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掌是內家三大名拳之一,流傳很廣,近代出了不少高手。b111.net
雖然近年來已經逐漸和太極一樣去繁存簡,成為和廣播體操一樣的套路表演。
但越是普羅大眾的東西,越是有他存在的道理,三大拳中形意是陣地戰,硬打硬上,太極是伏擊戰,引進落空,八卦是游擊戰,走圓轉掌,以八卦掌最為年輕,也最為狡猾。
所以八卦掌的精髓在步法上。
以葉高山對武的癡狂,追求,在泰拳練到巔峰後,轉而海納百川,對各種武術理論都有涉獵,特別是現在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以前等閒難以獲得的武功秘籍或者高手對戰的實況錄像都能有辦法獲得。
這就是先打基礎的意思,理論先學足了,然後在實戰中實現突破。
就是國術高手太難得,太少了,而且真正的高手都等閒不會出手,符合中國文化中“中庸低調”的氣質,又兼葉高山這種練泰拳的殺氣重,一試手就是打生打死,等閒練到他這境界的國術高手都是下了幾十年苦功的,又和他沒仇,怎麼肯無緣無故放下身段和他做生死搏殺,這也是葉高山難求一戰的原因。
所以和朱剛這一戰,簡直是瞌睡送來枕頭,口渴碰到下雨,朱剛一提試手,他就躍躍欲試了。
結果也令人滿意,很多理論上無法領會貫通的東西在這一戰後,都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
這就是練出拳神拳意的大高手的境界了,像葉高山對拳術的理解已經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境地,所謂一法通,萬法通,雖然他沒經過八卦掌名師的指點,但是憑著浸淫拳術多年的經驗,雄厚的理論基礎,再經過和一個八卦掌高手之間的生死搏殺,一套八卦掌就能打出個七八分相似來,比之以前在理論上摸索多出了幾分拳的神意。
簡單的說,他以前對著書籍錄像練,就和公園裡那些老頭老太打的花架子拳套一樣,但和朱剛一戰,就琢磨出了幾分深意,再打出那套八卦掌來,裡面就有了靈魂,能殺人,能克敵了。
這一琢磨,一比對,葉高山就兩天沒有出門。
他這人性格簡單直接,沒那麼多繁雜心思,做什麼事都能沉迷進去,以求短時間內做最大突破。
這種性格說好也可以說不好。
在外人看來就是木訥,沉默,不會交際,所以張凱最初會覺得葉高山這人老實巴交好欺負,也經常卡他油水,比如一路北上過黑河倒貨,路費餐費都是從葉高山手裡刮來的。
事實上能把拳練到這個地步的人哪個會是傻子,不過是葉高山心胸氣魄都練得非比常人,不會計較這些生活上的瑣事而已,一些俗人俗事,看在他眼裡都是空氣,完全無視,更談不上鄙視,心不起波瀾。
也就是這種性格,才能打出真正至上的拳,被教他泰拳的老師稱為“為拳出生的男人”。
不過揣摩久了,葉高山也發覺出問題。
他練的泰拳是至剛拳法,若是從形意拳開走,倒說不定進步神速,因為三大拳裡數形意最剛,那種硬打硬上的風格和泰拳就頗有幾分共通之處。
八卦卻不同,它的起步就是剛柔並濟,這也是葉高山最為欠缺的一點,葉高山猛則猛矣,卻止不住力,收不住氣,所以他才有一試手就性命相搏的說法,不是他心好嗜血,凶殘成性,而是拳意所在,拳勢所指,不那麼打他就打不出至剛至強的拳法。
練八卦正是為了收性養心。
可這對於一個把泰拳打至巔峰的男人來說又談何容易,就好像一個無肉不歡的人,忽然要他改吃素,那種別扭感是無法形容的。
難道要放下打了多年的泰拳,另辟蹊徑?
葉高山苦思不得其解,又彈下木板床,腳踩八卦方位,在屋內游走起來。
他踩的是八卦掌的步法。
朱剛和他一戰時,那種“走如游龍,翻轉似鷹”的步法給他留下無比深刻印象,葉高山當時應付起來也是卯足了勁,要不是朱剛陷入過往經驗的誤區,而是采用不斷游走的方法和他打,時間一久,鹿死誰手還真不太好說。
朱剛的身體敏捷力量明顯是要弱葉高山一籌的,卻能憑著八卦掌步法像牛皮糖一樣貼著他團團轉,真是符合八卦賊之名。
一個賊字,就道盡八卦精髓。
葉高山這兩日裡多半心思也用在這個步法研究上。
此時一落地上,就頂頭豎項﹐立腰溜臀﹐松肩垂肘﹐實腹暢胸﹐吸胯提襠。
穩穩將八卦步法精要站出來。
步法講究起落平穩﹐擺扣清楚﹐虛實分明﹐行步如蹚泥﹐前行如坐轎﹐出腳要摩脛(兩腳踝關節相貼而過)。走圈時﹐內腳直進﹐外腳內扣﹐兩膝相抱﹐不可敞襠。身法講究擰、旋、轉、翻﹐圓活不滯。
葉高山練了兩天,已經有些心得,一圈八步,越走越快,身體不見阻滯,帶起刷刷風聲。
踩了幾分鍾後,感覺腳下越來越熱,似乎在腳掌下墊了一層肉墊,落地之間有了緩沖,抬腳之時又有彈力,身子愈發顯得輕靈。
如此漸入佳境之美妙,也讓葉高山心神興奮。
正好一眼掃到擺放在一側的巨大洗澡木桶,這木桶有一米二高度,直徑一米五,跟個小池子一樣,邊緣厚度三厘米,正差不多是一個八卦圓周。
他心思一動,踩著九宮位閃到木桶旁,腳底一墊一扣,身如輕羽,穩穩落到那木桶邊緣上。
在三厘米厚的木桶邊緣游走,馬上就形式急轉,那種腳下生墊,起伏之間輕如鴻毛﹐變如閃電﹐穩如磐石的美妙感受迅速消失了。
感覺重心在體內起起伏伏,不可琢磨。
身形也難免艱澀阻滯起來,心裡起了意,葉高山自然不會氣餒,他不斷的在木桶邊緣游走,非要再走出腳下生墊的感覺不可。
這一走,又過了數個時辰,外面天色已極黑,屋內暗做一團,葉高山的眼力高明,腳下觸覺靈敏,就是午夜也不懼,倒是沒什麼障礙。
他已經沉迷進自己的世界,根本不理會外界變化。
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聽得卡嚓一聲裂響,他腳下的木桶整個裂開,葉高山猛然醒轉過來,身體落到地上,原來這木桶被他長久踩踏,葉高山又沒練到到身若輕羽的地步,有時候重心不穩,難免要使上大力,腳抓木桶邊緣控制重心,時間一久,這厚實的大木桶也被他踩裂了。
木桶裡還有他浸泡過的藥水沒有清理,一裂開,水流四溢,滿屋子藥味,房間頓時鬧了水災。
他眉頭微皺,有些煩躁,倒不是為了水漫房間,而是剛剛練得起意被打擾的不痛快。
這幢俄羅斯紅房子非常老舊,地板是橡木的,已經被白蟻蛀得千瘡百孔,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這一大木桶水少說也有半噸,潑灑在地上,頓時沿著木板往下滲透。
不多時,就聽到樓梯口傳來登登登的響聲,夾雜著男女的呵斥怒罵聲。
一會,木板門就被推得嘩啦嘩啦直響,隨時都好像整扇門要被拆掉。
葉高山知道,肯定是他樓下的住戶找上門來了。
他按捺下心中煩躁,盡管懶得理會這些俗事,他也知道理虧的是自己,開了燈,走過去打開門。
門一開,劈面就是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往自己腦袋上扇,夾雜著一連串俄羅斯國罵。
葉高山俄語只會簡單的交流,對方說得又快又急,聽不懂,那一掌扇來在普通人眼裡也是又快又狠了。
他屈肘往上一擺,扣住那只手掌,看清眼前一個俄羅斯壯漢,好家伙,光著腦袋,大冷天裡只披著一件睡衣就沖上來了,頭皮上還有淋濕的痕跡,應該是地板上滲下去的藥水,胸口袒露一大撮黑毛,整個人跟狗熊一樣,在他脖頸上還彌漫出一大片紋身,典型不是好人。
這俄羅斯大漢後面站著一個女人,有著俄羅斯女人一貫的高挑豐滿,夾著可以掃地的假睫毛,抹著濃濃的黑眼影,鼻子上還有一個金環,葉高山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雖然不怎麼注意周圍的住戶,也能肯定這女人應該是住在樓下的妓女。
這女人倒沒有惡行惡相,還拉著那俄羅斯人的腰擺,聽不大明白她說的話,倒似在勸解。
俄羅斯大漢明顯是惡人當慣了,眼前這個還是中國人,更不可能放過,眼見自己的手被對方抓住,嚷了一聲,一把推開還在勸解的女人,另一個拳頭呼的砸來。
他的動作相當敏捷,看得出來打架打慣了,不像普通人打拳是側面掃出的,他是正面直擊,顯然也知道拳怎麼打力量才大。
可惜在葉高山眼裡,他的動作也就比蝸牛快那麼點。
他見對方咄咄逼人,眉頭也是一皺,揮拳和俄羅斯大漢碰了一下,沒出什麼力,俄羅斯大漢卻痛得大叫一聲,葉高山的筋骨皮練得鐵板一塊,也不需要用力,那俄羅斯大漢打上去就跟拿手打牆一樣,當然痛得要命。
樓道上房間都打開了,一群俄羅斯妓女和嫖客探出腦袋來,只當嫖客爭風打架,跟看戲一樣發出陣陣口哨聲。
那名抱著拳頭吃痛的俄羅斯大漢狂怒不已,飛身跳起來一腳蹬向葉高山的臉,睡衣飄起來,下面兩條黑粗粗的大腿,大腿中間還是真空的,內褲都沒穿。
“不知好歹!”葉高山也起了一絲怒意,他理虧在先,所以對方幾次出手挑釁也沒反擊,只是擋了兩下,沒想到對方越發得理不饒人起來。
最令他火大的是對方衣冠不整,攻擊自己還露出胯下,這對一個大拳師來說簡直孰不可忍。
他本來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頭只是向後仰了一下,腳下一掃,後發先至,蹬到那俄羅斯大漢的小腿迎面骨上(大家可以想象一下那地方被踢到有多疼,我被門框撞到過,絕對死去活來),俄羅斯大漢只是抽了口冷氣,整張臉就變得煞白一片,踢中的左腿向後滑去,失去重心,整個人呈一字跨坐在地上,都能聽到他大腿內側撕裂的聲音。
那壯漢坐在地上大半天沒發聲,倒不是暈過去了,而是痛到極點,反而聲帶都控制不住,沒辦法發出慘叫,只是呵呵的噴出粗氣。
“KONGFU!”
這一腳很快,遠一點的人都看不清,那個就站在俄羅斯大漢後的妓女卻看見了。
從李小龍開始,到後來的李連傑,成龍,在好萊塢電影裡的頻頻露面,讓中國功夫幾乎成了中國的一個標志,很多外國人對中國什麼都不了解,不過一提中國,頭一個就一抹鼻子,“阿嗒”一聲擺出一個李小龍的造型,可見中國功夫有多麼深入人心。
東方古國在很多人眼裡都是神秘,充滿很多未知元素的。
所以葉高山踢出這一腳,那個俄羅斯妓女會驚呼“KONGFU”,看著葉高山的眼神都變了,從一個衣著普通不起眼的中國人上升到電影裡神秘強大的中國俠客形象。
樓道上那些俄羅斯人和妓女倒是沒看清葉高山閃電般的一腳,不過那個身高一米九,體重起碼兩百磅的俄羅斯大漢突然就被這個瘦小的中國人放倒卻是不爭的事實,再加上俄羅斯妓女一聲“KONGFU”驚呼得頗為響亮,眾人都是嘩然和釋然。
倒仿佛一個中國人能使用功夫是多麼理所當然似的,可見文化入侵的強大能力。
葉高山耳朵裡收進這麼多聲音,也不去理會,進房間從皮包裡抽出一疊盧布走到門口,塞到那個俄羅斯妓女手裡。
“把他送醫院,你的房間我明天找人清理。”
他用拗口的俄羅斯語和那個妓女解釋了一下,就把門關上了。
鬧成這樣也沒辦法練功了,葉高山索性上chuang倒頭大睡,他心無旁騖,毫無掛礙,一沾枕頭就能睡著,六點鍾准時醒來,照例出去早鍛煉。
等到天色大亮,他出去雇傭了一個清潔工人回到房子裡將一地狼藉清掃干淨,又帶著那個清潔工人下樓,找到他樓下的那一間房。
敲了敲房門,門開了,露出一張還帶著青澀稚氣的臉蛋,光線不太好,不過這臉蛋白得跟蛋清似的,在昏暗的樓道裡也似乎能發出光來,東歐女人皮膚雖然白,卻很少能看到這麼細嫩的,再一看,葉高山頓時有些火大,是個小女孩,東歐女人早熟,年紀顯大,這小女孩以國人的眼光看也就是讀國中的年紀,真實年齡只怕更小。
雛妓,葉高山腦袋裡冒出這麼兩個字。
血就往腦袋上沖,葉高山這人心神放在練拳上,所以在俗人眼裡顯得有些不理世事,不過這都是表象,練拳的從古至今多有胸有不平,一怒拔刀的角色,胸中沒有豪氣,膽氣,怎麼能打出酣暢淋漓的拳。
世界大勢洶湧變化,武術的沒落,也使很多精神流失,路見不平,鋤強扶弱也似乎成了前人的絕唱,只能靠著電影書籍去緬懷。
社會竟墮落如斯。
葉高山能夠與時俱進,理解很多匪夷所思的社會流毒,不過有些東西他是絕不能接受的,否則,這拳,白練了。
他也不看小女孩錯愕的眼神,直接推門進去。
“你做什麼?”俄羅斯小女孩尖著嗓子叫了一聲,要來拉葉高山。
葉高山兩步就晃進了房間中央,天花板上還是一塊塊斑駁的濕跡,地板上很多水,牆角一個暖爐開到了最大,房間溫度比外面高不少,所以那些水沒有結冰,一張大床,上面亂七八糟的放著許多暴露的衣物,甚至還有兩件丁字褲和胸罩,都濕了,牆角的垃圾筐裡有幾只避孕套扔在那裡,一股腐朽糜爛的氣息游蕩在空氣中。
這幢紅房子裡都是單間,一眼能看個通透,沒看到昨天那個妓女。
葉高山眼神落在小女孩身上,十分銳利,他平常都是半瞇著眼睛,跟沒睡醒的貓一樣,不過一旦發作起來,眼神氣勢就十分駭人,瞳孔精亮,一般人不用交手就被破了膽氣。
何況眼前這樣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孩子,伸到半空來抓他的手都頓住了,驚懼的後退幾步,一雙水藍色瞳孔的眼眸蒙著水氣,腳下都軟了。
葉高山壓著嗓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阿列克謝洛芙娜……”小女孩怯聲道。
“你住這裡?”
“恩,是……不是。”小女孩點頭又搖頭。
“是還是不是?”葉高山不耐煩皺皺眉頭。
“不是……姐姐住這。”小女孩慌忙道。
哦,葉高山眼神松了松,他目光毒辣,隱隱也看出點問題,這小女孩穿著很普通的牛仔褲,上身灰色格子毛衣,樸素得很,倒不像是出來賣的。
“洛芙娜。”
一個穿著紅色裘皮大衣的風騷女人從外面走進來,一見屋內情形,臉色一變,連忙跑進來將洛芙娜拉到身後,警惕的看著葉高山。
這女人就是昨天那個妓女了,葉高山也不猶豫,單刀直入:“這個是你妹妹?她也在這裡做妓女?”
這問話擱普通人耳裡很容易誤會成葉高山看上這小姑娘了,那紅衣女子果然臉色一變,呵斥道:“這是我妹妹,不是做這行的,你要花錢買樂我陪你。”
她臉上護犢之意很濃,正因為此,葉高山心想這才正常,要是這小女孩真是賣的,你就有難了。
他臉色緩和下來:“你不用緊張,我不是來嫖妓的,昨天我把木桶打翻,弄濕了你的房間,我雇了個清潔工幫你清掃一下。”
說著話,他叫那個清潔工進來打掃。
“錢我已經付了,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先走了。”既然不是想象中那個樣子,葉高山就懶得多管閒事了,至於為什麼這個紅衣女人又會出來賣,反正這世上賣的女人這麼多,只要不碰他的底線,也沒心思理會。
“嘿,中國人。”那個紅衣女人忽然喊住他。
葉高山停下腳步看著她。
“你昨天打傷的那個人是火車幫的打手,你還是小心點,最好離開這裡。”
葉高山聽了個大概意思,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是嘀咕,都說婊子無情,這女人雖然做了婊子,倒比大多數人講究,可見這人也不能光看表面。
他略略點點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阿列克謝耶芙娜,你可以叫我耶芙娜。”
“哦,多謝你了,耶芙娜。”葉高山應了一聲,徑直去了。
像他這樣身懷絕技之人,做事只憑一心,快意恩仇,從來不怕惹事,聽了耶芙娜的勸告也毫不在意,以前的職業更是滿手血腥,怎麼會怕什麼火車幫汽車幫。
他來到外面,吃了點東西,往皮貨市場走去,這幾天研究八卦掌,生意都沒去張羅,今天是不得不去了,拳術再高也要吃飯,賺錢是頭等大事,他開銷又很大,光是練功消耗的藥材幾年算下來就是天文數字。
從國內運出來的貨差不多清了,在皮貨市場定了二十萬(人民幣)的貨,是要運回國內去的。
他到了皮貨市場,先將訂好的皮貨取到倉庫。
在路上逛了一圈,買了幾件趁手的禮物,畢竟生意忙完了,家裡還有個妹妹,也是一個牽掛,再呆個三兩天就回國了。
正走著,打前頭走來一個人把他攔住了。
這人是認識的,那個中藥鋪的中年人,葉高山自打開始走這條黑河線倒買倒賣後,平日練功所耗的藥材都是那個藥材鋪子買的,也是老顧客了,這中年男子叫白崇禮,只知道他在那藥材鋪子裡打理生意。
兩人是點頭之交,葉高山和他說的話沒超過十句,具體什麼身份也不清楚。
對認識的人葉高山還是很有禮貌的,他雙掌合十行了個禮:“白叔。”
白崇禮上來就拉住葉高山的胳膊:“小葉,你可讓我好找,這幾日都不見你人影,我還特意找到貿易市場,都說幾天沒見你了,我還道你回國了。”
他和白崇禮只是生意關系,自然沒可能告訴他自己住的地方,白崇禮也只知道他來俄羅斯做貿易,找不到他是正常的。
葉高山有些納悶,心說你找我干什麼呢,我又不欠你藥錢。
嘴上當然問道:“白叔你找我?”
“是唐爺找你。”唐爺是藥材鋪的主人,那個帶著民國圓框眼鏡,像個私塾先生的老者。
葉高山哦了一聲,沒有多問,跟著白崇禮往那藥材鋪子去了。
前頭說了,這藥材鋪子只賣藥不看病,而且賣的都是中藥,國內還好些,放到這俄羅斯小城裡,有生意那叫見鬼,一天到晚冷冷清清的,葉高山還從沒見過除了他以外的別的顧客。
不過他這人性子也是古怪,換了常人說不定還要和這藥鋪老板非議上幾句,他卻覺得理所當然,從不多嘴,每次過來拿了藥材就走,沒別的,這裡的藥材正宗得很,至少比國內大部分老字號的中藥鋪子都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