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挽弓拉箭,四箭齊飛,射死了阿史那德後,突厥的驚怖,忍不住的慌亂,他們凶悍,鐵甲騎兵比他們更凶悍,他們勇猛,鐵甲騎兵比他們更勇猛!
馬術雖精,不等於戰術,氣勢洶洶,抵不過紀律嚴明!
散漫彪悍的突厥兵,終究還是抵不過鐵血無情的鐵甲騎兵。阿史那德、特勒熱寒所謂的戰術,比起蕭布衣、秦叔寶制定的誘敵深入,顯然還差了許多。
當發現引以為豪的強項在對手面前,顯得那麼的脆弱不堪,當發現所謂的騎術,已挽救不了自己的性命,突厥兵有種天崩地裂的惶恐。他們只感覺到處都是羽箭,隨處都是陷阱,周圍全是敵人,他們如籠中困獸,咆哮不安,卻無力衝出。
程咬金、蕭布衣再加上弓弩手,已對這五千餘的突厥騎兵形成了合圍之勢!
突厥兵大亂,鐵甲騎兵卻冷靜非常,持盾挺搶,硬生生的擠了進來。他們次序分明,就如同巨錘一樣,敲擊在對手的正面,一波一浪,如同碧海潮生,連綿不絕,逼的突厥兵不斷的後撤。
逼突厥兵後撤不是目的,更快的剿殺對手才是本意。
『卡』的一聲響,東側的連弩手早就退後,迅即的抓出腰間藏著的鐵矢,以極快的速度上了鐵矢。
連弩的優點不用多說,缺點卻是一擊之後,上矢吃力,這些連弩手都是萬中選一的好手,手勁超強,倒退過程中,手臂急絞,已再次拉開了硬弩。
鐵矢一上,號令陡下,又一批鐵矢打了出去,突厥兵慘叫聲再起,仆倒一片。
西側地鐵甲騎兵一次次持盾挺搶地將突厥兵向東側逼去。東側地連弩手倚仗陷阱、深坑等地勢以鐵矢射殺。突厥兵受不過屠戮。為求活命。只能向兩側散去。可程咬金回轉圈殺。早就分兵兩路。扼守在南北兩側。遠遠處以弓箭射殺。
突厥兵只憑個人之勇。如何沖得破這種陣營?匹夫之勇在這種軍陣下。已不足一哂。喪失了馬匹地突厥兵。更是如斷了兩條腿。一時間鮮血如河。染紅了蒼蒼大地。慘叫遍野。有如鬼哭狼嚎。
西梁軍已對突厥兵完全形成剿殺地局面!
李世民大驚。
他雖知道突厥兵不妙。可卻沒有想到突厥兵敗地這麼快。見到雪地伏兵盡出地時候。李世民心頭狂跳。這是他第二次見到鐵矢地威力。
這種連環弩有缺點。那就是陣地戰中。威力雖大。消耗也大。難以持久。但眼下對付數千突厥兵。已是足夠!
鐵甲騎兵合圍剿殺地速度實在太快,快的李世民已來不及救援,可他終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突厥兵死絕,那樣的話,他無法向李淵交代,李淵亦是無法向利交代。
李世民出兵!
唐軍鼓聲大作,已要踏過易水,救援突厥兵,西梁軍中亦是鼓聲大作,全面壓上,易水堅冰之上,很快的展開了新一輪的對攻。
戰役瞬間爆發,雙方互有傷亡,拚殺慘烈,前所未有。
那一刻冰面上流的血,已經成了一條血河!
決戰沒有多久,李世民下令撤兵,因為他已看到,突厥五千騎兵,已傷亡殆盡。只有孤零零的馬,個別極為驍勇的突厥人才僥倖地衝出了西梁軍的包圍射殺,亡命而去。目的已無,李世民不想無謂對決,只求先守住幽州為上。既然如此,這場仗在他眼中,完全沒有必要打!
蕭布衣這一役,一舉擊殺突厥兵五千人之多。
屍體疊著屍體,馬匹摞著馬匹,北風一吹,屍體很快被凍僵,層層疊疊的摞在那裡,觸目驚心。
見李世民撤兵,秦叔寶也不急攻,命大軍後撤。蕭布衣全殲了突厥兵後,帶騎兵回營,西梁兵將列隊兩側,不知誰帶頭喊了句,『西梁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其餘兵士聽到,忍不住跟著齊聲歡呼,『西梁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震四野,洞天側地,蕭布衣舉槍示意,揚聲道:「今日之勝,全仗三軍將士齊心協力之。想戰場勝負,本是尋常之事,可萬眾一心,才出常勝將軍。突厥屢犯我境,本王恨不能驅逐狼子,今日斬殺數千突厥騎兵,小示懲罰,若再不醒悟,本王當與三軍將士共勉並肩,將他們打回老家去!」
蕭布衣半文半白,最後一句粗話卻讓三軍群情激盪,齊聲高呼道:「將突厥兵打回老家去!西梁王有令,將突厥兵打回老家去!」
歡呼聲此起彼伏,滿是振奮激昂之意。要知道突厥為禍華夏數百年,這幾百年來中原北方歷代君王,都是或多或少的討好突厥。楊堅登基之前,也是和突厥人虛與委蛇,登基後,有感突厥大患,這才讓長孫)想方設法離間突厥。
這些年華夏大亂,突厥兵又開始蠢蠢欲動,禍害中原,怎能不讓將士們義憤填膺?
以往之時,突厥仗著馬快弓勁,所向無敵,在平原作戰處於極大的優勢,今日一仗,西梁鐵騎證明,只要奮發努力,中原騎兵絲毫不遜對手,甚至可以將突厥鐵騎圍剿殆盡,既然如此,揚國威、興華夏豈不就在今日?
群情激昂,西梁大營沸騰陣陣,相對而言,易水那面,卻顯得冷清了很多。
蕭布衣與秦叔寶、程咬金會心一望,心中微喜。要打突厥、遼東,估計很多人還是不算願意,但是提出保家衛國地論調,明顯受到的阻力又小了很多。
等歡呼稍歇,蕭布衣高聲道:「新年將至,本王當與爾等共度新年,放煙火慶祝。」
眾人又是一陣歡呼,雖未過年,可已和年關一樣熱鬧。這凜凜的冬日裡,有著春一樣的溫暖,這冷血的疆場上,到處是熱血激盪。
蕭布衣鼓舞士氣後,和秦叔寶、程咬金進營帳議事,等坐定後,蕭布衣第一句就是,「今日滅突厥騎兵,程將軍當記首功!」
程咬金心中竊喜,還謙遜道:「有西梁王、秦將軍壓陣,末將只能說是盡本分之事。」
秦叔寶一旁道:「程將軍南征北戰,其實功勞赫赫……」
「程將軍莫要推辭,你有過,本王會罰,你有功,本王絕不忘記。
這
當賞程將軍黃金千兩,官升一級,再加封銀青光祿職!」蕭布衣道:「東都賞賜,年前會到。」
程咬金起身,單膝跪倒道:「謝西梁王。」
蕭布衣雙手攙扶起程咬金,「今日大敗突厥,當漲自家的威風,又滅唐軍地銳氣,實在大快人心,不過一統天下,任重道遠,河北之仗,還要指望兩位將軍。」
二將齊聲道:「末將職責所在,當竭盡全力。」
三人聚在一起,展開地圖,開始商議河北、河東一事。先下河北,再攻河東,還是河北、河東一塊開戰。若是對河東開戰,眼下井|關在東都之手,隨時可以過太行攻太原!
蕭、秦、程三人商議半晌,卻一直沒有確切地結論。程咬金突然道:「啟稟西梁王,末將有一事不明。」
蕭布衣道:「但說無妨。」
「想李將軍擊林士弘,斬張善安,收復嶺南,平定江淮都是輕而易舉。只平個沈法興為何要這久的時間?」
秦叔寶也道:「是呀,李將軍世上領軍奇才,如今仍在江南,似乎有些大材小用。」
蕭布衣笑道:「放心吧,他在開春時分,定然能搞定手上的事情。」
秦、程二人見蕭布衣對李靖好像不冷不熱,一時間不明所以。可李靖是蕭布衣的結義二哥,蕭布衣又胸襟寬廣,按理說二人不應該有矛盾才對。
三人正談論地功夫,有兵士急急趕到,呈上草原的軍文。
蕭布衣人在河北,心在東都,可牽掛地卻是草原的動向。根據他計算,裴茗翠此刻應已到草原,展開救援地活動。
事到如今,蕭布衣不再指望草原能和他結盟,此行的任務就是救出虞世南。當然若能攪亂草原,那是最好。展開軍文看了眼,蕭布衣臉色微變。
秦、程關切道:「可是草原事情不算順利?」
蕭布衣把軍文攤給二人,秦、程看了眼,也皺起了眉頭,軍文寫地簡單明瞭,『處羅不聽奧射設勸阻,將子囚禁,正想法營救。』
程咬金道:「我聽裴小姐智慧過人,但以前均是倚仗著先帝的羽翼,這次到了草原,無援可用,倒是堪憂。」
秦叔寶卻道:「有賭不為輸,奧射設被囚,我們營救虞尚書還有希望。」
蕭布衣沉吟片刻,披衣而出,秦、程二人面面相覷,知道蕭布衣心煩,不敢打擾,可也沒有能力幫他解決困難。蕭布衣迎著風雪想了良久,憂心忡忡。他發現很多人真的很難看透,自己救過處羅一命,本以為裴茗翠帶奧射設前往,自然水到渠成,哪裡想到又起波折,其實徐世績不贊成裴茗翠奔波,可蕭布衣總覺得讓裴茗翠做些事情更好,人總是發悶,會悶出病來。這下連處羅都是敵人,不但虞世南、蒙陳族都有危險,裴茗翠若執著陷在其中,自己豈不害了他?
思前想後,總是沒有解決地方法,蕭布衣仰望蒼穹,這才發現天地之大,他這個西梁王威震天下,也有太多無法解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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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射設被囚!
裴茗翠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緊鎖秀眉,蝙蝠、盧老三均是束手無策,眼下看起來唯一解決的方法就是劫出虞世南,再無他法。因為處羅已經下令,再有勸他投靠東都者,殺無赦,兒子也不例外!
風雪交集,彙集草原,眾人躲在拔也古東部的群山中,這裡地勢崎嶇,少有人蹤。裴茗翠此刻正坐在山洞中,望著眼前的大火,自語道:「處羅想要做什麼?」
盧老三道:「這還有什麼不明白,他當然是向可敦示好,以求保全。」
裴茗翠想了良久,「人總有個目地。可敦此刻聯合利,多半知道中原已無她立足之地,於是效仿千金公主之行,轉而積極拉攏利。利聯合可敦,卻是為開春南下做準備,提防後院起火。這二人開始接觸,想必很快就要合為一處,這時候……處羅就是累贅,就要死!」
盧老三冷笑道:「可惜他就算死,也看不清真相。」
「處羅並不笨。」裴茗翠道:「他知道自己的處境,也知道無論如何,在草原都逃不脫悲哀的結果,這時候囚子示好,卻是將自己推入了絕境,他真的這麼蠢?」
蝙蝠苦笑道:「這麼蠢的人,非但不少,而且很多。要不西梁王征伐天下,也不會有那麼多不知進退之人。」
「裴小姐,怎麼辦?」盧老三最是心急,「不然我們放火焚營,趁亂把虞尚書救出來算了。草原隨便他們怎麼辦,等到西梁王一統天下後,再打他們個落花流水也是不遲。」
裴茗翠若有所思,低聲道:「再等等。」
「還等什麼?」蝙蝠不解問,「現在情形極為惡劣,若再不出手,只怕……」
裴茗翠搖頭道:「你越著急,就越中了他們地圈套。據我所知,看守虞尚書地突厥兵,都算得上是好手,可敦遲遲不殺,說不定就等你往裡跳。」
「那我們就不救了嗎?」盧老三、蝙蝠異口同聲問道。
裴茗翠不等回答,山洞口突然刮來一陣疾風,盧老三大驚,喝道:「是誰?」他話才出口,單刀出鞘,已向背後斬去,他敏銳的感覺山洞口來了一人,有如鬼魅。這裡極為隱蔽,若是手下,當有暗號。
單刀斬空,一人已到了火堆前,盧老三見到,緩緩收起刀,心下震驚,那人面容滄桑,臉黑如墨,原來卻是裴茗翠的車伕。
盧老三並不知道這人是斛律世雄,暗自感慨裴小姐果然名不虛傳,一個車伕都是如此高明。
裴茗翠頭也不抬就問,「胡伯伯,情況怎麼樣?」她雖已知道斛律世雄地身份,還是用從前的稱呼。
律世雄道:「虞世南眼下在可敦地大營中,看守虞世南的有二百精兵,竟還有幾個中原人混跡其中,我混不到營帳之中!」
「那你能確定那裡是虞世南嗎?」裴茗翠突然問,「你見他出來過嗎?」
律世雄沉吟片刻,「無論守兵還是送飯之人地談論,均說那裡是虞世南!茗翠,你考慮的也對,因為還有個可能,那就是營帳中並不是虞世南,
下圈套,等我們去跳!對手準備充分,我們硬攻,能救出虞尚書地機會並不大。」
「以你老的身手也行?」裴茗翠低聲問。
律世雄沉聲道:「我殺人可以,但你若讓我從可敦大營救出虞世南,我沒有半分把握。」
裴茗翠輕歎一聲,知道斛律世雄說地是道理,斛律世雄雖勇,但千軍中能自保已算不錯,讓他救人,實在勉為其難。
盧老三、蝙蝠皺起了眉頭,他們雖急,可見裴茗翠、斛律世雄如此謹慎,也起戒備之意。若真地是圈套,這老女人實在陰狠。
裴茗翠望著火堆,良久才道:「奧射設現在在哪裡?」
蝙蝠、盧老三心中都道,既然處羅都不在乎兒子的性命,我們何必關心?可奧射設畢竟也算是自己人,這話倒也說不出口。
律世雄臉上露出古怪,「他也被關在可敦的大營中,和虞世南隔著十數丈的距離,看守他的人,倒沒有幾個。如果要救他,我倒有幾分把握。」
裴茗翠望著火堆,眼中彷彿也有著火在燃燒,「可敦囚禁虞世南和奧射設,當然是準備用作條件和利交換,他們肯定有會談的地方,不知選在哪裡?」
律世雄緩緩搖頭,「那我還不知。」
蝙蝠道:「我知,聽說就在可敦營前。根據消息,利三天後就到。」
盧老三道:「利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蝙蝠苦笑道:「按照裴小姐地分析,利若到,虞尚書就有危險,所有我們只有三天的時間了。裴小姐,我說的對不對?」
裴茗翠並不作答,皺眉想著,「三天?」雙眉微揚,問道:「現在謠言四起,都說可敦和東都交惡,惹怒上天,不知道鐵勒各族有何反應?」
盧老三道:「斛薛的普剌巴和吐如紇的特穆爾都趕來了,聽說要勸可敦中立。」
裴茗翠問完詳情後,再次陷入沉思,蝙蝠、盧老三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殺到可敦大營,也比眼下無所事事要好。
火光一爆,裴茗翠道:「眼下天寒地凍,要衝入可敦大營去救人,勝算極微,那些人虎視眈眈,我原先地計劃已不可行。可虞世南不能不救,既然如此,不如來個釜底抽薪之計!」
「何為釜底抽薪?」盧老三問道。
裴茗翠道:「這要看利是否配合了。」見到盧老三看怪物一樣地看著自己,裴茗翠微笑道:「我們有求可敦,可敦有求利,我們要想辦法讓利有求於我們,那不就能救虞世南了?」
「利草原可汗,有何事能求我們?」
裴茗翠道:「沒有條件,我們可以創造。」目光望向斛律世雄,裴茗翠微笑道:「可敦大營、利身邊雖固若金湯,但我聽說,利甚為寵愛一個兒子,叫做奧斯羅?」
盧老三恍然道:「裴小姐,你是說讓我們去抓奧斯羅,然後威脅利,換取虞尚書的性命?」
裴茗翠點頭道:「這計策有些老套……」
「越老套的計策就越有用,因為這計策能流傳下來,就有它地道理。」律世雄沉聲道:「如果茗翠不嫌我老邁,我這就前去。」
「只想請胡伯伯前去,怎敢說嫌?」裴茗翠舒了口氣,這計策本來不算什麼光明正大,利雖對自身防備甚嚴,但多半想不到別人會到草原找他兒子下手,而且下手的還是個絕頂高手。斛律世雄請纓,那是最好地選擇,裴茗翠只怕斛律世雄不屑,沒想到他一口應允,倒讓她放下心事。
可主意雖定,也是無可奈何之舉,和利談條件,無異與虎謀皮,好在這次只是要救虞世南,利應該不會犧牲兒子也要殺虞世南。可交換虞世南後,如何應付利、可敦的追殺,那才是重點要考慮地問題。
盧老三、蝙蝠見裴茗翠分析縝密,不由大為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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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射設人在氈帳中,心急如焚,他不知道旁人如何看待自己,但他自己卻是問心無愧。他雖是突厥人,可從小就和父親經歷過太多的風霜。草原或許權謀遠不及中原,但殘忍冷酷絲毫不遜。他父親一直都是被兄弟欺壓,先是始畢、後是利,這些人雖是兄弟,可就像草原地餓狼一樣,貪婪殘忍,絲毫沒有溫情,如果飢餓的話,甚至會把對方連骨頭都吞下去。
奧射設久受中原教化,已厭倦了草原地生活,但當蕭布衣說出意思地時候,他毫不猶豫的答應,因為他已經學會了報恩。
悄悄的見了父親,奧射設才知道事情遠比他想像的要嚴峻!眼下的草原,無論可敦亦或利,都當父親是塊肥肉。他本來想勸說父親放了虞世南,但見到父親的第一眼就知道,父親早就自身難保。
草原地風寒早讓處羅體弱多病,可敦扶植處羅成為可汗,卻把大權牢牢的抓在手上。此時此刻,父親的身邊,已遍佈可敦的親信。
奧射設畢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一時衝動,自投羅網,知道不妙。還不等他開口的時候,處羅就勃然大怒,說他是從東都趕來,多半是蕭布衣地說客。奧射設改變措辭,一口否認,只說是想念父親,這才回轉。處羅嚴詞色肅,命人將奧射設暫時關起來,說是要洗清他腦中的中原餘毒。
奧射設知道父親雖不通情理,可卻是想救他的性命。暗自懊喪自己的魯莽衝動,乖乖的暫留在氈帳之中。他知道虞世南關押地地方離他不遠,但那裡重兵把守,他又自身難保,心急如焚,半點主意都沒有。
這一日,正苦悶之際,帳簾一挑,一教書先生模樣的人走進來,奧射設感覺有些眼熟,沉聲問,「你是誰?來此作甚?」
那先生微微一笑,「我叫劉文靜,來這裡,卻是想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