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國偉帶著六位夫人,曉行夜宿,路上不敢耽擱半分,真可以用披星戴月來形容。面對著有「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之稱的江南美景,由於心繫著慕容世家的安危,大家沒心情去欣賞,都急匆匆地趕著路。這天黃昏,已來到了慕容山莊所在的無錫太湖。暮色下的太湖顯得更迷人了。
慕容山莊建在太湖之濱,正面對著浩淼的太湖,背倚著一座不高的山丘,真的是依山傍水,風景秀麗。或許因山莊近日連連發生血戰的緣故,昔日人聲鼎沸的慕容山莊沒有了往日的熱鬧,陷入了一派肅殺的氛圍之中,氣氛讓人被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歐陽國偉一行人已和慕容山莊莊主慕容星辰見過禮了。慕容子明帶著的十一女煞也趕回來了,下午還和諸葛世家的混戰了一場,馮萬里也過來見過了盟主,他們來到這麼多天,已和諸葛世家的人打了幾個照面,混戰下來的結果,帶來的四十個高手折了六個,重傷五個,輕傷的十幾個。幾場血戰下來,雙方人員的傷亡是差不多的,諸葛世家也損失不菲,死了五十多個高手,但他們似乎完全不知進退,還在不斷地上門鬧事。慕容星辰真的是很感激歐陽國偉,要不是南粵武林盟的援軍及時趕到,慕容山莊會變成怎麼樣還真不好說呢。
老頭子(老莊主慕容飛雪,下同。)已外出二十多天了,還沒回來,這在幾十年來是從沒試過的,太不正常了。慕容星辰在心裡想到。老頭子行蹤飄忽,他要不是自已回來,找是找不到的。
現在大家都心情沉重,外患不除,永無寧日啊。
慕容星辰對著歐陽國偉說道:「歐陽少俠,這次還真虧了你那幫弟兄呀,要不然慕容山莊這回就慘了。」
「慕容莊主說那裡話,事緣我而起,我還覺得很愧疚呢。」歐陽國偉很誠懇地說道。
「不,歐陽少俠,諸葛世家這次來發難慕容山莊,你的事只是個借口,諸葛雲是為了報當年家父幫鄧大俠奪了中原武林盟主的仇啊。就算沒你的事,他們要找我們的茬也是遲早的事。」慕容星辰說道。
「慕容莊主難道忘了,當年的中原武林盟主鄧大俠正是在下的恩師呀。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義不容辭呀。就算不因我而起,也因在下的恩師所起,於情於理我都應該盡一點綿薄之力呀。再說,我日後要逐鹿中原,諸葛世家勢必是我的攔路虎,於公於私,我都沒有不出頭的道理。慕容莊主,你就不要多說了。令尊和家師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我和令愛又是……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呀。」歐陽國偉在來的路上已想得很清楚了。這次既來了,就要把諸葛世家的來了的人全部留在江南,這樣,以後在中原就少了一批強勁的敵人。
一想到死去的若芬和若芳姐妹倆,現在武林盟的兄弟又折損了幾個,歐陽國偉不由得氣往上湧,對著慕容星辰恨聲說道:
「慕容莊主,諸葛世家這次來的一大總教和四大護法一定要留給我,我要親手宰了他們為死去的若芬姐妹倆和武林盟的兄弟們報仇。」
「歐陽少俠,你要一個人對付他們幾個嗎?」慕容星辰有些擔憂地問道。
「慕容莊主,你放心,他們幾個我還不放在眼裡。」歐陽國偉豪氣干雲地說道。
慕容星辰是還沒見識過歐陽國偉的武學,要是他知道他就不會擔心了。但他已聽弟弟慕容子明把歐陽國偉的來歷和他說了,再看姍姍對歐陽國偉完全的信任,毫無擔心的樣子,心下也有了幾分明白。當下也不再猶豫,說道:
「好,歐陽少俠,到時我們負責擺平其它人,諸葛世家的一大總教和四大護法就交給你啦。」
歐陽國偉忽地想到了什麼,靦腆地對著慕容星辰說道:「慕容莊主,你就別叫我歐陽少俠了,聽著怪彆扭的,你就和恩師一樣叫我偉兒好嗎?」
慕容星辰聽了一楞,旋即回過神來,笑道:「哈哈哈……好,我就叫你偉兒吧,但你是否也改變一下叫法呢,別老慕容莊主慕容莊主地叫著,你就叫我伯父吧。呵呵。」說完,看著這個未來的女婿,樂呵呵地笑著。
這番對話,聽在慕容姍姍耳裡,真是甜在心裡呀。這麼說,父親已接受了偉哥。自已一直放不下的心事一下子得到完美的結局,她笑了,笑得很開心。至於什麼諸葛世家她一點也不擔心,有偉哥在,還有什麼事擺不平呀。
接下來的幾天,大家都沒有出去,都在慕容山莊嚴陣以待,等待諸葛世家的來犯之敵。但奇怪的事,諸葛世家的人好像在江南消失了一樣,再也沒出現過,又不知道他們要玩什麼花樣了。
不覺都過去七、八天了,諸葛世家的人還沒消息,派出去打探的人也毫無收穫,歐陽國偉不禁心裡焦躁。這天清晨,他吩咐眾人別放鬆警戒,自已一個人出了慕容山莊,沿著太湖邊就慢慢地散起步來。
歐陽國偉一路想了很多,從告別恩師下山一直想到現在,[]發生太多事了,簡直一切就像在夢中那般的不真實,他感慨良多。
想著想著一抬頭,歐陽國偉的眼珠子都瞪大了。只見前面湖畔,背身站著一個長髮披肩的女子,右手輕輕提著羅裙,左手拎著繡鞋,裸著一雙玲瓏玉足,彷彿剛從湖裡上來。只見她一襲白衣裹身,外披著同色的輕紗,亭亭玉立,婀娜窈窕,柔若無骨,輕紗飛揚,長髮飄拂,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歐陽國偉雖然看不見她的臉龐兒,但是可以感覺得出來,她一定很美很美,清麗脫俗,一如天上的仙女。男女之間,有很多事,是不用眼睛去看的,只要用心去感覺就可以了。歐陽國偉一直沒發現她的存在,那是由於剛才低著頭思考問題。而這個女子,卻是一直站在那裡,安靜得就像湖畔的一棵樹。
她是誰,沒有人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也沒有人知道。她站在那裡幹什麼,更沒有人知道。她來這裡有什麼目的,當然也是沒有人知道。一切顯得是那麼的神秘。
太湖湖畔除了風聲夾雜著微波蕩漾的湖水聲外,再也沒有別的聲音,看著這個女子的背影,歐陽國偉不想壞了這興致,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驚動了這個仙女,真個乘風飄去。
倏地,前面響起了一聲低低輕歎,接著,就聽她低聲輕吟道:
「更能消幾番風雨,匆匆春又歸去。惜春長怕花期早,何況落紅無數。春且住,莫說道天涯芳草無歸路。怨春不語,算只有慇勤畫簷蛛網,盡日惹飛絮。長門事,準擬佳期又誤。蛾眉曾有人妒,千金難買相如賦,脈脈此情難訴,君莫舞。君不見玉環燕皆塵土。閒愁最苦,休去椅危欄,斜陽正在煙柳斷腸處。」
聲音雖然清脆甜美,有如珠落玉盤,但語調甚為淒涼冷漠。歐陽國偉似乎也受到了她的感染,垂首低歎。突然,一陣香風飄來,輕紗飛舞,歐陽國偉心神一凜,忙抬眼看去,彷彿被定了形,目瞪口呆,一動不動。
就見那背身而立的女子,業已緩緩轉過身來。
她真的很美,美得令人不敢逼視,清麗脫俗,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瑤池仙子,風姿棹約中流露出些許成熟女性的嫵媚風韻。
歐陽國偉雖說已有的六個夫人都是絕色美人,但當他一看見這個神秘的女子後,也感到口乾舌躁,面紅耳熱,心跳也在加速著。令他有一種頭暈目眩的神迷。
這不能怪歐陽國偉花心,男人喜歡看漂亮的女人,是很正常的事,也是與生俱來的本能。柳下惠坐懷不亂的傳說,簡直是胡說八道,極端反常,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那個女人生的象豬八戒,太醜了,引不起他的性致;二,更簡單了,就是柳下惠那傢伙有病,不能人事。呵呵。
此刻,那個風華絕代,艷光四射的女子,正緩緩向歐陽國偉走來。歐陽國偉一直想她過來,可是現在又怕她過來,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連他自已也說不上來。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南粵武林盟盟主,在這一剎拿間,居然變得手足無措,木訥慌亂起來。
歐陽國偉想看她,卻又不敢看她,垂首輕撫劍鞘,暗恨自已今天是怎麼了。面對著眾多夫人都還沒試過這樣。
那女子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神情似乎也有些淒涼。她的眼睛看上去深澈明亮,就像天邊的星星一樣。越是這樣的女人,越是對男人有一種致命的誘惑力。
突地,歐陽國偉身子一陣輕輕痙攣,就見一雙圓潤、白淨、光滑、細膩、柔美纖長的玉足,已緩緩進入他的視線。啊,好美,美極了。那長長的、尖尖的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上,塗得紅紅的,鮮艷奪目,也更撩人遐思。歐陽國偉從那雙玉足的位置,已經知道那個風華絕代,艷麗如仙子的女子已站在了他眼前。
他不想說話,因為他不知道說什麼,該怎麼說才好。歐陽國偉變得好像一個情場的初哥。不知道為什麼,那女子也沒有說話。[Www.]
一陣難堪的沉默。歐陽國偉終於忍不住,雙目往那女子掃了一眼,只見她那雙明亮清澈,有如星星般的眼睛,也正一瞬不瞬地凝視著他。歐陽國偉和她的眼神一接觸,不禁心裡一跳。那女子蒼白的臉上,也似乎掠過一絲紅暈,冷漠的眼神,好像突然之間,也開朗了許多。這使她顯得更美,更動人了。
她的羅衫,她的輕紗,就像太湖中漣灩的湖水一般,隨風波動。她那烏溜溜的長髮,在風中飛舞,飄散。
驀地,響起了一陣銀鈴似的笑聲,這笑聲是那麼清脆,那麼悅耳,就像仙樂般一樣令人沉醉。接著,就聽那女子輕輕笑道:「怎麼,我很醜嗎?」她的聲音清脆,甜美,令人如沐春風。
歐陽國偉的身子好像突然被人用針紮了一下,輕一哆嗦,還沒開口,那女子「噗哧」一聲又笑了,笑聲很放肆,又追問道:「咦,你怎麼不說話,我很醜嗎?」
「不,你不醜,你很美很美……」歐陽國偉的話裡絕沒有阿諛奉承,他說的是實話。
女子又笑了,笑得好美好美,真是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就聽她銀鈴似地笑著說道:「我不信,你壞呀,騙人。」
歐陽國偉微紅著臉說道:「我說的是真心話,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那女子美目流盼地輕輕瞅了歐陽國偉一眼,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既然你說我很美,那你為什麼一直都不看我呀?」
歐陽國偉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道怎麼回答。但他雖然沒有回答,卻用行動來證明他並沒有騙她,歐陽國偉已經轉過頭來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雖說臉還微紅著,心還跳著,但已經逐漸平靜中。
初升的太陽,灑落在她身上,映得臉上一片艷紅,眼睛顯得更加明亮,長髮隨風飛散,長衫迎風飄拂,愈發的讓人動心。歐陽國偉已經從最初的尷尬不安中回過神來,在心裡暗責自已怎麼今天這麼失態。絕色美人見多了,身邊就有幾位,今天是怎麼了?
不知不覺中,歐陽國偉身上那股特有的對女性極具殺傷力的邪異氣息又散發出去了。
看來,這女子似是早就在等著他的了,不然,他們又怎會在此突然相遇?又怎麼會如此……
歐陽國偉心裡已對這神秘的女子多了幾分戒心,但相見就是有緣,不管它是孽緣還是什麼緣,歐陽國偉都想去看看。那女子在歐陽國偉那股對女性極具殺傷力的邪異氣息影響下,身體已有了反應,臉色逐漸變得酡紅,眼眸一片迷離,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大家沒有再說話,在一起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那神秘的女子已有些把持不住了,只要歐陽國偉略一暗示,說不準就會投懷送抱了。但歐陽國偉沒有這麼做,他覺得這女子太神秘了,他想再等一會,就要套問出她的來歷,現在是敵是友還是個未知數呢。
忽地,一陣「偉哥!你在那裡呀?」「偉哥!」的嬌叫聲從遠處傳來,不用說,夫人們尋出來了。
那女子被這叫聲從迷離中驚醒過來,臉色誹紅,雙眸中閃過一抹淡淡的輕愁,像是對歐陽國偉也像是自言自語地喃喃說道:的夫人們來了……」
「偉哥!你在那裡呀?偉哥!」夫人們的叫聲越來越近了。
原來,看歐陽國偉出去了那麼久還沒回來,夫人們急了,也不顧慕容星辰的勸阻,執意要出來找偉哥,慕容星辰看勸不住,就叫她們出去一定不能分開,大家在一起,萬一有什麼突發事件也多個人照應。
聽到喊聲,歐陽國偉忍不住回過頭來,望著叫聲傳來的方向大聲喊道:「我在這邊呀!」
夫人們身形如電,來得好快,幾個起落,已經到了歐陽國偉的面前。
這幾天由於在嚴陣以待地嚴防諸葛世家的人來犯,夫人們都是一身勁裝打扮,此時看上去真的是腰是腰,腿是腿,胸是胸,曲線玲瓏,凹凸有致,婀娜窈窕,渾身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偉哥,剛才那女子是誰呀?好漂亮啊。」慕容姍姍問道。
歐陽國偉緩緩轉過身去,怪事發生了,剛才站在他身邊的女子,已經不見了。
她為什麼要走?什麼時候走的?走到那去了?還會不會再來?誰也沒辦法回答這些問題,因為這個女子本身就是一個迷。她來的時候像一團霧,去的時候像一陣風,了無痕跡。也許,她真是女神。
「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呀。」歐陽國偉有些尷尬地說道。
「不會吧,你們在一起這麼久連她是誰也不知道?」夫人們都是一臉狐疑,她們的偉哥對女人的那種吸引人她們太清楚了,她們可都是身歷其中,不能自拔的「受害者」呀。
「是真的不知道呀。」歐陽國偉訕笑著說道。
當下,把自已出來後怎麼遇見她的和夫人們說了一遍。當然了,自已當時的失態是略過不提了。呵呵。
夫人們聽完都在惴惻這神秘女子的來歷,她會是誰呀?在慕容山莊和諸葛世家交戰的時候出現,太蹊蹺了。而且她似乎對歐陽國偉的身邊有幾位夫人早已知曉,這從她最後說的一句話就可得知。
「不過,我看她對偉哥也許並沒有惡意。但就是不知她是什麼來歷?」美美聽了偉哥的話後,細想了一遍說道。
是啊,她要真對自已有什麼企圖,也許早得手了。想到自已剛才的失態,歐陽國偉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以後,真要把今天的事引以為戒,這種低級的錯誤再不能犯了。一次失誤,就是萬劫不復呀。
大家都帶著滿腦子的疑慮回到了慕容山莊。這神秘的女子在大家的心裡都留下了一個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