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柱一聽馬小樂說要發功,還心有餘悸,頓時緊張起來。馬小樂看著心裡直樂,心想金柱算你倒霉,被真功給搞蔫了。不過這場景讓馬小樂覺得不太好,他已經不再對金柱有啥記恨了,剛好想到吉遠華的事,便拍拍金柱的肩膀,沒想到把金柱嚇了一跳,「呵呵,咋了,驚個啥,有個事可能要你幫忙。」
金柱一聽,趕忙答著,「馬大,啥事?一句話!」
「辦公室有個小子對我太不夠意思了,我想修理修理他,你也知道,現在我一般不發功了,所以得讓你去辦!」
「這事啊,小意思,你說個時間地點,幾分鐘就讓他斷手斷腳!」金柱一說這種事情就惡狠起來。
「不不,不用那麼搞,打他個鼻青臉腫的就可以了,畢竟是同事,沒啥深仇大恨。」
「中,反正儘管聽你安排是了。」
「嗯。」馬小樂點著頭,遲遲疑疑地問了句,「金朵呢,過年回來不?」
「她啊,肯定不回!」金柱回答的斬釘截鐵,「陸軍帶她去旅遊了,年頭肯定是回不來的,估計是在外面邊旅遊邊過年了。」
「這麼說,現在那瘸子對金朵是不錯了。」馬小樂歎了口氣,百感交集。
「啥不錯啊,陸軍還不是為了自己傳宗接代!」金柱忿忿地說,「那個沒用的東西,眼見自己那玩意不行,又等不及,說要用什麼人工授精的法子讓金朵懷孕,金朵不肯,估計他這是在哄金朵開心呢!」
「哦。」馬小樂答應著,心想金朵不想人工授精懷陸軍的孩子,是不是還有啥想法,不過她是啥想法誰也摸不清,還是等有機會再去會會她。「金柱,那行吧,我就回去了,有事再聯繫。」馬小樂說完,抄著手走了。
冷風吹得勁,馬小樂縮著脖子,腳下的積雪還有不少,不過踏上去沒啥聲音了。
抬頭看看天,灰沉沉的,像是還要下雪。
「下吧下吧,使勁下,最好齊過小腿,那才有年味!」馬小樂樂滋滋地自語著,冷不丁巷子拐角冒出個小身影嚇了他一跳,是田小娥。一見田小娥,馬小樂頓時咬緊了牙根,暗道:「這個小肚雞腸的女人,欠日的貨!」
田小娥也被馬小樂嚇了一跳,「晃著個架子幹嘛,嚇唬人哪!」還沒等馬小樂,田小娥就寓意深長地說了這句話。馬小樂是啥機靈人,這話能不懂麼,不過他已經不再是晃架子的貨了,底下那玩意兒威武著呢,還怕她田小娥?當下,馬小樂就咧嘴笑了,「咋了,晃著架子就把你嚇了?」
「咿,我嚇啥啊,你說我嚇啥!」田小娥有點傲氣地抬著頭,「紙老虎能嚇唬人麼?」
「哎呀。」馬小樂長長地歎了口氣,慢慢說道:「紙老虎一般不嚇唬人,不過只要嚇唬了,沒準就能嚇死人!」
「說來說去就一張嘴。」田小娥急匆匆地說,「我沒這個工夫,小商店還等著開門呢!」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馬小樂這時才知道,原來張秀花家的商店被曹二魁接下來了,田小娥成了小商店的掌櫃了,自是有點傲氣。
馬小樂想激激她,把她惹起來,便趕緊跟了上去,「田小娥,今天都二十八了,你家年貨備得咋樣了?」
「這還用得著你操心?」田小娥沒好氣地說。
「田小娥你不識好是吧?」馬小樂故意沉下了臉,「好心問一下,咋就跟吃了炸藥似的?」
田小娥對曹二魁被金柱狠狠收拾了的事情,一直怨恨著馬小樂,之前她還沒找到啥法子來出氣,自從她知道了馬小樂那東西不中用之後,覺著一下摳住了馬小樂的死穴,是不會輕易放開的,「就吃了炸藥咋地,我吃了炸藥還有勁兒,你吃了炸藥也不會有勁兒,就是有勁兒也是不出來!」
要是一天前,馬小樂聽了這話可能會像上一次那樣灰溜溜地走開,可今天卻大不同了,「田小娥你欠日了是不,三番五次地找事兒?要不是曹二魁礙事,我非騎了你不可!」馬小樂突然狠狠地說道。
「哎呀,那好啊,我等著咧,剛好今天二魁不在家,去縣裡進貨了,明個上午才回來,礙不了事,有種的你就來啊!」田小娥仗著馬小樂不行,言語有點囂張。
這正中馬小樂之意,特別是又聽說曹二魁不在家,心裡別提多快活了,「田小娥,這可是你說的,可別後悔!」
「後悔啥啊,我從來不後悔,今晚我就在商店裡住!」說話間,已經到了小商店,田小娥掏出鑰匙開了門。馬小樂進去一看,裡屋確實有張床,鋪蓋收拾的好好的,像是有人睡過。
「田小娥,那今晚我來,到時有你好看的!」馬小樂盯著田小娥的眼,像是在挑釁。
「行,我等著!」田小娥有點不屑一顧,「來幹啥呢,不會就單單焐個被窩吧,那我可用不著!」
「田小娥你等著,你要還算是個人,夜裡頭就給我留著門兒!」馬小樂狠狠地丟下一句走了。
田小娥不屑地看著馬小樂走出門外,放肆地說了一句,「門我留著,可就怕有人放空炮!」
這話馬小樂聽到了,不過沒再理會,因為有人走過來了,一看是劉長喜。「喲,這不是鄉領導麼!年初頭到我家喝酒啊,專請你!」
「呵呵,長喜,別跟我整這套,當村長就擺腔調了啊!」馬小樂笑著問,「幹啥呢,這麼冷的天不好好在家呆著?」
「這不是來買鹽麼,家裡沒鹽了。」劉長喜很有樣子地掏出了大前門煙,「怎麼樣,在鄉里頭啥時能再升個官啊?」
「哪有那容易的事!」馬小樂接過煙,「能到鄉里頭就不錯了,我知足!」
劉長喜給馬小樂點了火,馬小樂說家裡有事先走了,他想回去先到果園子裡看看,夜裡頭還得來教訓田小娥呢。
馬小樂走了,劉長喜進了小商店,看到田小娥有些氣呼呼的。「咋了,田大姐,這大過年的氣不順啊?」
「別提了,讓我生氣的那人剛走!」田小娥對劉長喜說話是很和氣的,畢竟是新任村長,抓住機會巴結巴結,以後村裡的事還能托點福。
「馬小樂?」劉長喜皺起了眉頭,「馬小樂氣你啥啊?」
「就他那軟蛋,還想跟我橫!」田小娥提起馬小樂又硬了口氣,「俺家二魁那事,我對他就沒個好氣!」
「噯,田大姐,那事過都過去了,我看你就別往心裡擱了,說句實在的,要是把馬小樂惹毛了,他再讓金柱找你家二魁的麻煩,我看你怎麼受!」劉長喜作為村長,自然不想村裡鬧出啥事來,「到時那二魁斷胳膊斷腿的,你一個人就操勞吧!」
田小娥一聽,頓時慌了神,「哎呀,劉村長,我咋就沒想到的呢,我只曉得他不中用,覺著拿那事可以來打擊打擊他,可沒想到他還會找金柱來找事啊!」
「你看你,女人就是女人,想事情一根筋!」劉長喜安慰道,「不過還好,人家現在到鄉里了,估計也不跟你一般見識,要不早就讓金柱來收拾你們了,從今往後,你就收收嘴吧!」
「不說了,不說了!」田小娥直搖頭。
劉長喜點著頭,突然一緊張,「田大姐,你是聽誰說馬小樂不中用的?」
「你,你媳婦姚曉燕啊。」田小娥看上去不太想說,因為姚曉燕當初對她講的時候,再三囑咐,一定不能和別人說。
劉長喜一聽,心裡好一個氣!馬小樂那事,除了馬小樂家裡人,知道的就他和丁建設了,當初馬長根要他們不亂說的,也都答應了,現在要是傳出去是從他媳婦嘴裡說出來的,真是壞事了。想他馬小樂現在是在鄉zf辦公室,萬一生了氣跟他過不去,他這個村長還就真沒法。劉長喜心裡很窩,懊悔著千不該萬不該把這事跟媳婦說了,不過再想想也覺沒有過分的地方,因為兩口子被窩裡啥話不說呢。現在劉長喜氣他媳婦姚曉燕,把不住嘴,可既然已經說了也收不回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田小娥不能再亂說了。
「田大姐,我媳婦那是瞎說的,你可不能對別人說了,要不這影響不好。」劉長喜很認真地說。
田小娥忍不住一笑,「劉村長,你放心吧,我知道你擔心我傳出去對你家姚曉燕不好,不過那馬小樂真的不行,上次他回村到范支書家喝酒,我在地裡碰到他就取笑了他,他灰溜溜地就走了,你說他是不是真的不行!」
「行了行了,你別說了,反正這事和我們家沒關係。」劉長喜使勁擺著手,「田大姐,你怎麼著我不管,這事可千萬別我們家扯上,要不然,你們家以後在村裡頭……」劉長喜的眼光變得冷漠起來。
田小娥琢磨了下,明白了是啥意思,「行了劉村長,你放心我不扯上你們。」
劉長喜拿著鹽離開了,田小娥陷入了沉思,想著剛才劉長喜說得那些話,尤其是惹毛了馬小樂會引來金柱的事,想起來就後怕,「看來還是老實的好,可我怎麼就沒個腦子呢!」田小娥坐在凳子上懊悔著,現在她還真希望馬小樂能來買個東西,她可以拿好話多說說。
再說馬小樂,離開商店就直接奔了果園,在村頭的小橋上,看到了顧美玉正在橋下沒結冰的水邊刷大菜板,估計是要剁餃子餡。顧美玉刷得很投入,沒有注意到馬小樂在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