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凌劍等人來說,自幼就效忠的公子凌天,終於在今天與大家共同的姐妹——凌晨,正式結為夫婦;這讓他們都有一種自己的親姐妹出閣的感覺。人人都是興高采烈。連重傷未癒的幾人也全然不顧自己的傷勢,加入到了歡送的人群之中。
開國太祖皇帝凌戰親自主持婚禮,興奮的白鬍子都在歡笑一般。
凌府閣樓。
凌然一身裝,看著女兒皎月披嫁衣,走小橋,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兩行熱淚緩緩流下。
想著往日的榮光,更有些不堪回首。女兒固然得償所願起如今瘋瘋癲癲的丈夫,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凌老夫人看著女兒怔怔的站著,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道;「往事已矣,多想無益。皓月從今天起。算是進了我凌家門,親加親,難道還委屈了她不成?你這當娘的應當高興才是,怎卻哭了起來,卻是憑自亂了心境。」
凌然默默點頭,卻終於忍不住。一返身撲進凌老夫人懷裡,淚流滿面
隨著山呼「萬歲」的聲音,婚禮終於進入了最後階段。
拜天拜地拜高堂之後,宣讀聖旨。
正式冊封凌晨為皇后,入主東宮。
而其餘五人則統統是皇貴妃,分別配了各自的宮殿。
偉大的儀式之後,自然便是偉大的酒宴。
最高興的是玉滿天,玉三爺看到侄女幸福快樂的嫁入了凌家,頓時有了一股成就感,覺得自己實在是很有做媒人的天賦,一生之中就只做了這麼一次媒,以前也從來沒有經驗,居然就成了,而且還是如此的成功。於是乎端著酒杯四處慶祝。
看待凌劍忙忙碌碌來來去去。玉滿天一把扯住,新仇舊恨俱心頭。呲牙咧嘴的低聲吼道;「他媽的,你小子哪天居然敢打我?」
「呃?!」凌劍愕然以對。原以為這傢伙拉住自己是要與自己喝酒。哪想到他端著酒杯拉住自己居然是來和自己算舊帳的。
「廢話少說,那天你打我多少下。今天你就得給老子喝多少酒!」玉滿天黑著臉;「快些,別磨磨蹭蹭發,行還是不行,來句痛快話。」」行!這有什麼不行的。「凌劍欣然答應,心想那天我就一腳踢倒。然後點了穴道:滿打滿算也就兩下,兩杯酒而已,喝完了我趕緊去忙我的。玉石倒了兩杯酒,一飲而盡。
「喝完了?」玉滿天慇勤的問道。凌劍點點頭,玉滿天突然嘿嘿一笑,滿嘴的牙齒猙獰的漏了出來。道;「喝完了就讓老子打回來,放心老子一下都不多打!」
凌劍一陣無語。不是沒見過無賴。卻實在沒見過這麼無賴的。
玉滿堂端著酒杯滿臉笑容的過來。道;「這位就是名震天下的第一樓樓主?久仰大名,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看著玉滿天,河池到:」還不滾過一邊。丟人現眼的,這可是你侄女的婚宴。你想做什麼?要掀桌子打架嗎?!「
玉滿天瞪了瞪眼,終於還是沒說話,不情不願的梭巡到了一邊,對凌劍道;「小子,今天是老子侄女的大好日子,就先放過你小子,等過了今天我再找你算總賬!第一樓主。嘿嘿嘿,奶奶地好大的名頭,老子不服。」
這才走了。
魚滿樓拖著凌劍,滿臉笑容,酒杯相請,貌似歡暢: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告訴凌天,我要見他。」
凌劍目光一閃,含笑乾了一杯,道;「感謝二爺盛情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客氣。」
玉滿堂哈哈大笑。
大殿中依舊酒香四溢,人群一片喧囂。
「別無他事,我只是想問問。水無波陣亡的事情:究竟是不是我大哥練的功夫,能告訴我真相的。也只有你了」玉滿堂表情沉重,一字一句的道。兩隻眼睛精光閃閃的看著凌天,呆著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壓迫力。似乎,這件事情,在他心裡乃是一件天大的大事,再也沒有任何事重要過這件事。
凌天看了看玉滿堂,眼見這位泰山大人的反映實在是有些離譜了,甚至可以說他的反映實在有些難以理解,全然沒有往昔的睿智、果斷。心道此事不是大家心中都早已經有了定論了嗎,怎麼今天又這麼鄭重其事的問了出來,你親大哥用什麼陰毒功夫居然要問我這個外人。這叫怎麼說呢?!
再說了,這場合也不恰當啊。今天可是自己的大喜的日子,好幾位新娘還在等著那,雖說你也是我的老丈人,可你也不能這麼不識趣?
有心不予理會,卻又實在無法開口,眼前的玉滿堂不光是自己的岳父大人,之前更是有恩於自己,就算再不滿,卻也不能不說明!
「當日水無波中了玉滿樓一掌,心臟爆裂,初時尚無異樣,但在半個時辰之後,全身化作黑水,那黑水毒性及至歹毒,放置水無波屍身之地,草為之枯,地為之裂,觸目驚心,至今思之猶有餘怖。」凌天耐著性子道;「此外再無任何其他的傷痕。此事我和無天的送君千里皆可作證,也就是說,水無波之死就是因為玉滿樓的陰毒功夫,並無其他原因,雖說當場不讓步舉手不留情,但這手陰毒功夫實在是太過了。」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玉滿堂滿臉煞白,失魂落魄。突然詭異的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中卻是流出了淚水。搖著頭喃喃道;「腐功回,白玉摧;腐功回,白玉摧;哈哈果然如此!玉家,果然到了這個地步,哈哈哈祖宗啊祖宗,玉家就要敗了,千年輝煌的玉家就要敗了,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做?!」
「嗯?」凌天側過了頭,疑惑地望著玉滿堂。
玉滿堂慘笑著,身子踉蹌了一下。喃喃道:「數百年前,集合幾乎多有的武林人士圍剿一禍世大魔頭。最終由當時的無天江山令主親手將之擊落萬丈深淵,惟在那魔頭身死之時,我玉家祖宗最先找到了那魔頭的葬身之處,從他身取回了魔功的修煉方法;其實一念之私,一念之差,藏之密而不宣,將那禍世魔功秘籍收歸了我玉家到了後來才發現,那魔功的修煉,當真是滅絕人性,數次欲要毀去,卻始終捨不得。終於將它束之高閣。並傳下祖訓,凡我玉家子弟,任何人也不得練習這歹毒的功夫。」
「數代以後,此事也就慢慢的被遺忘了下來。那魔功秘籍也從此不知所蹤;終於有一甜沒完玉家一位祖先,他身有殘疾,不能修習家傳武學,但是先天易理卜算卻是十分精通,占卜之道,百問百靈;在他百年駕鶴之時,心血來潮為我玉家未來占卜一掛,大驚失色黯然辭世。」
玉滿堂眼睛深深的看著凌天,一字一句的道:「那位祖先留下的遺言。有兩句話;其中一句便是「腐功回,白玉摧!既是說,什麼時候那魔功重現,便是我玉家敗亡之時!」
「那另外一句話呢?」凌天好奇心大起,問道。
「另外一句話」玉滿樓苦澀的一笑,看了凌天一眼,道:「與人鬥,千年用盛不衰;與天鬥,一朝灰飛煙滅!」
凌天心中一震,哦了一聲。
「我們始終認為,我們玉家就算再多麼不自量力,也絕不悔狂妄到與蒼天為敵!而且,就算是逆天,我們也不之地究竟要怎麼去逆!」玉滿樓自嘲的笑了起來:「直到今天我才突然明白,此」天非彼天「啊!」
「與天鬥,一朝灰飛煙滅!這個滿樓看著凌天,淒慘的一笑,道:「原來就是你,凌天!君乃凌天,玉與天爭,何能倖免」
凌天乾笑一聲,只覺得內心一陣發涼。
「罷了,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但我大哥私自修煉那天地不容的禍世邪功,卻是千真萬確的事情!看來玉家夭數已盡,不可挽回。就是如此,哈哈哈」玉滿樓長身站起,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
「岳父大人!」凌天出言喝止。站了起來,道:「既然那玉滿樓,倒行逆施,逆天行事,人神共憤。天下大勢也已經明朗無比,但不知在即將展開的最後一站之中,岳父大人會站在哪一邊?」
玉滿樓身子僵硬的站在了門口,腦海中從幼至今幾十年的時光突然清晰地回放了一遍。幼年之時,大哥如何照顧自己,幾十年裡,兄弟三人感情如同一人,歷歷往事,盡在心頭。
在那一剎間玉滿堂的身子雖然一動未動,但是站在他身後的凌天卻分明感覺到了,在這短短的一刻中。玉滿樓恍若是嘮了幾十歲一般。
「此番回去,我會在勸一次大哥,他始終是我大哥。」玉滿堂沒有回頭,聲音低沉;「但是無論最終結果如何,我始終是,語家的人。」
「這個世界的事情,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明明白白。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縱然一時懵懂,總有真相大白之人,我從來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是清清楚楚的看得到,但是,有些事情,為自己明知不該。明知不對,卻還是要做,非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