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t;br/gt;歷史上,海軍元帥親自率艦引導凱旋的艦隊返回港口的例子並不多。雖然表面上看,這只是一種禮節,但是實際上,這是任何一支艦隊能夠得到的最大榮譽之一。經過了數百年的發展,或者說是數百年的戰爭,帝國海軍任何一名官兵都將榮譽看得比其他一切都要重要,甚至比軍人的生命都要重要。lt;br/gt;lt;br/gt;當「太祖」號停靠在了碼頭上的時候,前來迎接艦隊的官兵,還有官兵的家屬沸騰了起來,整個港口幾乎都變成了歡聲,笑語,還有花朵的海航。很多艦隊的官兵家屬都被特意接到了舟山來,來迎接他們凱旋的英雄,平安歸來的親人。lt;br/gt;lt;br/gt;此時,談仁皓已經發現,在前來迎接親人的人群中,有一些人很失望,他們還在翹首等待著什麼,等待著那艘沒有返航的戰艦,等待著他們的親人出現。談仁皓知道,這些人都是「太宗」號航母官兵的親人。在最後一艘戰艦進入港口的時候,這些人的神色頓時變得很失望,接著就變得很悲痛了。此時,談仁皓感到很內疚,雖然有大部分「太宗」號上的官兵都被撤了下來,可還是有數百名官兵永遠的留在了那艘航母上,留在了數千米深的琉球海溝的海底。lt;br/gt;lt;br/gt;雷少卿感覺到了談仁皓心情的變化,他想勸一下這個好友,不過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突然,他看到了人群裡的一個身影,趕緊拉了談仁皓一把。「仁皓,快看那是誰。」lt;br/gt;lt;br/gt;談仁皓一驚,目光從那些悲痛的軍人家屬身上移開了,然後順著雷少卿指的方向看去。碼頭上,廖穎玉正在奮力的從人群中擠出來,朝航母正在放下的舷梯而來。lt;br/gt;lt;br/gt;「讓她上來,她是參謀長的……朋友!」郝東覺立即大聲的朝守在舷梯旁的陸戰隊軍官喊了一句,不過噪音太大了,他的聲音根本就傳不到陸戰隊軍官的耳朵裡去。lt;br/gt;lt;br/gt;結果,廖穎玉被那名鐵面無私的軍官給攔了下來。不過,此時常薦新已經跑了過去,他的行動更積極。他直接就衝過了舷梯,把那名陸戰隊軍官叫到了一邊說了一句,然後就帶著廖穎玉登上了航母。lt;br/gt;lt;br/gt;「還愣著幹嘛,難道等別人上來?」雷少卿在旁邊推了把談仁皓。lt;br/gt;lt;br/gt;談仁皓笑了起來,然後對雷少卿說道:「那等下你幫我安排離艦的事情。」lt;br/gt;lt;br/gt;「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你快去見你的心上人,別耽擱時間了!」lt;br/gt;lt;br/gt;談仁皓立即離開了艦島外的舷梯,迅速的來到了下面的飛行甲板上,這時候,常薦新也帶著廖穎玉登上了飛行甲板。lt;br/gt;lt;br/gt;「好大的一艘戰艦!」廖穎玉禁不住驚訝的感歎了一句,不過在看到迎面走來的談仁皓的時候,她立即就把感歎戰艦的事情給拋到了腦後,立即就衝了上去。lt;br/gt;lt;br/gt;眾目睽睽之下,廖穎玉一下就抱住了談仁皓,接著猛的在談仁皓臉上親了一下。lt;br/gt;lt;br/gt;「這麼多人,別這麼親熱,大家都看著我們呢!」談仁皓有種苦笑不得的感覺,他尷尬的朝對面的常薦新笑了一下,不過常薦新立即就轉過了身去,裝著什麼都沒有看到。lt;br/gt;lt;br/gt;戰艦上官兵確實都在看著他們的參謀長,不過,對這些經常在海上一呆幾個月,別說見到女人,連只雌性海鷗都難以見到的年輕官兵來說,現在他們所關注的不是率領他們獲得勝利的參謀長,而是那個漂亮的少女吧。lt;br/gt;lt;br/gt;「我說,仁皓這傢伙怎麼就這麼好的運氣!」郝東覺此時也對廖穎玉沒有了偏見,他甚至很客觀的說道,「這麼就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怎麼說,廖大小姐也是我們海軍中數一數二的大美女了,而你看談仁皓那小子,不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那種嗎?」lt;br/gt;lt;br/gt;雷少卿笑了起來,說道:「你小子就別吃醋了,這裡沒有你的份,有本事,自己去追一個?」lt;br/gt;lt;br/gt;郝東覺看了眼雷少卿。「怎麼,你難道也早就得手了?」lt;br/gt;lt;br/gt;雷少卿有點不削的笑了起來,他早就泡上了個護士妞,現在還在經常通信呢。果不其然,就在談仁皓與廖穎玉述完了相思之苦的時候,廖穎玉拉著談仁皓,去把碼頭上的另外一個少女接到了戰艦上。lt;br/gt;lt;br/gt;「媽呀,她怎麼也來了!」雷少卿一愣,頓時感到有點頭大了。lt;br/gt;lt;br/gt;郝東覺有點不解的看了雷少卿一眼,不過他馬上就明白了過來,這下該論到他笑了。「少卿,看樣子以前仁皓說的那些話有一半是真的!」lt;br/gt;lt;br/gt;「你小子再亂說,小心我揍你!」雷少卿向郝東覺比劃了下拳頭,趕緊衝下了艦島,來到了飛行甲板上。lt;br/gt;lt;br/gt;廖穎玉帶上來的就是那個在畢業舞會上,雷少卿認識的女護士,她叫唐秀娟,是廖穎玉的同學。後來,兩人一直在互通信件,關係也進步了很多。這次,唐秀娟聽說第一特混艦隊打了大勝仗,而且正好到舟山醫院來實習,所以就跟著廖穎玉一起來了碼頭。從姿色上看,唐秀娟算得上是中上水平,唯一的缺點就是臉上的雀斑多了一點,這大概與她小的時候經常吃高蛋白食物有著很直接的關係吧。如果放在別人的旁邊,也許很多人會覺得她是個美女,不過站在廖穎玉旁邊,就有點像是雞與鳳凰在比身高了。lt;br/gt;lt;br/gt;「少卿,這次你可得感謝我,怎麼說,都是我帶小娟來看你的。」廖穎玉的性格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怎麼樣,是不是該請我們吃飯嗎?」lt;br/gt;lt;br/gt;「這……」雷少卿尷尬的笑了一下,「請頓飯算什麼,只要大家高興就好。」lt;br/gt;lt;br/gt;「算了,算了,要是今天吃了他這頓飯,我們恐怕好幾天都不得安生。」談仁皓笑了起來,「今天我請客,大家去最好的飯館,想吃什麼就點什麼!」lt;br/gt;lt;br/gt;眾人都笑了起來,不過他們現在還走不成,至少在安排了艦隊裡的官兵,與港口司令部的人談好了戰艦的維修安排工作之前,他們還不能離開。
首先被送上岸的是那些傷員,然後是陣亡官兵的遺體。談仁皓沒有去看碼頭上的那些陣亡官兵的家屬,他有點受不了那些悲痛欲絕的眼神。在內心深處,談仁皓還在責備自己,是他的疏忽大意導致數百名官兵陣亡的。
隨後,紀曉賓少將與港口司令部的人談好了戰艦維修的事情,這沒有讓談仁皓插手。紀曉賓大概也清楚談仁皓現在的心情,將這些本來應該由參謀長來做的事情給攬了下來。整個艦隊的交接工作在太陽落山後才結束,隨後,除了留下來負責協助港口人員的官兵之外,第一特混艦隊的其他官兵都被允許上岸活動,不過晚上他們仍然得回到自己的戰艦上住宿,海軍司令部沒有那麼多的宿舍來安頓他們。
談仁皓他們也是在這個時候離開了「太祖」號的,港口船廠的維修人員已經登上了戰艦,正在檢查那枚落在了飛行甲板前端的炸彈,還有裝在了航母左舷舯部的那架日本戰機所造成的損失有多大。不過,這已經不是談仁皓他們需要關心的事情了,船廠的工程師自然知道該怎麼修好這艘戰艦。
來到碼頭上的時候,談仁皓突然停下了腳步。在碼頭邊上,還有一群人在等待著什麼。談仁皓的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他不認識這些人,不過他知道,這些人是在等待他們還沒有出現,而且以後也不會出現的親人。在海戰中,至少有一百多名官兵失蹤,而且幾乎都是「太宗」號上的艦員,是那些在底部輪機艙等艙室裡來不及逃脫,或者是在遭到轟炸時就已經犧牲了的官兵。
「仁皓……」雷少卿輕輕的拉了下談仁皓。
談仁皓長出了口氣,然後朝雷少卿尷尬的笑了一下。「走吧,我們去放鬆一下。」
幾名軍官的副官早就去給他們找到了車輛,現在提到談仁皓,雷少卿這些人的名字,基地裡沒有人不知道,要借幾輛吉普車自然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隨後,六個人就搭上了兩輛吉普車,直接去了舟山市的一家飯店。
「大家都隨便點吧,現在我們已經處於休假狀態了,所以我們應該喝點什麼。」談仁皓比以往每一次請客吃飯都要積極,他在酒單上翻了一下,然後對旁邊的侍者說道,「就要這種,二鍋頭,給我們來幾瓶。」
雷少卿與常薦新都看出了問題來,不過郝東覺並沒有感覺到。
「對,就要二鍋頭,這東西帶勁!」郝東覺顯得很興奮。
「東覺,你閉嘴!」雷少卿微微皺了下眉毛,然後轉向了談仁皓,「仁皓,明天我們還有事呢,今天就不喝酒了。」
「不要喝,一定要喝!」談仁皓根本就沒有聽雷少卿的勸告,「我們難得高興一下,今天一定要喝個痛快。」
很快,幾瓶二鍋頭就被送了上來,菜還沒到,談仁皓就給幾個人都滿上了。
「大家先為勝利乾一杯!」談仁皓也不管別的人,先一口幹掉了自己拿一杯,然後跟著又倒上了一杯,「我們再為第一特混艦隊打了個翻身仗乾一杯。」
見到談仁皓倒上了第三杯酒,雷少卿立即就從他手裡搶過了酒瓶。「仁皓,我們還是不喝酒了,大家都沒有這個興趣呢!」
「你們不喝,那我自己喝!」
「仁皓,既然大家都不喝酒,那就算了吧!」廖穎玉也看出了問題,她一把拉住了談仁皓的胳膊。
「誰要你來插嘴了?」談仁皓的脾氣突然變得暴躁了起來,「今天誰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
「仁皓,你不能這樣!」廖穎玉的脾氣也不小。
「你給我走開!」談仁皓一下甩開了廖穎玉的手,接著就把杯子裡的酒一乾而盡了。
「你……」廖穎玉一急,轉身就跑了出去。
雷少卿心裡也是一驚,他立即對常薦新說道:「看著仁皓,別讓他鬧事!」
常薦新立即點了點頭,雷少卿則叫上了唐秀娟,立即就追了出去。
「你們都愣著幹嘛?都滿上,我們喝個痛快!」談仁皓的酒量並不小,不過這幾杯空腹下肚,他也快要醉倒了。
這時候,郝東覺也看出了問題來,他立即打開了第二瓶二鍋頭,在常薦新的驚訝目光中,他直接把酒塞到了談仁皓的手裡,然後自己拿起了開始那瓶二鍋頭。「仁皓,他們不陪你喝,我陪你,來,我們不醉不休!」
雷少卿很快就追上了廖穎玉。
「他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好像吃錯了藥一樣,難道他瘋了嗎?」廖穎玉還是一肚子的氣。
「穎玉,其實你要理解。」雷少卿拉著廖穎玉在路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把這次戰役的經過找能說的說了出來,最後說道:「仁皓一直在自責,他一直認為是自己的疏忽大意導致了最後的慘劇。你也看到了,在碼頭上的時候,他見到那些陣亡官兵家屬的時候,神色很不對勁。其實,我們都知道,他把苦都埋在自己心裡,不想讓我們知道,也不想給我們施加壓力,他是在讓自己一個人承受痛苦。」
聽完了雷少卿的講述,廖穎玉的心情好了很多,然後她突然站了起來。
「穎玉,你去哪?」
廖穎玉沒有回答雷少卿,直接就奔回了飯館。此時,談仁皓已經喝掉了兩瓶二鍋頭,郝東覺雖然趁著談仁皓不注意,把嘴裡的酒吐了一大半出來,不過他也醉得不輕了。而旁邊幾個準備上菜的侍者都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
「這些菜都打包吧,錢我來付。」雷少卿拿出了錢包,同時對常薦新說道,「你帶東覺回去睡覺,別讓他闖禍了,我等下帶仁皓回去。」
常薦新立即扶上了搖搖晃晃的郝東覺離開了。付了錢之後,雷少卿也扶起了談仁皓,廖穎玉在另外一旁扶著已經不省人事的談仁皓。他們不需要返回艦隊,高級軍官在司令部的招待所裡都有自己的房間,當然,也不能讓艦隊官兵知道參謀長出去酗酒鬧事,這個影響太惡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