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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在這裡?我剛剛怎麼沒瞧見?!你鬼鬼祟祟躲在那後頭做什麼?」冷清月沒注意聽夢心的話,只見自己面前那顆大樹後頭忽然閃出一個人來,她嚇了一跳,原來正是晚晴。
難道……是她們一起設了這個局給自己鑽?可是,這根本不可能啊……
夢心微抬了頭,不動聲色,只拿眼睛瞟了一眼冷清月,卻是不緊不慢將晚晴手中的盤子拿了過來。
她還未開口,身後的晚晴聽到這話,卻耐不住了:「冷姑娘這是什麼話?南宮家的規矩,主子說話的時候,奴才是不能在跟前亂聽的,奴婢一直在一旁候著,怎麼到了姑娘這裡,就變得如此不堪了!」
「放肆!」夢心的聲音帶了不容置疑的權威。
晚晴嘟了一下嘴,瞪著眼睛直著脖子還想再說,但卻被夢心一個眼神一個怒斥徹底震住。主子剛剛還說,她沒教做的,千萬不能做。現在……晚晴張了張唇,到底沒敢接著反駁,只得將要說的話憋了回去,朝冷清月又哼了一聲,偏頭不吭聲了。
冷清月沒料到這晚晴丫鬟倒是名不虛傳,當著大少奶奶的面,居然也還敢回話頂嘴!她還以為那些傳聞根本就是假的呢!
南宮府眾人皆知,大少奶奶身邊有兩個最為得力之人,一位是那典雅大方,雖是下人,但行事做派卻幾近主子的冬雪,那是個典型溫和典雅的,任誰都沒法子對她發火的主兒,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而另一位,就是眼前這個脾氣暴躁,性子衝動,最會闖禍不過,只要一被激,則立時便會跳將起來,用武力解決問題的晚晴。對她,眾人倒也不敢惹。聽說她在這家裡,除了老太太,便只聽大少奶奶的,連大少爺的話都未必會聽。
以前倒也有人想從她這裡下手,因她是一根腸子通到底,又不懂那些彎彎道道,最容易被陷害,說話也更容易得罪人,那些個妾室便想著對她用陰謀,結果人家當著大少奶奶的面還是客客氣氣的,不敢有大動作,大少奶奶一管不著,她便繼續動用武力。
聽說有好幾個人因為想騙她,被她發現之後,全被她直接給扔進河裡游泳去了。偏偏老太太也知道她的性子,不僅不怪罪她,反倒說是那幾個妾自討苦吃,活該被揍。
這麼一來,越發弄得無人敢動她。只是……那些人想騙她,為什麼又會被她發現呢?不是說她根本不懂彎彎道道麼?冷清月想不明白。
只是聽說正因為如此,既被大少奶奶管著,又被老太太慣著,便弄得晚晴的性子像是被分了兩截。平日正常時是規規矩矩,不敢多言不敢多動不敢多想,但若是發覺主子被欺負,或是她心中的怒氣衝破了規矩的樊籠,她又會不管不顧,張著嘴巴只管說,能把聽的人給直接氣死!
聽說這個,就連大少奶奶拿她也沒辦法,只得時不時便拿眼睛瞪她,方能阻止她的衝動。
此刻這丫鬟想來又是被自己的猜測氣到了,又因說的話有些難聽,她一時激憤,便又不管不顧地想要上千來辯駁。看來,不是自己猜測的那樣。冷清月微放了心,但忽然又念起剛剛夢心的話來,她忽然回過神:「大……大少奶奶剛剛說……」
李冬巧?點心?!不會這麼巧吧……
「大少奶奶,這……這是……」她忽然臉色慘白。真的是芙蓉蓮子糕?!怎麼會這樣?李冬巧送的!這個女人,卻拿到這裡來了!難怪她一點事兒都沒有,難怪清音那邊也沒傳什麼壞消息,原來她早就送出去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人居然一個未動!
天!清音這個蠢貨,讓她辦個事居然辦成這副樣子!
夢心就這麼站在她跟前,看著眼前這位俏人兒的臉色,從惱火到疑惑到了然到放心再到疑惑,最後忽然被嚇到,那速度簡直瞬息萬變,比上次戲檯子上看到的川劇變臉,那可快了不是一點兩點了。
「妹妹,這是個冬巧妹妹送我的,剛剛妹妹不還說,沒人給你送吃食嗎?此刻離飯點還早呢,咱們南宮府每年都這麼著,中途都得弄些點心先填填肚子的。」
夢心說著,已經將點心放到了石桌上,又將眼睛看向了周圍的大片群芳:「妹妹,你瞧,今兒雖還冷,但到底是春天了,那些花兒可都已經迫不及待了呢……」說著,她就勢站起了身子,晚晴立時在旁扶住,夢心走到了那花跟前。
葉姿秀美,花香濃郁,亭亭玉立,正是一朵故有「凌波仙子」美譽的水仙。不過因是盆景,土壤有限,居中一株雖是最大最美,但周圍圍繞的花苞花瓣,倒也不在少數,竟是爭相開放,美不勝收。
冷清月不知大少奶奶又要做什麼,只是看向石桌上的點心,人就開始抖。此刻見夢心忽然轉移了注意力,她叫好都來不及,也沒空去管她是不是又要借題發揮,只聽她的下文。
「妹妹。」夢心忽然叫了她一聲,卻沒有回頭,而是對著那花伸出手去。
「你瞧這水仙,開得可真好看,可惜,這盆中之地不過咫尺大小,所以中間這朵開的雖好,周圍的這些,卻還是想著要爭它的養分,爭它的光芒,甚至……爭它的位置。只等著哪一天,把它給弄死了,那麼它周圍這些花苞,才能有真正的機會,取而代之……」
「大……大少奶奶……您,您可真會說笑……」冷清月乾笑了兩聲,還待開口,卻又被夢心給打斷了。
「說笑?」夢心微挑了眉,轉過臉掛著笑看她,「妹妹覺得這是說笑?姐姐卻覺得這話再實在不過。不過姐姐倒也有一個想法。」她說著,又是一笑:「這些花苞……想要爭奪它的位置,想要它死,所以……」
夢心忽然動手,將那水仙周圍的花朵花苞,一株一株,當著冷清月的面,緩緩折斷開來,而後扔在地上,又用腳輕碾了兩下:「所以,只有把那些想要跟它爭奪這個位置,想要弄死它的這些花兒,一株一株折斷。這中間的花兒,方能開得更艷,開得更美。妹妹,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