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你是受虐待了嗎?!(含阿九姑娘打賞萬點加更)
九殿下,保住啃一口,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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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仁的臉色已經從白到紅,從紅到黑,瞬間變換了十幾次。
他嘴巴微張,似是還想說什麼,但再看看夢心一臉愛理不理的表情,又有些退縮,總之現下的他看上去實在有點像嘴巴抽筋,愣是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冷淡,夢心靠在窗戶邊兒上,根本不搭理他,只偏了頭往外頭眺望。此處地勢較高,臨窗而望,更覺得下面黑壓壓的一片都是人。不少小攤前頭被人潮圍得裡三層外三層,至於那些雜耍攤子前,則更是人聲鼎沸。
每當雜耍藝人們做出一個高難度的動作,下面就是哄一下滿堂彩,叫好聲一陣接著一陣,而若是不小心失誤做錯了動作,則是一陣接一陣的尖叫,替藝人們懊惱,又扯著嗓子喊「加油,再來一個」,似乎他們的一顆心都跟著懸在了半空。
這樣的場景,讓夢心的嘴角也不由自主跟著上揚。這,就是百姓最淳樸的快樂,若她沒有出門,只怕一輩子也未必能體會到。
不過,這樣和諧的畫面,也並不是每一個地方都充斥著美好,譬如現在,就在那耍花槍的攤子前,一個穿著髒兮兮粗布褂子的小男孩兒,正將手伸到一個看模樣是富家少爺的腰間,手中銀光一閃,他動作極為迅速地摸走錢袋,拔腿就跑。
夢心一驚,眼看著小賊在自個兒眼前做案,她幾乎本能地就要站起來,但下一刻,她卻停住了。
因為晚晴竟然狠狠地掐了她一把,又朝她使了個眼色,夢心驀地反應過來。
不成若是她這麼一叫,對面這個男人還不知會做出些什麼事情來。賈仁可是個典型的富家公子哥兒,根本不知道人命的意義是什麼,萬一他為了討好她下去捉賊,又不小心直接殺了人可怎麼辦?
這並不是夢心亂擔心,實在是以前這種事兒發生的太多,只不過因為賈家在海陵聲望極高,經商不過是偶爾為之,更多的則是靠此收集信息,其實卻是官宦世家,當地衙門根本沒膽子管而已,否則只怕賈仁早已坐了幾百回牢了。
但這裡是京城,根本不是賈家那種地方豪紳的勢力範圍,在這裡,街上隨便碰一個,搞不好都是四品以上的大員,隨便找個女子搭訕,說不得都是皇親國戚,可不是鬧著玩的。
到時候賈家因此遭罪倒沒什麼,但七妹嫁給了賈仁,少不得連白府都要一塊兒陪葬。
夢心扭頭感激地朝晚晴看了一眼,卻發現賈仁似乎也發覺了什麼,正待開口,夢心便打斷他道:「賈公子,不知你這次是打哪兒來?既然你到京城了,七妹應該也跟著你來了吧?我記得,你們兩個實在是很要好的。」
「夢兒,我……」賈仁一窒,眼中忍不住流露出幾抹傷感和焦急:「為什麼一定要堅持叫我公子,我們兩個已經陌生到這種地步了嗎?夢兒,你一定還在生我們的氣對不對?其實我是真的後悔了,你不知道,你那個七妹……」
他忽然停了下來,長歎了一聲,苦著臉像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她簡直是蠻不講理我真是後悔透了真不知道那時候,我為什麼會覺得她活潑可愛,單純天真現在我的日子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夢心呆了一下,她不過是隨口問了一句,總不能見著他,連提都不提自個兒的妹妹吧,怎麼好端端的,他就吐起苦水來了。
「恩……」既然人家都說成這樣了,夢心也不能真的就直接轉開話題,那樣實在太不禮貌,不是她的習慣,「怎麼,你們兩個不好嗎?至於……你說的稱呼,你若是堅持不讓我叫公子,那我便稱你一聲妹夫,應該還是當得起吧?如何?」
「你……」賈仁的臉色更難看,妹夫這比叫他「公子」還讓他不自在這不是擺明了在提醒他自己的身份是什麼嗎?那這樣,他是不是還該叫她一聲六姐?
直接無視了夢心後頭那句關於稱呼的商量,賈仁一張還算俊朗的臉,越發皺了起來,看上去很像一朵皺巴巴的干菊花,平白把原本的幾分清爽瞬間擠了個無影無蹤。他「刷」一下打開折扇,對著自個兒就是一通地猛扇。
「罷了,賈公子就賈公子吧,只是夢兒,我真的是受夠了這回我之所以到京城來,就是為了躲開你妹妹。她,她簡直就是個瘋女人我不過是想要納個妾,結果她在家裡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把岳丈大人給叫到我家教訓我,我,我真的受不了了」
夢心聽得目瞪口呆,七妹的個性她是知道的,就是那種單純到愚蠢的性子,有時候做事,並不是因為她有心機,而是因為太沒有心機了,只會照著自個兒的想法走,所以才會讓人覺得格外不能接受。
她不想讓賈仁納妾,那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她必然會無所不用其極。
只是即便如此,夢心還是沒料到她竟會把爹給鬧到夫君家裡去。這畢竟是小兩口之間的事,爹插手,不太好吧?再說出嫁從夫,她不從也就罷了,也不至於這般胡鬧啊。
「那你爹娘,他們不會不管的吧?」賈家可是出了名的護短,再說被親家欺負到頭上來害不反擊,這實在不是他們的作風。難不成自個兒兒子被岳父教訓,爹娘卻在旁看熱鬧?這不是荒唐嗎?
「管?」賈仁苦笑了兩聲,「他們這段時間剛好朝廷上的事兒不順當,正靠著岳父大人拿錢上下打點關係,如何敢攔?你也知道,我們賈家雖然在全國各地也都有鋪子,但那根本都是些虧本的買賣,哪裡能真個頂用?」
他歎了口氣,那邊小二已經開始一道接一道地上菜,兩人也就都停了口,直至桌上被酒菜鋪的滿滿,閒雜人等也都出去之後,賈仁才又開口抱怨起來:「從前靠著爹的俸祿還有各方的孝敬,自然還夠我們用度,但這段時間也不知發生了什麼……」
他苦惱地一拍腦門,又開始提著扇子扇風:「反正朝堂變動我爹也不肯告訴我,總之現下就是很艱難。岳父大人如今在朝中關係不錯,也是能說得上話的,家中又富足,爹娘現在恨不能把我給賣了才好。」
夢心沒吭聲,聽他這麼說,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賈仁是個真正的不問世事的公子哥兒,和大少爺不同,他根本就不知道朝堂變換,也不瞭解當今政局,更加不知道時事已經發生了何種變化。
照夢心看來,他這幾句話雖說得不明不白,但她已經能夠猜到一點大概。這段時間剛好大皇子被聖上責罰,而賈家也剛好在這個時候出了亂子,可想而知,必然和此事有關。不過海陵畢竟偏遠了些,影響應該還不算太大。
不過賈家向來未雨綢繆,因此才看著時局有了變動,立馬便想著轉移陣地,這才要靠爹幫忙。只是因為這個,就由著自家兒子被岳丈家欺負,是不是也太誇張了些?
「還有你那個好妹妹,我已經夠煩夠慘了,她偏偏天天草木皆兵,我只要一出門,她要不自個兒扮了男裝出門跟著,要不就派丫鬟婆子小廝跟著,那天我不過跟幾個兄弟喝多了,去了趟百花樓……額,抱歉,我……」
「啊?」夢心沒吭聲,不過在旁的晚晴一聽到「百花樓」這三個字,終於忍不住發出了驚異地叫聲。百花樓?那可是海陵最出名的青樓,他竟然跑去那種地方,還,還說給主子聽大少爺在京城算是出了名地多情,也沒聽誰說過他往那種地方跑啊。
賈仁本來沒在意,說著說著,早已經說得順了口,忽然聽到晚晴的驚叫,這才想起來,自個兒一下竟把這種地方也給說了出來。
眼睛偷偷瞟了一眼夢心,他忙轉口道:「不,不是夢兒,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是那種人,我怎麼可能會自己去那種地方?我,我是喝醉了被他們給拖過去的,我自個兒根本就不知道……」
夢心沒接口。她雖然在家時也很少出門,但從前她出門時,自然也聽過百花樓的名號,知道那裡美人如雲,最是吸引世家子弟。賈仁本來就是好吃喝玩樂的人,去那裡根本沒什麼不正常,也根本沒什麼好解釋的。
就連南宮府的二少爺也去青樓,不過……夢心突然皺了眉,怪了,這樣說起來,怎麼好像反倒是羽揚,從來沒去過?還是說,他去了,只不過沒讓她知道?是這樣嗎?也許根本不是,而是他真個就沒去過?看來等有空的時候,她應該也問問。
賈仁一見夢心皺眉,只以為是自己說出來的事兒讓她不滿,忙亂七八糟開始為自己辯解,嘰裡呱啦說了一堆,見夢心面色稍緩,他才又接著抱怨起來:「總之,我真的是不知道自個兒被他們弄到了那種地方,可是你知道嗎,你妹妹她居然,她居然……」
他一臉不堪回首,倒讓夢心從對大少爺是否去青樓的問題裡回過神來,下意識奇道:「她怎麼了?」
「她居然這個女人居然帶著一幫的丫鬟婆子小廝,拿著棍子菜刀殺到了百花……哦不,殺到了那,那裡一進門就大喊我的名字,說要和我同歸於盡然後就一個屋一個屋地找,把整個那,那裡搞的雞飛狗跳,你知道那些公子哥兒正在快活,然後……」
夢心冷著臉咳嗽了一聲,賈仁一縮脖子,沒敢再詳細描述,只總結道:「總之因為她,害的我一度成了海陵公敵,那些公子哥兒一見著我就躲得遠遠的,生怕又被你妹妹遇著,然後鬧得他們也不得安生。」
基本上,在青樓快活的時候突然被人打斷,可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兒。只怕真個死得心都有,也難怪賈仁會被那些人嫌棄。這一回兩回的還沒事兒,但總這麼下去,搞不好可得把身子弄出病來吧……
夢心正想著,忽見賈仁又抬了頭,看向她的眼中滿是熱切:「自打這件事之後,我才終於知道,我究竟錯失了什麼你貫來是優雅又大度的,倘若今兒換成是你,你絕對不會這樣對我我先前就聽人說,南宮大少爺的妾室一大堆,你根本不管,我……」
「賈公子,請問,您究竟想說什麼?」夢心簡直啼笑皆非,難不成他到現在還在拿她和妹妹做比較?當初他對她的規矩可是厭惡萬分,喜歡的就是七妹的活潑熱辣,怎麼如今卻又反悔了。
賈仁深吸了一口氣,拿起筷子隨意夾了一塊魚肉放進嘴裡,才舒了口氣把身子整個兒靠在椅背上,對夢心道:「你也用些吧,不是什麼上好的菜,但……應該比你平日吃的要好吧?」他的眼睛又開始打量夢心,卻沒回答她的話。
粉嫩仿若羊乳一般潔白的皮膚,臉上未施粉黛卻依舊嬌美照人,頭髮只是隨意的挽起,卻顯得清秀亮麗,露出秀氣的耳朵。
賈仁一愣,這才注意到,夢心竟然連耳墜都沒有,更別說是身上的配飾了——唯一一件值錢的東西,恐怕就是她右手帶著的一個墨玉手鐲,看模樣還算是上品,但再看她身上,他甚至都要懷疑,只怕連那個手鐲都是假的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怎麼回事?其實我方才一看你的打扮,就可以猜到你在南宮府過的並不好,但是你這樣……他們是在虐待你嗎?」
虐待?夢心有些奇怪,不由也跟著低頭打量起自個兒的衣裳來。不過是從家裡帶到京城來的衣裳,雖說不是錦緞的,但繡工卻也是當地最好的。顏色是淡了點,但她從前並不喜歡太亮的花色,總得來說,應該還不錯吧。
至於打扮……她也不過就是猜到集會人會很多,扒手估計也不會少,因此把裝飾都摘了。畢竟這回跟她出門的是晚晴而不是大少爺——大少爺在的時候隨時會護著她,她也不用害怕丟東西,但晚晴只顧拉著她走,若她如在家時那樣,估計不是被偷,就是會被搶
搞不好還有生命危險,晚晴的功夫雖好,但畢竟是個女孩子,她覺得不安全。
好吧,其實她連荷包都沒帶,畢竟那是大少爺送給她的,萬一出門一趟給弄丟了,他不發火直接吞了她才怪。
所以,她們兩個也就只有晚晴身上帶了幾兩碎銀子,那還是由著見到海陵小吃時,買了嘗嘗的。由於到現在還沒瞧見海陵的小吃,因此也就沒拿出來。但即便如此,她看上去也不至於會讓他產生這種誤會吧?
夢心是被他的話弄得莫名其妙,一時沒法子反應,而晚晴則更是目瞪口呆,不知賈公子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得出了這個結論。但賈仁卻覺得這兩人是自覺羞愧,無話可說,也就是默認了他的說法。
他的博愛精神瞬間爆發,一下拚命夾菜往夢心碗裡放:「怎麼會這樣?夢兒,該死的南宮大少爺根本不在乎你對不對?來,來,想必你在家裡也吃不到這樣的菜吧?多吃點,難怪我瞧著你比從前都瘦了他們怎麼能這麼對你?夢兒……」
夢心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半天沒反應過來,但卻見賈仁已經一臉潸然欲泣的模樣:「真沒料到,你我錯過,卻居然都落得現在這般境地若是當初我能夠堅持喜歡你的好,也許我們都不會如現在這樣了。夢兒,你知道嗎?如今我每每看到你妹妹那張臉,我就好想你」
「吧嗒」「吧嗒」兩隻筷子一根一根掉在桌上,夢心都快傻了。他在說什麼?
晚晴也是一臉地不敢置信,剛想開口呵斥這個沒規沒距的七姑爺,賈仁卻再次深情款款地道:「我真的好後悔,真的好後悔我知道你在京城,所以我這回一逃出來就往京城跑,沒想到天可憐見,竟然真的讓我遇見了你夢兒,反正你在南宮府過得也不好,不如……」
他微是一頓,刷一下站起身來:「不如我們,私奔吧」
夢心此刻簡直是哭笑不得:「七妹夫,你究竟在說什麼荒唐的話?我是南宮府的大少奶奶,你是我妹妹的夫婿,你在亂七八糟地胡扯什麼?其實說句實在話,原本我並不想和你多談,但我已經有些日子沒得到我娘的消息了,不知道你在海陵,可曾見過我娘?」
夢心根本就沒把賈仁的話當真,畢竟正常人都會覺得他在開玩笑。不說京城這麼大,想要找人根本就不可能,再說他若真是找人,怎麼可能在天橋亂晃,直接去南宮府不是更方便?若不是她今兒也難得心血來潮出來逛逛,又怎麼可能會遇到?
賈仁沒答夢心前頭的話,不過見她關心她娘的事,他又來了勁:「這個嘛,我倒是知道的。原本你母親在家日子過得也不是很好,但是後來因為你畢竟是南宮府的大少奶奶了,所以他們如今也不敢再如同從前那般小看她。」
其實這些都是聽他夫人說的,至於現在究竟好不好,他自個兒也有好些天沒回去了,又怎麼可能知道?不過眼看夢心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他哪裡還容自個兒想那麼多,一下便又接著道:「至於現在嘛……」
他硬是停頓了一下,像是在吊人胃口,其實是在腦子裡頭亂編:「至於現在,你母親過得更是不錯了,岳丈大人前段時間還說,若是可能的話,要將姨娘扶正呢」
這在他看來,原本是極討喜的話,但夢心一聽,卻倏地臉色刷白,人也跟著一下站起身,把身後的椅子都給撞翻了:「你說什麼?扶正天哪,怎麼會這樣?你究竟是聽誰說的?還是有誰在我爹那裡吹了風,所以他才會做了這個決定?說」
一時情急,夢心竟把平日溫婉的偽裝給忘了一大半,眼神凌厲,讓即便身為男子的賈仁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我是,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眼見夢心的臉色實在不好,他忙又接著道:「不,不過,這也不一定是真的,也許,也許是別人覺得如今你母親也算得寵,所以才會這麼猜測的吧……也許,也許……」
他的聲音越說越輕,最後都快叫人聽不到,夢心橫了他一眼,可她此刻臉上少了平日彩妝的點綴,早少了七八成的狠厲,到有些像是嬌嗔。結果就看到賈仁雙腿一軟,竟然「咚」一下跌坐回了椅子上。幸好沒直接掉口水。
晚晴在旁看著,臉上的不屑之意更濃,但此刻事關主子的娘親,她實在不好插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夢心微皺了眉頭道:「那麼你的意思,就是我娘如今在家中過得還不錯了?是吧?」
「是是是……」
「那麼……多謝你今日請我這頓飯。時候也不早了,我也吃了些東西。原本出來就是為了嘗嘗海陵的小吃,若是在這酒樓裡吃飽,那我出來這一趟可算是白出來了。我想,賈公子應該還有事情要做吧,既如此,我也不打擾你了。告辭。」夢心說完,轉身便想走。
但賈仁卻急了,手忙腳亂地站起身來,若不是晚晴如刀的目光突然掃向他,他差點伸手去拉夢心的胳膊:「夢兒,你,你等等。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漠?為什麼?我賈仁自問還算專情,無論如何也比你那個妾室滿天飛的夫君要好吧?為什麼你卻……」
他拿起扇子,幾步走到夢心跟前:「你母親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但可以確定她過的很好。只是你,你在南宮府既然受他們虐待,又何必要苦苦熬下去呢?夢兒,別再貪念南宮家給你的一切了他們是堂堂國公府,而你不過是白家的庶女,你們根本不可能有將來的啊」
夢心面色一冷,晚晴卻突然皺了眉,瞇著眼睛朝門外看去——是她眼花了?好像剛剛有個人影從這裡閃了過去。
「我想,也許我說得還不夠明白,不管我和大少爺有沒有將來,都是我們自己的事兒。七妹夫既然已經娶了我妹妹,該做的自然是對我妹妹負責。至於我,就不用七妹夫操心了告辭。」
「等等」賈仁倏地上前,一把抓住了夢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