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玉對柴紹向來只有尊重,可是望著他醉酒的樣子,心。
尊重也是相互的,在東都之時,柴紹和李氏兄弟的關係向來不差,尤其和李世民最好。
李敏兒子喪盡天良的時候,他們正好在場,雖然說她也姓李,可對李柱國的兒子還是深惡痛疾。
那一晚,他們三人喬裝蒙面的殺入李府,只為了解救無依無靠的女子,可最終是柴紹殺了那個女子,她並沒有怪責柴紹,或者在他們看來,死對那個女子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他們去解救女子的時候,並沒有通知玄霸,因為在李采玉看來,玄霸實在比常人多了太多了冷靜,而柴紹更多的卻是熱血。
從這點來看,玄霸和蕭布衣是同樣的人,而柴紹和世民是一種類型,她覺得自己更喜歡柴紹這種。
可她突然發現自己大錯特錯,柴紹和世民絕對不是同樣的人,最少柴紹渾渾噩噩的入局,而世民卻是冷眼旁觀。
回到太原城後,她和蕭布衣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她甚至感覺蕭布衣君子有些過了頭,冷靜的不像這個年齡的人,也許她還不夠資格打動蕭布衣吧,李采玉自嘲的想。
對於蕭布衣,她並沒有太多的感覺,蕭布衣是很好,可她並不喜歡,更談不上喜歡,誰能對只見過幾面的人產生喜歡,最少李采玉做不到。
和蕭布衣分手後,李采玉就在城門等候弟弟和柴紹的歸來,這種事情她決定要當面說清楚。很多誤會之所以越來越深。不過是因為解釋的太晚,可李采玉還是低估了弟弟。
李世民現在或許領軍打仗還不行,但是在算計方面早早地超越了姐姐。
李采玉不瞭解李世民,可李世民實在太瞭解李采玉,他既然做一件事情,當然要考慮周到。他不怕編謊話,因為他知道李采玉就算知道也拿他無可奈何,蕭布衣更是不會問,柴紹呢,他就算問了心中也會有個疙瘩。李世民並沒有指望挑撥一次就能成功。可戀人之間如果有了猜忌,就像碗上的裂縫,敲敲打打總是更容易破碎。
他帶著柴紹並沒有從正途入城,反倒繞遠到了另外一個城門,當然借口就是玉仙坊離那近一些,柴紹失落之下。什麼都沒有深究。更不會想到李采玉會等他。李采玉等了幾個時辰都沒有等到二人的回轉,責怪已經變成了擔心。只怕柴紹二人出現了意外。這時候李世民有些苦惱的出現在李采玉的面前,告訴李采玉。不用等柴紹了,因為柴紹在玉仙坊已經醉的一塌糊塗。很有可能在那裡過夜。
如果不是自己的親弟弟,如果不是在城門人還是有些多,李采玉很可能踹上李世民幾腳。這傢伙做事簡直是滴水不漏,讓人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李采玉徑直去了玉仙坊,在一幫嫖客,姑娘和媽子異樣的眼神中找到了柴紹。
她見到了最不願見的一幕,天氣雖冷,柴紹摟著地女人穿的衣服比嬰兒多不了多少。
當柴紹把她當作歌姬,拉住她想要和她過夜的時候,李采玉終於忍不住的爆發。
柴紹捂著火辣辣的臉,難以置信的問,李采玉卻是咬著牙,「柴紹,和我離開這裡。」
「這位是誰?」一個姑娘問道,滿臉地不屑。
「多半就是柴公子地夫人了。」另外一個姑娘嬌聲道:「柴夫人,你把柴公子實在管的太緊,怪不得他總是悶悶不樂。」
柴紹有了那麼刻猶豫,卻還是問了一句,「蕭布衣呢?」
李采玉轉身就走,柴紹忍不住去拉,「采玉,你做什麼?」
他喝地實在有點多,伸手出去的時候,李采玉已經到了門口。柴紹突然放聲大笑起來,「走吧,我知道你就會走。」
李采玉反倒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著柴紹,一言不發。來到這裡已經算是破天荒地事情,她應該說是頂著太多的壓力,可她沒有想到柴紹見到她並不是和她離開,而是問了句蕭布衣在哪裡?這句話實在讓她很失望!
「我知道你很失望,」柴紹好像猜中了李采玉地心思,繼續大笑道:「女人離開,總是要找個借口是不是?你對我失望,可你知道,我見到你和蕭布衣在一起的時候,心和針扎般的痛?」
李采玉那一刻眼中有了柔情,柴紹又道:「可是我現在想明白了,我是不如蕭布衣,我長地不如他英俊,官職更和他有天壤之別,你選他也是對的,我雖然喜歡你,可是也祝你幸福。你走吧,你去找他吧,你讓我自生自滅好不好?」
李采玉不再說話,霍然轉身,終於消失不見,柴紹卻是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道:「采玉……」
一幫姑娘圍了上來,七嘴八舌道:「柴公子,采玉走了,不還是有我們?」
「滾,你們都給我滾!」柴紹怒聲喝道。
眾姑娘面面相覷,心道這小子有病。可見到他雙目紅赤,呼哧帶喘的推到了桌椅,力大如牛,不由都是害怕起來。
等到眾姑娘離去,柴紹卻是拎起個酒罈子,咕咚咕咚的灌下去,『乒』的一聲大響後,酒罈子摔在地上,粉身碎骨,柴紹卻軟軟的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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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采玉心中也有一團火,她出了玉仙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弟弟。
她知道和醉酒的柴紹沒有任何道理可講,所以就算她要和柴紹說什麼,也一定要等到柴紹清醒的時候。
找到李世民的時候,他也在喝酒。
不過李世民看起來很清醒,也不傷心,好像多少還有點開心。見到姐姐來到自己面前。李世民微笑道:「不知道姐姐找我什麼事?」
「你心知肚明,世民,你不覺得做的過分了些?」李采玉強壓住怒意。
「過分,哪裡過分?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李世民自斟自飲。
李采玉冷哼了聲,「你以為你這種把戲騙得過我嗎?你故意欺騙柴紹說我不在,又趁我和蕭布衣出去祭拜玄霸的時候,設埋伏傷了我地馬,挖了個大坑,讓我和蕭布衣單獨相處,你卻對柴紹胡言亂語……」
見到李世民還是在喝酒。李采玉一把抓住了酒壺,「世民,我問你,我猜的這些是不是真的?」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李世民淡然道。
「如果是真的,你實在太讓我失望。」李采玉皺眉道:「世民。很多事情我不想怪你。可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玄霸已過世。現在我們兄妹……」
「你也記得玄霸過世了?」李世民怒拍桌案,霍然站起。
這一刻的李世民完全沒有了玩世不恭.
李采玉見到弟弟的怒容,竟然倒退了兩步。不解問,「世民,你做什麼?」
「我做什麼?」李世民長吸了一口氣。「我做的一切你不清楚?我做地難道不是為李家著想?你要是還記得玄霸的死,今天就不應該過來找我!玄霸為什麼死,還不是為了李家?玄霸可以為了李家免受殺身之禍而送命,你這個姐姐為李家又做了什麼?」
李采玉緊咬紅唇,失聲道:「你說什麼?」
李世民冷哼一聲,「我說什麼你才是應該心知肚明。以玄霸精純的武功,就算偷襲暗算之下,歷山飛和王須拔也不見得能置他死命,可他還是死了,為什麼,因為他知道李家生死已到一線,他若不死,無法化解這場危機!李敏倒台,李閥倒塌,我們李家也會被殃及。你看看這一年來發生了什麼,東都李姓還剩下了哪個?重則砍頭,輕則流放,像爹這麼風光的能有幾個?可你這個為人女兒的可曾想過,眼下李家風光的背後,流淌地可是玄霸地血!」
李采玉長吸了口氣,詫異道:「你是說玄霸……」
「不錯,玄霸出手已經和自殺無異!」李世民雙眸突然迸出了淚水,「他在死的前一天把所有地事情都和我分析的清清楚楚,他要求回轉太原安葬也早就是深謀遠慮我在玄霸死地那一刻就已經對天發誓,玄霸的血絕對不會白流,我李世民從那天起要肩挑衛護李家地重任!如果可以的話,我死又能如何,可我現在又有什麼辦法?我一無所有,無職無權,我拿什麼和別人鬥?」
李采玉沉默起來,嘴唇動兩下,卻是不發一言。
「你覺得我利用你這個姐姐的感情,你也覺得我對不起柴紹,可我只能對你說,相比李家地利益而言,這些算不了什麼,如果重來一次的話,我李世民還會如此選擇!玄霸可以死,我被你這個姐姐罵又算得了什麼?」李世民凝聲道:「你可知道現在多少人想讓楊廣死,我也想讓他死,可他偏偏還不死!」
李采玉花容失色,呵斥道:「世民,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李世民冷聲道:「現在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雁門之圍,所有的援兵都是放緩了救援速度,只希望突厥兵攻克雁門,殺了那個昏君。我建議雲定興使用疑兵之計,並不出兵,不過想楊廣早死而已。他欺凌了父親一輩子,你以為我這個做兒子的會舒服?可就算不滿,像老四那樣口頭叫囂除了會惹殺身之禍,又有什麼用?」
李采玉半晌才道:「世民,這些你不要對別人講……」
「這是我說的第一次,也是我說的最後一次。」李世民緩緩的坐下來,斟滿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握杯的手掌卻是青筋暴起。
「關中之地,又是四塞之地,豪傑多有,士民強盛。據險可守,周,秦,漢,隋四朝均因此興……」
李采玉突然有些驚懼,因為她已經讀不懂這個弟弟,「世民,你說什麼?」
「我只想說的是,如今又到了李家危亡的時刻。」李世民沉聲道:「太原留守一職空缺,無論誰坐上這個位置,李家和蕭布衣聯姻總是保命之棋。如果爹能坐上太原留守一職,女婿是朝廷右驍衛大將軍,掌握軍馬無數,試問李蕭若是聯手,山西哪個能和我們抗衡?就算楊廣想要對付,只怕也是力有不及。天下若是大亂,我們進攻中原,退守關中。游刃有餘,李家可保。」說到這裡地李世民口氣突然軟下來,「姐,玄霸可以為李家送命,我可以為李家忍受譏誚和白眼,你難道為李家就不能捨卻個柴紹?」
「這根本不同。」李采玉痛苦的搖頭。
李世民霍然站起。「有什麼不同?你既然身為李家兒女。就應該以大局為重,感情算什麼。不過是幼稚的東西,你被雁回山的傳說實在毒害的太深。蕭布衣這人最重情意。只要你不觸及他的底線,他懶的理你。蕭李兩家聯姻的阻撓不在於蕭布衣。而是柴紹和你的幼稚。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柴紹,這才設計幫你擺脫柴紹,你難道到現在還不理解我的苦心。你實在讓我失望!」
李采玉連連倒退,眼角已經有了淚水,「世民,我求求你,你莫要逼我,對我而言,感情不是你說地那樣。」
李世民冷笑道:「既然你相信和柴紹間的感情,為什麼害怕我的考驗,經不起考驗的算什麼感情?今日柴紹要對你真心一片,他怎麼會疑神疑鬼,輕易頹唐?姐,我不想逼你,可你最好想想再決定。」
李世民起身,從姐姐身邊走過,只是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很平靜的叫了聲,「爹!」
李采玉霍然回頭,就見到李淵一張老淚縱橫的臉,滿是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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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都,上林苑,棲鸞院。
蕭皇后站在棲鸞院外地時候,心中委屈夾雜著憤怒。
她是和楊廣一起最久地人,楊廣向來誰都不見的時候,也要她陪伴,可十數天來,她居然見不到楊廣一面。
自從那個狐狸精來了之後,聖上開始不理朝政,也不出巡,整日只是呆在棲鸞院和那個狐狸精呆在一起。
狐狸精當然就是假陳宣華!
一想到假陳宣華地時候,蕭皇后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雖然最早嫁給楊廣,長地也不比陳宣華差,可她這一輩子也沒有爭過陳宣華,她如何能和一個死人爭?
陳宣華死了,就在楊廣心目中永遠留下個缺憾的美,無論蕭皇后如何努力,可還是不能取代陳宣華在楊廣心目中地地位。蕭皇后有些悲哀,又有些慶幸,因為無論如何,陳宣華還是死了。
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陳宣華竟然死而復生。可那絕對不是陳宣華,蕭皇后也不相信還陽一說,可是聖上信,這比什麼都管用。蕭皇后心中深切的悲哀,無論死的陳宣華,還是假地陳宣華,她這輩子都是比不上,儘管她是個皇后。
見到宮女匆匆的走出來,蕭皇后緊張問,「聖上呢?」
宮女搖頭道:「回皇后,聖上說今日誰都不見。」
蕭皇后愣在那裡,心中酸楚,她不像楊廣,為了什麼大業,她這一生只為了守住一個男人,沒有想到最終好像還是到了別人的懷抱。
落寞的才要想走,宇文述已經從遠處走過來,見到蕭皇后要走,慌忙施禮道:「皇后萬安。」
蕭皇后擠出一絲笑容,「宇文將軍平身。」她只說了一句,就已經轉身離去,她當然知道宇文述恭順的表面上藏著什麼,這個陳宣華就是宇文述進獻給的聖上。
述望著蕭皇后的背影,神色不再是那麼恭敬,甚至還冷。
他當然有足夠的理由痛恨蕭皇后,因為她的遠房侄子蕭布衣葬送了他兒子的大好前程,他恨不得將二人千刀萬剮。不過他老了,所以算計的也多,知道有賭不為輸的道理,宇文化及雖然幾次向他哭訴,可他從來都是斥責一頓了事。他知道幾個兒子不成大事,可那畢竟是他的兒子,有了陳宣華,他一次可以連本帶利的贏回來。
「去稟告聖上,說宇文述求見。」
宮女有些不安,「宇文大人,方才蕭皇后找聖上。聖上說今日誰也不見。」
「我讓你通稟你就去。」宇文述沉聲道。
宮女不敢得罪,只能硬著頭皮進去,不一會的功夫詫異回轉道:「宇文大人請進。」
宇文述徑直入棲鸞院,被宮女領著一直到了張大床之前。
竹龍的簾幔垂下,裡面依稀有兩個身影,輕笑膩語,宇文述神色不變,並不直視,垂頭道:「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何事?」楊廣慵懶地聲音傳來。
對於宇文述,他已經破格接見。這些日子,他的眼中只有個宣華,他要把以前的思念盡情的釋放,再不讓陳宣華離開他身邊。
「如今新年將至,可各地朝集史未到的足有二十餘郡,實乃盜匪猖獗的緣故……」
「你和兵部衛文升商議剿匪的事情吧。不用來煩朕。」
「聖上。第二件事情就是新年將至,老臣已經依照往年宣四海使者前來朝拜。爭取讓宣華夫人重睹當年的盛況。」
「這件事好好去做。」楊廣聽到宣華夫人四個字的時候,多少來了興趣。「宣華,等到新年到了。朕就讓你見到世間最美妙的景色。」
陳宣華柔聲道:「聖上,只要在你身邊就是最美好地景色。」
楊廣大笑,卻已經吻上陳宣華的櫻桃小口。陳宣華嬌喘不已,低聲道:「聖上,還有外人……」
「宇文述,沒事就退下吧。」楊廣微有些不耐。
宇文述恭聲道:「老臣倒沒有事情,只是裴御史和虞侍郎讓老臣代請示聖上,太原留守一職……」
「給李淵做吧,這不是早就決定的事情。」楊廣不耐煩道。
「回聖上,李淵負責山西剿匪倒沒有太多問題,只是如今東都新年將至,只怕河南盜匪趁機作亂,為聖上安危著想,老臣建議召蕭大將軍回轉京都護衛,確保東都萬無一失,不知道聖上意下如何?」
楊廣這次卻有些猶豫,半晌無語。
陳宣華卻是低聲笑道:「聖上,聽聞這個蕭布衣實乃大隋第一奇人,宣華倒是想見一面。」
「什麼奇人?」楊廣不解道。
陳宣華微笑道:「宣華聽說蕭布衣際遇之奇,實乃大隋罕見,單說弱冠之年就能坐上右驍衛大將軍之人,又有幾個?」
楊廣終於道:「既然如此,那就宣蕭布衣暫時回轉東都,不過嘛,我倒看不出他奇在哪裡。」
宇文述眼中閃過古怪之色,沉聲道:「臣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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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都,裴府。
裴茗翠落寞的坐在椅子上,輕輕的咳,對面坐著她的手下高士清。
高士清表面上還是一如既往地冷靜,只是眼中已經有了不安,他看出裴茗翠地焦急。
「我回來幾天了,」裴茗翠喃喃自語道:「可我還是想不出什麼辦法,我也沒有想到宇文述會出這麼一招棋。」
高士清輕聲道:「其實在我看來,陳宣華的出現或許沒有小姐想像地那麼嚴重。」
裴茗翠扭頭望向窗外,半晌才道:「宇文述找來這樣的一個人,幾可亂真,你可知道要花多長地時間?依我看來,最少要在三年以上,這才能在神態,聲音,相貌,習慣等方面達到逼真的地步。三年是保守地估計,也可能更久,你覺得花費這麼大功夫的人會沒有讓人驚的目地?我一直讓人留意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可還是抓不到她狐狸的尾巴。」
高士清默然,裴茗翠最讓他信服的不是權利,而是觀察和抉擇。
裴茗翠認定的事情,很少有出差錯的時候,她既然判定陳宣華有極大的問題,卻遲遲不肯出手,是否也在顧忌著什麼?
窗外嘩啦啦的聲響,一隻鴿子飛了進來,停留在桌案之上。
裴茗翠望了良久,這才伸手取過了鴿子腿上綁的紙條,展開看了眼,歎息道:「聖上決定讓李淵做太原留守,調蕭布衣回京護衛,是陳宣華和宇文述的鼓動。」
「他們要對蕭布衣下手了?」高士清皺眉道。
裴茗翠燃著了紙條,被煙一熏,劇烈的咳,等到咳喘平復後,雙頰已經現出妖艷的紅。
高士清心痛道:「裴小姐,你的身體要緊。」
裴茗翠突然笑了起來,目光中滿是淒涼,「這個新年是場賭局,贏了的,可能會一無所獲。輸了呢,結果就是一個字,死!既然如此,身體好壞已經是無關緊要。」
高士清一顆心沉了下去,他從未見過裴茗翠如此悲觀,她都沒底,難道宮中那個嬌滴滴的陳宣華竟然如此難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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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布衣此刻還不知道宮亂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可他現在也實在有太多的事情要處理,無暇理會東都的事情。右驍衛大將軍這個位置位高權重,可約束實在太多,舉手投足都在眾目睽睽之下。
蕭布衣只能坐鎮將軍府,把想要做的事情交給一幫手下去處理。
幸運的是,他現在已經有了足夠多的手下供他調用,還有個袁嵐做他的助手。
袁嵐別的方面不行,理財卻絕對是一流的手段,他們憑空推出個關東馬販展風流,以這個名義進行販馬,由袁嵐負責牽線出貨,這樣無論是山寨還是草原的馬兒,都可以通過這個渠道賣出。
這個渠道十分隱秘,蕭布衣要隱秘,找人出頭,可買家一樣是不會出面,中間幾道周轉,他對賣給了哪家也不甚瞭然。可他知道的是,自從雁門之圍後,始畢可汗禁止和中原交市,馬價一路飛飆,如今已經比人貴重很多。
山寨通過這種方式,輕鬆的賣出幾百匹戰馬,斬獲頗豐,已經讓蕭布衣覺得,前途一片光明!不過最好的馬他還是留了下來並不出手,因為在他看來,他也終究會有一日,需要使用這些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