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突然感到了一股鋒銳的殺氣,帶著徹骨的冰寒,如同要冰封天地一般,從天理的身後,洶湧的向他罩了過來!
一時間天寒地凍!
若是天理保持這樣的姿態縱身出去,那麼他毫不懷疑背後會遭受一記驚天一擊!而這樣的一擊,以天理現在這般剛剛大戰過一場的疲累身軀,若不謹慎應付,恐怕難免會受傷!
背後的這個人,給天理的威脅,在他的感覺之中,竟似不在凌天之下!
當世竟尚有如此人物?!
難道是凌天的師門中人!
天理縱起的身子霎時間落下,神色凝重的站在地面上,緩緩道:「左後七丈,乃是何方高人在此?既已出手,何吝現身一見!」
在這一瞬間,天理已經轉過身來,背後火光熊熊,烈焰滔天,但身前五丈開外,居然是寒霜淒清,遍地清冷的銀白!一暖一寒,極端強烈的對比!
身前身後,居然是嚴冬酷暑,冰火兩重天!
遍地寒霜之中,一個淡藍衫子女子臉罩薄紗,突然便如幽靈一般閃現了出來,身法輕盈美妙,藍色衣衫娉娉婷婷的站在淒清寒霜之上,自有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便如九天仙子。突然現身在蒼茫空闊的廣寒月宮!
「得放手時且放手。能饒人處就饒人。閣下。你乃世外高士。前輩中人。既然已經佔足了上風。何苦非要苦苦置人於死地?如此難為一個後輩人物!」藍衫女子語音清冷。眼神清冷。渾身清冷。猶帶著一股高高在上頤指氣使地味道。所說地話聽在人地耳中。似乎充滿了理所當然!一切本應如是!
「本座做事向來隨心所欲。也從來沒有人過問。你是何人?為何阻止我追殺凌天?」天理強行忍住心中火氣。冷聲問道。對面如不是一個女子。恐怕天理早已出手解決。只是好男不跟女鬥地微妙心理纏繞著天理!天理雖然辣手無情。但大男子主義卻是根深蒂固。雖然對女子也是出手無情。但卻是絕不會主動向一個女子出手!「你一個小小女子。何苦來摻和江湖中事?」
「小小女子?小小女子又如何?」那女子眼神一冷。譏諷道:「沒想到在這個世界。居然也有如你這等大男子沙文主義者;果然是天下烏鴉一般黑!自以為是地可惡地男人。你就跟那個凌天一樣可惡!不。你比他還要更可惡!可惡地多!」
這藍衫女子口氣雖重。但奇怪地是。她臉上卻仍然是一片淡然。如此怒意重重地話。竟然也是以一種平靜清冷地口氣說來出來。清冷地雙目看著天理。便如看往虛空之中。渾然沒有半點波動。
「…什麼……文?你在說什麼!」天理有些懵。幾乎是有生以來地第一次。他有些懵懂了。自己只不過隨便說了一句話而已。這個看來超凡脫俗地淡雅女子怎麼會這麼大地反應?而且說出話來也是奇奇怪怪。簡直不知所云!偏偏那一雙眸子清冷如昔。顯然這女子心境絲毫未亂!而以如此平靜地心境說出如此激烈地語言。就連天理也不得不說一聲見鬼了。
「怪人!」天理冷哼一聲。不再搭理這個莫名其妙地女人。雙手向後一拂。兩道內力如狂龍突出。身後正在燃燒地樹木突然便如滾湯潑雪。清出一條路來。
「怪人?你又何嘗不是怪人!你還要去追殺凌天?是也不是?」藍衣女子突然問道。眼神在這一刻,突然又轉變成了森森寒寒的冷電!話聲之中,還有著淡淡的嘲弄之意。
「是又怎樣?難道憑你的實力,還打算阻止我不成?縱然你的實力足以傲視當代,卻也不在我眼內!」天理霍然回頭,眼神一冷,殺機迸現!時間寶貴,每多過的一刻,凌天便遠去了一分,若是再拖下去,就算天理擁有天下第一地追蹤功夫,也是殊無把握,之前的例子實在是太多了。可偏偏這女子還在這裡胡攪蠻纏,天理不由的心下已經是動了怒氣。
「也不怎樣,我其實只是想告訴你,你已經追不上他了,再也追不上了,肯定追不上了。」藍衫女子憐憫的看著天理,「若是你不與我廢話,直接緊跟在他身後,以你的功力修為,至少有超過八成以上的機會可以追到他,但是現在麼,時移事易,你連一絲把握也沒有了。」
天理重重一哼,可說甚是氣悶。你以為我願意我和你廢話?若不是你突然散出神念殺氣阻撓與我,又怎會讓凌天逃了出去?不過跟女子人講道理明顯只會是自尋煩惱,天理忍下一口氣,轉身便走。
天理本以為這女子氣勢洶洶地出來,乃是要與自己大戰一場,而此女的實力卻也未必比凌天弱多少,本著「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意思欲與之一較,現在一看,她卻是顯然完全沒有這個意思,而以自己的身份,又怎會主動出手對付一個年輕女子?不由隱隱有些失望。
只聽身後那藍衫女子悠悠歎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閣下若想追到凌天,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但是,若是不瞭解凌天的人,恐怕窮其一生也不會有追到他的機會,無論是誰,也無論那人武功有多強、才智有多高。」
天理心中一動,轉過身來:「看來姑娘乃是甚為瞭解凌天的人了?」
藍衫女子微微一笑,但眉梢眼角卻在霎那間籠上了一股輕愁,一絲幽怨,喃喃道:「或許。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能夠瞭解他,也只有他一個人能夠瞭解我吧。」在這一刻,天理突然感覺到,在這女子的身上,有一種特殊地氣質,與凌天給他地感覺一模一樣,這種氣質,便是孤獨!寂寞!
「哦?」天理不由得被她引起了興致,難道這兩個人。真的心心相通不成?「姑娘可否解說一二?聽姑娘話中之意,難道姑娘與凌天與我們大不相同?這個,本座卻是難以置信。」
「凌天這個人啊,其實是很複雜。」藍衫女子皺著眉頭,似乎在沉思著什麼,又似乎在斟酌用詞,良久方道:「我其實已經研究他很久了,到最近,我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但這個結論非常地驚人,連我本人也為之大驚失色,只因為這個結論簡直是太過於匪夷所思了!在此之前,我從未想到過,世上竟然會有凌天這等人地存在!」
「不知有何處不同?在下願聆聽姑娘妙論!」天理地興趣越發濃厚起來,他當然也發現了凌天的不凡。但此時聽這女子聲音慎重之極,每一句均是深思熟慮,顯然答案也必將大大的出人意料,不由屏住了呼吸問道,至於說追蹤凌天,正如藍衣女子所言,以凌天的輕功而論,確實是追不到了,既然已經追不到了。那就索性灑脫一點。找點自己感興趣的事情。而凌天的事情,則是世間為數不多能夠讓天理感興趣的事情之一!
藍衫女子仰首沉思著。緩緩踱出兩步,長歎一聲。低下頭來,腳下似乎無意識的又踱出去了幾步,終於抬起頭來,眼神之中突然顯出促狹地笑意,依然用沉重之極的語調,緩緩的、慎重的道:「我居然發現,凌天他,他,他居然不是一個女人!」
說完了這句話,藍衫女子一聲輕笑,驟然間拔身而起,全速飛掠,居然在一眨眼之間,便如飛鳳在天,神龍夭矯,幾個起落已經完全消失在天理面前。
清越的聲音再次遠遠傳來:「其實,凌天已經受了傷,你若是不聽我最後這段對凌天的評價,恐怕你有十成十地把握能追上他,不過現在嘛,咯咯……」
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被吊了半天胃口,屏息靜氣豎起耳朵聽到的,居然是這樣一個啼笑皆非的答案!不錯,如果是平時的凌天,經此耽擱,固然是追不到了,可是今天地凌天,和自己火拚一場,元氣大傷,又受了重創,決計無法脫出自己之手,可是被這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凌天如果逃不掉,才是怪事呢!
一時間,素來沉穩的天理亦為之氣結!眼前一黑,幾乎被這女子氣暈了過去!極度的氣憤之下,天理居然忘了發怒,怔怔的站在那裡,良久才反應了過來。委實是被這女子氣的糊塗了。身後火焰依然漸漸熄滅,身前一層寒霜也以極快速地速度消融,詭異瑰麗的景色,讓人感覺彷彿是做了一場驚世大夢。
天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那藍衫女子最後逃走的時候所運用的身法,天理看起來眼熟得要命,那分明就是凌天的保命絕技驚龍百變身法嗎?原來這兩人根本就是一夥的,起碼是同一個門派的!
天理鬱悶之極的仰天長嘯一聲,拔身而起,向著凌天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凌天,你真地有本事脫出我地掌握嗎?那好,我就真真正正的與你博弈一場吧!你上天,我會追你到凌霄殿,你下海,我會擒你至水晶宮!從今日起,我會真正做為一個殺手來對付你,不是只有你會那些歪門邪道地手段,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見之,必殺!
就在凌天與天理繼續做著捉迷藏一般的追蹤與反追蹤地時候,凌劍等人帶著渾身蕭煞的凜冽殺氣,已經秘密潛入了北魏都城,與當地凌天系統的情報人員會和在一處。
當然,他們這次有另一重身份,讓天星大陸足以震撼的殺手組織第一樓!
而第一樓的樓主凌劍剛剛抵達北魏都城,便收到了一件讓他驚喜若狂、異常振奮的消息。
卻是凌晨自承天轉過來一封密函,乃是凌天借凌三十之手發出的對凌劍凌晨的一道共同指令:滅北魏皇家,亂玉家陣營,攪天下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