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魂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七十三節 勝利的意義
    飛機降落在安德森機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在飛機下降的時候,談仁皓就看到了停在跑道邊的那輛轎車,以及站在轎車旁的廖漢翔。飛機剛剛停穩,轎車就開了過來,停在了距離機艙門幾米外的地方,在談仁皓剛走到舷梯上的時候,廖漢翔就已經下了轎車,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一路上還好吧?」廖漢翔的神色有點興奮,臉色發紅。

    「除了幾股亂流讓我沒有睡舒服之外,別的都還不錯。」談仁皓先跟廖漢翔打了招呼,然後讓副官杜興把他的行李放到了轎車的後備箱裡。「你這邊的情況怎麼樣?」

    「還不錯,勝利的消息很振奮人心,參謀長已經讓慰問團出發了,他們將隨下一批運輸船隊到達。」廖漢翔主動為談仁皓拉開了車門,然後自己也鑽了進去。「善後工作都安排下去了,戰艦回來之後先做簡單修補,我們這邊的船塢還沒有完全修復,所以只能去那霸那邊做大修。

    另外,運送傷員的飛機已經派到威克島去了,明天還有一批運輸機過來,大概這兩三天內就能把我們的傷員都接回來。醫院那邊也做好了準備工作,我們還從琉球島調了一批醫療物資與醫療人員過來,希望能幫上大忙,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大部分的傷員都要轉移到後方的大醫院去,我們這邊無法做深度治療。「

    在杜興坐到了副駕駛位置上之後,轎車離開了跑道,朝著機場外,通往阿普拉軍港的道路開去。

    「穎玉也在醫院幫忙?」談仁皓已經放鬆了下來,他在飛機上睡了幾個小時,雖然睡得不是很深沉,但是精力也恢復了不少。

    「對,她還在醫院,下午送回來的第一批傷員都是重傷員。」廖漢翔歎了口氣。「我已經把你回來的消息告訴她了,她會在晚上趕回來吃飯。」

    談仁皓笑著點了點頭,能夠跟妻子在這裡見面,讓他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其他方面的善後工作都還在安排之中,我在上午就安排了幾名技術人員去調查『呼倫湖』號航母的情況。」廖漢翔把話題扯開了,看樣子,這幾天他也沒有多少心思關心家事。「你來之前才收到消息,航母的狀態很糟糕。艦體內部的破壞程度很嚴重,這還不是大問題,主要是水線下地那幾個窟窿,還有,在沖灘擱淺的時候,航母沒有減速,艦底,甚至連龍骨都有可能有所損傷。要想救回這艘航母的難度很大。」

    「必須要把這艘航母搶救回來,至少,我們在今年不能再少一艘航母了。」談仁皓暗暗一驚。只有在最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戰艦才回通過擱淺來自保,而往往因為擱淺的海灘很偏僻,所以擱淺之後的搶修工作很難展開。

    「我已經下達了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拯救『呼倫湖』號航母。我已經讓甘永興參謀長調幾名高級工程師,以及一批緊急維修設備過來。

    不管難度有多大,只要還有希望,我們就會把這艘航母拖回來的。「

    談仁皓摸了下額頭。「如果把航母拖回來的話,需要多少時間維修?」

    「至少也得半年,如果龍骨出了問題,也許還要多九個月,到時候,恐怕維修這艘航母地花費比建造一艘新航母都差不了多少了。」

    「盡量吧,恐怕雷少卿比我還要急呢。」談仁皓苦笑了一下。

    「『興凱湖』號的情況怎麼樣,需要多少時間修復?」

    「你那艘航母?」廖漢翔笑著搖了搖頭,「問題不大,排去的兩名技術人員都確定,航母的損傷很容易修復,關鍵結構沒有遭到破壞,而且大部分的備件都有現貨,大概只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就能讓航母再次恢復戰鬥力了。」

    談仁皓也安心了不少,他不是不相信之前郝東覺告訴他的。他只是想證實一下。現在第一特混艦隊就只有「興凱湖」號一艘航母了,這艘航母什麼時候修復,第一特混艦隊就什麼時候恢復戰鬥力,看來,第一特混艦隊暫時得脫離戰鬥編製。這也好,至少可以休息一段時間,而且美軍也沒有能力在這幾個月之內發動反擊,他們的那兩艘航母也需要維修呢。

    「有沒有美軍的情報?」談仁皓並不懷疑秋耿波發回來的戰報,幾十架轟炸機就算沒有擊沉那兩艘航母,重創這兩艘航母還是有可能地。

    「暫時沒有多少消息。」廖漢翔聳了下肩膀,「情報部門在中午發了條消息過來,原本留在美國西海岸舊金山港地兩艘大型駁船在今天上午離開了,大概是前往珍珠港,這兩艘駁船可以用來維修航母。另外,珍珠港內的美軍船塢也在做準備工作,逃掉的那兩艘美國航母肯定需要花上幾個月地時間來維修,可具體是多少時間,這個我們還無法確定。

    至於其他的戰艦,包括那兩艘戰列艦,現在我們還沒有具體的消息,最有可能的情況是,這兩艘戰列艦,還有斯普魯恩斯所剩下的戰艦都正在返回中途島,然後再返回珍珠港。「

    「看來,我們可以輕鬆幾個月了。」談仁皓這才鬆了口氣,「最好那兩艘美國航母修上半年,我們可以慢條斯理的解決掉所羅門群島上的美軍,說不定,這邊還可以組織力量把中途島打下來。」

    「我也在考慮是否進軍中途島,現在還沒有確定下來。」廖漢翔笑了起來,「至少,在顏國忠那邊不整天鬧著缺少兵力之後,我們才有能力進攻中途島。」

    「西南太平洋戰區遇到麻煩了?」談仁皓看了岳父一眼。

    「也不算什麼麻煩,只是美軍的抵抗很頑強。」廖漢翔拿出了香煙,「聽說,前兩天顏國忠又想跑到前線去,結果被元帥勒令他留在萊城,哪也不准去。你說顏國忠這人還真是奇怪,作為戰區司令,整天都想著往前線戰場跑,難道他就不怕遇到個美軍的狙擊手,一槍把他給解決掉嗎?」

    「也許還沒有狙擊手有那麼好的運氣呢。再說了,顏國忠將軍是陸戰隊出身,他在前線指揮戰鬥已經成為了習慣,現在要他呆在大後方來遙控戰局,他也很不習慣地。」談仁皓也笑了起來,「不過嘛,校長也應該管一管他了,都已經是一級上將了。還往前線跑,這確實有點過分。」

    「管他的,反正有元帥的命令在,他也不敢亂來。只是現在陸戰隊在西南太平洋那邊的進攻打得很不順暢,顏國忠已經好幾次要求增兵了。他計劃在一月中旬登陸瓜島,登陸艦隊都已經調派了過去,第一批登陸的部隊也做好了準備,他缺少地是預備隊,還有海航的轟炸機。」

    「登陸瓜島的難度很大,但是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後顧之憂。第三特混艦隊也已經返回了戰區。在兩支特混艦隊的協助下,顏國忠有很大地把握把部隊送上去,只是。要花多少時間來攻佔瓜島,恐怕就沒有人可以預料了。」

    「至少得幾個月吧,能夠在四月初攻佔瓜島就已經很不錯了。這還得看美軍的反應。現在擺明了美國海軍需要好幾個月的時間來恢復元氣,他們的那幾艘微縮型艦隊航母要到年中才能形成規模,到時候,現在地這兩艘航母也應該修復了。顏國忠有足夠的時間來攻打瓜島,可他不會有太充足的時間來佔領整個所羅門群島。」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然後長歎了口氣,看樣子,第一特混艦隊也就最多在戰場外呆上一個月而已。而且這期間,很有可能把護航戰艦抽調到西南太平洋戰區去陸戰隊的進攻行動,到「興凱湖」號航母恢復了戰鬥力之後,這才重新編為特混艦隊,而且也肯定是去參加西南太平洋上的戰鬥。

    「好了,我們晚上再慢慢聊吧,現在先去醫院,看看小玉的工作做完了沒有,然後我們一起回去吃晚飯。」廖漢翔也不想多說了。「對了,還有一件事,參謀長提到讓你回海軍司令部,也許他明天就回發電報來——」

    談仁皓苦笑了一下,現在不需要他繼續指揮艦隊作戰,甘永興是不可能讓他去安心休假的,不把他調回海軍司令部那才是怪事。

    轎車很快就開進了戰區醫院。這裡原本是當年美國總督的總督府,在唐帝國佔領了關島之後,就將其改建為了戰區總醫院,一共有兩百多間病房,可以容納上千名傷員,而現在,醫院裡的病床已經住滿了,而且還在外面的大花園裡搭了二十幾個帳篷,每個帳篷裡安頓了幾十名傷員。

    廖漢翔讓他地副官去找廖穎玉之後,就與談仁皓留在了車裡。他們沒有下車,主要是免得麻煩那些傷員向他們敬禮。不多時,穿著一套白色工作服地廖穎玉從醫院裡小跑了出來,她的衣服上還有乾涸了的血跡。這時候,談仁皓才下了車,朝著妻子迎了上去。

    「老公,什麼時候回來地?」廖穎玉沒有表現得太熱情,但看得出來,在見到丈夫之後,她很高興。

    「才到,我們就趕過來了。」談仁皓拉住了妻子的手。

    「背上的傷口怎麼樣,要不要我給你檢查一下?」廖穎玉說著就要去翻起丈夫的衣服。

    「好多了,沒什麼感覺。」

    「好了,你們不用在這裡就親親我我的吧!」廖漢翔也笑著從車上走了下來,「玉,什麼時候可以下班?」

    「還要做個手術,然後就可以走了。」廖穎玉尷尬的笑了起來,同時鬆開了丈夫的手。

    「那我們在這等你吧,等下一起回去吃飯。」

    「恐怕要一個小時。要不你們先回去,我等下自己回來。」

    「不用,我們等你好了!」談仁皓把住了妻子的肩膀。

    「那你們去我的辦公室,這裡人多……」

    「你快去忙吧,我們就在車裡坐一會就行了,免得去麻煩醫院的其他人。」廖漢翔拍了下女兒地肩膀,然後笑了起來。

    「那好,我等下出來叫你們,要喝點什麼,去那邊的小賣部買。」

    廖穎玉也沒有多囉嗦什麼,「我就不陪你們了,手術十分鐘後進行,大家都在等我呢。」

    目送著廖穎玉進了醫院之後,談仁皓與廖漢翔立即回到了車上。很快,談仁皓就發現留下來等待妻子是一個錯誤的決定。當他看到那些到外面花園裡來散步的傷員,當他看到被擔架抬進醫院的重傷員,還有行色匆匆,衣服上沾著血跡的醫官,以及從那些運送傷員的車輛上沖刷下來的血水,還有傷員發出的痛苦叫聲地時候,談仁皓的心情頓時低落了下來。榮譽是戰爭讓人喜悅的一面,而傷殘則是戰爭讓人悲痛的一面。

    有戰爭就有犧牲與傷殘,在接受榮譽的同時面對傷殘更讓人感到痛苦。

    傍晚的時候,談仁皓他們回到了廖漢翔在關島這邊的「家」。這裡之前是一名美國將軍的官邸,廖漢翔沒有改變裡面的佈置,甚至連書房裡的那些書籍都原封未變,大概廖漢翔平時也最多在這裡睡覺而已,這也算不上是個家。

    為了給女婿接風,順帶慶功,廖漢翔專門找來了一名手藝比較好的廚師,弄了幾樣精品小菜出來,他還準備了一瓶香檳酒。可談仁皓並沒有多少胃口,他覺得香檳是苦得,也許這是他的心情所導致的吧。

    當天晚上,談仁皓很早就上床睡覺了,妻子則還要去醫院繼續工作,大量的傷員都等著救治呢。第二天一早,談仁皓起床的時候才發現妻子和衣睡在他的旁邊,他連妻子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當天上午,談仁皓就接到了海軍司令部的命令,讓他將艦隊的事務交給參謀長郝東覺處理,然後立即趕回舟山。至於為什麼要他立即趕回舟山,談仁皓還不清楚,但他知道,這次回去肯定不是讓他去領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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