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侯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吞的你連骨頭都不剩下
    二扯大辱。奇恥大辱然常年隱居為祖父守靈。漢淵罰江正心。但不代表著荀衢就是那種軟弱可欺的人。

    恰恰相反,出身於穎川荀氏的他,也有著身為荀氏族人的強烈自尊心。

    宋襄在穎川侯網死,就帶兵來圍攏了他的宅院是無端懷疑。

    用兵丁堵住他的府門,只進不出。這等於是監禁。

    而且還是監禁了他全家。使得家中婦孺驚恐。稚子不安。可恨。荀衢已經打定了主意,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曹禪所為,也一定要讓宋襄好看。

    要讓他知道穎川荀氏不是普通的當地豪強,而是威望隆重的大漢名門。就算是宋襄身後的大將軍何進也要禮遇三分的名門。

    兩人各自思量憤恨間,宋襄派在夕邊守門的小校回來稟報道:「大人,門外有數十人闖門,其中一人自稱是陪城曹禪。」

    「沒想到他居然還能來送死?」宋襄的眼中閃過一分訝異,莊子內外。有重兵把守,要是曹禪機敏肯定不會再回來了。

    宋襄也認為曹禪是不會再回來了,重兵把守片刻,就準備收兵。而後上書朝廷,言曹禪謀殺宗室侯爵。使得曹禪坐實了罪名,抄斬九族。曹家,連帶著王遂那老匹夫一網打盡。

    但沒想到居然敢回來。是有所仰仗。還是自甘領死?哼,就算是你真有所仰仗又如何,宗室侯爺可不是白死的。「全部壓進來。」冷哼一聲,宋襄道。

    心神都集中在了曹禪身上。宋襄忽略了小校所說的數十人。下意識的認為這數十人可能是曹禪隨從之類的。「諾。小校立即領命而去。

    這一下意識的忽略,卻真是捅破了馬蜂窩。

    門外的十數人中。郭嘉。戲志才出生最差。但卻也是生性最網強。聽見那小校說要壓接頭他們進去。當場翻臉。

    所謂文人佩劍策馬行。十數人中,幾乎人人佩劍行。人人都可用劍殺人的人物。

    鏗鏘一聲,戲志才臉色鐵青的拔出長劍。就打算上前與那小校拚命。郭嘉長劍直指,緊隨其後。

    別看這兩咋。人是魯莽,其實是有恃無恐。有句話叫做刑不上士大夫,權不下庶人。在列的就算最差也是望族。

    那小校說了句押解。這狀就算是告到御前,也是他們贏。

    有恃無恐。當然是肆無忌憚。

    這十數人衣著不凡,各個頭戴冠,衣衫整齊。很有種士大夫的風範。小校本來就是有些遲疑。才會去稟報了下宋襄。

    要不然早就重兵拿下了。

    現在見當其衝,三四個人提劍敢向身穿鐵甲的士卒殺來,小校不僅沒有半點取笑嘲諷的意思。反而心中惶恐,更加遲疑不定。

    遲疑時。長劍已經掃到。那鋒利的劍刃讓小校心中一個激靈,心中知道這一劍真砍下也是白砍。死了也沒人替他伸冤。

    於是下意識的避讓了開來。順便的還手揮了揮,讓兵丁退讓。

    得罪不起啊。

    本就有種皆勢壓人,迫其低頭的意思。當其衝的三四人,包裹戲志才,郭嘉。都是心思剔透的人物。順手收起了長劍,郭嘉冷哼一聲。回頭道:「走。倒是跟宋襄理論理論,他有什麼資格押解我們?」

    「哼。」戲志才長劍回鞘,回頭對那小校冷哼一聲,神色還是很難著。小校那句押解實在是太傷自尊了。要不是戲志才也知道這小校只是個傳話的。真能上去拚命。

    「哼。」一行人各個冷哼一聲。群起走過。

    這個,跟印象中那種坐於朝堂,決勝於千里之外的名士的形象有點不同。曹禪有些傷腦筋的想著。一場小宴下來,曹禪就理解了這幫人互相爭鬥,但又互為朋黨的複雜關係。但還真沒看出來這幫人的火氣這麼大。

    不過曹禪也看出來了,那戲志才是真的火大。也有點順勢壓人的策略。郭嘉則完全是順勢壓人。跟著戲志才一起幹。荀彧。荀攸,陳群。鍾猜則是在後邊搖旗吶喊的人物。

    還是性格的決定行動方式。

    一行人非常乾脆的無視了沿途的一些守衛,風風火火的朝著大廳走去。

    轟隆隆。一行人十數咋「穿戴賣相各個不差的人物,一齊湧入。真嚇了宋襄一跳。荀衢也是微微縮了縮瞳孔,但隨即掃到了荀彧,荀攸。陳群,鍾辣,戲志才,郭嘉等人的面孔。神色立刻一變。

    從那恥辱中脫離了出來,整個人輕鬆了起來。

    說句慚愧的話,荀衢是深知不管是才學還是行事都不如荀彧。甚至是荀攸這咋。侄子,在場如陳群小鍾辣,戲志才,郭嘉等也是穎川後進中的翹楚。

    互為朋黨,又互相爭論不休。達到提高素養的目的。這群人別說是在穎川,連在整個豫州都是出名的。

    只有這等性格獨立,智才高絕的人物才能使得程昱這種才士,頻繁的往返穎川會友。

    這群人既然來了,而且與曹禪一起來的。就一定會想出辦法對付宋襄。宋襄給的恥辱。就由這群人找回來。

    望向宋襄,荀衢心中冷笑。

    「叔父。伯父岳父。兄長。荀衢公。荀衢兄

    群人講入大廳後,很乾脆的無視了坐在卜位的宋襄前來見禮。

    這十幾人因為荀攸的關係。都認識荀衢。不過輩分可能有些亂。有荀衢同輩的,也有荀衢子侄輩的。

    但就算是小如郭嘉,十六七歲弱冠之年的。荀衢也不敢托大。一一點頭還禮。互相見禮後,荀衢掃了眼這群人從中看到了自己的女婿。

    卻是朝著王耀招招手,隨手指著邊上的位置道:「你過來。」

    王耀看了眼眾人之間神色如常的曹禪,這才起身來到了荀衢的旁邊。

    網坐下,王耀就低聲問道:「岳父,這件事情應該沒事吧?」

    「本來問題很大,但有這群人幫助。這什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不過,要怪就怪那宋襄欺人太甚,待會老夫要去面見宗族長輩。替老夫洗涮恥辱。」荀衢冷哼一聲道。

    「既然岳父有所仰仗,為什麼有要派人去通知我們立刻離開呢?」王耀疑惑道。

    荀衢老臉一紅,那會兒宋襄重兵壓境,他也是關心則亂。才稀里糊塗的派人去通知曹禪立刻走人。現在想來,卻是昏招。要是一走了之。豈不是坐實了殺害宗室侯爺的罪名。後患無窮啊。

    王耀難得乖巧了一回,見岳父老臉一紅,也就沒追問。順著眼光看向了大廳。

    目光回到了大廳,王耀就現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

    曹禪依舊如同龍蛇一般。隱藏在這十數人中間,神色還是如常。

    而戲志才單手握著劍柄,神色犀利的看著宋襄。郭嘉臉上義憤難平。鍾鋒,陳群。荀攸。荀彧等人看向宋襄也是神色偏冷。

    「穎川侯被人刺殺,我等也悲痛。但侯爺網死一日,未經調查你就派人來拘拿宗嗣。哼,我可是聽說你與宗嗣是世仇,看來是公報私仇了。我郭嘉雖然出身略低。年不過弱冠,但也是有些至交好友的。說話也能直達天聽。這狀告到御前,讓聖上評評理。」郭嘉言語犀利。冷笑連連道。

    「多。穎川天下民望之地,容不得你藏污納垢。」戲志才更是直接。握著劍柄的手青筋暴起,冷笑道。

    一言一語,言辭如劍。差點讓宋襄這個老狐狸都暴走。還好宋襄現在還有些理智,知道這群人不是世代出高官的名門,就是出名士的大族。或乾脆是當地大族。一個個都不得了。

    「十餘日前。曹禪領二十餘壯漢入陽翟,有人舉報說那些壯漢各個彪壯滿臉殺氣,本官懷疑他有嫌疑。這難道不夠嗎?」宋襄反擊道。說的基本還是事實。

    「哼,嫌疑。曹禪雖然家道中落,也叛出了沛國曹氏。但祖父卻是在太守任上至仕,三代以內都是官籍。你只是一句嫌疑,就重兵押解曹禪。入衙門。那改日是不是以嫌疑為借口押解我們入衙門去喝茶啊?」郭嘉冷笑一聲道。

    「倒也不是不可能。剛才守門的小校不就是說了押解嗎?」陳群文質彬彬的點了點頭。綿裡藏針道。

    「那咱們一起進衙門去坐坐。」鍾繇離了離衣衫,很正派的道。

    宋襄只覺得焦頭爛額,如果真的一下子押解這些人進入衙門明日他這個穎川太守就不用幹了。最好的結果也是平調去別的郡做太守。

    在穎川做太守,得罪了整個穎川的豪門世家,哪有好日子過。

    這時,曹禪笑著排眾而出。看著焦頭爛額的宋襄,心中冷笑。局已經布下了,今日你是押也得押,不押也得押。這牢飯我是吃定了。

    心中冷意十足,曹禪鄭重的對郭嘉等人一拜道:「今日多謝各位援手。只是這事攸關我名節,少不得要親自跟太守大人辯駁一番。還請各位暫且旁觀,如果太守大人真如各個所說是陰險小人,要強押我入牢房。諸位再援手也不遲。」

    在場的十餘人不管是生性網強的戲志才還是溫文爾雅的陳群都是人精。聽曹禪的話。就猜出曹禪可能是自有謀略。

    一個個立匆拱拱手退到了一邊。

    「放心。在穎川就算是我們不出手,有荀氏幫你,你也不會有事。而且也是契機啊。」郭嘉一邊小聲讓曹禪放心,一邊又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荀攸,荀彧等人。道。

    被他看穿了。

    曹禪心中倒也沒多大驚訝,在場的人恐怕沒一個不知道穎川侯確實是被他派人殺掉的。而且有很多人對曹緞有所瞭解。再加上曹禪言不用他們幫忙。明擺著想要碰一碰宋襄。這一聯想。引入遐想的就多了。

    比如說,曹禪如果落難。他們不幫忙。還有誰能幫忙?答案就呼之欲出了。荀爽。

    沒錯。曹禪不惜冒險也要沿街襲殺了穎川侯。就是因為荀爽的存在。自從聽王耀說起。曹緞與荀爽是師生的關係。而且荀爽對曹緞也是深愛之。只是因為曹緞行事太過獨斷獨行,又有人煽風點火。才讓這對師生反目。

    荀爽甚至放出話來,凡是荀氏子弟統統不能與曹緞有所交集。

    但現如今,曹緞早已死去多時。一方面人死恨消。一方面對死去的故人種種好感就會不斷的上升。何況,還是曹禪這個隔了一代的徒孫。

    如果讓荀爽知道了曹家以前的處境,如何如何的被人欺凌。曹禪又如何如何的奮圖強,但又被無數人算計。

    曹禪就不信那老頭不動惻隱之心。護護短。

    如果荀爽親自出手,這宋襄雖然官居太守,身後還有個何進,但也不敢出手對付如今風頭正勁,被三公一同征辟入朝為官的荀爽。

    荀爽才是真正的大魚。對於郭嘉的提醒。曹禪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隨即,曹禪舉拳對宋襄道:「就算我十餘日前,帶了二十隨從進入陪縣。大人又為何認定我就是兇手?」

    「因為有人認出你的隨從中,有個壯漢疑似殺害了襄邑縣令的典韋。」宋襄不假思索道,這還是那日曹禪離開了城池後,有人才報告給他的。

    今日網好拿來做說辭。

    「典韋人稱惡漢,橫行鄉野。在豫充一帶很是有名,又怎麼會屈尊在我帳下為隨從?」曹禪冷笑一聲,昂然反駁道。

    「流匪亂陪縣,本官可是聽說典韋帶了數十人救援你的城郭。殺了縣令之後,他也算是亡命天涯了,躲在你的城郭內也不稀奇。」宋襄心中卻也有一本帳,很瞭解情況。說辭多的很。因此,冷然回駁道。

    「哈哈哈,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諸位以為然否?」曹禪挺胸而立,哈哈大笑著,似乎詞窮了。準備找人救援了。

    說著,曹禪眼神瞄向看破了他真正意圖的郭嘉。該是他出場了。

    該狂傲的狂傲完畢了,當面與一地太守辯駁,一點臉面也不給留。曹禪就不信激怒不了宋襄。但是還得添把火。

    「哈哈哈。」宋襄怒極返笑,剛才郭嘉等人說什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能忍下了。但眼前的卻是曹禪,昔日仇敵之子。

    望著與昔日曹緞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在他這個太守面前仰天狂笑的曹禪。宋襄能在記憶中能把曹禪與曹緞相合。

    一樣的不畏權貴,一生網強如鐵,神鬼不敬。

    年輕時被曹緞欺負的慘了,宋襄才對曹家恨之入骨。甚至不惜綁上了陳留宋家整個家族與曹緞敵對。

    但當年曹緞還在的時候,聯合三歲之力。在陳留如同龍虎威風。橫行無忌。敗了,宋襄敗的很慘。

    陳留宋家當年在商界牛逼哄哄的,就被小小的曹緞利用權謀之術,聯眾之下,差點一貧如洗。

    他宋襄差點被父親勒令在祖先牌位面前上吊自盡。要不是母親自盡寫下遺書求父親饒了他。他哪會有今日穎川太守的風光。

    因此切齒,恨不得生吞活錄了整個曹家。

    不過也得感激一下曹緞,要不是曹緞,他也不能收斂心性,一步步走到了今日的地個。宋襄心中起了一絲瘋狂的血紅色。

    「我看還是細細調查一番為好,比如說太守大人上書朝廷,派遣天使駕凌出面調查。穎川侯乃皇室貴胄,我想出面調查的再差也是九卿等重臣,沒準還能出個三公來親自駕凌穎川調查此事。到時候。我等穎川望族也將出力,幫忙一起找出真兇。這樣一來,也沒人說宋大人以權謀私,加罪曹禪了。也還了曹禪一個清白。」自從看穿了曹禪的詭計後。郭嘉也消停了很多,臉上也恢復了浪蕩子的不羈,笑道。

    在列的十數人都是鬼精鬼精的,一個個雖然不像郭嘉一樣猜到曹禪的用途,但是看其行為,而知其意。也能猜出個六七分,七八分。

    一個個順著郭嘉的意,荀攸笑道:「正是,正是。天使駕凌調查。不僅免除了宋大人公報私仇的嫌疑,也能徹查。到時候,是不是曹禪指使人殺害了穎川侯也一目瞭然。」

    戲志才冷哼一聲。還是不說話。

    陳群則順下去道:「如天使駕凌,調查出曹禪真是兇手。那凌遲活刮。誅殺九族,豈不是更加順了大人的意?」

    鍾皺補充了一句道:「如果大人覺得還不洩憤,或可親自動劍報仇。豈不快栽。」

    一言一語暗藏譏諷的話語。等同於火上澆油。讓宋襄暴走的同時,心中對曹禪的警懼性呈直線上升。

    穎川,天下名望之地。歷來在朝廷重臣中佔有很大的比例。

    陳群,荀彧,荀攸。鍾摔。戲志才,郭嘉。一個個穎川後進之才。與曹禪相友善。現在就已經不得了了,耍是等這幫人能夠個列朝廷,執掌權柄的時候。是多麼大的力量。

    如果說十常侍是帝王心腹。寵幸奸佞的產物。

    那麼何進是以外戚的身份暫時被一些士大夫推出來對抗十常侍的工具。位高權尊,但其實不怎麼得人心。

    而這群人不一樣啊,一個個世代名門,名望隱現。當這群人走入朝廷,行雲布雨的時候,才是真正的大集團乙

    令人望而生畏的大集團。

    這一刻,宋襄對曹禪的殺機已經濃烈到想要提劍當場擊殺曹禪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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