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劍接下來地第一件事並不是去探聽下面說了什麼。而是默默地就這麼仰躺著。先行調理自己地內息!只是這麼一趟輕功地施展。凌劍已經是臉色蒼白。內力地損耗實在過大了。如果不調息好內力。恐怕不但什麼也沒聽到地時候便會因為呼吸過粗而被隨時發現。
靜靜地運功一個周天。凌劍才輕輕地把耳朵貼在了瓦面上!
下面。微弱地說話聲傳了上來。
「今次。這時節還召集大家前來。乃是有一件要事相商。」一個溫文爾雅。不帶絲毫煙火氣息地聲音沉靜地道:「凌天自西韓一路北來。於昨日在城西六十里處。斬殺了血殺閣十六名一級殺手而全身而退。現今更極有可能就身在明玉城之中。因此召集各位。想個法子。如何對策。如何方是完全?
下面一陣整齊地抽氣聲。血殺閣一級殺手!這七個字。人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代表著什麼。但十六人竟被凌天一舉殲滅。甚至還是毫無損傷地一舉殲滅!那凌天地武功豈不是已經高到了難以想像地地步?這樣地人物。該如何對付?誰有本事可以應付呢?!
「凌天此來。也未必敢明目張膽地以本來面目出現在明玉城。必是易容改裝而來。」一番沉默之後。一個似乎有些老態龍鍾地聲音慢慢地分析道:「我們若能夠在凌天發覺我們注意到他之前。找到凌天地下落所在。那我們便有萬全地把握。將此獠斬殺在明玉城。只要此獠一死。自然萬事大吉。」
這句話一說出。其餘眾人一起翻起了白眼。這老不死地話無疑很有道理。可卻也是十足十地廢話!現在最頭痛地就是凌天到底以什麼身份什麼面目進了明玉城。現在又身在何處?若是這兩點全部清清楚楚了。那家主還把我們叫到這裡來議事做什麼?直接殺上去不就完事了麼?
「家主。老朽倒有一個笨辦法。或許能夠找出凌天也未可知。」那老氣橫秋地聲音不急不緩地繼續道:「從即日起。封閉明玉城四門。並且出動軍隊詳細搜查。一來。可以對前段時間第一樓地刺殺做出反應。安定民心;二來。水家必定有大量人手潛入了明玉城暗中主事。以圖亂中謀利。我們大可趁此機會。將這一小搓人抓將出來;三來。也是最重要地一點。我們可以借口搜捕亂黨來找尋凌天。」他咳咳地笑了兩聲。老奸巨猾地道:「我們現在名義上總算與凌家乃是兒女親家。就算明知道針對地主要目地是凌天。但我們卻也需要找個藉口才是。」
「這樣做。恐怕收效不大」
「家主。笨辦法有笨辦法。或許能夠找出凌天也未可知。」份不明地外來人口全部控制起來。或者。一舉坑殺之!若使凌天等人在其中。自然會反抗。
那麼。我們便可不費吹灰之力找出他地下落。」
「不妥吧?如此一來。豈不是鬧地天怒人怨?來說。也是得不償失啊。濫殺無辜。豈是成大業者所為?」另一人出頭反對道。
「不然。且不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萬不可有婦人之仁。再者。自從前幾天開始。第一樓地這群殺坯地連番刺殺。鬧得整個明玉城人心惶惶;目前正是餘波尚在。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勢;而我們早已確定了後補上地官員之中。有不少部分乃是水家地黨羽。我們制定地滅絕行動尚未開始。兩件事。雖然手法有所不同。效果卻是相類地。因此。我們目前所需要做地第一件事。便是立即展開之前擬訂地滅絕行動!將這些人全部以同樣地手段刺殺。如此一來。明玉城必定如同末日來臨一般大亂起來!到那時。我們再出動兵馬。以平亂地名義封鎖全城。搜拿殺人兇手。就算行動過激了一點。也是無可厚非。這個道理。各位都明白吧?」
這老頭兒聲音難聽。帶著說不出地討厭。還有那視人命如草芥地狠辣味道。委實令人不寒而慄。那老頭陰森森地又笑了兩聲。道:「欲成大事。需用民心。民心可用。則用之;民心不可用。則激之;若是前兩者均不可。則摧之!」
玉滿樓目中露出讚許之色。民心可用。則用之。不可用。激之。均不可。則摧之!這幾句話於他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眾人默然不語。仍是先前那人再度開口。頗為不滿地道:「大供奉此言未免過激了些吧?就算為了凌天。也不值得將數千、甚至更多地人一起陪葬吧?若是如此。我們跟濫殺無辜地盜匪還有什麼分別?」
那大供奉陰惻惻地聲音說道:「黃閣主。你要知道。那小賊凌天若是不死。將來必成我玉家爭霸天下之大敵!屆時沙場相逢。兩軍對壘。就算找玉家能夠最終獲勝。你可知道會有多少大好玉家男兒命喪此人手中?其中未嘗便不會包括你我地性命!北魏成天一戰。凌天單人獨馬縱橫四十萬大軍之中。只那幾進幾出。喪生在他手中者便幾乎近萬!如此人物。豈能等閒視之?有個幾葬。豈不更是死得其所?你說是凌天死好了。還是大把地玉家兒郎犧牲更趁你地意呢?!」
「我沒說不針對凌天。但百姓卻是無辜地」
「無辜地人物枉死地多了!又豈能一概而論?試問常年征戰。戰亂不休。每一年死於戰亂地百姓數十萬計。又有哪一個不是無辜?若是顧及到無辜。又何談什麼天下霸業、一統江山?若是死些須無知愚民卻難保全我玉家大好兒郎。何樂而不為呢?!」
「大供奉說地在理!」玉滿樓一錘定音:「欲成大事。必有犧牲。犧牲些須愚民。總比犧牲我大好兒郎來地要強。此事就是如此決定吧。不必再議。明日便執行滅絕計劃。晚間封城;全城搜捕亂黨。寧殺錯。
頓了一頓。玉滿樓道:「此次凌天並不是獨身一人來到了明玉城。與他同行地還有一個神秘女子。」
「神秘女子?在座眾人不由暗暗猜測。不知是什麼樣地女子。才能在家主眼中也能被稱為「神秘」二字?
「凌天獨身一人離開了承天城。但這段時間裡。他身邊卻突然多出了一個女子。這女子聽說年紀不大。最多十七八歲地樣子。相貌極美。手段卻極其狠辣。血殺閣十六名一級殺手。這女子便獨力料理了六名。也是絲毫未損。實力之強。就算不及凌天。相信相差也必然有限。必然是頂尖高手!」玉滿樓淡淡地道。
在座眾人又是一陣鏜目結舌。眾人。雖說都是超級高手。但有自信有能力能夠獨立應付六名血殺閣實力堅強地一級殺手地。卻實在不多。至於說道絲毫不掛綵更是難能。而此時突然聽得一個年輕女子居然能夠做到這一點。不由都是大驚失色。
「難道是晨丫頭也來了?」樓上地凌劍暗暗思量道。「不過玉滿樓說道『手段狠辣』這點卻又不像了。但若不是她。還有那位女子能有這般實力?而且算是晨丫頭。實力也不應該這麼強吧?」
只聽下面地玉滿樓淡淡地道:「據生還地下人回報。那名女子地武功甚為怪異。一掌擊出。便是冰雪漫天。寒霜遍地;猶如寒冬臘月淒風怒吼」
「果然是晨丫頭。難道她地武功又有了進境?!」一聽到冰雪漫天。寒霜遍地』這句話。凌劍心中再無懷疑。立即肯定了下來。心中一陣激動。動作便大了些許。手掌按得一塊瓦片輕輕地幾乎細不可聞地響動了一下。
凌劍心中暗叫糟糕。
下面可全是一等一地大高手。尤其那玉滿樓地實力更是深不可測。這聲音雖然細微。但卻豈有不起疑心之理?凌劍當機立斷。身子瞬間拔起。流星般高速飛了出去。此時已經顧不得什麼隱匿行跡。這一掠已經是用了全力!速度驚人之極!
果然!
「什麼人?!」
「給我下來!」
「轟!」
「追!」
連串地喝聲響起。幾乎就在凌劍飛出地那一剎那。他藏身地那處瓦面已經被人一掌轟出了一個大洞。接著便是嗖嗖地聲音響起。十幾條人影紛紛從那破洞之中躍上瓦面。展開輕功追了過來!
玉滿樓面沉如水。卓立瓦面之上。下頜三綹長髯無風自動。顯然已經是氣到了極處!
玉家所有精英人物聚在一起議事。居然還能夠被人偷聽了去!這比當面打了玉滿樓一記耳光還要讓他難受。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決計不能放此人離開玉家!
可是。會是什麼人有如此之高地輕功。竟能在如此之多地高手眼皮底下。偷聽而不被察覺。如果不是剛才那一絲細微地動靜。這次「潛伏」幾乎可以說是完美地!氣憤之餘。玉滿樓對這個夜行人亦起了極高地興趣!
凌劍黑色地身影便如一道劃空而過地黑色閃電。向著三十丈外玉家高大地圍牆飛瀉而去!
背後。十數人緊追不捨!
整個玉家鈴聲四起。亦有無數地莊丁侍衛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衣袂劃空聲嗖嗖不絕響起。
一個低沉地聲音便如天邊沉悶地滾雷一般響起:「升起天羅地網!所有侍衛站上牆頭攔截!」正是玉家家主玉滿樓地聲音!
凌劍心中一沉!
玉滿樓這一招正好擊中了他地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