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天搖了搖頭道:「我過去只是一個小縣城蹬三輪車的,對於黑道的事並不瞭解,不過監獄中那些犯人平時最愛談這些,我好像並沒有聽說過什麼三聯幫。」
那老劉道:「當然,因為這個三聯幫可以說是中國南方目前最秘密的幫會,他們犯了案,是從來不會給道上的人說的,幾乎是不會留下任何的證據,可以說是非常的狡滑,而他們的手段也是極其殘忍,絕對不是一般的幫會所能比的。」
說到這裡,老劉從身邊的公文包裡一樣東西交到張浩天的手上,道:「張浩天,你看看這個,自然就明白他們是些什麼人了。」
張浩天把那東西接在手中,卻見是一個厚厚的相簿,翻了開來,第一頁就是一副血淋淋的場景,裡面有三張照片,背景全是房間,而每張照片裡都有兩具屍體,脖子上都是血肉模糊。不過看得出來,死者分別是一對老年夫婦,一對中年夫婦,令人髮指的是還有一個最多不過五六歲大還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而躺在她旁邊的則一個保姆打扮的中年婦女。
老劉道:「這就是兩年前震驚全國的H省滅門案,這家人的男主人鄭陽,是一個大型煤礦的礦主,因為不肯將手中的礦轉讓出來,結果在一天傍晚在家裡滿門被殺,全部是被人殘忍的割斷了脖子,他的女兒鄭家爽,還有三天滿六歲。」
那小女孩毫無生氣的躺在地上,上身全是血,而她的眼睛還是瞪著的,似乎還想多看看這個五彩紛呈的世界,張浩天看得心中一酸,不忍目睹,就翻到了下一頁。
這一頁,也有幾張照片,前面兩張是一個長得白白淨淨,青春漂亮的花季少女,而後面幾張,卻是一個頭髮蓬亂,面黃肌瘦,身上還長滿了血點,嘴巴爛得牙齒都沒有了,看不出多大年紀的女人,而眉目之前,竟與前面的兩張照片有些相似。
老劉對這些已經很熟悉了,瞥了一眼就道:「照片上的少女叫做江靜,生在小康之家,會跳舞,也會彈鋼琴,有一次與家長賭氣外出,身上沒錢了,遇到了一家公司招迎賓小姐,就跑去報名,可是誰知這家公司招這些漂亮女孩子去全部送去了一家夜總會,而且要求這些女孩子陪客,江靜之前本來是寧死不肯的,但跑了兩次,被捉住遭到了輪姦,後來又給她注射了毒品,江靜從此之後就任由這些人操控了,後面的照片,是她兩年後照的,在她的身上,除了戒不掉的毒癮外,還有三種性病,都到了晚期。」
張浩天又翻了下去,就見到了一個男人正舉著自己的兩隻手,但兩隻手上都是光禿禿的,十根手指竟然全都沒有了。
老劉看了看道:「這個男人叫田榮,是一家建材鋪的老闆,生意本來不錯,但誤交了朋友,結果被帶到賭場裡一夜之間輸光家中所有的錢,甚至連貨抵押了都不夠,最後被人活生生的切斷了十根手指。」
張浩天翻了翻,後面的照片大同小異,都極是血腥殘忍。
放下相簿,張浩天心中大是憤慨難禁,望著老劉道:「這些案件是不是都與三聯幫有關?既然知道是他們幹的,為什麼不抓他們?」
老劉搖了搖頭道:「三聯幫的手段殘忍,受害人是很少敢報案的,這相簿裡的受害者,都是我們在追查三聯幫時找出來的,雖然封了幾家賭場,還封了幾家洗腳城與夜總會,但他們換一個地方又會開,那根本就無濟於事,被抓的都是些小角色,甚至老闆是什麼樣子都沒有看到過,可以這麼說,三聯幫的幕後到底是什麼人,我們至今都沒有掌握。」
說到這裡,他又瞧著張浩天道:「張浩天,我知道你會認為我們警方無能,可是三聯幫人的狡滑與反偵察能力不是你所能想像的,而且他們十分凶殘,一但有線索有留下,那是想方設法都要掐斷的,我們曾經派去了三名偵察員做臥底,可是沒多久就會被發現,一個被肢解,一個被開膛破肚,而最後一個偵察員暴露之後,天靈蓋竟然被揭下來讓他們點了天燈。」
張浩天膽子雖然大,但聽到這些也是凜然心驚,但很快就聯想到了一件事,不由得道:「劉警官,你不是想讓我去做臥底吧?」
誰知道那老劉卻很乾脆的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們就是這個意思,過去我們去做臥底的偵察員最多半年就會死於非命,現在我們懷疑內部出了問題,還有,我們的偵察員很多的底子都經不起查,所以我請示了一下上級,決定在改造得好的犯人中選一人打入三聯幫的內部,我查到了秦安山監獄裡出去的一個犯人高雲現在正在幫三聯幫做事,可以從這條路上著手,就找了過來,結果老胡第一個就向我推薦了你,說你是去完成這個任務的最佳人選。」
張浩天完全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找上頭來,一時間頭腦思索著,真不知如何決定。
看到張浩天並不回答,老劉便凝視著他道:「張浩天,我知道這件事非常危險,但老胡對我說,你是一個很勇敢的人,曾經為了救一名被劫持的警官殺死了三名犯人,而且在獄中,有許多犯人都聽你的,綽號叫做『天狼』,這些都是我準備把任務交給你的原因,而如果你完成得好,國家會給你一筆非常豐厚的獎勵的。」
張浩天聽了,淡淡一笑道:「哦,是嗎,但如果真有你說的那麼危險,命都沒有了,拿獎勵有什麼用?」
老劉看出他對獎勵並不動心,微微沉思了一陣,便道:「張浩天,國家的獎勵或許你並不放在心上,可是,在看了那麼多的照片後,你有什麼感想?」
張浩天望著他,忽然笑了起來道:「劉警官,你是想激發我的正義感,然後讓我去賣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