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大笑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飲葡萄酒若無夜光杯相輔,自是失了磊落之意,如今麼……」
葉輕塵聞之,豪氣頓生,滿飲此杯。
「卻是小覷了兄弟的手段,好一杯男兒血,既醇且美,好酒好酒,好一個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卻是我男兒本色!原來飲葡萄酒,尚須佐以夜光杯,兄弟果然是酒道大行家!」
「兄長且慢誇好,小弟尚要考兄長一考,看兄長自言擅長品酒,未知是真是假,有問兄長,此酒卻有多少年份了」凌天面色壞壞,頗有為難葉輕塵之意。
葉輕塵並不見怪:「兄弟的酒自是絕佳,遠非尋常葡萄美酒可比,但若說到辨識酒類的年份,愚兄自問卻是不弱於任何人,此酒當有三年火候!」語氣篤定之極!
凌天面色壞壞,追問道:「當真?兄長可是確定了!」
葉輕塵一愣,他與凌天相處雖暫,但瞭解其為人卻已經勝過了許多凌天身邊近人,料知其中必定另有玄機,便自倒一杯,再次品嚐,不意,越是品嚐,越是驚訝。
良久,葉輕塵喃喃道:「此酒卻是怪極,明明只有三年年份,又似有六年,九年年份,新中有陳,陳復有陳,怎會如此?難以理解,當真費解……」抬眼卻見凌天正壞壞的望著自己,「好小子,捉弄老哥哥是吧,還不開把你這秘密道來,討打不成!」
凌天卻也不再買關子,解釋道:「老哥哥能辨出新中有陳。陳復有陳八字便已足稱道,秘密剛巧也在這八字其中,九年前,我共埋下九桶初釀之葡萄美酒,三年後取出,以秘法一蒸一釀,三桶美酒,釀成一桶,復埋於地下。再三年,又以此法,復得美酒一桶,又埋於地下,再三年後。這最後一桶美酒才告大成,故此酒酒味新中有陳,陳復有陳,似是三年,實是九年三蒸三釀的天品男兒血」
葉輕塵聞得凌天解釋,恍然大悟,再飲一杯男兒血,更覺痛快淋漓,平生第一次喝到這種罕聞罕見的絕世仙釀,忍不住便多喝了幾杯;他卻不知道。凌天以前世秘方所釀之美酒。又合三蒸三釀,酒中力道比之尋常葡萄酒厲害何止十倍?更何況。葉輕塵之前多種酒混雜而飲,更增酒力,以葉輕塵之酒量、功力也已告不支。
待到葉輕塵發現有些不妙之時,已經是頭暈腦脹,一個身子半點力氣也沒有了,緩緩伏在桌面,喃喃一句道:「我醉欲眠君且去,尚待明朝新酒來」便一動也不動了。從開始喝酒到現在,葉輕塵竟然連凌天那所謂的最佳下酒之菜尚未來得及吃上一粒!
凌天搖搖了頭。自己新認的大哥果然是個妙人。連醉倒也這麼有特色,另一方面卻是佩服自己。果然是酒道大行家,你道怎地;
凌天所取出的前五種,固是絕世佳釀,卻屬前世前人之做,凌天只是依方而制,無甚自豪,而最後一酒「男兒血」卻是凌天以前世一經典小說《笑傲江湖》中的橋段的思路而全新發明,此酒固因年份不能與原書中百年美酒相提並論,但另有奧妙所在,每蒸每釀之際,剛好都是三年陳地美酒,三年復三年,再來又三年,三蒸三釀,所費功夫絕不在原作所說的方法之下,且這份心思,卻屬凌天新創,酒也是在凌天六歲那年埋下,這近十年光陰所得極品美酒得酒道大行家認可,卻可令凌天倍感自豪,也覺欣慰。
望著醉倒的葉輕塵,凌天拍拍自己額頭,暗罵自己糊塗,自己所拿出之酒,豈是現今尋常水酒可比?尤其是那十倍於尋常葡萄酒的「男兒血」,更何況又是先後多種烈酒共飲,葉輕塵縱是海量,縱然功力精純,到底還是凡人,不醉才是怪事,搖頭一笑,輕輕鬆鬆的便將他身子托了起來。
一邊的凌晨紅著臉笑道:「便如公子之言,這葉先生果然是個妙人,憨態可鞠,卻是有趣,嘻嘻。」凌天哈哈一笑,假意怪責道:「你這小丫頭,如何敢這般胡言,你且收拾一下這裡,我送葉先生去客房。」
凌晨低聲答應一聲,眼中略有些失望,還有些害羞,突然臉上大紅,眼神也是躲躲閃閃,似乎不敢面對凌天。凌天見了不由心中大感奇怪,不知為何凌晨竟然似乎這麼害羞?
原來凌晨這小妮子竟是情竇初開,見葉輕塵在凌天房中醉倒,而凌天看向自己的眼神又是頗為熱切,心中便想歪了,以為凌天今天晚上無處休息,可能要到自己房裡去,心中不覺多了三分欣喜、三分羞澀、三分緊張害怕,還有一分的莫名期待。但聽到凌天的話,才知道是自己想岔了,雖然凌天並不知道,但凌晨自己卻也不由得頓時無地自容起來。
凌天縱然機智,卻到底是兩世處男,如何懂得小女兒地心思,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想不通便不去想,伸嘴過去,在凌晨臉上輕輕一吻,讚道:「好香!竟然比這絕世美酒還要香的多,哈哈……」
不理凌晨在自己身後跺腳撅嘴的嬌嗔不依,大笑聲中,托著葉輕塵的身體走向客房。一出門,不由一愣,門外院中兩個人靜靜地當面而立,正是薛冷兄弟。兩兄弟均是面色凝重,如臨大敵。
凌天心中一動,旋即心中釋然,凌天何等機智,瞬間已是想來,料來是葉輕塵那一嘯惹來地麻煩。看到兩人表情,凌天不由心中一動:葉輕塵那一聲長嘯,直衝夜空,聲勢浩大,不知會驚動多少人,剛才卻是大意了,在承天此刻草木皆兵的微妙情勢之下,竟有如此高手現身承天,定然會引起各家密切注意,尤其是楊家,他們會做何種反應呢?想到這裡,凌天不禁有些頭痛起來:看來,明日凌家將會有風波了。
「適才發嘯之人,可是此人?」薛冷望著凌天懷中的葉輕塵,眼神之中滿是驚懼戒備。自那一聲長嘯便可聽出,此人功力已達超犯入聖、深不可測之境,自己兄弟便是二人聯手也決計不是其敵手,此刻雖然見葉輕塵已然醉倒,兩人仍是絲毫不敢大意。
凌天眼中隱隱泛起寒光,心頭殺機驟然間湧動。若是此二人要對葉輕塵不利,那就講不了,也說不起,自己便算拼著開罪玉冰顏,也要將這兩人立斃於掌下!這裡是我凌天的地盤,不管你是誰,到了這裡,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給我趴著!敢以如此口氣詢問我請來的客人,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錯,正是老夫。」凌天還未來得及回話,一個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懷中的葉輕塵眼睛已經睜開一線,雖仍是醉意朦朧,但那眼中一股銳利的神光仍舊讓薛冷二人不敢逼視。「兩位可是要有什麼見教?」
葉輕塵在凌天的手碰到自己身體的時候,便已醒了過來,這是作為一名絕頂武人地直覺,雖然已經醉得手軟腳軟,但那深入骨子裡地作為高手的警覺卻是依然存在。此刻見到兩人擋住凌天去路,他深知凌天現在刻意隱瞞自己實力,不便出手,便張口發問。
心中還有另一層意思,若是凌天被逼無奈而出手,那麼,眼前此二人便是必死無疑!因為凌天決不允許有任何人洩露自己地最大秘密!心地仁厚的葉輕塵也有不忍見這兩人就如此因為自己一聲長嘯而死於凌天手下的意思。葉輕塵剛才已經很敏銳地感覺到了凌天心中殺機的醞釀,便搶在凌天面前開口。
「不敢,敢問前輩尊姓大名?」薛冷心中泛起極度危險的感覺,似乎對面便是一條正欲擇人而噬的毒蟲猛獸;只一瞬間兩人均已是冷汗透衣。但為了小公主的安全,卻又勢必要摸清此人來路,否則,小公主一旦出了什麼事,那麼兩人就算死一百次也無法贖此罪孽。
兩人卻沒有發現,實際上這股極度危險的感覺乃是來自於凌天,其實並非來自凌天攙扶著的葉輕塵。
凌天淡淡道:「這是我地結拜大哥,兩位讓一下,我要送我大哥去客房休息。」他已明白了葉輕塵地意思,凌天心中其實倒也不是真願意現在就對付此二人,這兩個人雖然讓凌天感覺到不舒服,但對於玉冰顏卻當真是忠心耿耿,而且對現在玉冰顏的安全實是有著不可替代地作用,若非迫不得已,凌天也不願意就此將二人除去。
「是,不過我等二人職責在身,小公主安全為重,雖然明知不該,卻還是冒犯了,尚請凌公子恕罪,請問這位老先生名諱,晚輩玉家薛冷。」薛冷似乎仍然不肯讓步,竟然還把玉家拿出來說事。凌天身子立時一僵,眼中青光閃動,強烈的殺機從心頭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