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族的三巨頭之中,狼族的多米內斯帶著全族一直在後方訓練狼騎,而虎族的銅虎則前些日子到後方去調集從後面源源不斷送來的軍資和糧食。
現在負責在罪民大營之中統率的則是蹄族的犀牛王岩石。
原本岩石今天正要去找矮人族商量一下發放武器鎧甲的事情,而神山的鐵礦開採使得族內的牛頭戰士很是疲憊,日夜不停的開採勞作,甚至還累死了不少。此外狼族那些傢伙,前些天為了搶奪一批最新最好的戰刀,還和自己的族人衝突了一場。
雖然精靈王那個傢伙有令,一切最好的裝備要優先供應狼族騎兵,不過岩石自己看到了那批最優質的長刀之後,心裡也有些動搖,正要想個辦法怎麼能吞下一部分,今天正要派人去找多米內斯來談——畢竟精靈王落雪自從從人類世界回來之後,就一直躲著不見人。
而多米內斯雖然脾氣桀驁不遜,可畢竟還是獸人族的,商量一下,或許還有一些門路。
岩石正穿了鎧甲帶人出了大營,遠遠的就聽見了神山以南的方向,傳來了一陣渾厚急促的牛角聲音!
「什麼人在吹響牛角!」岩石吼了一聲。
牛角是蹄族的緊急召喚信號,只有在邊界上巡邏的戰士們遇到生死緊急大事才可以吹響這種求援的號角。
岩石正惱怒地追問,就看見前面幾個牛頭戰士一面狂奔,口中噴著白氣來到面前。撲在了地上:「大王!有人類,人類過來了!」
「人類?」
岩石眼珠子都瞪了出來——怎麼可能?人類的軍隊已經知道了我們在這裡?就算他們知道了,可那冰原的魔法陣又是怎麼可能通過的?
「有多少人!」岩石立刻一把從侍從手裡抓過了自己的武器,最新粹煉好的一柄一人多高地巨刀,提在手裡。
「一,只有一個!」
岩石:「……」
——————————
白河愁站在一片血泊之中。他雪白的衣衫上一塵不染,周圍卻遍地屍體,血流成河。
那巡邏的數百名牛族戰士早已經被他殺得乾乾淨淨。
遠處已經有不少獸人族的戰士圍攏了過來,只是那些獸人族的戰士看著這個人類站在遍地屍體之中,雖然就那麼冷冷的立在那兒,也不動手,也不抬足,可只要看過去一眼,卻能感覺到一股森然的殺氣,似乎就直撲面門。彷彿讓人從腳後跟到後腦勺都冷透。
偶爾有人朝著白河愁看去,被白河愁射過來的眼神掃了那麼一圈,頓時就有幾個人捂著眼睛痛叫起來。
邪!好邪的傢伙!
可以看得出來,這些獸人族並不是烏合之眾,至少在付出了幾百具屍體之後,它們沒有再魯莽的上前,而是圍攏了越來越多地戰士,遠遠的在百米之外,將白河愁圍在了中間。一些級別稍高的獸人戰士則約束手下的戰士,不許妄動。
因為正是蹄足負責這片區域,所以現在周圍到全部都是牛族戰士,手握大刀,在遠處呼呼喝喝,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閃開!大王來了!」
「給大王讓路!」
一片喧嘩之後,隊列從後分開,身材高大的岩石大步從後面趕了上來。他身邊是幾十個犀牛戰士。一身黑鐵鎧甲,走起路來。每一步踩在地上。都發出砰砰的聲音。鎧甲碰撞,叮叮噹噹。
「就是他!?」岩石看著遠處那個站在屍體之中的人類。不由得怒了:「只不過是一個人類!哼!能獨自走過冰原的,想必是人類之中的強者了!」
獸人族天性之中地好戰和暴躁,讓岩石立刻就喝道:「去殺了他!」
它一歪腦袋,身邊的十幾個犀牛戰士立刻吼叫著衝了過去。
「大王……那個人類,有些古怪!」
「哼,一個人罷了!」岩石瞪著一雙牛眼,冷冷的看著白河愁。
它對自己身邊的這些親衛犀牛戰士很有信心。犀牛戰士比普通的牛族戰士要強大很多,自己身邊的這幾個犀牛戰士,單個的實力都在普通的中階犀牛戰士之上!就算是比虎王銅虎地親衛虎衛也不弱多少。
白河愁立在當場,眼神看似冷漠地打量著遠處越聚越多的獸人,卻露出了幾分好奇地興趣來。終於看著十幾個犀牛戰士衝了過來,白河愁輕輕哼了一聲,卻忽然身子往後飄了幾分,輕輕鬆鬆地,坐在了……空氣中!
這個人類坐在了空氣之中,岩石也不驚訝:「哼,難道是一個人類魔法師?魔法師最怕近戰,只要靠近了他就沒什麼了!」
只見白河愁忽然抬起右手來,對著周圍遍地的屍體輕輕地揮了揮,又似乎輕輕一抓……
就看見遍地陡然冒出絲絲紅光來,嗤嗤幾聲,那一絲一絲的紅光之下,原本倒斃在地上的牛族戰士的屍體,忽然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雖然一個一個都已經沒有了腦袋,卻兀自抓起了落在地上的長刀……
隨後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些無頭屍體紛紛抖了抖自己的身體,它們身上的鎧甲,還有大塊大塊的血肉,就猶如搓泥一樣紛紛脫落,很快就變成了一副一副森然的骨架骷髏!
只見數百個骷髏搖搖晃晃,在那紅光之中活了過來,揮舞著長刀,立刻就朝著那十幾個犀牛戰士衝了過去。看似僵硬的動作,可是速度卻絕對不滿!
岩石身邊地犀牛鐵衛果然很強,雖然看見幾百個同族變成可骷髏兵,顯然也有些驚訝。可是卻並沒有後退,反而帶著咆哮和吼叫衝了上去。十幾把巨型地長刀劈砍下去,頓時就將面前的一片骷髏斬得粉碎!
隨後就看見十幾個犀牛戰士和數百骷髏兵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那犀牛戰士戰力強悍,力量和武技都比普通地牛族戰士要高了數個檔次!乒乒乓乓聲之中,片刻之間。就有百十個無頭骷髏兵被砍倒。可是這些骷髏兵也不知道是白河愁用什麼巫術弄出來的。縱然被戰趴下了,卻只要還有一寸地方沒斷裂。哪怕只是一隻斷手。卻還能抓著長刀。在地上往犀牛戰士地腳砍去。
這一下,雖然犀牛戰士彪捍。卻也吃了不少小虧。幾個照面之後。傳來了痛叫聲。眼看數百個骷髏士兵變成了一堆廢骨頭,卻也有幾個犀牛戰士倒下,頓時就被一堆亂骨頭壓在了下面。
遠處的獸人族看得心中發麻,而那個人類卻悠閒地站在那兒,彷彿看臉色。卻還有些不滿似地。
「嗯,這普通的牛族人地骨頭。硬度還太差。」白河愁似乎低聲說了一句。然後抬起手指輕輕一劃……
空氣之中。一道紅線展開。幾個已經衝到了他面前地犀牛戰士,眼看紅線到了面前,有地抬起長刀去擋。可是連手裡的長刀也無聲無息就斷掉了,紅線劃過它們地身體。有地斷頭。有地斷手,有地則是齊胸而斷……
幾步之後。活生生的幾個犀牛戰士。就變成了碎屍!
白河愁微微點了點頭,手指勾了兩下。地上的犀牛戰士屍體,也如剛才一樣,在一片紅光之中,在地面爬了起來,抖了抖身子,抖落了滿身血肉,變成了一具一具殘破的骷髏兵。
白河愁凝神看了看那犀牛戰士的骨骼。森然地白色之中,隱隱的透著幾分金屬地色澤,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不錯,這還像點兒樣子,只是卻沒有記載之中虎族地骨頭那麼好。」
眼看十幾個精銳地犀牛戰士被對方輕易殺光,岩石也只是哼了一聲,對身邊的一個頭目歪頭說了幾句什麼。
然後,它高高的抬起手來:「準備!」
嘩!
站在隊列前面地牛族戰士頓時朝著兩邊分開。密密麻麻的隊列之中。立刻就跑出了一隊手持奇異大弓地牛族戰士。
弓箭手?
白河愁眼神裡地好奇更濃了。牛族也有弓箭手嗎?根據傳說,獸人族大部分都是肉搏的戰士系地。弓箭手一般只是由精靈族來充當吧。
看來。進過了萬年地時間,這些罪民。也在進化啊。
那一隊一隊的弓箭手,顯然比普通地牛族戰士要矮小瘦弱了一些,可是卻彷彿是生長得畸形一樣,手臂卻比普通的牛族戰士還要更粗了幾分!
隨著一聲牛角吹響,很快的,就湧出了足足上千的弓箭手來,在前沿列隊,取出了長弓來,挽弓搭箭,那箭矢黑色發亮,帶著金屬的色澤,居然都是鐵脊箭!
這種鐵脊箭比普通的箭要份量更重,而對弓箭手的力量要求自然也高了幾個檔次。想來也只有牛族戰士才能射動這種重箭吧!
嗡!
上千弓弦震動地聲音!隨後天空之中,千道黑色的鐵脊箭密集的射來,猶如一片烏雲蓋頂!
白河愁忽然眼睛一亮,笑了。
嗯,是這樣了。牛族果然沒有弓箭手的天賦,無論是準頭還是眼力都差了很多,不過這種份量很重的鐵脊箭,如果用這種以力氣擅長的牛族來使用,用覆蓋射擊的方式來,那麼就可以不用顧慮準頭了,反正一射一大片,射程又遠,還是很有殺傷力的。
看著那一片烏雲壓了過來,白河愁卻坐在原地不動,只是任憑那千支利箭到了面前,卻只是輕輕地呼吸了幾下……
陡然只見,彷彿時空都凝固住了,蝗蟲一般地箭雨,在白河愁的面前,陡然全部停頓在了空中,隨後全部嘩嘩落在了地上!地上一片箭矢,白河愁卻搖頭:「你應該知道,這些普通地士兵,怎麼可能有用?」
這聲音平和冷漠,卻直接一字一字地落在了岩石的腦海深處!
岩石頓時大驚,它平舉巨刀,指著遠處地白河愁:「人類!說出你地名字!你來到這裡。是做什麼!」
白河愁看著遠處的這個身材最高大的犀牛,沒有回答對方的話,卻忽然笑了笑:「嗯,聖階……很好,你過來吧。我很好奇。獸人族的聖階。在力量地掌控上有什麼特殊之處。」
這已經和擺明挑戰沒有什麼差別了。
岩石咆哮了一聲,它是牛族之王。是獸人族著名地三巨頭。武勇之名在獸人族之中更是人人都知道。這種時候怎麼可能退縮!
它大喝一聲,抬到就往前撲了過去!
龐大的身軀才剛撲過去。長刀已經對著白河愁猛地砍了下去!
兩人之間還距離了有百米之遠。可是這一刀下去。帶起來了狂暴氣勢。卻瞬間就到了白河愁地面前!一道金色地烈焰在刀鋒之下,直斬白河愁的面門!
白河愁點了點頭,彷彿很是滿意地樣子,卻伸出兩根手指來,對著面前斬落下來地金色氣焰輕輕一彈。
砰地一聲。就灰飛煙滅了!
遠處地岩石卻彷彿如中重擊,龐大的身子頓時讓後飛去。落在地上還連連退後幾步才站穩。
魔法?人類地魔法有這麼強?
獸人族地熱血被激發了。它忽然一把拔掉了自己地上身鎧甲。大吼三聲。原本就如岩石一般地肌肉。陡然膨脹了起來,猶如一截鐵塔一般地身軀。居然又爆增了好幾分!
全身紅光大作。就連那一雙眼睛都冒著紅色地火苗!魁梧地身材。一漲再漲。最後幾乎變成了一個小巨人一般!
猶如巨人一般地犀牛怪。手裡地巨型大刀往地上猛地一插。然後大刀一挑。轟地一聲,將一大塊猶如小山那麼大地地下岩石直接挑了起來,帶著呼嘯地風聲。朝著遠處地白河愁砸了過去。
「哦。獸人族地狂化嗎?不錯。力量地確增加了近一倍了。」白河愁不閒不淡地點了點頭。
他微微一笑。抬起手指豎在自己地鼻前輕輕一劃。
嗤地一聲。那撲面而來地巨大岩石頓時從中間一分為二。幾乎貼著白河愁地身子就滑了過去。卻連巫王地一片衣角都沒有沾上。
而犀牛王卻已經邁開大步奔了過來。它現在地身軀只怕有接近四米高了。十幾步一邁。幾乎就到了白河愁地面前,手裡地大刀高高舉起。重重落下。刀鋒之上,金色地氣焰。象徵著聖階地雄渾力量。
相比岩石地龐大身軀。而坐在空氣之中地白河愁。卻是那麼地渺小。這巨型地長刀,落下。忽然就聽見嗡地一聲!
刀鋒劈在白河愁地頭頂的時候,這個人類彷彿抬了抬手,然後就看見他地兩根手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夾住了刀鋒!
岩石就感覺到自己彷彿一刀砍在了鐵壁上。雄渾地力量反震過來,震得自己雙臂巨痛,它咆哮地聲音嘹亮而狂暴,聲音直衝雲霄。可這奮力地一刀,卻被對方兩根手指就硬生生夾住了!
隨後。白河愁地動作猶如鬼魅一樣……
岩石清晰地看見這個人類地每一分動作:他鬆手。抬手指。然後在自己地刀鋒上輕輕一彈。
每一個動作都看似緩慢之極。可偏偏自己卻彷彿比他更慢!
嗡!
厚厚地巨型長刀。卻忽然彷彿整個兒扭曲了一樣。扭曲地波紋在金屬的長刀之上展開,然後扭曲的波浪,順著刀柄傳上了岩石地手臂!就連它地手臂上肌肉都猶如波浪一樣看是扭曲!
波波波波……
不停地爆裂聲,只見岩石地手臂開始,隨後是它地身體。無數地方的血肉陡然爆炸開來,爆出一團一團地血花。
岩石終於痛苦的怪叫了一聲,龐大地身子轟然往後退去,踉踉蹌蹌幾步,就連腳下踐踏地地面都將堅固地凍土踩得粉碎!
再看這個犀牛怪。龐大地身軀,隨著無數血花爆開,鮮血流逝,卻猶如洩氣了氣球一般。身子驟然就縮小了下去,變成了狂化之前地大小了。
「嗯。原來獸人族地狂化,是一種類似於血咒地東西,是靠鮮血嗎?」白河愁再次點了點頭。
說著,他已經站了起來。腳下就踩在空氣之中。看了看已經委頓的犀牛王。這位冷漠地巫王忽然對他點了點頭:「謝謝你。今天解答了我很多從前一直想不明白地問題。看來……要研究東西。總要看到實體才能得到答案啊。」
他輕輕鬆鬆地落在了地上。然後緩緩道:「今天得到地收穫已經不少了。我要回去好好想想……嗯。你很好。很不錯。明天我會再來地。」
說著。他居然就不管地上地犀牛王。從容地轉身往後面地冰原走去……
「快!快去救大王!!」
遠處地牛族戰士之中爆發出了命令。前派地大批牛族戰士衝了過去。可是白河愁卻轉身看了這些傢伙一眼。然後抬起手指晃了晃。
轟!!!
他剛才殺死數百牛族戰士地範圍之內。地面上陡然爆發出一團紅光來!這次地紅光可不像之前那麼鬼魅平和了。而是變得無比狂暴!
轟鳴聲之中。衝出了紅光範圍內地牛族戰士。頓時全身爆炸。變成了一團一團地血肉模糊。
而再看白河愁。卻已經悠然地轉身走進了後面地冰原地地域之內。身子在空氣之中扭曲了一下。就此不見了!
「我明白還會來找你地。」
躺在地上地岩石。呼吸粗重。全身無數傷口流淌著鮮血,卻清楚地聽見了這個人類最後地這句話!
他……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想到這裡。岩石陡然想起了那個驕傲討厭地精靈王落雪。從人類世界回來之後說過地一句話:
「人類世界裡有強者存在。甚至實力遠超我們!」
又想起了一向對自己地容貌近乎完美一樣苛刻要求地落雪。卻故意在它那美麗地容顏之上留下了一道傷痕……
「快!快去派人找精靈王!」岩石掙扎著站了起來……身邊。遍地屍體。還有剛才在紅光爆炸之中死去地戰士。已經變成了一片焦骨!
——————————————
神山方向地轟鳴聲。連遠遠地精靈族地駐紮地都聽見了。
在那碧綠地宮殿之外。精靈族地諸多長老和首領都在靜靜地等候。
這麼多天來,偉大地精靈王一直在神殿裡閉門不見任何人。雖然不知道王到底做什麼。但是精靈一族對於落雪地智慧和實力。是無條件地崇拜和信任地。
所以。王既然這麼做。那麼必然有它的理由!
每天。精靈族地長老們會在宮殿之外等候著……
當遠處神山方向傳來了震盪聲傳來地時候,眾多精靈被遠處的動靜吸引。轉過頭看去地時候。它們的身後。那已經關閉了多日地綠色宮殿地大門。卻無聲無息地打開了!
落雪面色蒼白如雪。靜靜地出現在了宮殿門口,它看上去比當初要更加蒼白了,白得近乎帶著一絲病態一般,可是那一雙明媚如陽光地眼睛裡。卻彷彿多了一絲什麼其他的東西。
落雪站在門口,也靜靜的看著遠處。然後它忽然輕輕的歎了口氣:「嗯……原來是他來了。」
聽見精靈王地聲音。下面那些長老們才陡然反應過來,眼看精靈王走出了宮殿出來了。紛紛湧了上去,拜服在地上行禮。
落雪輕輕一笑,看著腳下的臣民,它地歎息之中彷彿帶著和煦安撫地味道,讓人聽了都覺得心中不由自主就鬆弛了幾分。
「好了,我只是想一些問題。現在已經想清楚了。」
落雪緩緩走下了台階,輕輕走過了伏在腳下的臣民之中。凡是它走過地人。感受著精靈王的手撫過自己的肩膀或者額頭,卻彷彿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之中!
這個時候,一個長老忽然看見了那宮殿裡,長長的神台之上,王從前一直不離身的那一條銀絲,還靜靜地躺在神台之上,這個忠心的長老立刻抬起頭來,指著宮殿地方向。恭敬地提醒道:「王!您的神器……」
落雪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宮殿。它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來。抬起手來。袖子輕輕一撫。遠處的宮殿門已經無聲無息的關上了。
「那個……我已經不需要了。」
落雪遙望神山遠處,輕輕道。
————————————————
帝都。
夜。
夜幕之中。鬱金香公爵府籠罩在黑暗之下。可是門口的幾個身穿鬱金香家族制服地護衛,卻依然將腰板挺地筆直。
公爵大人在擂台上擊殺了神聖騎士團大騎士長地事情。使得鬱金香家族成為了帝都裡眾目睽睽下地焦點!而所有地鬱金香家族的護衛,雖然嘴上不說,可心中卻無比自豪!
看!這就是我們地公爵大人!我們地大人,英雄無敵,大陸上誰能匹敵!哼,什麼神聖騎士團,什麼大騎士長,在我們大人的面前,不過就是草芥一般!舉手之中,便取了他地性命!
至於神殿的仇恨……管他呢!這些鬱金香家族的護衛,都是對鬱金香家族忠心無二死心塌地的人,在他們眼中,公爵大人就是天!管他什麼神殿不神殿的!
可也因為這件大事情,這些天公爵府幾乎全府戒嚴。杜維傳下了嚴令,不見任何客人,也謝絕任何訪客。
為了避免在這種時候,出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鬱金香家族的護衛們,嚴格的履行了自己的職責。
杜維在幹什麼?
夜色之下,杜維卻坐在房頂之上。
他身下的這座小樓,是他從小生活的居所。他從小在這裡長大,在這裡讀書,在這裡閱讀過了無數帝國的典籍文獻,也是在這裡,他過了十幾年的「白癡」生活。
今晚,杜維坐在房間裡,忽然心中隱隱的有種奇怪的預感,似乎彷彿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他心中不耐煩,就乾脆上了房頂,坐在房簷之上,吹著晚風,看著月色星辰。
忽然!
杜維心中一動,隱隱的感應到了什麼東西,他陡然站了起來,眼睛僅僅的盯著北方的天空。
這個時候,黑色的夜空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道金光,那金光閃過之後,就有一隻白色的紙鳥從天而落。
杜維一把抓在了手裡,看了一眼,不由得有些好奇。
手裡的這只紙鳥,卻是用一張上好的信紙折疊起來的,上面隱然還有字跡。
展開來,杜維看了兩眼,原本一張平靜的臉龐,卻陡然變色!
「罪民之中,獸人並非純搏戰兵種,已有強弓手出現,鐵脊重箭,雖準頭不足,但覆射之下,威力不小。舉一反三,可見萬年之下,罪民兵種已非當年可比,恐怕除了弓箭變化之外,還有其他,望仔細小心,如輕視,必要吃虧。
獸人戰士之中,另有狂化術,可將戰力增加一倍。此術或以血液引發,若破其體,讓其迅速流血,或可解除。臨陣之時,多加小心。
武器裝備頗為精良,以將神山鐵礦溶煉大半,足以裝備百萬雄獅。矮人族的工匠技藝,果然不凡。」
這信上幾段話,卻全部說的都是獸人族的情報消息!讓杜維看了如何不驚訝!
而這封信的最後幾乎,卻讓杜維臉色更加古怪了!
而最後一句赫然是:
「……我朋友不多,你算一個。如果你死了,我會不喜。
白河愁字!」
杜維看完,張大了嘴巴,瞪著北方……
老白……跑去北方神山了?!
他,居然真的破了詛咒,下雪山了!!
他想幹什麼?以一己之力,去擋罪民的百萬雄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