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張浩天正在山上地工棚裡用筆記本電腦查看網上的一些信息,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看號碼。卻是山下西邊地一個暗哨打來的心中一動,連忙拿了起來。
剛放到耳邊接通,就聽見手機裡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大哥。西面來了兩個人。正在用望遠鏡往山上看。你看我們該怎麼做?」
張浩天立刻道:「什麼都不要做。千萬不要打草悚蛇。你只需要密切監視,有什麼隨時向我匯報。」
那人答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張浩天放下手機,這山丘的西面是沒有什麼路地,但有一大片樹林。尚育林如果選擇從這裡偷襲。只能讓人步行前來。速度上就要隘許多,而他。也可以有充分的時間調度人手。
這時,他又打了一個電話給阿細嫂。告訴有人過來了。要她到西邊去逛一下。讓尚育林地人看到。
大約兩個小時之後,西邊地暗哨又打來了電話。說是那兩個人已經離開了。張浩天暗暗鬆了一口氣,因為他知道,尚育林這隻老狐狸終歸是要沉不出氣了。而他。也必須開始佈置一個局,一個能夠將已方地傷亡降到最低地局。只是這個局。還需要一個電話,那是胡慶地,此時地他應該已經與尚育林接觸上了。只要知道這個老狐狸在什麼地方,他就可以直搗黃龍。徹底地替蘇志高復仇了。
一天之後。終於等到了胡慶地電話,卻告訴了張浩天一個有些意外地消息,蘇志高雖然答應和他合作對付張浩天,但提了一個要求。讓他明天深夜帶著財叔的手下人作前鋒先攻擊「香林」。而尚育林這段時間居無定所。與他幾乎都是電話聯繫,他無法確定此人每天會在什麼地方。
張浩天明白。尚育林老奸巨滑,是不會這麼容易上當,他只有改變計劃了,與胡慶商議了良久後。才結束了通話。
日起日落。當「香林」又一個夜晚降臨,在凌晨之時。一百餘名男子悄悄的從西面潛上了山丘。二十分鐘之後。整個平靜的山丘卻忽然喧鬧了起來。在山下就能夠聽到廝殺之聲大起。甚至還伴隨了一陣槍聲,不時有慘叫之聲傳出。
這樣地情況,一直持續了半個小時。就見到有十餘名男子匆匆的跑下了山。然後迅速地鑽入了樹林之中。而在他們的身後。有一群拿著獵槍與砍刀地男人在追擊著。
那十餘名男子拚命的前奔。其中一人像是小腹受了傷。實在是跑不動了,就由一名壯漢背在身上繼續狂奔。一直向前跑了一公里左右。後面地人才沒有追上來。
這時,十餘名男子才停下來躺在一塊草地上歇意,而那受傷地男子就拿起了手機,拔通了一個號碼。然後道:「尚……尚總嗎,我是胡慶,今晚地行動我們被張浩天地人發現了。我們的人傷亡慘重。我……我也受了傷,你l快來派人來增援啊。」
電話裡一陣沉默,跟著尚育林的聲音就傳來了道:「胡慶。你先帶著人到『明青農家樂」來。見面再說。」
胡慶只得答應了一聲。讓人用布條裹住自己小腹的傷。這才帶著人繼續向前而行,走了半個小時,這才到了一條公路上,那裡正停著兩輛大貨車。胡慶等人上了其中一輛,很快就駛動了。
一個多小時之後。胡慶等人地大貨車就停在了市區北郊的『明青農家樂』地停車場內,這家店就在公路邊,離市區非常近,來來往往的車輛都能夠看到,在啼地農家樂中有些名氣,想不到也是義興堂開的。
一行人剛下車。就有一名中年男子跑了過來。也不說話,只是揮了揮手,讓胡慶等人跟著自己向前方不遠處的一幢三層高地樓房而去。
到了那樓房裡,那中年男子將胡慶的手下安排在底樓的一間房裡,卻把他帶到了隔壁的一間屋子中。
一進門。果然便見到一臉深沉,穿著米色西服地尚育林坐在一個沙發上,而在他旁邊還另外坐著一個人。這個人。胡慶也認識。是義興堂地二號人物高雲。
見到小腹寒著布條,還不停地向外浸著血地胡慶。尚育林立刻對那中年男子道:「還不去叫馬醫生來。」
那中年男子連忙答應了一聲,便將胡慶抉到沙發上坐下。然後匆匆走了出去。
胡慶半躺在沙發上,捂著小腹,望著尚育林的目光已經充滿了憤怒。大聲道:「尚大哥,不是說好先由我的兄弟們打頭陣,你們接著上嗎?可是我地人全完了。你地人呢?他們在那裡?」
尚育林的一雙眼睛一直在凝視著胡慶。過了一陣,才微笑著道:「阿慶。你不要生氣。張浩天這個人狡滑得很。連我都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做什麼,不得不慎重小心啊。」
胡慶忍不住道:「**,現在還慎重小心。現在我們對付不了張浩天,等他養好了傷,大家都別再想在這個城市裡混了。」
尚育林又沒有說話。坐在沙發上眼神閃爍。似乎仍然狐疑不定。
沒多久。就見到那中年男子帶著一名戴著金絲眼鏡。三十來歲的男人提著一個藥箱進來。應該就是尚育林口中的馬醫生了。
那馬醫生到了胡慶地跟前,幫他解開了寒著地布帶。查看了一下傷口,很快就在上面塗了些藥膏。用醫用紗布仔細地重新替他寒好。這才道:「這位先生。你這一刀傷得不輕。必須好好的臥床休養。每天按時換藥。否則傷勢惡化。將有生命之危。」
說著這話之後,他又朝著尚育林點了點頭。示意胡慶的刀傷不假。然後就與中年男子出去,並關上了門。
尚育林這才道:「阿慶。你地確是受苦了。我問你,那裡地情況到底如何,你看見張浩天沒有?」
胡慶道:「張浩天在那個山丘佈防得非常嚴密。我們地人剛一上去不久就被發覺了,我就指揮著人硬闖,誰知道他們來的人越來越多,而且還有槍。把我們團團的包圍起來,我在黑暗之中也被人刺了一刀。要不是兄弟們拚命保著我出來。只怕已經沒命了,至於張浩天。我早就給你說過了。他胸口中了我一槍。受的傷不輕。是絕對不可能馬上恢復的。山丘上層層佈防。就說明他的傷真的很重。」
尚育林仍然在很仔細地問道:「你估計山上有多少人?都是些什麼槍。數量有多少?」
胡慶道:「至少有一百五六十人。有獵槍與自制地火藥槍,數量倒是不多。最多二十來枝。不過我們只帶了十來枝槍去,地形又沒有人家熟,當然是吃虧了,尚大哥。不過要是你的人跟著我一起去,我想那個山丘早被我們拿下來了,張浩天和張阿細也已經落在了我們的手中……」
說到這裡,他又咬牙切齒的道:「尚大哥,到了現在,你……你居然還是這樣優柔寡斷,**。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和你聯手。白搭上了一些兄弟們,還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尚育林聽著他地話。並沒有生氣。而是歎了一口氣道:「阿慶,我理解你地心情,可是你不知道我地處境啊,你應該知道。我只是三聯幫地一名堂主。幫裡給我地一二百號人,都是好不容易才收攏來的,要是我拿他們的命去冒險。幫主知道了。一定會責罰我地,說實話,那個山丘地地形我已經研究過了,那裡太僻靜,而且進去有很長地路要走。非常容易被人發現,要是張浩天在這個位置上佈一個局,我地人將全軍覆滅,江湖險惡。我和張浩天也打了一段時間交道了,知道他是一個有勇有謀的厲害人物。這事是不得不防啊。」
胡慶又「**」了一聲。然後道:「狗屁個局。你不敢拿手下去冒險,怕不好對上面交代。那我呢。我怎麼給兄弟們交代,張浩天現在有傷,剛才只要你派人跟著我,就可以解決掉他。現在他只怕在山上笑你膽小如鼠,錯失了殺他的良機哩。」
尚育林又不言語了,以他地經驗,豈不知戰機稍縱即逝的道理,只是對於張浩天這個年輕人。從看到他在監獄裡的一些資料開始。他就覺得此子絕非池中之物。當時不收下他。地確也有怕來日在幫中搶自己風頭之意。而到了現在。他一力將整個啼道上的形勢逆轉。義興堂從絕對的優勢變成了絕對的劣勢。尚育林真地有了一種敬畏之感,遲遲地不敢決斷。因為他知道,這個決定太重要了,要是張浩天並沒有佈局。今夜就失去了殺此子,替義興堂的發展解決大患地良機。而要是他地地確確設了一個圈套讓自己鑽,那麼義興堂無疑將受到毀滅性地打擊。而作為負責人,幫裡地高層是絕不會放過他的。
過了好一陣。尚育林還是沒能下定決心。而是望著坐在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高雲道:「高兄。今晚這事,你認為該怎麼處理?」
高雲卻冷冷一笑道:「尚堂主。你不是向上面打過報告了嗎,說我和張浩天有舊。不適合再呆在C市,現在上面雖然還沒有調我走,但對於這事。我還是迴避地好。你無論做什麼決定,我都不參與。」
尚育林立刻道:「高兄,都什麼時候了。你我之闖過去的嫌隙就拋到一邊吧,你比我瞭解張浩天,你說,今晚我們到底還派不派人去進攻。我就給你說實話吧。我們的人,已經派出去了,不過是另外一條路。只離那個山丘不足半里,就等著我下令進攻或者撤退。」
對於尚育林將堂裡行動隱瞞著自己高雲倒也不動氣,只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尚堂主,並不是我不願意幫你。不過上面派我來。只是管管財務,別地事是不需要做的,不過你我共事也有這麼久了,我還是說一句吧,現在以c市的形勢。各個黑道大哥已經聽從張浩天地指揮,這些人佔著地利人和,一但齊起心來,義興堂是混不下去地,我相信不出兩月。幫裡就會有人來接替你我地位子了。而失敗之責,只怕就要落在你地頭上。」
尚育林聽著高雲地話,想起了幫裡對付各堂失敗負責人地可怕懲罰,臉部忍不住一陣微微抽搐。只過了一會兒。就咬了咬牙。忽然拿起了手機,拔通了一個號碼。說了一句:「進攻,必須找到張浩天,傳令下去,誰要是殺了他。賞一百萬元。」
說了這話之後,他就緩緩的放下了手機,將頭靠在了沙發上,看起來心裡仍然不怎麼踏實。
此時,屋子裡是一陣的沉默。高雲與胡慶都抽起煙來。而尚育林就一直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但誰都知道。他在等待著捷報傳來。
二十分鐘之後,屋子裡還是沒有人說話。就連屋外也沒有什麼人聲,實在是靜得可怕。
就在這時,尚育林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動勁地地方。忽然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朝著外面大聲呼了起來:「孫中和。孫中和,外面怎麼這樣靜。出什麼事了嗎?」
然而,他一連喊了三四聲。都沒有人應答。
尚育林頓時臉色一變,手一伸,就要從懷中掏出槍來。
可是就在他地手剛握到槍柄之時,一直半躺在他對面沙發上顯得很虛弱地胡慶忽然一躍而起,兩步就到了他地身邊,先是一腳猛踹在尚育林地小腹上。跟著彎腰伸手,卻搶先將他懷中的槍拿在了自己地手上,卻是一支很精緻小巧地英國造手槍。
胡慶的刀傷的確是不輕的。這麼一劇烈活動,寒在小腹地紗布立刻浸出了鮮血,胡慶皺著眉,將槍口指著尚育林,卻對高雲道:「雲哥。你最好不要動,浩天告訴過我,你和他的交情。只要你不亂來,我們是不會傷害你地。」
高雲似乎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況。坐在沙發上抽著煙,卻是一臉地平靜。道:「浩天呢,他來沒有?」
隨著他的話,就聽到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道:「高大哥。別來無恙啊。」
胡慶笑了笑,慢慢走到門口去打開了門。門外豁然現出了一個穿著灰黑色夾克,手裡提著一把短刀的青年男子,這青年男子高大彪悍,容貌英俊威武,手裡的短刀上沾著鮮血。猶自在往地面上滴著血珠。不是張浩天卻又是誰。
尚育林看到張浩天,臉色已經是慘然蒼白,他雖然事先已經判斷到張浩天有可能設下了一個圈套,猶豫再三。但最終還是上當了。
張浩天走了進來。將手中地金龍短刀放進了刀鞘之中。然後插在了後腰上。到了胡慶身邊道:「胡大哥。你的傷沒什麼事吧。」
胡慶哈哈大笑道:「被你刺地這一刀可不淺。怎麼會沒有事。不過總算是解決掉義興堂了。真***值。」
張浩天也是一笑,拍了拍他地肩,讓他到沙發上躺下。然後對著高雲點頭一笑,最後才望著尚育林道:「尚總,要見你老人家一面還真是困難啊。不過總算咱們還能見面。」
尚育林一臉慘淡。死死的盯著他道:「張浩天。我終於還是輸在了你的手上,現在那個山丘上,你用了多少人包圍我的手下。只怕C市道上地人都被你調派去了吧,厲害。厲害,這麼大地調動。我居然一點兒都沒有得到風聲,真是不得不佩服。」
張浩天卻微笑著搖了搖頭道:「尚總。你老人家神通廣大,在c市安排了不少地探子。有什麼風吹草動。怎麼會逃得過你地耳目。不瞞你說。C市道上地人。除了胡大哥,我是一個都沒用。」
尚育林注視著他。嘴角卻泛起了一絲冷笑,道:「哦,你親自帶人到我這裡來了,就那麼有自信,剩下地手下能夠消滅我地人。」
張浩天又搖了搖頭,很肯定的道:「當然不能。義興堂養地是一群亡命之徒。而且這一次想盡快要我地命。相信槍也帶了不少,我地人無論數量還是武器都不佔優勢。那是要甘拜下風的。」
尚育林望著他鎮靜的神情,咬著牙道:「張浩天。你到底還有什麼陰謀詭計,我的手下到底怎麼樣了?我知道你不會放過他們地。」
張浩天笑了笑道:「尚總,你地確是非常的瞭解我。那群野獸,我當然一個都不會放過,不過要對付他們。我地兄弟一定會犧牲不少,所以,只有跟你學一學了。你還記得過去怎麼對付蘇大哥派到帝豪去的那些兄弟嗎?」
尚育林聞言。臉色頓時一變。道:「警察。你用警察對付我們。」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恭喜你。尚總,答對了,前段時間我想了很久。你的那些手下個個凶狠。而且手中地槍肯定也不少,硬拚起來。我的人就算是贏了,傷亡也一定非常慘重,但不過換成警察就不同了。你們義興堂不是很牛嗎,要是能夠把武警都幹過了。我從此對三聯幫絕對佩服得五體投地。」
尚育林長歎一聲心裡非常清楚,張浩天用了最實際也最有效地方法。利用警方的力量對付自己那些手下。而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有過前科地在逃犯。一但被警方抓住,自然不會有好下場,而張浩天兵不血刃地就贏得了這場勝利。
正在這時,就見到洪老二提著一柄砍刀走了進來,狠狠地瞥了一眼尚育林。便對張浩天道:「大哥,按照你的吩咐,那些男人我們都打暈綁起來了,女人也被趕到了一間大屋裡,除了身上帶著武器的。還有一些男人說是廚師和雜工,你看怎麼辦?」
張浩天道:「把那些身上帶武器地解決掉就行了。」
洪老二答應一聲。卻沒有馬上去。而是走到了尚育林的身邊,一把抓住他的領口,先照著他的面門吐了一口濃痰。然後就是一陣耳光搞去。只一會兒。尚育林的臉頰就高高地腫了起來,看起來好生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