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阿琳說這話,張浩天就知道她心中的氣消了,便偏了偏頭道:「過來坐吧,我們聊聊。」
此刻阿琳已經想到,張浩天點自己的名來坐台,心裡面還是惦記著她的,臉上便露出了笑容,將過去的那段不愉快的事情拋在腦後,舉步就坐在沙上,將身子緊緊的貼著他。
張浩天要讓阿琳完完全全說出那些晚上的情況,自然不會向上次一樣對她冷淡,更何況,憑良心說,阿琳的確是一個非常性感的美女,在「海逸夜總會」這樣的地方也稱得上是「尖貨」,也難怪當晚顧方中見到她會樂不思蜀,放鬆警惕了。
當下,他笑著問阿琳道:「我今天無聊,想找你喝酒,你平常最愛喝什麼酒?」
阿琳搖了搖頭道:「隨便,你點吧,你點什麼我就喝什麼?」
張浩天應了一聲,按動了房間裡的電鈴,叫來了服務生,卻點了兩瓶「金凱撒」。
這「金凱撒」是紅酒的一種,外觀有些像「人頭馬」,不過張浩天經營過夜總會,知道這種酒雖然商標全是外文。但其實是國內釀造的,只有四十幾元的進價,不過這種酒專供夜總會及酒吧這種娛樂場所,不會在外面地商店上架,由於沒有可比性,在「夜天堂」一瓶能夠賣到一千八,估計「海逸夜總會」就更貴了,而這種酒。小姐的提成一般會達到百分之二十以上,再加上客人的小費,就算是不過夜,收入也很是可觀的。
瞧著張浩天很乾脆的點了「金凱撒」,而且要了兩瓶。阿琳的身子將他靠得更緊,凝視著他道:「榮哥,出手這麼大方,看來是經常到這些地方來啊,過去怎麼很少在這裡碰到你。」
上次到夜總會找她們五個小姐去接朱二的時候,張浩天為了減少麻煩。用的是「李榮」這個化名。阿琳對他印象很深,自然還記得。
張浩天聞言笑了笑道:「哦,我這人,喜歡天南地北地到處跑,在一個地方呆不了多久的,而且海逸夜總會的小姐太多。當然是很難碰到你的。」
張浩天雖然已經說得一口流利的粵語,但是口音和土生土長地本地人還是有區別的,阿琳是G省人,當然聽得出來,不過知道張浩天這種道上混的男人討厭女人刨根問底,便不再多說。不一會兒,一名服務生端了兩瓶「金凱撒」和一些果盤小吃進來放在兩人前面的茶几上,阿琳便讓服務生打開了紅酒,然後給自己與張浩天各倒了半杯。一隻手挽著他的胳膊。嫵媚的一笑道:「榮哥,剛才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喝下這一杯之後,你就算原諒我了,好不好。」
這阿琳地年紀應該在二十六七歲,頗有那種性感熟女地韻味兒,此時撒起嬌來,自有一番風情,張浩天一笑道:「我也有不對的地方,阿琳,你能原諒我,應該我敬你才對。」
說著這話,他拿起了酒杯,與阿琳相視一笑,然後將酒喝了下去。
這酒喝完之後,那服務生已經打開了屋子裡的環繞音響關門出去了,阿琳便走到一個電腦點歌台邊,問張浩天道:「榮哥,你想唱什麼歌,我陪你。」
張浩天此刻一心想怎麼樣可以套出阿琳能那天晚上的回憶,當下搖了搖頭道:「我不想唱歌,只要喝酒,你隨便放曲音樂,過來陪我。」
阿琳點了點頭,放了一曲悠揚的輕音樂,便回到了沙發上坐下,與張浩天喝起酒來。
張浩天是深知這「金凱撒」的酒性地,它的進價雖然便宜,但絕不是淡而無味兒,而且由大瓶所裝,一個普通的陪酒女,喝上一瓶應該差不多了,於是便給阿琳的酒杯倒滿了酒,與她一杯杯的喝了起來,這酒喝得越急,阿琳自然就醉得越快,在她似醉非醉,還有記憶之際,是問話的最佳時機了。
這阿琳是要出台的小姐,並不是專門的陪酒女,酒量說不上好,第二瓶酒剛喝了兩杯,便匆匆捂著嘴,起身匆匆到包房裡的衛生間去了,自然是已經無法承受。
等到阿琳回來之後,已經滿臉暈紅,腳步有些飄晃,坐回到張浩天地身邊,一下子就伏在他地膝蓋上,一付不勝酒力之狀道:「榮哥,我實在不能再喝啦,咱們坐在這裡聊聊天好不好,這酒喝不完,是可以存的。」
此刻張浩天只覺自己地大腿上一片柔軟,低下頭去,頓時見到阿琳的白色半透明襯衫最上面的紐扣已經解開了,兩個雪白的**壓在膝蓋上,有一大半都露在外面,中間呈現著一道深深的溝壑,當真是誘人之極,而她說話時,水汪汪的眼睛也一閃一閃的,大有挑逗之意。
張浩天的小腹頓時騰起一陣的燥熱,但他的目的還沒有達成,自然不會去想別的,瞧著阿琳的狀態,是時候問話了,便道:「阿琳,有一件事我想問你,希望你能夠回憶一下告訴我。」
阿琳「嗯」了一聲,一根手指卻伸了出來,沿著張浩天的大腿內側輕輕的打轉兒道:「是什麼事,我這人腦子不怎麼好,現在又喝了酒,不一定能夠想得起來。」
張浩天低頭凝視著她道:「這事發生得不久,你一定想得起來,我問你。半個月前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在包間裡目睹到了你的一個客人被殺死,那個兇手,你真的沒有看清嗎?」
隨著張浩天的這話,阿琳地身子就像是彈簧一樣,猛的坐了起來,久久的瞪視著他,漸漸的卻露出了失望之色。冷笑著道:「原來是這樣,榮哥,你來找我,不是因為還想著我,而是另有目的。對不對?」
張浩天微微一笑道:「今天來,我是想見見你這位朋友,也想知道那晚發生的情況。」
阿琳的身子向後移動著,又一聲冷笑道:「朋友,榮哥,你開什麼玩笑。像我這樣的女人怎麼配做你地朋友。你和死的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你要想知道當晚的一切,就去找警察啊,我什麼都說了的。」
張浩天已經知道她在警察那裡的筆錄並沒有什麼有價值地東西,只是說有一個蒙面男子忽然闖了進來,然後連開三槍打死了顧方中。她當時已經喝醉,什麼都沒有看清楚,那個男子就離開了,而走廊的監控攝像機已經被事先弄壞,警方也無法弄清楚這個殺手的樣子。
來找阿琳,張浩天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由於酒醉沒有瞧清殺手的絲毫特徵,但是,從剛才他提問,阿琳立刻清醒反應過來看。這個女人是相當有心機的。正是「酒醉心明白」那種人,實在搞不懂她有沒有給警方全部說出實話。
正在這時。阿琳隨身攜帶地皮包裡傳來了手機鈴聲,她便拿來接聽,「嗯」了兩聲之後,就站起身來冷冷道:「榮哥,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你要喝酒,等會兒我再陪你。」
張浩天點了點頭,讓她出去了,心裡卻在想是不是放棄在阿琳這裡找到線索地念頭。
等了二十來分鐘左右,阿琳還沒有回來,張浩天就打開了門,想仔細看看這周圍的環境。
然而,門剛一打開,就見到一些服務生在匆匆往前面跑去,臉上都現出驚慌之色。
張浩天瞬間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見到一個服務生從自己的身邊穿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出什麼事了?」
那服務生有些惶恐的道:「聽說剛才有個小姐在前面沒客人用地包間裡被人用槍打死了,唉,也不知怎麼搞的,這段時間夜總會裡連著出命案。」
沒有等他說過完,張浩天已經大步向前而去,沒一會兒,瞧到一群保安圍在一間包房外,他強行擠了進去,只瞥了一眼,心中便是一歎,只見一個女人躺在了包房的沙發上,眉心上顯出了一個血洞,仍然在潸潸的流出鮮血來,而她的眼睛,還在驚恐的睜大著,正是阿琳。
此刻,張浩天咬了咬牙,大腦中只浮現出一個念頭,阿琳一定知道什麼,才會被殺人滅口,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這裡面一定有兇手的同夥,知道自己來找她,而且讓阿琳出去的電話也多半是這人打地,查出打來地號碼,或許就能夠找到這個人了。
阿琳放手機的皮包已經落在沙發下,張浩天想要進去,但三名保安在前面攔住了他道:「你是什麼人,進去做什麼?」
張浩天沉聲道:「我是阿琳地朋友,剛才她就是坐我的台接了一個電話才出來的,你們去看看,她皮包裡的手機還在不在。」
聽著他的話,一名保安打量著他道:「警察馬上要來了,現場不能亂動,這位先生,既然你是阿琳的客人,最好是等一等警察來做筆錄。」
張浩天倒也不怕,點了點頭,站在那裡詢問保安情況,才知道阿琳不知被誰叫進了這間無人的包房然後****了,如果不是服務生領另外的客人進來,還不會發現她的屍體。
沒過一陣,幾名警察匆匆趕到了,向張浩天做了筆錄,張浩天只說過去與阿琳就認識,今晚點她來陪自己喝酒聊天,只是特別提到了阿琳最後接到的那個電話,然而,當警察去翻她落在沙發上的那個包時,手機已經不見了。
張浩天知道手機的來往信息警方在運營商那裡應該查得到。這樣的事,由警方辦是最好的,他可以通過萬洪幫與警方地關係隨時瞭解到案件的進展情況。
做好筆錄之後。張浩天便乘著電梯下去,到停車場開車回「萬盛茶樓」時,他的心卻是一片黯然,阿琳今天的死,絕對與自己到這裡來有關,而且她必然在顧方中的槍擊案中隱瞞了什麼才遭到了殺身之禍。
這時,他還想到,這事如果是三聯幫做的。以三聯幫的狠毒,絕對不會給自己留後患的,在顧方中被殺地當晚,阿琳就難逃一死,用不著自己去找她。兇手害怕事情敗露才痛下狠手了。
此刻,張浩天越來越覺得顧方中的死有些撲朔迷離起來,只希望警方能夠盡快查出線索,讓他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做的。
接下來的一周,仍然沒有什麼事,張浩天便上網查詢龍頭大爺的身份。當輸入「戚英航」三個字之後。立刻就有了數千條結果。
張浩天這才知道,戚英航在外面地身份是「華宇集團」的董事長,擁有七家工廠,三艘遠洋貨輪,外貨生意做得非常紅火,在G省的商界之中也是可以呼風喚雨的人物。接下來他又查了龐副幫主龐統勳。這個人當然也不簡單,擁有一家「四海商貿集團」,在G省各市有七家大型超市與四個農貿批發市場。至於六大堂主,都不是無名之輩,各在商界中有一席之地,這倒也是,有萬洪幫的基業撐著,要是做生意發不了財,那真是不可思議了。
這天下午。張浩天正在「萬盛茶樓」二樓的包間裡喝茶。放在懷中地手機響了起來,見是一個陌生地號碼。便拿起來接聽,剛「喂」了一聲,便聽見手機裡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道:「阿狼嗎,我是戚英航。」
張浩天一聽,趕緊道:「龍頭大爺,有什麼事嗎?」
戚英航的聲音道:「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給你說過的我女兒的事,今天晚上,你去見見,看能不能和她溝通,這事就拜託你了。」
張浩天當然還記得這事,便道:「我試試好了,龍頭大爺,你在什麼地方?」
戚英航道:「半個小時之後,我會開車到萬盛茶樓下面來接你,你在那裡等著。」
張浩天答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繼續喝了一陣茶之後,這才下了樓。
在樓下站了沒多久,一輛黑色的非常氣派地「勞斯萊斯」便開了過來在他身邊停下,後車窗緩緩的降了下來,露出了戚英航儒雅而不失威嚴的臉,道:「阿狼,上車。」
張浩天便過去拉開車門,坐在了他的旁邊,前面的司機他認識,正是那個滿臉絡腮鬍子的掌劍大爺,沒等戚英航吩咐,就重新啟動汽車,向著市區的方向而去。
張浩天心裡面一直記掛著顧方中之死,等到車子開了一會兒,就忍不住道:「龍頭大爺,我看顧大爺的死真的沒那麼簡單,是三聯幫干地可能性並不大。」
戚英航微微一笑道:「阿狼,你是不是去找過那個目擊證人阿琳,結果那個阿琳也被殺死了。」
張浩天知道自己在警方那裡做過筆錄,瞞不過這位龍頭大爺,點了點頭道:「阿琳出去之前,曾經接到一個電話,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夜總會裡面地人打的,不知道警方查出這個電話是誰地沒有?」
戚英航「嗯」了一聲道:「已經查出來了,是一個叫田進的服務生打的,不過田進從那晚之後就失蹤了,我正派人在到處找他。」張浩天道:「這個田進應該知道一切,希望不會也被殺人滅口了。」
戚英航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道:「我看田進就是怕被殺人滅口才自己跑的,只要他在G省之內,我刨也要把他刨出來。」
張浩天瞧著他除了開車的掌劍大爺,身邊竟然沒有跟著保鏢,忍不住道:「龍頭大爺,你出門怎麼不多帶兩個保鏢在身邊啊,要是出了什麼危險的狀況怎麼辦?」
戚英航笑了笑,向那中年司機一指道:「小黃就是我的保鏢,他過去有一個綽號,叫做閻王愁」,普通七八個人是近不了身的,保鏢帶得太多,只會麻煩。」
張浩天這才知道掌劍大爺姓黃,此人身材高大魁梧,頗有威態,聽著「閻王愁」這樣的綽號,當年自然也是道上有名的人物了。
此刻,戚英航又道:「阿狼,你還記不記得我給你和孫鐵軍出的那個題目?」
張浩天點頭道:「記得,你讓我們說到底是龍頭大爺重要還是萬洪幫的精神重要。」
戚英航「嗯」了一聲道:「雖然我們的身份只有行四以上的大爺才有資格知道,但是難免會有走漏風聲的一天,真要有人暗中襲擊,要防是防不住的,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要這些人明白,便是他們抓住了我們,也不可能要挾萬洪幫做什麼事,萬洪幫也不可能因為一兩個大爺的死而被毀滅的,就像是顧方中,他雖然死了,但位置卻由你頂了,而你的能力,還在顧方中之上,我要是死了,萬洪幫一樣自然還有人才接替我的位置。」
張浩天立刻道:「怪不得你會出那個題目,還好我沒有答錯。」
戚英航的臉色卻微微黯然下來,道:「給你出那個題目,其實我還有一層意思,只是現在不能說出來,今後你會知道的。」
戚英航的話,似乎另有所指,但他既然不講明,張浩天也沒有去多問。
說話之間,車子漸漸的駛到了市中心,但並沒有繼續前進,而是從大道上忽然拐入一個立交橋,轉而向西,沒過多久,進入了一條沒有多少車輛穿行的道路,行駛之中,張浩天遠遠的就見到了一個小區,小區內的房屋全是三層高的別墅,正是一個鬧中取靜的高檔住宅區,戚英航外室及女兒,自然就住在這裡面了。
從一個有保安站立的大門進入了別墅群,順著一條兩旁都栽著綠樹的道路向前行進了六七百米之後,就見到一幢別墅,那掌劍大爺開著過去,別墅的大門便打開了,裡面站了十來個穿著黑色西服的壯年男子。
戚英航道:「靜茹這段時間特別暴燥,所以我多派了些人手過來不讓她出去闖禍。張浩天笑了笑道:「你女兒叫戚靜茹,她的性格與名字倒不是很配啊。」
戚英航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靜茹這孩子過去雖然孤僻,但從來不惹事,這段時間太反常了。阿狼,你最好能夠問出她老是砸那些迪吧的原因,其實我覺得這裡面很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