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剩餘的士兵突然齊聲驚呼,正騎在馬上的這名將領茫然不知所以,心道:敵人都走了,你們還驚呼什麼?正在這麼想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自己面前出現了一條黑色的閃電!緊接著便發現自己的身體突然飛了起來。
只因他確實走運,只不過走的是霉運,不過能得第一樓樓主親自出手擊殺,卻是也一份極大的殊榮了!
那將領的所有思維便到此為止!第一樓第一殺手——凌劍全力一擲的長矛,便如流星趕月一般,以無與倫比的速度飛來,幾乎眾人剛看到凌劍長矛脫手,下一刻已經看到長矛插在了這名將領的身上!狂猛巨大的衝力,將他的身子沖的從馬背上飛了起來,隨著長矛遠遠飛了出去,「奪」的一聲,長矛狠狠插在路邊一棵雄偉的松樹之上,松樹一陣劇烈搖晃,滿樹松針簌簌而落!
那將領早已失去了呼吸的身體晃晃蕩蕩的掛在長矛柄上,隨風飄動,滴滴鮮血直到此時才得以從胸口洞穿的前後傷口冒了出來,嗒嗒的流過下身,順著垂地的腳尖落在地上……
望著那五個人遠去的方向,一眾承天士兵人人眼中均是深切至極的恐懼,渾身顫抖,兩腿發軟,不少人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尚有數人竟吐出了黃黃地苦膽水……
凌嘯渾身冰涼!天亡我也!
嚴酷的現實,就展現在眼前,這殘酷的現實無疑已經將這位承天軍神心中的自信打擊的點滴未剩!
長途跋涉之後,隊伍都已經到了筋疲力竭幾近崩潰的地步,好不容易到了一線天之前,這個本來以為得到希望的所在!然而卻突然發現,這個自己冀望的希望所在,根本就是更恐怖的鬼門關,因為迎接自己的竟然是養精蓄銳地十萬敵軍!
整整十萬敵軍,十萬以逸待勞的精銳敵軍!
掠空而過的狂風之中。對面整整齊齊的旌旗一起乘風飄動,發出獵獵的聲響,旌旗之下,乃是一個巨大的方方正正地整齊軍陣,鋼刀映著天空陽光反射過來,一片閃亮耀眼!衝霄的殺氣沛然壓來。凌軍所有人均感覺喘不過氣來!
眼前阻住去路地這隊兵馬。足足有十萬之眾!兵甲鮮明閃亮。氣勢沉凝肅穆。顯然也是一支百戰之兵!
這是一種難以抗拒地壓抑感。以此刻凌軍地狀態。又有誰可以對抗這股壓抑?!
如果是昨天。這股感覺或者可以承受。甚至都不當一會事!
因為昨天。凌軍同樣有十萬之眾。更精銳地十萬之眾!
可是如今呢。眾人霎時間均是一陣頭暈目眩!十萬精銳兵馬。被叛軍捲走了三萬。突圍之中損失不下兩萬之多。剩下地也幾乎人人帶傷。又是劇戰之後長途跋涉。人困馬乏。幾乎已經沒有多少戰鬥力!便是弓箭、裝備也幾乎損失殆盡。而現在。又陷入了如此絕地。左右兩面均是高聳入雲地山峰。前面乃是養精蓄銳地敵兵。後面。悶雷一般地馬蹄聲滾滾而來。那是三十多萬地追兵越追越近!
這一戰。如何能打?
「凌將軍,久違了!」面前敵陣之中,馬蹄聲得得響動。一個中年將領好整以暇的策馬緩緩走出陣前,手中馬鞭一甩一甩地,滿臉笑容,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向凌嘯打了個招呼。
「是你!」凌嘯瞳孔收縮:「韓鐵軒。原來你們西韓也參加了這次陰謀!果然是好計謀!好算計!」凌嘯等人早已認了出來,面前這支軍隊,打的乃是西韓的旗號。正是自己等人的老對手!
韓鐵軒哈哈大笑,在馬背上前仰後合,說不出的得意:「凌嘯,想不到你會有今天吧?你這個龍翔最為倚重的狗腿子,今時今日卻被自己的主人給出賣了,心裡滋味不大好受吧?哈哈哈……不要傷心,我理解你。真的非常理解。哈哈。」
「哈哈哈……」承天軍中,李向東大笑起來。一隻手指著韓鐵軒,樂不可支:「你們瞧瞧……你們瞧瞧……這位就是當年曾經在大元帥身前磕頭把自己地前額都磕破的西韓大將韓鐵軒;哈哈哈……真威風呀,你們還不知道吧?你們別看韓大將軍現在很威風,但是當年的韓大將軍比現在可要更加的威風多了,硬是拿著自己的腦袋跟石頭碰!那勇氣,嘖嘖嘖嘖,當時他老人家為了活命,求大元帥放他回去,還曾經想拜老子做乾爹,但老子一腳就把他踹個四仰八叉!什麼東西呀,給老子當孫子都不夠格的豬狗不如的畜生!想的倒挺美。」
「李向東!你這個該死的豬玀!少在那裡放屁!老子操你十八輩祖宗!你求神拜佛別讓老子稍後抓到你,否則老子一定親自招呼你,讓你樂死!讓你知道怎麼才是四仰八叉,讓你這個龜兒子叫老子乾爹!」韓鐵軒幾乎吐血,霎時間面色鐵青,破口大罵!污言穢語滔滔而出!李向東地話正揭了他心中最大的傷疤,當年戰敗被凌嘯俘虜,西韓割地換回他去,韓鐵軒一直引為平生第一恥辱。這件事情,幾乎在場的所有西韓士兵全都知道,但是韓鐵軒磕頭求饒拜乾爹什麼的就全是李向東杜撰了,其實這韓鐵軒亦可算鐵血男兒,戰略並不在凌嘯之下,就算是當年被俘,卻也是因為兵力大大不及,非戰之罪,試想一個被俘虜的將軍竟也能重掌兵權,其人其才,可想而知!
但是眾人畢竟只知道他被俘虜過,究竟到底怎樣卻是沒有幾人清楚了,頓時紛紛向他看了過去,有些人眼中甚至已經帶上了異常鄙視的神色。軍人,最為崇尚的就是不懼生死的熱血漢子,搖尾乞憐的軟骨頭,向來是軍人最為鄙視地類型!兩軍看著韓鐵軒地目光同時有異起來。
「弟兄們,你們看見了嗎?我們面前就是這樣一個孬種!」凌十九精神體力已經恢復了不少,眼見機不可失,提起內力大喝起來:「我們可是軍神凌嘯的精銳子弟兵!難道我們還要輸給這個孬種帶出地孬種部隊不成?哈哈哈。孬種!大家跟著我一起喊!」凌十九大喝:「韓鐵軒!孬種!磕頭蟲!韓鐵軒!孬種!乾兒子!」
「韓鐵軒!孬種!」
「韓鐵軒!乾兒子!」
「韓鐵軒!磕頭蟲!」
眾位承天士兵紛紛大叫大嚷起來,本來低糜的士氣再度高漲,喊著喊著竟變成了哄笑,在凌十九如此一調劑之下,承天士兵地士氣頓時空前高漲起來,突然感覺渾身上的傷口也不是那麼痛了。人人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自傲之意!我們是鐵軍!軍神麾下!縱然四面皆敵,又能如何?
追兵蹄聲逐漸逼近,壓力也是越來越大,但是承天士兵在這一刻面對前後強敵,居然變得無所畏懼起來。
「十九哥!你看!」凌二二大叫了起來,指著南面遠方天空。凌十九舉目望去,只見遠方一股黃煙滾滾升騰而來,凌十九興奮的叫了起來:「是我們的人,只是不知是哪位兄弟到了?有多少人?」
「不管有多少人。有援兵就是有希望,我們就朝著那個方向衝!」凌十九堅決的道!心中默默地追了一句:哪怕只有一個人,也是能鼓舞起現在承天士兵為數不多的地生機與鬥志!以及生的冀望!!
「元帥。您看,我們的援兵來了!」凌十九大叫起來:「我們向那邊衝啊!」說著伸手一指。
凌十九這句話刻意的貫注了內力,全場皆聞!幾乎超過半數的承天士兵都聽到這句話,就算那些沒聽到的,也隱約看到了那股黃色煙塵,希望的煙塵!人人都是感覺渾身一震!
絕境中的曙光!
凌嘯大笑,道:「好!兒郎們!我們的兄弟為了我們能夠逃生,不惜捨棄自己地性命!現在,到了我們為他們討回血債的時候啦!就向著那個方向。衝啊!」
便在此時,韓鐵軒高舉手中大刀,大喝道:「衝!斬盡殺絕,將凌嘯、李向東碎屍萬段!」
兩支軍隊同時齊聲吶喊,幾乎在同時都發動了進攻!與此同時北魏的追兵也已經到了,水千幻沒有按照原來地打算,坐山觀虎鬥,而是臨時改變了計劃,即刻下令發動總攻!原本想讓部隊修整一下的魏承平也知道事態嚴重。只好閉住了嘴巴,將還未說出口的話又嚥了回去。
三支部隊,在瞬間便交織纏戰在了一起!
左面山上,距離戰場不遠的茂密的一棵大樹頂部,兩個黑影坐在這裡,悠然的看著下面三方軍隊你死我活的拚鬥,便如看戲一般。
「二弟,水家的那小傢伙倒是頗為懂得用兵之道呢!」一個紫袍中年人語聲之中帶著閒暇的笑意,遙遙指指點點地道。「嗯。不錯不錯!看來凌嘯這位軍神。今天是要倒霉了,相信今天不禁凌嘯本身會死在這裡。連他的七萬子弟兵也得全數丟在此地!」
「嗯,可惜了。這樣一個鐵錚錚的漢子!沒有死在真正的戰陣之上,而是倒在自己人的陰謀之下!」另外一人喟歎一聲,有些惋惜的道。
「可惜?!怎麼會可惜!此戰對承天,甚至對北魏都是一場天大的損失,但對我等卻是極大的幸事啊!」先前那人道:「凌嘯的死正中我下懷啊!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大哥為何有此一說?」另一人有些詫異地問道。
「從明面看來,凌嘯以及凌軍乃是死在北魏軍隊手中,暗地裡,卻是死在天風之水這個小傢伙地策劃之下!」先前那人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以凌天的為人豈能放過天風之水?就算斬風兩位長老未能拿下那丫頭,相信那丫頭也無能脫出凌天之手!哈哈。相比較來說,其實我更希望水丫頭就栽在凌天之手!」
說著,他意味深長的舒了口氣,道:「只要凌嘯今日身亡,雙方必然結下難以化解的仇怨,雙方的撕殺就再也無法避免,但凌天在復仇的過程之中卻會發現,無論他近年來實力增長有多麼驚人,卻也還不是天風之水這等擁有千年底蘊老家族的對手!只要他吃過了虧,就會意識到,他必須要找個幫手!而最好的選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