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交公糧
「放衛星？」岳進鳴一愣，「放啥衛星？」
「保密！」馬小樂從沙發裡挺起來，理理衣服，「我得回去查查相關資料。」
「故弄玄虛。」岳進鳴嘿嘿一笑，「還保密呢，對我也保密？」
「我是怕走了氣！」馬小樂道，「凡事要一鼓作氣，任何事情，走了氣就難以成功！」
「行啊，那你就鼓足氣吧。」岳進鳴道，「到時看你放什麼衛星！」
馬小樂嘿嘿一笑，向岳進鳴擺擺手，「岳部長，你要為我祈福啊，助我馬到成功！」
「你小子，乾脆讓我去跳大神得了，不知道搞什麼鬼，」岳進鳴翹腿躺在座椅裡嘻哈起來。
馬小樂在岳進鳴的嘻笑中走出辦公室，走到樓梯口碰到了吉遠華。吉遠華不願意和馬小樂打照面，歪著腦袋向要過去。不過馬小樂站住步子喊住了他，說吉縣長好像很忙碌，就是不知道忙了些啥。
「我忙著日女人！」吉遠華對馬小樂已經是憎恨到極點了，如果他要是在身體上能佔到優勢，還真有可能撲上去直接開戰解氣。
「呵呵，火氣很大！」馬小樂一副滿不在乎的口氣，「你日誰個女人吶，是不是電視台的邢記者？」
「你！」吉遠華沒想馬小樂說得這麼精準，「我日誰你管得著麼！」
「不是管不管的著事兒，而是能耐不能耐的事兒。」馬小樂呵呵一笑，「你，在家能把公糧交足麼？」
這樣的問話明顯是挑釁，吉遠華翻了翻眼，意識到馬小樂的意圖後也冷靜了下來，如果順著他的話愈發氣惱，就中計了。「呵呵，小馬局長，看來心情不錯，說起玩笑來這麼得意？」吉遠華道，「我這公糧吶，愛往哪裡送就往哪裡送，誰說要在家裡交的？」
「不是誰說的，是一個道理，一個男人必懂的道理！」馬小樂不笑了，一副訓斥的模樣，「小吉，舉個例子，你不回家交公糧，葛榮榮能吃得飽，她在家裡吃不飽，你能保證她不到外面找食吃？」
吉遠華胸口起伏了一陣，抽搐了兩下嘴角，「無恥！」說完這兩個字，拔腳走了。
「無能！」馬小樂對著吉遠華的背影喊了一聲。
吉遠華實在丟不起這個臉面，雖然氣得肺腫脹，卻也不能停下腳步，只有進到自己的辦公室裡抓狂。
兩天後，是調研組來到。
會議室裡，棗紅木橢圓會議桌圍坐了一圈官員，包括馬小樂，他也入圍了。靠牆的兩面，木椅上也坐了不少人，還有媒體的記者。
氣氛是比較肅穆的，香煙點了不少，騰起的煙霧好像飽含著思緒，會議桌上，總是會有人抽煙裝思考、玩深沉。
這次介紹經驗的不是馬小樂，面上的調研是綜合性的，馬小樂還不具備這個資格發言。本來馬小樂也沒這個興趣，開會匯報經驗，講話的人說得口乾舌燥自以為是，其實別人都嫌囉嗦。會議上，人們感興趣的永遠只是自由發言部分。
這次會議的自由發言是在調研組總結肯定之後，分管副市長對榆寧的建管經驗給予了高度評價。
「我覺得，不管是縣城是市區，要想有面貌的大改變，不是在管，而是在建！」馬小樂道，「也許有人說這是廢話，其實不然，這是觀念問題，有的人就邁不開步子，原地打轉掃磚頭，這沒用。」
馬小樂的發言有點唐突，不少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要表達什麼，所以都看著他，等他揭開謎底。
「可能有人不知道我到底要說什麼。」馬小樂一副老成的樣子，點頭環視著，「我是說，咱們榆寧縣能不能把步子邁大一點，眼光高一點，向縣級市的目標奮鬥，下一步，報審縣級市！」
此話一出，還真像放了顆小衛星，會場頓時嚌嘈起來，議論紛紛，就連周生強也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馬小樂看得真切，一琢磨這事還不能把周生強給憋住，馬上說道：「這個問題我一直在想，本來想考慮透了再向周書記匯報的，但今天場合合適，所以先提出來讓大家討論討論。」
宋光明聽馬小樂這麼說，心頭一樂，這不就是機會麼，好好來次正面衝突，打壓住他，然後留個餘地讓他就範！
「馬局長，想法是好的，但那是主觀思想，不是客觀實際！」宋光明語氣還算和藹，「年輕人幹事情，不能冒進，要一步一個腳印，戒驕戒躁！」
「這不是冒進，而是一種奮鬥目標！」馬小樂反駁道，「有了目標，前進不飄，目標的樹立還是很有必要的，話說回來，我們榆寧縣朝著縣級市目標奮鬥，不是說只為了那個名稱頭銜，還能實實在在地來不斷提高我們的各項實力，讓全縣老百姓能享受到發展成果，口號不是經常說麼，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其實這不是口號，而是實實在在的實惠。這個實惠怎麼來？就是要靠我們不斷提升的實力！」
「道理誰都會講，但做起來就不是那回事了。」宋光明板住了臉，「縣級市有那麼容易爭取麼，那名額是有限的，不要說我們縣各方面條件都還有一定距離，就算是有了那個實力，能不能評得上也很難講，弄不巧就是白忙活。」
「宋縣長你說得對，不過我可以再補充兩點。」馬小樂道，「第一，申報縣級市，不只是為了那個名稱，所以不能說認為評不上就認為發展是無效的、白忙活；第二，做事不能消極，認為各方面條件有距離就不去努力，這是個錯誤思想認識，做任何事情，這都是致命的。道理很簡單，就是說，努力了不一定能得到，但不努力就一定不能得到！」
馬小樂這話說得確實在理，宋光明一時還沒什麼有力的話來駁回，他開始懊悔自己說話欠思考，被馬小樂鑽了空子。「本來想打壓一下，沒想到反被他一掃帚揮過來擦了臉！」宋光明咬著壓根暗暗惱怒，伸手端過茶杯，「呼啦」一聲喝了一大口，對馬小樂道：「好像你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