人祝功霖,五毒教教主黨宇弘,崆峒派的掌門人朱子良,青城派的掌門人衛子政和恆山派的掌門人孫經國外,各大武林門派能到的都到了。
他很高興,朗笑著對大家說道:「謝謝各位對在下的厚愛,我們開始談正事好嗎?」歐陽國偉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卻很精準地把話音送到了每個人的耳中,這份不經意顯露出來的精純內力,把在場眾人都震懾住了。大家都停了說話,把眼光全轉向了歐陽國偉。
歐陽國偉環顧了眾人一眼,接著說道:「再過幾天,就是嵩山少林寺的中原武林盟主爭奪戰的日子了,我們武林盟的兄弟商量了一下,有些細節想和各位交流一下意見……」
話剛說到這裡,驀地,外面傳來一聲長嘯,穿雲裂霧,直衝九宵,回聲四起,歷久不息。
歐陽國偉停頓了話題,霍地站了起來,雙目倏然神光暴射,炯炯有神地看著門外。眾人不覺也全部站了起來看著門外。
從嘯聲中聽出,來人內功之高深,為歐陽國偉下山以來所僅見。
接著,但見人影翻飛,快似閃電,晃眼之間,院子中已飄落一僧一道兩位老者,來者白髮飄飄,好一副仙風道骨的超然氣派。他們神情冷然,迎風屹立,氣勢逼人,雙目不宵地掃視著眾人。
少林派和武當派的掌門弟子見到兩人,不禁緊走幾步,上前異口同聲地大呼道:「拜見師叔祖!」說著跪拜下去,行了一個大禮。高雲天也趕緊過來,對著老和尚拜道:「師父!弟子有禮了!」
那兩人微一點頭,一抬手,用強勁的內力把高雲天及少林派和武當派的掌門弟子隔空扶了起來。
不用說歐陽國偉也知道,那身著灰衣的道士就是現武當派掌門人天玄子的師兄,上任武當掌門人天機子,那個老和尚就是少林派的上任掌門人空性大師,也都是恩師當年的手下敗將。他們這次在這個時候尋上門來,相信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這二人的武學修為可說是登峰造極,已至化境,這一番前來,看樣子一場惡鬥是在所難免了。但歐陽國偉知道,他們都是身為名門正派之人,自視極高,假若能勝得了他們一招半式,他們必會抱愧含羞而去,因此,對他們只宜智取,不可力敵。再說,以後武林盟還要在江湖上立足,也不宜多樹強敵,見好就收乃是上上之選。
這邊歐陽國偉正思付間,那邊空性大師已發話說道:「那個是鄧神州的徒兒歐陽國偉?」
空性大師話音剛落,就見一條人影,電射飛出,一眨眼間,已飄落在他身前。空性大師和天機子望著這個英俊瀟灑,風神如玉,手提寶劍的青年,不禁同時一怔,相互對視了一眼,
歐陽國偉上前點頭說道:「晚輩正是,不知二位前輩前來,有何見教?」
空性大師看著歐陽國偉雙手合什,輕宣佛號,緩緩說道:「小施主果然是人中龍鳳。」說著,話鋒突然一轉,冷哼一聲,又道:「老納二人當年一招敗於令師手下確是不假,但小施主不應以此到處炫耀,羞辱老納二人,還要揚言找老納二人切磋武學,小施主,你也太狂妄了,今天老納二人就代你師父教教你怎麼做人!哼!」
歐陽國偉一聽,知他二人是受人挑唆,但也不想去做解釋,雙手一拱,淡淡一笑,朗聲說道:「二位都是世外高人,不知此話從何說起?」
武當天機子在旁邊插話道:「大丈夫敢作敢當,怎麼說了就不敢認了?」
武當天機子的話激起了歐陽國偉的一腔豪情,就聽他朗聲說道:「那二位可是來此尋仇,要做一個了斷是嗎?」
武當天機子輕一點頭,沉聲說道:「也可以這麼說。」
「好!我接著就是了。但不知是那位高人和你們說,我羞辱了你們,還要挑戰你們。能見教嗎?」歐陽國偉豪氣干雲地說道。
「哼!自已說過的話這麼快就忘了嗎?老納就告訴你又如何,就是諸葛世家的大莊主諸葛雲和老納二人說的。怎麼,你想否認嗎?」空性大師也被歐陽國偉的豪氣激起了一股爭強好勝之心。
「哈哈哈……好!我知道了。」歐陽國偉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諸葛雲想用借刀殺人之計除去自已,等到了嵩山少林寺的中原武林盟主爭奪戰就少了個強勁的對手。但諸葛雲這回恐怕要失望了。
歐陽國偉突然把話一頓,片刻,始一聲冷笑,自言自語地說道:「江湖傳言,少林武當,乃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但今日看來,亦不過如此,幸而二位已不再是兩派的掌門人,要不然的話,真是……」言下之意,誰都能聽懂了。
歐陽國偉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把眼前這兩位身懷絕技,名重武林的當代絕世高手放在眼內,這小子的確狂得可以!
武林盟的兄弟們和中原武林的各掌門人也被歐陽國偉的豪氣干雲所深深折服,但也為他略感擔憂,畢竟空性大師和天機子的名可不是吹出來的,得罪了他們可沒好果子吃呀。幾位夫人則癡迷地看著她們的偉哥,心中不約而同地想到,這才是可以依靠的大男人!這才是值得她們托付終身的男人!
歐陽國偉說完,看都沒看兩人一眼,頗為失望地作勢掉頭就要往回走。
空性大師和天機子一時被歐陽國偉的話說得怔在當場,稍傾,天機子一聲暴吼,沉聲喝道:「你要去那裡?回來!」
倏然,全未見歐陽國偉如何作勢,人已冉冉升起,在空中一旋身,一如掠波而飛的燕子,又似柳絮隨風,人影閃處,業已飄落在天機子面前,淡淡一笑,摸了摸鼻子說道:「你叫我?」
天機子一聲斷喝,冷聲叱道:「娃娃,你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不然……老夫將你立斃掌下!」
歐陽國偉縱聲狂笑,冷冷說道:「話我當然會說清楚,你要將我立斃掌下?哈哈哈……只怕你天機子還沒有這個本事吧……」
天機子出道以來威震江湖,技壓群雄,唯一被他視為恥辱的就是比武一招不敵歐陽國偉的恩師鄧神州,平時就是各大門派的掌門人見到他,也只有畢恭畢敬的份,絕不敢如此當面衝撞於他。現在被這個娃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冷嘲熱諷,教他如何吞得下這口氣,不由氣得暴跳如雷,火冒三丈,右臂一提,豎掌平胸,鬚髮直立,雙目盡赤,一聲冷哼,怒聲叱道:「我不殺你,誓不為人!就算你師父來了我也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話之間,右掌一翻一吐,就欲推出。
「呵呵,既然你又說到家師,我就代家師了結當年的一掌一劍之仇吧!」歐陽國偉面帶微笑,毫不在意地說道。腳下不丁不卯,雙手負在背後,仰首望天,一動不動,對天機子的舉動似是毫無所見。
空性大師一直在盯著歐陽國偉看著,看他如此神情,眼珠一轉,暗暗付道:這小子根骨奇佳,世所罕見,就憑他這泰山崩於頂而色不變的膽識,有如此的鎮靜功夫,就足以讓人對他敬畏幾分。他適才所顯露出來的凌空迴旋,柳絮隨風的輕身功夫,更是高人一等,實不比他的師父鄧神州遜色多少。恐怕當今之世,再也無人能與之匹敵。
看他那氣定神閒,狂傲不可一世的樣子,想必一定有所仗持,還是先把話說清楚的好,萬一輸給他一招半式,一世英名,豈非毀於一旦……
空性大師一念至此,右手疾伸,快似閃電,已將天機子推出了的掌勢托住,笑著說道:「道長請暫息雷霆之怒,等這娃娃把話說清楚了之後,我們再動手不遲。」
天機子也是粗中有細的人,立即瞭解空性大師的用意,忙一收掌,瞪著歐陽國偉厲聲喝道:「娃娃……你說,給我說清楚!」
歐陽國偉淡然一笑,朗聲說道:「請問二位,當年究竟是如何敗於家師手下?」
天機子沉聲說道:「比武論劍!」
歐陽國偉冷冷說道:「武林中人,生死存亡,全在武功高低,比武輸了,只怪自已學藝不精,你們輸了家師尚且留你們一命,已顯家師宅心仁厚。如果你們因此而積怨成仇,以死相拼,實在是有失名門正派之風範,況且在下並沒有對二位有過任何的羞辱之詞,二位只是憑著本盟的一個手下敗將的一面之辭就上門來興師問罪,二位乃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這麼做難道不覺得有失身份嗎?而且當年二位和家師比武,也只是一招落敗,家師當年已是手下留情!」
說到這裡,歐陽國偉掃了有點束手無措的空性大師和天機子,冷聲說道:「不過,假如二位以為經過了這麼多年的修練,能報得了當年家師的一劍一掌之仇,那就來吧。家師有事,弟子理當服其勞!我已言盡於此,二位若要兵刃相見,即管劃出道兒來,我並非怕事之人,全部代家師接著就是了。」
歐陽國偉說得話如刀鋒,義正詞嚴,擲地有聲!
武林盟和中原各大門派的高手們聽了都不覺大喊了一聲:「好!」
空性大師和天機子被歐陽國偉連挖苦帶損,數落得老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無言以對,真恨不得地上有條逢可以鑽下去。眾人看見二人被歐陽國偉數落得無地自容的尷尬神態,除了少林和武當的弟子外,都忍俊不住笑了起來。歐陽國偉見狀忙凝神靜氣,手按劍柄,生怕他們惱羞成怒,猝然發難。
果然不出所料,只見天機子已是羞惱至極,反手一探,精光一閃,隨身所帶的青鋼寶劍已落入手中,迎風一抖,幻起無數劍花,指著歐陽國偉說道:「好!這可是你自已說的,別怪我們以大欺小了!」說完,作勢就要撲上來。
歐陽國偉知道這一戰在所難免,淡然一笑,說道:「等等!」
說完,做出了一件令空性大師和天機子都覺得匪夷所思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