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厚厚的烏雲將月光貪婪的裹在自己的懷內,不似以往那般慷慨。任由銀色的光華灑落大地,似乎今夜是它獨享靜謐的時候,雲朵吝惜,竟然沒半點的月華透出。
快活城一如既往,街道之上燃起了色彩斑斕的燈火,映照著在街道之上來回逡巡的客商。
“嗖!!”一道輕盈的黑影從林家客棧的一個院落中飛出,落地無聲仿佛一根羽毛,輕飄飄的落到院外,這道身影一身漆黑的夜行衣,跟周圍的夜色融為一體。不過那一雙精光灼灼的眼睛卻跟黑夜的色調有些格格不入。
在辨認好方向之後,這身影徑直朝著快活城西面的城牆飛奔而去,這人正是打算到天星那個詭異的礦洞查看究竟的杜中付。
臨行之前,青青更是對杜中付百般交代,囑咐他一定要將自己的安全放置於位。
杜中付不走城門就是怕引起守城傭兵的注意,現在罪惡之城表面上看似平靜如水,其實暗中正醞釀著洶湧的波濤,只要時機一到,這外在的平靜就會打破,到時候恐怕整個城內的傭兵組織都會陷入瘋狂的爭斗當中。
從城牆之上下來,杜中付一面前進,一面看看手上的地圖,這份地圖就是今日薛龍給他搞來的關於天星那礦洞的地圖。
天星兵團占有兩個中等的礦洞,杜中付要去的這個離著快活城有三十裡路的光景,若是按照杜中付正常度下,恐怕用不了一頓飯的時間,但是這些礦洞都是分布在各處常人難以到達的山體之上,為此杜中付也要花費不小的氣力。
“前面應該就是一處懸崖了吧?”杜中付從地圖上看出在前面不遠處有一懸崖,過了懸崖,就看以遙遙的望到那礦洞的所在了。
果真,穿過一道古松屏障,一道很不見底,寬有百米的大峽谷便呈現在自己眼前,只要越過這個峽谷,那礦洞就在對面的山體當中。
好一處易守難攻的所在!看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杜中付感歎不已,傭兵團之間往往為了一處礦脈明爭暗斗,但是能夠掌控在手中的礦脈,無一不是地處艱險,否則早被那些大勢力的兵團占據了。
天星兵團既然能夠開挖此處的礦洞,自然有著通過這條峽谷的辦法,峽谷之間一座鐵鏈構成的索道,橫跨峽谷。
“這索道竟然如此,不知道當初是如何建造的?”杜中付望著連接兩端山谷的鐵鎖,大感疑惑。
峽谷兩端均是陡如刀削的峭壁,也不知當初建造此索道的前輩是用了什麼手段,就在那陡峭的山體中開挖出兩道細長的石路,兩道人身一般粗細的鋼鏈將那條石路夾在中間,而兩條鋼索之上被固定了一塊塊堅硬的鐵松木板,就成為了通過峽谷的唯一索道。
真難以想象當初之人是如何將這條索貫通峽谷的,先不說那百米的長度,但是這鐵索的重量就不是常人能夠承受的。處在索道之上更叫杜中付覺得恐怖,索道不穩,晃晃悠悠!而且腳下更是黑黝黝不見底的懸崖,當真這裡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之地。別說是爭斗,就是安安穩穩的從上面通過,都是值得慶幸的事情。
原本這索道的另一端是有天星兵團的傭兵駐守的,可是自當那礦洞生詭異的事情之後,就連此處守衛索道的傭兵也被派往了別處,偶爾會過來走動走動,但再也不敢再次駐留太長的時間,畢竟那個傳聞太過恐怕,莫名其妙的就會喪失一身的靈氣,想象就叫人渾身寒,傭兵或許不害怕死亡,甚至於戰斗之時,明知道是死,也會義無反顧的沖向敵人的陣營,然而面對著這種無法言表的詭異,卻叫這些傭兵也失去了勇氣,他們畏懼的不是死亡,而是對未知的恐懼。
“真是鬼斧神工,非人力所及!”穿過索道,杜中付由衷的贊歎著索道的神奇!
過來索道,順著山勢向上望去,就見這面的半山腰出有著幾盞燈火搖曳在夜晚的寒風之中。見到自己要去的礦洞就在前方,杜中付腳下加力,朝著那礦洞的洞口急射而去。
“咦?似乎有些不對啊!”杜中付靠近了礦洞,就感到周圍的空氣中充滿了一種異樣的氣息,若非自己的神魂敏銳,似乎還察覺不到這種針對神魂的力量,這周圍空間彌漫著淡淡的陰寒,似乎這種力量影響著自己的神魂,仿佛是一團粘稠的液體覆蓋在自己的神魂之上,若想要施展,便要花費比正常多幾倍的精力。
從洞口向內望了一眼,卻叫杜中付有些懷疑,按照薛龍的說法,此礦洞已經被天星兵團封閉,為何這長長的甬道當中還有著諸多點燃的火把?“裡面有人!”杜中付心跳加快,看來此行沒有白費。天星之人既然害怕這個礦洞,為何還會派人進來,而且是深夜進入礦洞,就更令人費解了。
躲在洞口一處背光的角落,杜中付試著將自己的神魂之力放出,看能不能察覺到原罪石的氣息,過不過令他失望的是這周圍空間彌漫的那股陰寒之氣,竟然阻礙杜中付神魂的延伸,即便他將神魂之力出,所能探查的范圍也不過在十米之內,若是再遠,便被那股陰寒給屏蔽掉了。
“果真充滿了詭異!”杜中付小心翼翼的踏入了這條通入山體之中的甬道之內,他必須時時小心,這甬道之內沒有躲藏之地,若是真的有人外出,被自己碰到,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甬道之中,一股透體的涼氣便鋪面而來,幽靜且狹長的礦洞石壁上面是一個個人工鑿出的平台,每個平台之上都是一盞防風的小燈!微弱的燈火在狹長的山洞中閃爍著妖異的光芒,更增加這山洞的神秘成分。
“怪不得這甬道這麼明亮,原來除了火把之外,黑暗的角落還有這些防風燈的存在!”當下杜中付更是懷疑,既然是被封的礦洞,豈能還燃著如此多的燈火。
“怪了,怎麼會一點動靜都沒有?”杜中付向前走了已經有五十米的距離,那種陰寒更甚,只是眼下的礦洞除了幾滴偶爾從礦洞頂部滴落下來的滲水之外,杜中付並沒有聽到有人挖礦的聲響。
但是這洞內的一切卻表明,此地絕對有人進入。否則,石壁中那些防風的小燈根本堅持不了半天。最起碼也表明半天之後有人給石壁上的油燈添過燃料。
“當啷!”就在杜中付疑惑之際,突然從礦洞深處傳來一聲金屬落地出的響動。
“前面有人!”杜中付下意識的認為,急忙將身子緊緊貼在石壁之上,生怕被人覺,可是令他奇怪的時,等了半天居然沒有見到一個人影從礦洞深處走出來。
杜中付當然不會懷疑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又等了一下,確定真的沒人出來之後,杜中付才繼續深入,今夜杜中付做好了打算,無論如何也要看看這個神秘的礦洞中到底又藏著什麼秘密。
自己走在空蕩蕩而且有些陰森的礦洞甬道中,杜中付真想大聲的喊上一句:“有人嗎?”不過可惜,這個想法只能在腦海中想想罷了,若是真的喊出來,恐怕他真的會通了馬蜂窩。
“咕嚕!”這時杜中付又聽到了一聲弱弱的響動,離他不遠,杜中付現一只老鼠在跑動當中碰觸到了地上的一個鐵質的頭盔,才出來的聲音。
“恩?”看到了頭盔,杜中付更看到了一雙穿著靴子的腳,只不過那是一個死人的腳,順著雙腳看去,就見一個傭兵打扮的人橫躺在一個廢棄的礦洞坑道之中。
原來這礦洞的開采,是先打開主通道,而後在中通道當中在開挖出一些小的坑洞,若是新開挖的礦洞有他們所需的礦石,那便繼續沿著此條通道開挖,若是坑洞中沒有他們要找尋的礦石,那就成了廢洞,廢洞的功用除了盛放深處開采的廢料之外,別無它用。
而那個身體就橫躺在那裡,沒人理會,最重要的是杜中付注意到這死者的恐怖,根部不是被人擊殺。可以說眼前是一副毛骨悚然的景象,那死者生前肯定是守護礦洞的一員,借著甬道中的燈光,杜中付可以看到這人臉上毫無血色,已經死去多日。但其樣子的恐怖,卻叫杜中付人心中狂跳不已。
這傭兵現在就是一個只剩下一層皮的骷髏。兩只眼睛也沒有了蹤跡,只剩下那空洞洞還染有干涸血跡的眼窩,天靈蓋骨上翻,露出腦部,不過本應存在的腦漿也消失了,包括那傭兵的一身肌肉,也不知在什麼的作用下,失蹤不見,只有那張人皮還留在骨骼之上,在燈光陰暗的礦道之中,說不出的妖異恐怖。
“這是怎麼死的?難道此礦洞中真有吃人的怪物不成?”看到那傭兵的死狀,杜中付更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才能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