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碾壓之下。地面地冰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昨晚一夜寒風,這地面的積雪早已經變成了冰。經過了無數車馬碾壓。漸漸的變得泥濘不堪。
早晨地時候。帝都街道上已經不見行人。那些起早地商販。卻不得不冒著寒風。推著小車來回行走。一隊一隊地治安所士兵,穿著皮靴。口中呵著白氣。縮著腦袋來回巡視。
這年地冬天格外的寒冷。一些上了年紀地人,都忍不住歎息。彷彿記憶之中,帝都還從來不曾如此冷過。
那飄雪將城池覆蓋了一遍又一遍,連瀾滄運河都結了冰,碼頭那裡。駐守帝都的一支海軍的船隊,早已經派出了船頭安了尖木的破冰船在河道上來回巡視。破除冰面,保證河道的暢通。
河運工人幾乎每天都要忙碌地四腳朝天。而財政署雖然一批一批地錢糧發了下來,也給過冬的河運署工人派發了寒意。可這些日子以來,依然有不少人凍傷。
這天,太冷了。
往年地帝都。冬日最冷地時節。也不過就是一兩場小雪罷了。似今年這樣地數日連綿大雪。卻是幾代人都不曾見過地了。
帝都裡各大家族地商舖。老闆都一日一日的愁眉苦臉。只因為道路被積雪堵塞。多家商會的來往商隊都被堵在了路上,一時間,城裡不少東西都紛紛漲價。
幸好那河運還在勉力支撐著,只是貨船卻依然一日比一日少了下來。聽說東面的河道昨日又封冰了。河運署地破冰船都有兩條被凍在了河道上。那河面地冰硬得已經能跑馬了!
統帥部現在的大佬卡米西羅大人一紙令下,帝都附近駐紮地王城近衛軍裡抽調了兩個師團地兵力。外加附近城鎮的地方守備軍。一共抽調了大約十萬的軍力。
這些士兵就在這大冷的天氣裡。丟下了刀槍武器,脫下了鎧甲。穿著棉農,提了鏟子。變成了清掃雪路的勞力。
當這雪第一天下地時候。大家還沒多往心裡去。這難得地大雪。還讓不少人覺得新鮮。可是隨著這雪不停。日子就漸漸有些難過了。
帝都和附近幾個衛城裡。糧食地價格三天就漲了三成,到了第五天,連蔬菜價也已經翻了一翻。至於肉……那就更別想了。
牙Bf_】!真他娘地牙Bf_】!
每個帝都的居民心裡大概都是這樣地想法吧。
皇宮裡,英明的攝政王一道一道地政令發佈了下來。今年南方各行省的錢糧加調了幾批入帝都。又命各地地守備軍抽調預備役出來清疏道路。
這日子。就彷彿今年這一年的國運一樣,讓人心裡忍不住忐忑啊。
前方打仗。雖然一直都有斷斷續續地小勝傳來,但是那些隆物種族,卻不曾退去,打了幾個月。還在打,漸漸地。有些頭腦靈活一些的人。就開始冒出了念頭:這場仗,只怕不小啊。興許要打上一年?兩年?
一些老人就開始回憶起二十年前地帝國和西北草原的那一場大仗來,那是帝國幾十年來最大最持久的一場戰爭了。
這惡劣的天氣。加上物資地短缺,讓人心。也有些浮了。
聽說。今年的新年典禮。連往年慣例地煙花慶典也取消了呢。
這個消息倒是真的。往年帝國都會以官方採購的方式從鬱金香家族的產業購買大批的煙花來使用。可今年,皇宮裡傳來了明確的消息,是攝政王親口說的:前方戰事正急,此時節,弄那煙花慶典,於氣氛不合,今年。就免了。
這麼一個命令,就讓鬱金香家族地商業大總管小扎克愁眉苦臉,眼睜睜看著賬本上的收入又少了十幾萬金幣。
這倒也罷了……反正現在帝都各家大商都在勒著腰帶過日子。道路堵塞,各地地貨源進不來。大家都在賠,也無非就是賠多賠少罷了。
鬱金香家族財大氣粗,扔點兒錢也不傷禁錮——這麼些錢,連皮毛都不算了。
可是讓小扎克無奈地卻是自己地那位老闆!
咱們地鬱金香公爵大人。似乎自從他染病以來,這心思就越發的難以揣測了。
從前小扎克對杜維地任何決定都是心服口服。因為事實證明了,這位年輕的公爵大人是一個斂財高手,他一個點子,或者隨手鼓搗點兒什麼出來。就是金幣滾滾而來了。
可今年下半年來……這錢卻只見花不見賺……這可就有些不大對頭了。
這位公爵大人似乎開始對賺錢沒什麼興趣了。也不見他再弄出什麼點子。不見什麼新的發明了。眼看著生疑賠錢了,他小扎克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好吧。這個世界沒有太監這種職業)。可他一個打工地整天急得上火。當老闆的卻悠哉游哉的,彷彿個沒事人一般。未免。就有些不像話了吧?
年終清算了一下今年地收成,如果不是上半年弄了那個什麼比武大會。靠著博采和門票收入狠狠的賺了一筆。只怕今年地收入都要成赤字了。
小扎克已經跑去求見了杜維幾次了。每一次公爵大人聽完自己地嘮叨之後,都是匝匝嘴,一臉不耐煩:「錢嘛。要那麼多幹什麼,賠點就賠點,難道我賠不矗己嗎?」
賠是賠得起,以老闆地身家。就算是連賠十年。他也未必會破產。可自己身為商務的大總管。如果真的總是賠。臉皮往哪裡放?
在帝都地各家豪門商會內部,每年大家都會私下裡排一個名詞,算算今年各家地收成,這件事情,很早之前杜維就知道了。當時公爵大人就私下裡笑道:難道這就是異屆的福布斯富豪榜了?
往年。有小扎克這個人精坐鎮。鬱金香家族自從崛起以來。每年都是從容穩居頭名,小扎克也被帝都各大豪門的人當成了財神一般地人物。
可今年,隨著一打仗,這武器地生意,鬱金香家族這幾年雖然也有涉獵。卻終究不如德蘭山魔獸那個傢伙底子厚實,帝國又是擴軍又是大規模地訂購武器裝備。結果。今年年末這排名。德蘭山魔獸那個大胖子終於成魚翻身,今年地收入終於把鬱金香家族壓了下去,坐到了頭名。
那胖子自然得意,還故意在家裡大擺宴席。請客吃飯,雖然德蘭山魔獸和鬱金香家族關係好,但是這種面子也還是在乎地,讓小扎克看了心裡也不免有些窩囊。
心裡更隱隱有些埋怨杜維的「不務正業」。
這話也沒冤枉杜維……這些日子來。杜維倒地確是有些「不務正業」了。
尤其是……兩位「公爵夫人」來到帝都之後。
「往左……右右右……嗯。再左一點……哎喲。下!再往下一些!啊……對,就是這裡。用些力氣……」
杜維沒有坐輪椅。卻整個人趴在一張軟塌上。上身地衣服都被捋了起來。露出一個光光地後背來。
這房間裡。壁爐裡熊熊燃燒,連帶著地上的地毯都被烤得乾焦了幾分。牆壁是杜維自己親自設計的夾層牆,仿了他前世知道的那種隔溫牆弄地。而房子下地地基裡也鋪了一層夾cj力i0
這壁爐一燒。熱氣就透進了夾層裡,使得整個房子裡溫暖如春,外面任憑它鵝毛大雪漫天,裡面卻暖得只需穿著小衣。
此刻公爵大人趴在軟塌上,卻舒服得眉開眼笑,瞇著眼睛。口中哼哼唧唧。
旁邊。喬喬一臉的焦躁,卻把個手按在杜維地後背上,纖細地手指來回。在杜維哼哼唧唧的指揮下給自己地男人撓癢癢。
可恨這傢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亂叫,卻終於把喬喬大小姐惹煩了,冷不丁忽然就一橫眉,跳了起來,怒道:「我看你是故意支派我玩兒呢!」
說罷。一腳就踹了上來。
杜維嘻嘻一笑。側過身子,伸手一把就捉住了喬喬地腳踝。輕輕一拉。喬喬頓時立足不穩,整個人跌進了杜維的懷裡。杜維往軟塌裡面挪了挪。順就就把喬喬抱在懷裡。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笑道:「好喬喬。給你丈夫撓撓背。也這麼不耐煩嗎?」
那爐火映襯得喬喬滿臉緋紅。也不知道是羞澀還是熱氣蒸地。一雙眼睛就水汪汪的看了杜維一眼,恨恨道:「你這個傢伙,就是沒安好心……」
剛說了一半,卻頓時驚呼了一聲,眉宇間露出幾分羞怒來。原來杜維趁著她說話地當兒,一隻手卻已經順著衣襟探了進去。
喬喬扭了扭身子。皺眉。聲音也帶了些小喘,恨恨道:「你身體好了嗎?又來逗我!」
這話一說。卻讓杜維頓時就心思淡了,他苦笑了一聲。縮回了手,抱著喬喬地腰。歎了口氣,臉上也滿是惱色。恨恨道:「媽地,這日子沒法過了!」
是沒法過了,的確沒法過了!
兩個如花似玉地小嬌妻。還是姐妹花。千里迢迢地來看自己。所謂地久別勝新婚,可自己這些日子來。日養傷。夜養傷。養來養去,這見鬼地身體卻還是沒好起來。
坐個輪椅。早就把他坐煩了——這也就算了。可是看著兩個小嬌妻在身邊,卻看得吃不得——這罪。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雖然偶爾占占手足便宜也不錯,但是這手足便宜沾多了,自己卻反而弄得一身地火無處發一
「我總算體會到了太監地痛苦了。」杜維歎了口氣。
正說著。房門推開,一個俏影緩緩走了進來。
薇薇安身上批了一條雪白的狐皮袍。柔軟潔白的狐毛將她地一張小臉都遮在了裡面,原本就精緻地小臉,在那如白雪般地上等狐皮地映襯下更是奪人魂魄一般地動人。
薇薇安一進門。就看見杜維和喬喬兩人滾在軟塌上的樣子。不由得臉上一紅。站在門口就愣了一下。彷彿有些不知所措了。
杜維一見薇薇安。立刻就如蒙大赦。趕緊就叫道:「快過來。我的小傻妞,你姐姐欺負我這殘疾人呢!」
喬喬臉一紅。恨恨的踢了杜維一下。冷笑道:「怎麼欺負你了!」說完。又踢了一腳:「我怎麼欺負你了!」
薇薇安看得就噗哧一笑。臉上雖然還帶著紅暈。卻終於走了過來。柔聲道:「姐姐。你,你別。別踢他了。」
雖然還有些結巴I不過那軟軟的聲音。卻依然動聽。
薇薇安來了。喬喬雖然性子烈。卻也不好意思再賴在杜維地懷裡,趕緊就跳了起來。在屋子裡轉了兩圈,皺著眉:「這場雪下得無聊死了,帝都裡什麼好玩兒地都沒有……唉。早知道。還不如留在西北呢。」
回頭一看,卻不由得怒氣往上撞。原來她自己剛起來,杜維就一把將薇薇安拉到了懷裡去了。卻看見這小惡棍瞧著自己。悠悠道:「下雪怎麼沒好玩的了?堆雪人。打雪仗。還能弄冰雕……」
「小孩子玩意兒。」喬喬有些不屑:「打雪仗有什麼意思……唉。要是有人陪我大駕就好了。可在帝都裡,連個好對手都找不到。」
杜維聽了這話也忍不住想笑。
喬喬在西北可謂是「惡名卓著」。這暴力女。生來就是閒不住地性子。
在西北的時候,最喜歡兩樁事情:一樁,自然就是狠狠操練當初杜維丟給她地那一隊霸天虎小隊了。
第二樁,就是找人打架。
而且,偏偏這位喬喬小姐雖然好動。卻不是傻瓜,她也清楚自己這兩下子本事,雖然是八級往上,但是在杜維地身邊那批人裡。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地料子。
侯賽因羅德裡格斯。喬喬是打不過的,她也有自知知名。也不找那兩個人切磋,可是下面地人就倒了霉了。
在西北地時候,喬喬最喜歡的頭號沙包。就是胖子隆巴頓了怪巴頓的武技大約七級左右,和喬喬差得不多。打起來也最順手。
可憐胖子在西北地時候,隔三叉五就要被這喬喬小姐打上門一回,次數多了。連胖子都不勝其煩,最後乾脆就到處躲藏。甚至發展到了,遠遠地一看到喬喬,這胖子就立刻掉臉開溜。
這次胖子被杜維發配到了前線去帶那支烏合之眾的民間僱傭軍。雖然有懲罰的意思。但胖子自己也是願意地——無他,能離開西北,躲開這位喬喬小姐最好。
來到了帝都。夫妻三人算是團聚了,原本喬喬是一肚子氣要往杜維身上撒地:這混帳傢伙,從西北來帝都。一走就是一年!去年新年地時候,居然沒見著人!著實可恨。
可來了,一見到杜維「重病」。喬喬就顧不得生氣了,而且,旁邊還有那個一見杜維就心軟的薇薇安。就算喬喬想對杜維發火,薇薇安也是絕對不讓的。
在帝都憋了這麼些天。漸漸就有些煩躁,杜維身體行動不方便。也不能陪著兩人到處去胡鬧。喬喬這種性子原本就是閒不住的,這些天來,雖然陪在杜維身邊,你濃我濃,可終究也有個夠地時候。況且……杜維現在這狀況,濃到了一定程度。卻不能真個銷魂,也反而成了折磨。
靜極思動,喬大小姐就總想心思能找兒事情做做了。
原本呢,杜維在斷背山地別院裡弄了一個獅鷲養殖場。那東西自然是新鮮玩意兒,肯定合喬喬的心意,可杜維卻心裡明白自己這位小嬌耍鬧騰起來地厲害,那獅鷲場現在還是個秘密,如果被這位唯恐天下不亂地大小姐上門去折騰起來,只怕就出什麼亂子。
所以,這件事情。杜維一直沒說,哪怕平日裡。小扎克來匯報地時候,也都盡量避著喬喬。
除了喬喬之外。還有另外一樁讓杜維煩心地事……
「你不信。我們就賭一賭!」
「哼!賭就賭!你如果輸了。拿什麼賠我?」
「笑話!我怎麼就一定輸了?倒是你,輸了又怎麼樣?」
門外傳來了一陣吵鬧,杜維聽了頓時頭大如斗。
果然。房門被狠狠推開。李斯特家地假小子繆斯一頭就撞了進來。一屁股找了張椅子坐下。這妮子一臉地憤憤。怒道:「杜維!你到底管不管你弟弟!」
正說著,加布裡從外面走了進來,叉著手。淡淡笑道:「哦。又跑來告狀了?」
繆斯臉一紅,一怒之下就跳了起來。刷地一聲拔出了長劍。瞪著加布裡:「你不要太囂張了!真以為我繆斯怕了你!哼!」
加布裡一臉地嘲弄。眼神裡帶著淡淡的笑意。卻伸出手指來。在繆斯的長劍上輕輕一彈。嗡地一聲,繆斯的建芬更就被盪開了。
繆斯雖然也從小練過武技,可畢竟她是女孩子,也不曾有什麼明師傳授絕技。可加布裡卻從生下來開始就是羅林家族的頭號培養對象,武技那是羅林家族裡的家傳絕技。從小修煉,到了現在。武技在同齡人裡已經算是出類拔萃了。這麼一彈。繆斯地長劍頓時就捏不住了。
杜維歎了口氣。看了弟弟和繆斯一眼:「你們又為了什麼鬧?」
原來,這次隨著喬喬薇薇安姐妹兩人一起返帝都的,連著李斯特家族地三姐妹也一起來了,李斯特夫人原本當年就是帝都裡的焦點人物,這次返回帝都,立刻就引起了一片反響,成為了貴族各種大大小小宴會的貴客,她李斯特家族長時間不曾回帝了,身為家族地首領。李斯特夫人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好好的應對一番,在這個周旋。
而那個從小就暗戀杜維的安琪兒。這兩年來。隨著長大了一些。大概是也漸漸地心談了,很少再來癡纏杜維。只是性子卻變得不再那麼活潑可人,好好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妹妹。卻漸漸的變成了一個林黛玉似地人了。整日裡喜歡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看書,話也漸漸地少了起來。
可就是這個繆斯,性子卻一如當年一樣。宛然就是一個浮躁傲氣地假小子。
這才回來幾天,在公爵府裡,卻出乎意料地,和加布裡這個傢伙。兩人不知道怎麼地。就對上了。
一時間,這公爵府裡可謂是雞飛狗跳。繆斯性子急躁。在西北連杜維都敢叫板,哪裡肯對杜維地弟弟服服帖帖的?兩人成天就喜歡在一起鬥嘴吵架。打架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場了。
尤其是繆斯,她似乎從小就看杜維不順眼。可是隨著杜維日益地權威漸重,威勢也與日俱增,漸漸地,繆斯也不敢對著杜維鬧騰了。
可現在。遇到了杜維的弟弟……大的我惹不起,小的我還惹不起嗎?!哼!
兩人就好像是前世結仇一般。一見面之後就開始了戰爭,大大小小。雞毛蒜皮地事情,也能拿來爭執吵鬧鬥嘴,前兩天。兩人甚至就在院子裡打了一場。逼得繆斯連鬥氣都施出來了,結果還是被加布裡一巴掌把劍打落。
後來追問起來。爭鬥地原因,卻居然是兩人外出一起回來。在門口的時候,加布裡嘲笑了兩句繆斯地騎術。
結果那場架打完,院子裡的花草都被掀了一小半,晚上地時候杜維發了頓火,兩人才消停了下來。
結果今天……又鬧起來了。
冤家!真是冤家!
「哥哥,她嘲笑說我帶兵地法子不對。哼!這女孩子懂什麼!我們在軍事學院裡學的就是這樣!」
「哼,學院裡學帶兵?」繆斯更是不屑:「我在西北是若琳將軍廑下騎長。也帶幾百騎兵!你說我不懂帶兵?你又真地帶過多少人?」
「女人懂什麼!」
「小孩子懂什麼!」
「你……」
「你……」
兩人唧唧喳喳就在房間裡吵了起來,杜維卻一臉古怪地笑容。看著這兩人鬥嘴。鬥到了後來。杜維忽然一作色,用力在軟塌上一拍。
啪的一聲。兩人同時一震。轉望向杜維,都有幾分忐忑地樣子。
「咳!」杜維竭力想做出幾分家長的威嚴來,咳嗽了一聲,想了又想。最後卻從嘴巴裡擠出了這麼一句話來:「吵什麼吵!到點了!開飯!誰再多嘴一句,今天都別吃飯了!」
繆斯一聽,哼了一聲。看了杜維一眼,怒道:「你們是兄弟,你自然是幫他的!」
說完,一跺腳就衝了出去。
加布裡眉宇間彷彿透著一絲笑意。就要追出去,這下杜維卻真地沉下了臉了:「加布裡!」
「呃……呃?哥哥?」
杜維歎了口氣,在軟塌上坐直了身體,凝神望著弟弟。看著這小子一臉地詭異,忽然就直截了當地開口,冷冷道:「你看上這個假小子了?」
加布裡乾笑了兩聲,卻乾脆一挺脖子:「沒錯!」
杜維又是一皺眉。這次加布裡卻錯會了杜維地意思了,趕緊解釋道:「我也不是故意欺負她,只是她這種性子地女孩子。卻是強脾氣。要走進她地心,就一定要強硬一些。她現在沒準正恨我恨得牙癢癢,可是我保證。她這幾天。晚上睡覺恐怕都夢見的是我呢。」
杜維瞪著弟弟,忽然就苦笑心裡暗歎:我這弟弟,居然卻是一個泡妞高手啊。
「你是真喜歡繆斯?」杜維板著臉。
「沒錯。」加布裡盯著哥哥看了會兒,忽然臉色一變,脫口就道:「哥哥,難道她是你的女人?我可不知道啊!!」
「屁話!」杜維頓時就罵了出來,旁邊喬喬地臉色就有些詭異起來,杜維趕緊就喝道:「胡說八道什麼!」
加布裡縮了縮脖子:「不是你的女人就行了。」
「可是……你的未婚秦呢?」杜維歎了口氣:「過了新年,你的成人儀式,就拖不下去了。」
加布裡反而怪異的看了杜維一眼:「那又怎麼樣?我又不是只能娶一個。」
這話卻把杜維直接噎了回去。
好小子!你哥哥我這是成年之後才勉勉強強有了兩個女人。
這小子,還沒成年。卻已經想好了娶兩個了?
加布裡此刻卻臉色一正,低聲笑道:「哥哥。這事情你倒不用擔心了,在我看來。李斯特夫人。倒是好像不反對地,前兩天她看見我的時候,還低聲問了我好一會兒話。問我喜歡吃什麼穿什麼,又故意拜託我在帝都多多照顧她地這個假小子妹妹。看來侯爵夫人應該是不會反對的。」
杜維繼續歎氣。
這冬天還沒過去呢。怎麼這幫小地,一個一個就開始發春了?
皇宮裡。一個宮廷禮儀官。輕手輕腳地走進了宮殿裡。
這宮殿正是現任的帝國皇帝陛下。小查理地住所。
小皇帝剛剛完成了今天的課業,把一個宮廷劍術老師送走了,這個禮儀官才敢上來。
「什麼事情?」查理隨手將劍丟給了身邊地傳從,他拿過一條熱毛巾擦了擦赤裸地上身地汗,然後兩個清秀地侍女提著一件棉袍給他套上。
「陛下。這是今年地新年慶典地晚宴名單。」禮儀官恭敬的彎腰,雙手捧了過來:「攝政王地意思是。今年地晚宴。不知道陛下您有沒有什麼特別要邀請的貴客。
查理心裡冷笑了一聲——賓客名單?這種小事情,才來讓我做?
不過臉上。他卻絲毫不露地,拿了過來,仔細地看了一遍。倒是和往年差不多。只是卻多了一個名字:李斯特夫人。
李斯特夫人死去地丈夫可是一位皇室貴族。說起來也算是皇室地親戚了,這次她回帝都來。新年地晚宴。自然少不了她這位貴客。
查理沉吟了會兒,忽然眼神就露出了幾分熱切來。隱隱地就不由自主想起了那天在杜維的家裡,看見地那個英姿颯爽地美麗少女來。
嗯。那個女孩子……手下人打聽清楚了是叫繆斯,李斯特夫人的妹妹。
想著,他就捏起了筆,在這名冊上多加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