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去超市轉了一圈,又買了好多東西,大部分都是吃的,陸雪涵挑了兩件羽絨服給我爸媽,欣雨不甘落後也挑了兩件,結果最後都是許琳買單,許琳一時間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冤大頭,公司裡高高在上的總裁不當卻跑到這裡來當取款機了。
買完東西之後,沒敢多耽擱,直接回家,這個如海超市很偏僻,開車回去還得十幾分鐘,也難得許琳能記得這裡有個像樣點的超市,否則的話,只能去門口的小商店買買小學生喜歡的棒棒糖了。
回來的路上,天空已經開始飄雪,我緊了緊衣服,感覺確實很冷,陸雪涵和欣雨也每人穿了一件外套,許琳適當的把車內空調溫度提高了些。
回到家,爸媽說熱水器裡的水可能不夠用,所以又燒了些,我則讓她們幾個省點用熱水,我自己只用冷水洗腳,洗澡就免了。
在沙發上躺了一會竟就睡著了,睜眼的時候身上多了條毯子,陸雪涵和欣雨正在床上擁著被子看電視,許琳也坐在一旁,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10點多,於是對許琳說:「琳姐怎麼還不回去睡覺,咱們鄉下地方沒有什麼夜生活,只能早點睡覺了。」
許琳說:「我一個人無聊嘛,多陪陪你們也不好?再說了,現在外面雪下的不小呢,我一個人在那邊,怕會冷。」
「我早就幫你把那邊的空調開了,趕快過去吧。」我下了逐客令。
許琳泱泱不快的走了出去,在陽台上卻驚奇的說:「咦,這麼晚了,又下了那麼大的雪,怎麼還有人在村子前面開車?」
「人家回家不行嗎?」我一時覺得許琳非常囉嗦。
許琳搓了搓手,呵著氣說:「那好,我回房了,你們幾個小心點,別聲音大到讓我聽到。」
「回去吧,這裡沒你事了。」欣雨也催促道。
許琳一見再賴在這裡要人人叫打了,於是拍拍屁股麻利的回房了。
雪花砸在窗戶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屋內卻一片溫暖。
我喝了些水,說:「都早點睡吧,難得有時間這樣休息一次。」
欣雨關切的問:「林凡,沙發上冷,要不要到床上來睡?」
我想了想,覺得這個提議實在太誘惑,但是想想,爸媽就睡在樓下,萬一讓他們給撞見不該看到的場景,那我的臉鐵定沒地方擱了,他們也會認為我在外面學壞了。
我搖頭說:「還是不要了,你們早點睡吧,我關燈了。」
關了燈,房間裡一片黑暗,陸雪涵和欣雨捂上被子說悄悄話,我豎起耳朵聽了半晌也沒有聽到什麼,只好放棄,倒頭睡覺。
窗外雪花飄飛,這是慕容姍姍最喜歡的情景,只是不知道,她現在會在什麼地方,大概,正在女生宿舍的床上跟可可她們海吹吧,她會提起我嗎?會想我嗎?
天知道她會不會想我,但是現在,我卻心掛著她,畢竟,當初答應了她,現在卻沒有帶她來,我心中還是有那麼一絲愧疚的。
……
一夜好夢,翌日凌晨,媽媽在樓下喊我們下去吃早飯了。
抬頭一看,欣雨和陸雪涵也剛剛起床,兩個人都穿著睡衣睡覺,大腿裸露在外,睡衣耷拉在肩膀上,一片雪白十分誘人。
從行李箱裡找出內衣等丟給她們,我獨自下樓刷牙洗臉去了,許琳也剛剛從洗手間走出來。
媽媽說下了麵條,雞蛋面,我也好久沒有早上吃這些東西,只是不知道是否合許琳等人的口味。
不管了,不愛吃也隨便吃點吧。
來到大廳,發現有個鄰居正端著碗在這裡竄門,見我下樓,就笑著說:「林凡,你們公司的車不是停在院子裡嗎?怎麼我在外面還看到一輛車,車篷上全是雪,好像,昨天晚上就停在你們家大門前了,怎麼,不是你的朋友麼?」
「還有車?」我微微驚訝,問:「什麼車呀,我們就開了一輛車回來……」
鄰居也驚訝:「奇怪了,你自己出去看看嘛,真的有輛車停在那裡!」
我十分疑惑,於是馬上跑出大門去看,果然,一輛雪白的寶馬停在那裡,而且真的是雪白,除了車窗外,其餘的部分都已經被積雪覆蓋了。
我走過去,伸手擦掉車窗上的冰花,湊過去一看,驚然發現好像裡面有人,很眼熟,穿著一件天藍色呢子外套,一頭秀美長髮披肩而下。
這……這不會是她吧!
我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於是馬上去開門,結果拉不開,裡面已經鎖了。於是用力的拍著車窗,喊道:「姍姍,醒醒!」
趴在方向盤上的小美女睡眼朦朧的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車窗上有人在叫她,於是按下按鈕,可是車窗卻已經結冰了,根本就下不來。
「啪∼!」
車門被打開了,車內湧出一絲暖意,但是很明顯,在這冰天雪地的世界裡,這點暖意並不足夠讓一個人足夠暖和。
看了看儀表,車內電瓶用量已經接近枯竭,油也耗掉了很多,怪不得,空調也快沒有效果了。
「林凡,是你呀……」慕容姍姍一臉疲憊說道。
「姍姍,你就在這裡睡了一夜?」
看著她,我心疼的要死。
慕容姍姍點點頭,無辜的說:「是啊,我昨天晚上來的時候已經10點了,我不敢敲門,只好等到天亮……」
我摸了摸她的手,好冰涼,於是心痛的罵道:「笨蛋,為什麼不敲門,難道怕我家養狗咬你不成?」
「我……」
慕容姍姍看著我,委屈的說不出話來。
我伸手托住她的身體,說:「不要再說什麼了,跟我進去吧,喝點熱湯,好好睡一覺,那麼大的人還不知道照顧自己麼?」
慕容姍姍甜甜一笑:「嗯,我又渴又累,可是忘了帶錢,連瓶礦泉水都買不起。」
「開寶馬還買不起礦泉水?媽的,這什麼世道,對了,這輛車哪來的,不會是新買的吧?」
「不是啦,是媽媽的舊車,開回了蘇州,剛好就丟在我們學校的車庫裡。」
慕容姍姍扶著我的肩膀下車,剛剛雙腳落地就一軟,原來是在車裡雙腿長時間彎曲,酥麻了。
見她已經沒辦法自己走路,而且還穿著很單薄的小皮靴,要是在雪地裡站久了說不定會凍傷腳,於是也沒多想什麼,我一手扶著她的手臂,另一手環腰抱住她讓她能夠穩穩的站住。
慕容姍姍邊走邊說:「對不起林凡,我知道我不該來,可是……」
「可是什麼?來了就來了,還不敢進來,這算什麼,在外面凍了一夜,要是讓你媽媽知道了,她不把我給秒殺了?!」
慕容姍姍抿了抿嘴,看了我一眼,小聲問:「欣雨和雪涵,她們……」
我說:「她們剛起床,準備吃早飯了,你進門就能看到她們。」
結果還沒進門,欣雨就在院子裡問:「林凡,跟誰說話呢?」
我無言以對,難道說「你最不想見到的人」嗎?
見我沒有回答,慕容姍姍輕聲應道:「欣雨,是我……」
聽到慕容姍姍的聲音後,欣雨立刻跑了出來,一臉驚訝道:「姍姍,你怎麼會一大早的在這裡?」
我沒好氣的說:「當然一大早,從昨天晚上就在了,只是不敢開門,所以一個人坐在車子飄了一夜的雪……」
欣雨也問:「為什麼不敢開門呀?難道……這個,姍姍,你是因為我嗎……」
慕容姍姍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欣雨就說:「先什麼都別說了,外面太冷,你看你臉都凍得紅了。」
說完,欣雨從我手裡把慕容姍姍接了過去,我不能搶,就放開手,自己在前面走,媽媽也剛好從屋子裡出來,見到慕容姍姍後立刻露出非常詫異的表情,我也沒有時間解釋,就說:「媽媽,熬一碗薑湯吧,這個傢伙在外面凍了一夜,別生病了。」
媽媽也沒多問,馬上點點頭,回去燒湯了。
陸雪涵和許琳都已經聞聲出來,許琳怔怔道:「姍姍來了呀?」
「是啊,琳姐……」
「為什麼不早點跟我們一起過來呢?」
慕容姍姍惋惜道:「不是我不想,只是,我昨天晚上五點才收到林凡不帶我來的短信,所以,就去雨凡公司找李清一問,才知道林凡家的地址,然後就自己開車過來了。」
我說:「六點才收到短信?我不是在一天前就發出去的嗎?」
「這個你問中國移動,我怎麼會知道!」慕容姍姍微微有些生氣。
許琳笑道:「來了就好,來了就好,怪不得我老覺得缺了點什麼,現在姍姍來了,這個感覺就沒有了。」
慕容姍姍淺淺一笑:「琳姐說話就是好聽……」
忽然看到陸雪涵站在面前,慕容姍姍頓時有些侷促,小聲說:「雪涵……」
許琳輕笑:「既然敢來,難道還沒有勇氣對雪涵說點什麼嗎?」
慕容姍姍咬著嘴唇:「該說什麼呢……」
許琳戲謔笑道:「想說什麼,就說點什麼,大家都那麼熟了,害什麼羞呀?」
慕容姍姍看了看我,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倒是陸雪涵過來扶著慕容姍姍進空調房,驚訝的說:「姍姍你的手好冷啊,這一夜在外面一定很冷吧!」
慕容姍姍帶著歉意說:「還好啦,我一邊聽歌,然後就睡著了,早上一看,車裡的儲備電都快用完了。」
欣雨說:「外面那麼冷,要是換作我,怎麼也不會在冰冷的車裡呆一夜,林凡的房間裡多暖和啊∼」
剛說完,欣雨就發現自己說錯話了,慕容姍姍卻淡淡一笑,說:「是啊。」
坐下來後,慕容姍姍精神萎靡不振,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看來這一夜確實睡得痛苦。
欣雨問:「在車上睡,也沒有被子,一定很不舒服吧?」
慕容姍姍點頭,說:「舒服不舒服也算不了什麼,只是,一片漆黑,我很怕,開了燈怕被別人看到車裡有人,不開燈,又害怕到處都是黑暗,只好就開著車子的儀表盤,熬了好久,後來雪越下越大,我想也不會有人過來,所以就安心睡了。而且那車門,我都擔心好多次會鎖不住……」
我說:「難為你了,大半夜一個人在外面。」
慕容姍姍瞥了我一眼,說:「這個,等我養足精神再跟你說,哼哼,還有生命之城的任務也一直不去交,聽說昨天成功做掉颶風城的主力了,恭喜你們了∼」
「有什麼好恭喜,你不是一樣能拿到積分嘛,昨天我查了陣營任務積分排行,你還在第六,獎勵肯定不少。」
慕容姍姍忽然抖了一下,臉色很不好,有些蒼白,欣雨忙端了碗開水給她,說:「先喝點熱的,薑湯馬上就來,順便吃點熱湯麵。」
慕容姍姍感激的點頭,接過水小心的喝了一些。
許琳輕笑著感慨:「姍姍那麼遠過來,真是相當執著,就好像我小時候對糖果的執著一樣。」
慕容姍姍忍不住笑著說:「小時候的糖果……呵,琳姐你這個比喻不太恰當吧,我……只是過來散心而已,沒想到卻下雪,這天氣……算了,這樣也好,綠葉配白雪的景象倒不多見∼」
許琳也不點破,她抬頭看了眼門口,笑著說:「湯來了,姍姍,你先喝點,身體要緊!」
媽媽走進來,把一小碗湯放在慕容姍姍面前,並沒有急著離開,看看陸雪涵,又看看慕容姍姍,眼中滿是笑意,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說:「媽媽,中午你不用買菜了,一會我和琳姐出去買菜,中午吃點火鍋什麼的吧,天挺冷的。」
媽媽點頭,眼睛卻沒有離開慕容姍姍那張俏麗的臉蛋,她突然問:「林凡,這位小姑娘是?」
我愣了愣,正不知道如何回答,許琳卻及時解圍道:「就是我跟您說過的,那個打雜的實習大學生,怎麼樣,長得還過得去吧?」
媽媽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麼,慕容姍姍接過薑湯,淺笑道:「阿姨,麻煩您了∼」
「不麻煩,不麻煩,你一會吃點東西,讓林凡送你去樓上睡覺吧,別太累了。」
「嗯,知道了……」
媽媽出去了,慕容姍姍目送她離開,然後抿嘴輕笑道:「阿姨人真好,我媽媽就從來不會給我熬湯,她只知道丟點錢,叫我自己出去吃飯……」
許琳笑道:「你若是羨慕,就別回去了,留在這裡享福吧∼」
慕容姍姍看了看我,忽然說:「林凡,為什麼,走的時候不把叔叔和阿姨帶回市區呢?反正在那裡有房子,住在那裡還可以照顧大家一下∼」
我搖頭苦笑:「他們這輩人怎麼會跟我們住在一起呢?我昨天晚上說了,爸爸媽媽都不願意,他們只是讓我經常回家看看就行了,而且,都市生活太過壓抑,他們也未必喜歡。」
「不願意不代表就不喜歡,我想,他們不答應,大多都是因為不想給你添麻煩吧!」
我詫異道:「添麻煩?他們能給我添什麼麻煩呢?」
許琳笑道:「所以呢,生個女兒就比生兒子好,女兒心細如塵,比兒子要中用多了!」
大家都笑了,慕容姍姍低頭喝著熱湯,其她幾個人也各自吃著早飯。
吃完早飯後,陸雪涵和許琳送慕容姍姍去客房休息,我則和欣雨回我的房間看電視,生怕吵到慕容姍姍,電視機聲音也不敢開的很大,結果許琳回來的時候笑著說:「姍姍剛著床就睡著了,看來昨天晚上確實是累壞了。」
陸雪涵也說:「是啊,昨天晚上那麼大的雪,她就一個人在外面,實在太危險了,一旦遇到壞人,那可怎麼辦呀?」
我一聽馬上覺得錯的是自己了。
看著欣雨和陸雪涵,我無奈道:「姍姍還是跟來了,我沒有辦法。」
欣雨無所謂道:「來了也好,省得你一天到晚沒魂似的,姍姍來了,你心定了,這樣也不錯。」
許琳問:「有沒有決定,什麼時候回公司?」
「回公司?那麼快啊……」我有些驚訝。
許琳微微一笑:「怎麼,回家之後就不想回去了麼?確實哦,在這裡吃好睡好,而且不用煩心遊戲裡的一切,這種日子過得確實很舒服。」
陸雪涵眨了眨眼睛,說:「我想,林凡是不想那麼早就跟父母分開吧?」
我點點頭,隨後又說:「那,明天下午回去吧,雪也化掉了,颶風城那邊的戰事也該結束了,回去之後把兩千頭戰馬一領,咱們行會的騎兵隊伍基本上就世界無敵了,哈哈,到時候打著失樂園的招牌橫掃法國凌通城,震驚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