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收拾了張浩天之後,雷神那幫人也沒有來招惹他了,而白智華與高雲也開始和他接近說話,一時之間,張浩天在監獄裡的生活似乎平靜了下來。
然而,生活雖然平靜,但張浩天的心卻無法安寧,那幫人輕蔑的眼神,嘲弄的笑聲,還有雷神踩在他胸口上的那隻腳,對他說的那些話,時時刻刻在讓他的血液在燃燒,在沸騰,不,他絕不是一隻任人踩捏的螞蟻,他是一隻狼,一隻有著尖齒,長著利爪的狼,一隻永不服輸的狼,這段恥辱,總有一天他會把它清洗掉的,甚至是加倍嘗還。
在這段時間裡,張浩天在常常撫摸著自己胸口上紋著的那頭受了傷還在咆哮著的血狼,他不知道當初到底是誰給他刻上去的,又代表著什麼意思,不過現在,他忽然感覺到那頭受傷的狼在和自己的心靈靠攏,他們的靈魂在接近著,在交融著,在午夜時分一齊的向著天嘶吼共鳴著,在這樣的時候,張浩天甚至覺得自己就變成了那頭不屈的血狼。
不過他是個智慧很高的人,深深的明白著一個道理,而這個道理就是--實力。
所以在做完工,別的犯人抽煙打牌聊天的時候,他做的只有兩件事,看書與體力鍛煉,在這個世上,要做強者,就只能不停的充實自己,那怕離目標遙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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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而枯燥的半年過去了。
而在這段時間裡,張浩天的銳氣從外表上來看似乎消散了不少,不僅再也沒有和雷神這些人發生硬碰硬的衝突,而且他在車間的生產表現可說是非常的突出,每一次的任務都是超額完成,完成的質量也都比其他犯人要好,在獄裡的積分已經比一些進來了一兩年的犯人還高了,根據獄中的規矩,他已經從二級嚴管變成了普管級,如果再得到一些積分,就可以變成二級寬管,甚至能夠到監獄外去做工透氣了。
在半年之中,周雪曼找過他幾次,想要瞭解他在獄中的心理變化,為自己的論文作素材,張浩天此時已經完全將自己隱藏起來,每一次周雪曼問他,他就只有八個字「好好改造,早日出獄。」
這一天下午,他忽然被叫到了管教辦公室,在辦公室裡的,除了325監的管教幹警江志強之外,還有第六監區的中隊長鄭松。
鄭松並沒有和張浩天單獨會面談過話,不過見他進來,立刻點了點頭,指著辦公室的一個凳子道:「張浩天,你坐下說話。」
在監獄裡,獄警對犯人一般是直接叫監號的,鄭松稱呼他的名字,已經透著了親切之意。
張浩天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
鄭松此時也坐了下來,凝視著他一陣,才微笑著道:「張浩天,你在獄中表現得不錯啊。」
張浩天立刻站了起來,挺著胸大聲道:「都是隊長和江管教的教導有方。」
鄭松的笑意更濃了,點了點頭,讓他重新坐下來,這才道:「張浩天,其實你一進第六分監區我就很注意你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張浩天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鄭松道:「是因為教育分監區的周指導與孫指導在你入獄前特別向我提到過你,說你是一個很不錯的人才,而且犯的罪社會危害性並不大,只要好好的改造,日後重新進入社會能夠成為一個有用的人。」
張浩天點頭道:「我知道周指導與孫指導很關心我,我一定不會辜負他們的希望的。」
鄭松「嗯」了一聲,然後道:「周指導曾經給我提過,說你的脾氣很剛硬,遇事容易衝動,你進來被人毆打的事我也知道,而且做過調查,只是確實找不到證據。不過你總算過了這一關,看起來雷金霸那些傢伙也不再惹你了,那就放心改造,爭取有減刑的機會。」
張浩天望著他微笑道:「鄭隊長,你知道雷金霸他們做的事嗎?」
鄭松立刻一點頭,一臉沉凝的道:「當然知道,不過這些人在監獄裡呆得太久,對裡面的規矩摸得是一清二楚,要收拾他們,沒有想像的那麼容易,不過我會盡力收集證據,總有一天,會好好的打擊這些人的囂張氣焰。」
張浩天瞧著一臉正氣的鄭松,在監獄已經有半年了,在和一些老犯人的交談之中,他已經明白了一些事情,在監獄裡,其實是很好弄錢的,表現好壞,減刑多少都由相關負責的獄警說了算,而且一些犯人明目張膽的弄錢,其中一部分是會用來孝敬的,而獄警對他們的行為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然並不是所有的獄警都會和犯人同流合污,不過張浩天無法確定這個一身正氣的鄭隊長是表裡如一,還是有著一張虛偽的假面,因此也沒有說太多的話。
鄭松見張浩天不怎麼說話,便微笑著道:「張浩天,你現在是普管,我想交給你一個任務,完成之後,你可以變成二級嚴管,到時候不僅有機會到監外去,而且我聽孫指導說,他想組織一個監獄裡的籃球隊與兄弟監獄聯誼,其中就提到了你的名字,在完成這個任務之後,你就可以去了。」
張浩天愣了一愣道:「任務?什麼任務?」
鄭松道:「現在我們想派你去照顧一個人,而這個人,在我們的監獄裡是很特殊的,是他看到了你的監號,指定的你,這個人病得很重,也許活不了多久了,我們決定滿足他的要求。」
張浩天更是驚奇了,道:「這個人到底是誰,怎麼會指定我去照顧他。」
鄭松道:「這你就不必問了,總之你可能要到塔上呆一段時間,簡單的收拾一下日常用品與換洗的內衣褲吧,今晚就上去。」
張浩天腦中猛的一閃,失聲道:「塔上,你說的是不是那個老死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