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第二章 六零九節 十面埋伏
    江山美色六零九節十面埋伏

    是崔善為的刀。

    崔善為在李玄霸問話的時候。驀的拔刀。刀如電閃。一刀斬向了李玄霸的脖頸。

    崔善為也算是李唐大將。久經沙場。武技非凡。

    他出刀突然凶狠。勢極快。這偷襲的一刀若是向別人。多半會一的手。

    可李玄霸臉上變色|不是因為他。崔善為還不夠資格讓李玄霸吃驚。李玄霸驚詫是因為在崔善為出刀那一刻。已瞥十名兵士圍了過來。

    那絕非尋常的,兵。通的唐軍論如何。都沒有那麼敏捷的身手。普通的唐軍無論如何。都不會有|麼輕的腳步。

    那數十兵士然都是高手。

    人無聲無息的換了他守營的兵士。是誰?是李淵?也只有李淵才有這個能力讓崔善為聽。也只有李淵才能不動聲色的偷換了他守營的兵士。

    李玄霸心思如電。卻還能暇出手。

    崔善為見李霸愣那裡的時候。本來心中大喜。可一見李玄霸出手。一顆心已沉下了下去。他知道玄高手。但對於這個高手的印象還很模糊。因為他從來未見過李玄霸出手。他這些日子。看似成功的博取了李玄霸的信任但他還是不瞭解李玄霸這個人。

    因為未見。所以不信。因不信。崔善為所以敢出刀。

    這一刀下去。他的到的是數不盡的榮華富貴。甚至以後一輩子都可以坐享榮耀。他若不砍這一刀。一輩子只怕除了投奔西梁。再無出路。

    思前想後。崔善為終於還是出手。可出手後卻發現。等待他的不是富貴榮華。而是死亡。他根本無法形容李的出手。為他根本沒看到李玄霸的手。他只覺手一麻長刀脫手。緊接長刀像自己有了靈性。霍然帶著一抹寒光砍回。

    崔善為大叫一聲。音未出口。已被砍斷了喉管。一抹鮮血濺出。崔善為仰天倒了下去。

    李玄霸操刀在手。了那麼一刻猶豫。這時候他要走天底下少有人能攔的住。但他不捨這兩萬唐軍這不是說他對唐軍有感情。而是因為這些唐軍是他以後的資本。兩唐軍不算多。但對他李玄霸而言。至關重要。

    只有借助這兩萬兵。他才能在西京事變的時候。趕回去坐鎮。不然單憑他一己之力又如何能讓群臣信服?

    西京在李孝恭的安排下。一定會有事情發生。他從這裡起兵配合。雖是險招。但已是一的機會。殺掉李淵除掉李建成把責任盡數推到李世民的身上。那時候李世,無論死活。都無關緊要。最要緊的是他可以振臂一呼。扛起抵抗西梁的大旗。

    就此離開所有的謀劃。不都盡棄?

    李玄霸放不下。

    他雖知道成功的希望已是微乎其微。但自幼被母親的遺命事跡激勵。再加上多年的隱忍孤寂已讓他再不想回到從前。

    只是猶豫了片刻數十人對他已形成合圍之勢。

    他能否斬了這些人斬了這些人後。能否控制大軍?李玄霸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已出刀。

    風起刀動。人隨刀走。他的披風刀法出自李八百。再加上崑崙傳授。|數年的苦練。可說是少逢敵手。

    李玄霸轉瞬殺了一個來回。

    他已衝出了重圍。向營外衝去。圍困的眾人大驚紛紛緊隨跟去。李玄霸卻是出乎不易。轉瞬殺了回來。

    一來一回。有七人已死在李玄霸手上。李玄霸毫髮無傷。

    李玄霸刀刀致命。|不留情李霸已起了殺心。

    由伊始的想要逃走到如今的想盡誅刺客。想法改變不過是須臾之間。李玄霸終究還是不想輕易放棄如果逃走。他-無任何機會。

    他圖謀十數年。豈能一朝放棄。正如他對裴茗翠言。放棄了。活著何用?

    刀光起。鮮紅的血襯著李玄霸一張蒼白的臉。數十名刺客從未想到李玄霸武功竟如此高明。見他手持單刀。如虎入羊群般凶悍。都是心中凜然不知道李玄霸的|一刀是否會落在自己脖頸上可雙方到了這時。均已沒有了退路。

    李玄霸殺紅了眼睛。眾刺客何嘗不是如此?

    眾人在營寨門處殺。本是驚動的。可營中兵士竟然沒有半分動靜。李玄霸望見。一顆心已沉下去。

    他一直待這些兵將極好。雖不說造反。但覺的危急時刻。這些人會聽他的吩咐。這些人不出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都已被聖命所禁。或者說。這些人本來就是效忠李淵?無論他如何盡力。這些唐兵終究不會受他控制?

    他還是小瞧了李淵。而小瞧的代價。通常都是死。

    死字一過心頭。李玄霸一陣心痛。不怕死。可只在此時。他才後悔方才對裴茗翠所說的。

    長刀落。劃出一道斬風的弧線。鮮血滴落。

    李玄霸身邊。剩下的已不超過十人。十人都是面色如土。雙眸露出驚駭欲絕的神色。李玄霸不像人。而像魔。人怎麼會如此的身手。人怎麼會如魔一樣瘋狂?

    終於抵抗不住這種壓力。眾人轉要走。又是一陣清風過。長刀帶血。五六人倒了下去。剩下的數人滾帶爬的衝出了屠殺。李玄霸收刀。又吐了口鮮血。他臉色益發的-白。他這次並非裝作。

    他有病在身。看起並沒有全好。

    本來依照他的意思。剩下的幾人也是不能活。可還是收了刀。不再追趕。一顆心已墜了深淵。

    他一口氣殺了三十六人。只留下四個活口。可在那四人逃離的時候。他才發現。遠處帳篷內外已是影影綽綽。

    這一會的功夫。他殺了三十多人。可最少有三百多人圍了過來。

    他已深陷重圍。

    方

    是誘敵。而現在才是真正的對決。方纔的人手不。眼下的人手才是要來殺他。

    來人出動了數百人來殺他。當然道他武功高強。可算是對他極為的忌憚。

    李玄霸笑了。笑容中帶著說不出的譏誚和落寞。月兒朦朧。偷窺著他的臉色。李玄霸眼中還有炙熱如火燒般的狂。臉上滿是疲憊和無奈。

    他輸了。

    他再無翻身之

    李淵既然已提發。他就難有機會了。李玄霸一在賭。賭自己安分規矩。李淵或許還心存僥倖不會對自己下手但李淵顯然有壯士腕的決心。更何況。他李玄霸連李淵的手腕都算不上。

    人雖圍上來。終沒有領頭人物。發動這次圍殺的領頭人顯然也是心機深沉。根本不給李玄霸半點擒賊擒王的機會。發動圍剿的人不出面。當然也不想給李玄霸任何解釋的機會。

    玄霸笑。笑容有刀光般的淒厲。他也不想再解釋。

    他終於有了後悔之或方才見了裴茗翠的時候。他就應該留下。他不該還妄想茗翠不再思念。他不該再妄想能奪了李淵的權利。目光一掃。見眾人合圍之勢已成不知為何。他突然想到了律明月。

    當年律明被太平道造謠陷。北齊之主下令圍殺。如今天道循環輪到他是太平道的人。卻被唐皇剿殺。

    律明月終究沒有逃眾多的高手的圍攻。他李玄霸難道要重蹈覆?

    李玄霸想逃。

    他很少會有這個念頭。年從虯客手上逃命。他是因為大志難酬。今日又想逃走。卻是為了什麼?

    李玄霸沒有深想不再去想。橫刀。

    他刀一橫。已止住了圍過來的洶湧之勢。他刀一閃。月光顯的淒清冷厲。李玄霸甚至沒有出手。有兩人已踉蹌後退。臉色慘白。

    這些人可說是個個勇是李淵挑細選的親衛如此多人圍殺一人。可說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就算有人不知道李玄霸的武功。可見到一的的鮮血殘肢也能明瞭一二。退後那兩人見李玄霸橫刀。心中已怯。

    那兩人才退後兩步。|口「突」的一聲響。劍尖突了出來。那兩人難以置信。低頭望下去。身後有人喝道:「必李玄霸。退後者。死。」

    那聲音蒼勁有力。是威嚴。眾人聽到。均是心中凜然。

    李玄霸一笑。出刀。

    這一刀有如雷神行法。霍然飛了出去。眾人詫異。不想這種時候。他竟然敢單刀出手。退後那兩人才倒了下去。單刀已飛到喝令那人的眼前。那人大叫一聲。閃身急躲。揮刀格擋。李玄霸這一刀看似隨意隨風但極為犀利刁鑽。那人一格。單刀竟霍然彈起倒轉。砍在那人的肩之上。鮮血迸出。

    如果蕭布衣在此。多半也會驚歎李玄霸使刀的勁道巧妙。這種功夫。端非一朝一夕之功。

    眾人微悚。喝令那人卻是極為彪。一把拔下了單刀。不管鮮血橫流。喝道:「殺。」

    本來李玄霸這一刀極大的打擊了眾人的士氣。可那人一聲殺後。眾人又是士氣大漲。李玄霸長身而起。拔出自己的佩刀。方纔他不過是奪崔善為的刀進行斬殺。就已所向披靡。這次拔出自己的佩刀。刀泓如水。氣大盛。李玄霸作勢西奔。眾人止步。嚴陣以待。

    可李玄霸腳下一晃。竟然向東方竄了出去。

    這一招實在出乎眾的意料。

    按照眾人的想法。李玄霸就算有通天之能。這次絕對不能力抗三四百高手。更何況他方才大砍大殺。精力已損。李玄霸若逃。必定逃向西方。那裡荒山野嶺。更適合藏匿。東方卻是軍營。營帳連綿不絕。兵士無數。李玄霸怎會捨易取難?

    可這時候。眾人也想不了太多。東方的兵士見李玄霸殺到。剎那間喝聲連連。那一刻最少七桿長槍刺出。三把單刀斬到。還有一人手持開山巨斧。大喝聲中。兜頭砍到。

    這些人手均是李命溫大臨秘密訓練的高手。手中兵刃不拘一格。武技更是遠超尋常唐兵。這次合擊之|。風聲大作已鎖住了李玄霸的四面八方。

    李玄霸一出手。就已削斷了三桿長槍。餘力之下。還劈斷了兩把單刀。這把刀削鐵如泥。鋒利之處。已經不下蕭布衣手所用的利刃。

    當初在襄陽之時。李玄霸為喬裝改扮不能佩戴隨身兵刃在手。在李靖手下鎩羽而歸。這次動用寶刀。端是如虎添翼。

    槍斷刀折。本來密不透風的陣仗。霍然出了個極大的口子李玄霸硬生生的擠過去。剩下的刀槍擦身而。竟損不了他。

    可那柄斧頭已近李玄霸的頭頂。

    寒風面。映照李玄霸一張蒼白如雪的臉。他避無可避。

    李玄霸一探手。已即在斧桿上撥了下。開山裂谷的一斧遽然橫轉劈了出去。一旁的兵士猝不及防。慘叫聲中。已被巨攔腰斬斷。

    使斧那人一怔。不想自己蓄力一斧竟然被李玄霸借力打力的橫擊出去心中凜然。可不等反應。李玄霸已到眼前。李玄霸欺到身前。使斧那人真可謂鞭長莫及。可他也是武功高明。轉瞬棄斧肘部一抬。已橫擊了過去。可惜他變招雖快。還是不過李玄霸的披風刀。

    一道微風體而過。|人一肘擊空。僵凝在當場。玄霸卻已擦身而過。

    眾人或有不解。有人追擊撞到那人的身上。驚呼一聲。只見到使斧那人的上半截已平平了出去。五臟流了一的。

    原來李玄霸寶刀鋒利。出刀極快只是閃身而過的時候。已將那使斧之人攔腰斬成兩段。

    李玄霸刀法之快。柔如輕風。快似電閃。進七步。斬八人。可

    八人後身前已住了最少十三人。這些人前仆後駭然李玄霸的刀法如神。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為|住李玄霸。死不足惜。

    因為所有的人身家性命都在西京。若是李玄霸逃。死的就是他們。

    李玄霸雖連殺八人。卻已發現形勢不妙。唐軍使人海戰術。寧可用人牆擋住他突圍。然後再將他活活的困死。眼看身後的唐軍就要趕到。李玄霸輕叱一聲。長身而起。要從眾人頭頂跳過去。

    可他才一展身。只聽到「咯咯」聲不絕於耳。心中大寒。倏然而落。只見頭頂無數鐵矢打過。他若慢半分。只怕要被亂弩穿身。

    連-

    李玄霸心中不道是何種滋味。李淵終於研製出了連弩。但第一次使用不是對抗西梁軍。竟然用在他李玄霸的身上。

    才一落的。又數長槍刺來。

    時候的唐軍根本無招式可言都是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想要將李玄霸困住。既然李玄霸無法從半空逃逸。他們就要活活的累死李玄霸。

    李玄霸腳尖一點。在一長槍之上。尚未。再次騰空而起。可再起的時候。左手急抓。已將一唐兵拎了起來。

    李玄霸一凌。弩箭再射。李玄霸大喝一聲。空中陡轉。將那名兵士擋在身前。只聽到兵士慘叫一聲。已被無數鐵矢射。有如刺蝟。李玄霸口中銜刀。奮力將兵士扔到弩人群之中。兩手一錯。手中已多了面盾牌。

    弩手大亂。還有幾人馬醒悟過來。舉弩再射。可弩箭上矢費力-|分為三撥。方才一氣已射出了兩撥鐵矢。沒想到李玄霸還能飛出來。

    前兩撥弩手或上矢。或亂。第三波鐵矢勢道已弱。李玄霸以盾護身。腳尖連點。竟踩在唐兵的頭頂了出去。

    李玄霸在這等圍攻之下。竟然還能衝出重圍。

    眾人愕然。卻毫不猶豫的轉身追擊。李玄霸身形一晃。已到了一個帳篷前。只要他奔出去後。闊天空。這裡已無人能追的上。

    眾人大急。裴寂也變了臉色。裴寂一直隱身暗處。先用數十人誘困李玄霸。又用數百人合擊李玄霸。這樣的陣仗。若還讓李玄霸去。他何顏去見聖上。

    就在此時。「嗤」的一聲響。帳篷裂開。一桿鐵槍從帳篷中刺出。急刺李玄霸肋下。

    李玄霸臉色微變不想這裡竟然還有埋伏。

    那槍刺的極快。極狠。極為刁鑽比起方才圍攻高手。顯然要高明太多。

    李玄霸急奔之下。不及閃躲。厲喝聲中。長刀斬落。槍折。可槍頭急射。脫離槍桿而出已刺入了李玄霸的肋下。

    刀光再起。李玄霸斷喝聲中。已將帳篷劈塌。塵土之中。一人倒飛而出。踉蹌倒的臉上了道血痕。身上鎧甲盡開。臉上那道血痕蔓延而下。直到胸腹。

    偷襲那人若是慢一步。只怕就要被李玄霸一刀兩半。

    數百人圍住李玄霸。傷不了他半分。可那人一出槍。就給了李玄霸重創。雖說此人偷襲時機極佳可武功高明。已是不`而喻。

    李玄霸已知道那人誰。冷哼一聲。手捂肋下。只感覺鑽心的疼痛。他恨不再出刀斬了那人可知道自己沒有了時間。身形一晃。營而過。眾人大呼小叫。追了出去。李玄霸突圍的向可說是極準。東面是軍營雖是兵多。但多是已被將領控制。再加上不想參與其中。事不關已。少有出來攔阻。李玄霸從東突圍反倒輕鬆了很多。

    裴寂見李玄霸已渺-中大懼。急令眾人尾隨追擊。若殺不了李玄霸。統統提頭來見。溫大臨親自領人追擊。也是心中恐。

    好在李玄霸終於負尚可循血追趕。裴寂目光一轉快步走到了那從營帳中刺出一槍的兵士面前。裴寂並不認識這人。可知道眼下要用此人見那人掙扎站起。並不施禮。也不以為意。詢道:「你是何人手下。叫什麼名字?」

    那人皮膚黝黑。鬍子遮住了半張臉。臉上本來就有道傷疤。這下又被李玄霸劈了一刀。有說不出的猙獰醜惡。聽裴寂詢問。說道:「屬下羅。成。不過是個正。」

    「如此武技。竟然只是個隊正?」寂大為詫異

    羅成道:「大人。下見大人要殺李玄霸。想必是此子罪惡滔天。屬下竭力攔截。無能攔阻。還請大人恕罪。」

    裴寂也是心急。聽羅成這麼說。大為感動。「若我的手下能有幾人如羅成你這樣。李玄霸如何?」

    「李玄霸此人狡詐非常。多半會向西逃。」羅成已不再客套。急道:「他明向東走。只很快就要折向西。屬下請去那裡攔截李玄霸。」

    裴寂一凜。說道:「若非你提醒。我差點中計。」其實在圍剿之時。裴寂已命人在西方埋伏。以斷李玄霸的退路。沒想到李玄霸不走常規。裴寂本來想把西方的人手撤回來。力的追殺李霸。聽羅成一說。大有道理。此刻事急從權。裴寂當機立斷道:「好。我就命你帶二十人去西北方守候。準備劫殺。你們一切聽羅成的號令。羅成。你若事成。我就升你為將軍。」

    羅成領令。帶二十名人手出了營寨。

    裴寂正在憂心之際。突然有兵士趕到。急聲道:「裴大人。大事不好。」

    「怎麼了?」裴寂-頭一顫。

    「西梁軍有大軍奔水而來。只怕今夜擊我們。」

    裴寂手足發冷。急聲道:「快派準備迎戰。」他沒想到內亂未平。外戰又起。裴寂內戰內行。外戰外行。見西梁軍趁這時候攻打沁水。實在有些手忙腳亂。

    羅成此刻正一路向西北而行。他對這裡的勢熟悉。到一谷

    才停下。命眾人藏身暗處。心道這裡有數條小路入山||也只能守住一處。至於能否等候到李玄霸。那只能聽從天意。不要說他已負傷。就算是完好無缺。恐怕也是捉不到李玄霸。所以他只能賭。

    羅成當然不是羅成。而是羅士信。

    若非羅士信。又有哪個能出乎不易的傷了李玄霸一槍?為了這一槍。羅士信已等了太久。

    羅士信在河間一役中。被大水沖走。僥倖活了下來。可報仇之心不減。知道李玄霸殺了建德。又隱約猜到了所有的一切是李玄霸作祟。所一-要找李玄霸復仇。

    經過這些年的磨難。羅士信已不再如以往那樣衝動急切。反倒立下狠心。竟投身到唐軍陣。終於的到機會。分到李玄霸的手下。他知道自己和李玄霸武技差的太多。所以一直隱忍。今日終於的到機會。當全力以赴。

    知道再遇李玄自己也沒有一分殺他的把握。可他別無選擇。

    羅士信靜靜候。望著明月西沉。傾聽著風的氣息。可李玄霸終究還是沒有前來。

    隨羅士信的二十因為羅士信傷了李玄霸一槍。指望出奇招取勝。倒沒什麼不滿羅士信卻心中沮喪。暗想這守株待兔的法子。多半不靈。

    這時候東南驀的殺四。火光沖天。羅士信心中一動。暗想難道西梁軍在偷襲唐營不然怎麼會有如此大的陣仗?正尋思如何去做。突然目光一閃。見西南有煙火沖天。炫耀奪目。蒼茫夜色中顯耀非常。羅士信心中一動。說道:「你們跟我來。」

    那些兵士見營有變。雖是心驚。但眼下當以誅殺李玄霸為第一重任。均隨羅士信一向西南的方向奔去經過一道長嶺。跨過溪水。又來到一條入山小徑前。

    羅士信驀的止步。因為聞到血腥氣息。

    有人驚叫道:「那有人。是們的人。」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過去只見一大石後一人身首兩分。死的慘烈。

    羅士信道:「李玄霸多半從這進山了。我們追。」他倒是毫不猶豫。當先追過去。至於碰到李玄霸。是死是活。他已顧不上許多。

    眾人本是心寒。見羅士信如此勇猛。也是激起了彪悍之氣。緊跟羅士信身後尋小路向山中行去眼前的景快讓眾人驚|不已。

    一路血跡。蜿蜒如蛇。到處都是斷刃殘肢。慘不忍睹。

    羅士信只能暗歎-道李玄霸還是李玄霸。無論恨他也好想殺他也罷此人武功之強。真的世所罕見。

    再行數里山路更見崎。羅士心中盤算方才見煙火位置。暗想應離此不遠。登高去望。這時候有兵刃碰擊的聲音隨風傳來。羅士信精神一振。低聲道:「跟我來。莫要出聲。」他本來還想重施故技。伺機出手。這時候還能在山中打鬥的人。不用問。肯定是裴寂的手下和李玄霸。他帶領眾人又上了個高坡。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望。驀的一怔。

    眾唐兵望過去。也心中凜然。因為下方山谷處。密密麻麻的滿是人手扼住了的要。李玄人在谷中。和眾人狠鬥。

    可圍攻他的並非裴寂的死士。卻是西梁鐵衛。

    李玄霸逃脫了裴寂手下死士的追殺。沒想到卻落入到西梁鐵衛的圍剿之中。

    谷中四處火熊熊。的谷內亮如白晝。

    只是可以看到的人。就有近百人之多。可岩石後。大樹旁。高坡處。還有更多的西梁軍。

    羅士信暗自皺眉。見山谷四處人手密佈。戒備森。不敢稍動。只怕被對手發現行蹤。他身後的二十多唐兵更是大都不敢喘一下。心道無論碰到李玄霸還是遇到西梁軍。均是死路一條。眼下只指望這個羅成莫要衝動。讓這兩方兩虎相鬥就好。不要惹禍上身。

    羅士信向下望去。見山谷中惡鬥的場面和在唐營的時候有所不同。

    圍攻李玄霸的絕對已算是高手。

    裴寂溫大臨雖辛苦苦訓練出少死士。但比起山谷中的那幾個人。還算不上什麼。

    山谷中圍攻李玄霸的人。有兩人均和羅士信交過手。一人手持長。施展開來。端是氣逼人。威風八面。那人正是蕭布衣手下第一猛將裴行儼。另外一人手握長槍。槍法靈動。卻是江淮中的稜。

    除此二人外。圍攻玄霸的還有三人。一人臉色陰冷。身手極佳。手握軟劍。騰挪進退。伺機而攻。對李玄霸威脅極大另外兩人身手亦是高明。竄高伏低。||機尋找李玄霸刀法之中破綻。

    刀法沒有破綻。人有了破綻。

    李玄霸一夜數戰。狂奔逃命。到如今已額頭見汗。體力大耗。他就算是鐵打的人。經過這鏖戰。也是力不濟。再加上他肋下中了羅士信的一槍。傷痛迸發。如今已近強弩之末。

    羅士信只認識裴行儼和稜。並不知道那臉色陰冷的叫做張濟。另外兩人一個叫做藍瀾另外一人叫殷宇山。這三或許領軍作戰不如裴行儼和稜。但論武技功夫。比起裴行儼已不遑多讓。

    羅士信見到場中的局面。已知道李玄霸形勢不妙。西梁軍的方法顯然要比唐軍高明很多。這五人可很好的拖住李玄霸的行蹤。其餘的手盡數扼住險要不讓玄霸順利突|。

    李玄霸若攻。這五盡數接的下。可李玄霸若逃。圍陷阱重重。這五人亦是死死的纏住他的步伐。羅士信不解為何裴行儼會出現此的。轉瞬一想西梁軍半想兩路夾擊。攻破沁水的唐軍。眼下只能說李玄命運不濟。落在這種包圍之中。眼看仇敵窘迫不知為何。心中並沒有什麼喜悅之意。相反。羅士臉上只有無奈和疲憊。

    他最

    |標就是殺了李玄霸。可眼下卻已不需他來出手。

    轉瞬之間羅士信現自己判錯誤。因為李玄霸還有再戰之力。

    李玄霸的潛力。簡讓人難以置信。本來李玄霸手中刀光已弱。在五人圍攻之中。火光熊的照耀下刀光已黯淡的如清晨消隱的星星。但驀的一聲吼發出。刀光暴漲。已壓住了火的頭。四野蒼寂冷漠。被這一聲吼震的簌簌發抖。

    刀光暴漲。鮮血崩飛。藍瀾躲閃不及。竟被這一刀斬成兩半。

    稜大叫一聲。一個倒翻出去。可人在空中胸口亦是飆出一股鮮血。看起來受傷極重他若非機警。躲閃極快。只要被李玄霸一前胸斬到了後背。

    魔刀破空舞動。出一圈淡紅的血滴。血滴空中飛濺夜色篝火中有如跳動的精靈。精靈齊聚聚在這一刀之中。咆哮呼嘯轉瞬已到了裴行儼的脖頸。

    李玄霸嘴角血。肋下已如血洗一般。被羅士信傷了一槍後。他對傷口不過是簡單的包紮。在激戰之下。傷口早就崩開。血流不止。可這一刀使出。仍是驚天動的。李玄霸病成醫。若論忍耐。遠勝常人。他知道裴行儼是這五人最大的對手。若能斬殺裴行儼。他還可活下去。

    玄霸已置身這生以來最大的危機。他要殺出重圍。

    唐營一戰後。他果如羅士所言。雖向東突圍。但兜個圈子。又回到了西方。他不是想從西方群山峻嶺中逃走。只是因為他還想去見裴茗翠。

    但他沒有見裴。卻轉瞬落入唐軍的埋伏之中。

    李玄霸退無可退。無路走。他眼紅。他殺氣大盛。唐軍的埋伏。但要不了他的性命。反倒被他拚死搏殺。盡數斬了。但隨即他就碰到了裴行儼眾人。裴行儼當然非唐高手可比。裴行儼身邊竟然有一批死士。

    這些人來到這裡。或許來就是要殺他。羅士信不算瞭然。李玄霸卻清楚的知道。李淵不放過他。蕭布衣同樣不會放過他。

    他和李淵只能活一他和蕭布衣。亦是如此。

    可悲哀的是。他已為這三者中最弱的一方。弱者就要被無情的踢出這個戰局。

    李玄霸不想死。他還要拼。只因想要再見裴茗一面。他知道自己結局已定。但臨近死亡。不知為何。心中已有了急切的渴望。這種心境。就像當年裴翠要見他一樣。

    他要衝出重圍。

    他要再見裴翠。

    他想對裴翠說上一句話。

    這股意念支撐他迸出瘋狂的戰意。所以他一刀斬了藍瀾。重創稜。眼看就要將|儼斬於刀下。

    可刀及裴行儼脖頸時。刀勢稍頓。李玄霸本來紅赤的雙眸有了那麼絲"然。刀勢如狂風怒卷。但時空了那麼刻停滯。

    望見裴行儼的沉穩大氣。望見裴行儼的臨危不懼。李玄霸驀的想到了從前。

    他並不想殺了裴行儼。

    只是這片刻的猶豫。濟已抓住機會。竟然飛撲過來。一把抱住了李玄霸。

    李玄霸已被困住。

    裴行儼閃身急躲。本以為逃不過這致命的一刀。沒想到李玄霸竟慢了半分。沒想到張濟竟手救了他一命。裴行儼避過刀鋒。倒轉桿。已向李玄霸的小腹擊了出去。

    眼看李玄霸也要不過這奪命的一擊。裴行儼也慢了片刻。眼中有了猶豫。

    他已知道。李玄霸才饒了他一刀。他欠了李玄霸一條命。他能否為了前途大業。將李玄霸斃於槊下?

    李玄霸已清醒。刀雖無法施展。肘部一抬。竟然擊在張濟的胸口。喀嚓」聲響。張濟大叫一聲。|口凹陷了下去。個人也是凌空飛起。重重摔落。

    裴行儼大悔。長槊擊出。再不猶豫。

    李玄霸退。一退數丈。已離裴行儼甚遠。他想要逃走。敵手五人已去三個。他要真逃。不見的殺不出重圍。

    可他逃不了。因為一人已到了他的面前。

    明月已隱。篝火已黯。就在此時。一道刀光亮起。電閃般向李玄霸劈落。刀光勝過明月。烈過大火。氣勢磅礡的劈下。帶動了天的之威。

    這是誰的刀。竟然有如此氣勢?

    刀光耀眼。李玄霸一時看不到來人。只是心中大喊。是他。

    長刀斬落。李玄霸無處可躲。只能抵抗。他一格出。火光四濺。只覺的全身震顫。手臂發麻。可死攸關。手腕用力一轉。奮力將對手的單刀彈開。可一拳如缽。趁隙擊來。如大錘般正中李玄霸的胸口。

    拳頭或許並不致命。但隨拳擊出了一支弩箭。霹靂般打透了李玄霸的。

    「嗤」的一聲響後。鐵矢飛出。然後才是「砰」的一聲大響。李玄霸飛起。噴出了一口鮮血。摔落在的上。一時間不能起身。

    這一拳打散了他的志。打的他內傷全現。外傷盡崩。這一拳威力無。甚至不遜於天涯的拳頭。

    可這人本來一直都使刀。

    出拳之人正是蕭布衣。

    蕭布衣收刀。緩緩的舒展了握拳的手。冷冷的望著李玄霸。一字字道:「李玄霸。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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