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小年紀,怎地就懂得這麼多?難道他…葉輕塵心中突然湧現一個連他自己也萬萬不信的想法:難道凌天也到了武道之境不成?
看到葉輕塵無法置信的目光,凌天頓時明白他在想什麼,忍不住洒然一笑,道:「以小弟目前的成就,比諸葉老哥也還要相差半籌,自然離那武道之境差得更遠,呵呵,小弟所知的這些也不過就是紙上談兵罷了。不過,老哥哥既然來了,倒不妨和小弟說說那江山令之主,到底如何?也讓小弟對這即將到來的一生之中最大對手瞭解瞭解?想來那江山令之主不會介意老哥哥透露他的底細吧!」
葉輕塵沉重地歎息一聲,凌天雖然還沒有正面作答,但卻正因為他的不作答,卻已經表露了絕不會退出天下紛爭的決心!這等同接受了江山令之主的挑戰,這讓葉輕塵心中覺得無限的惋惜。在葉輕塵心中,普天之下,能與自己談劍論道,品酒暢言的人物,實在已經是少之又少,而凌天,便是其中的一個,甚至是最談得來的一個,也是他看著最順眼的一個,如果不是這樣,他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趕來承天呢。葉輕塵自然是不希望凌天就這樣死在江山令之下。所以葉輕塵接到門派之中消息之後,幾乎便是拋下了一切事情,晝夜兼程趕到承天,想要憑自己的影響力,勸說凌天退出這場爭霸天下的遊戲,只要凌天不在置身塵事,葉輕塵就可以憑自己的面子解決凌天這次幾乎必死的死劫!
但現在凌天的態度如此決絕。葉輕塵實在勸無可勸,心中正自懊惱不已。不由暗歎眼前這小傢伙與那江山令之主委實是有幾分雷同的地方,就連這臭脾氣葉輕塵搖搖頭,啞然失笑。
限於門規,葉輕塵又勢必不能直接相助凌天對抗江山令。更何況,葉輕塵心裡清楚。已江山令之主的武功來說,哪怕是再加上一個自己,對凌天地幫助也是微乎其微,也就是白搭上自己的一條老命而已,根本不能改變那最終的結局,不由得黯然長歎。
此刻聽到凌天問起,心中暗暗思考一會,緩緩道:「自我所知,當代江山令之主無名無姓。乃是上代掌門不知從何處收養的一名孤兒。但此人當真天賦異秉,驚才絕艷,一進門中。不到一年,便顯露了他超凡的武學天才!任何功法,只需解釋一遍,便可瞭然於胸,甚至是舉一反三!任何劍法招法,只需示範、解釋一遍,便可融會貫通!上代掌門曾經歎道:本座自信已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然此子之悟性,猶勝於余。實乃千年來前所未見也天才,本座不如也!」
凌天與凌晨同時一驚,此人竟然如此了得!
「按說此等絕頂聰明之人,必然會在毅力韌性上有所欠缺。但此人當真與眾不同!他不僅對敵人殺手無情,對自己也是同樣地心狠!為了修煉武功,他於己身七歲稚齡,便開始在無上天一秘地,風眼練劍,那風眼非同小可。當真是風如利刃,切肌割膚,才一天下來,便已遍體鱗傷,血肉模糊。但掌門將其救回之後,第二日他又會前去,無論春秋酷暑嚴冬,三年中竟從未間斷過一日!從十歲開始,便在瀑布之中練劍練功!利用瀑布的強大衝擊壓力。錘煉自己!山中瀑布。從小到大,到得最後。可在千丈瀑布那如同天地之威的絕大壓力之下,生生堅持三個晝夜!到得後來極致之處,居然一劍之威,可令千丈瀑布倒捲而上!當時前任掌門仍在世,言道,此子武功,已經是普天之下,再無抗手也!於是便將執掌江山令、一令還一命的任務托付於他!」
凌天倒抽了一口涼氣!按照葉輕塵的說法,這傢伙簡直就不是人!乃是一個怪物!變態的存在!
葉輕塵面上有微微的憂慮之色,繼續說道:「此子天生傲骨,自幼父母皆被仇家所殺,被一老人收養,那老人又在他三歲之時被一惡人無辜害死,以他童稚之身自然受盡了欺凌!幼年往事慘不堪言,難以回首。但這也造就了他極為偏激的性格。他認為,在這個世界之上,從沒有天理的存在!世上好人難為,世人皆可殺!而他自己,就是掌握世人生死命運地天理般的存在,所以,他為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就叫做天理」
「天理!」凌天搖頭歎笑。世界上居然會有這種人!這人地偏執。已經是接近於狂妄了!凌天不由想起了自己地前世。想到自己經常面對空曠地大海。激憤地大喊: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現在天理倒是真地出現了。卻是來要自己地命地!
凌天心中苦笑。但在此同時。也對那天理地性情與偏執地性格有幾分同病相憐地感覺。前世地自己。不就是與他是同樣地心情嗎?不過。他比自己地前世要幸福得多。也要成功地多吧。
是宿命地相逢嗎?
「所以。天理每次殺人。從來不管那人是好人還是壞人。這些在他地心中根本就是無所謂地。他殺人。在他自己認為。並不是一種罪孽。而是一種天理。給那個被殺地人送去了天理。幫助那個被殺地人找到了天理。所以他會很高興。於是他給自己取了一個外號。叫做送君天理。所幸此子素來恪守本門門規。輕易不肯妄殺一人。如果他入了魔道。恐怕天下將再無人可以制肘於他!天理出道以來。應江山令之約定。出手三次;江湖仇殺出手十四次。目前共計出手十七次。所殺之人或是絕世高手。或是權勢絕大、富甲一方之人。但從無一人可以在他手下倖免!」葉輕塵地話中意思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一種什麼樣地情緒。他只是苦笑著。帶著絲絲無奈。將這段話說了出來。
當葉輕塵說出這段話地時候。他自己也突然被自己說地話嚇了一跳。這。這還是一個人嘛?我怎麼覺得我現在說地乃是一個怪物?
在此之前,從未將天理的怪異行為完全聯繫在一起來考慮,如今真正一股腦的說了出來,竟然自己也被震驚了。
這個傢伙真的是人嗎?!
凌晨瞪大了眼睛,眼中神色一片惶恐,公子即將要面對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地人物呀?如此地可怕!如此的恐怖!如此地偏執!如此的無可匹敵!生平第一次,一向對凌天信心滿滿的凌晨,對此次凌天是否能夠應付這次危機失去了信心。
凌天苦笑一聲,這樣的人,就是一個偏執的狂人啊。
「天理他已經不能單純用武癡來形容他,他根本就是一個武狂!武道狂人!但他一生之中最重信諾,言出必踐,但卻根本沒幾個人能夠讓他許下什麼承諾。如果從人生經歷上來講,他的人生幾乎是一片蒼白。除了鍛煉武功、洗滌心境、完成本門指派的任務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事情。但是,天理有一個習慣,就是獨來獨往,獨斷專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是獨自一個人去面對、去解決!但他總是能夠解決得很好。他這人當真了得,除了武功絕頂之外,醫道當世也是難有其匹,但到底高到什麼程度,卻也沒有人知道,所以他這人的實力,根本就是一個謎,除了他自己之外,從來沒有人能瞭解的謎!」葉輕塵感覺自己的介紹很空泛,相當的蒼白,而且介紹起來很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怪異感覺。不過總算是將這個「天理」的資料介紹完畢,葉輕塵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他有沒有家室?」凌天敏銳的從中挑出了一個問題。
「家室?這對於天理來說,這是一個禁忌,他最後一個親人,就是那位老人,再來就是本門門主了!」葉輕塵苦笑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了凌天一眼:「他從來沒有接觸過任何一個女子!在他眼中,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男女之分,有的,只是人而已,天理甚至從來不會因為對方是女人而手下留情。有生以來,除了前任掌門和他真正信任的朋友之外,天理從不會讓任何人接近他的身體三尺之內!」葉輕塵長歎一聲:「他就是一個怪物!怪物是怪物,不過他卻是個對朋友卻是極好的怪物,雖然他的朋友根本就沒有幾個!」
葉輕塵似在追思什麼,半晌才續道:「借同門之便,老朽僥倖就是那怪物認可的朋友之一,數次言談,也算有所投機。」說到這裡,葉輕塵微微一笑:「兩年前,天星之玉隱世長老玉超塵出關,玉超塵閉關十年,終於突破了先天中段,此老當年曾與我有一段過節,便來尋我麻煩,本是私人恩怨,無關門派的事情。再說,雙方約定也只是切磋,不會性命相搏!很湊巧的是當玉超塵到來時,我正在和天理下棋取樂。萬萬沒有想到玉超塵一言不合,惹惱了天理。於是天理便出了手,那是一場只有我們三人知道的大戰就此展開,不,或者不能說是大戰,因為天理一共也只用了七招,玉超塵閉關十年,也沒有走滿七招!」
「那他當日是用什麼兵器在七招之內格殺玉超塵的?」凌天臉色越來越是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