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臣倒不是擔心遼興宗會對石堅不利。只要入住了石家,不可能將一千人全部帶進去。相反,石堅不對遼興宗不利就算好事了。而且人家特地提到耶律燾蓉的哥哥也入住,那意思是我們住在妹夫家中,這是親戚,你們就別要管了。而且遼興宗本來也對石堅感到好奇,這樣一個妖怪平時在做什麼?
連劉娥聽到這種說法,眉角兒也挑了起來。趙禎更是露出壞壞的笑容。明白了,這次遼興宗輸得冤枉,想借這幾天找梁子了。那就讓你找,大舅子找妹夫的梁子,也合情合理。
石堅一看,事情要糟,他連忙說道:「皇,臣要如廁。」
這時候要廁所,眾人一起想笑。
石堅這不是要廁所,遼興宗要住他家就住他家,也沒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不過他要立即回去將房裡一些重要文件整理搬移,轉到自己的房間裡。不然遼興宗看到就不好了。特別是他還寫著許多針對契丹的策略,還宋朝各地的情況,以及一些重大的研發。
現在耶律燾蓉走了。這也算是死諸葛亮嚇走活司馬。就是耶律燾蓉變成這種樣子,石堅還得小心提防。
家中只有興平公主,這是一個省事的姑娘。還有為了照顧李慧,石堅全部將它們搬到房來處理了。如果這也不一定是不是的幾位大舅子,強行闖入房,護衛們攔都攔不住。如果趙蓉在家中還能知道將它們歸納起來,可是現在指望趙堇?或者紅鳶?或者綠萼?或者還躺在病床的李慧?
因此得提前趕到家中。他和.趙禎的隨身太監解釋了一下,這個太監也機靈,這不是開玩笑,石大人家中那有多少秘密,不能曝光。一旦讓這些蕃子知道可不是好事。
石堅出了皇宮,命令轎子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趕,皇太后還不知道事情輕重,這些大臣也不知道事情輕重。可自己知道。跑回了家,立即收拾,還叫紅鳶把她那個藏著許多錢的大鐵箱鑰匙交出來。現在石堅不知道錢稀罕,錢在石家過了一下,又流走到朝政了。綠萼自小選進皇宮,也不知道阿堵物的珍貴,至於趙蓉與趙堇就別指望了,李慧家好像也不缺錢,或者把讓石堅來這麼一下子的玉素奴香算進去,更不知道錢為何物。
可是紅鳶艱苦樸素的生活過.慣了。因此藏著許多私房錢,說是備用的。石堅有時候讓她噎得無語,自己也不賭個錢,更不會一擲千金,跑到ji院裡嫖ji,生活雖然豪華,可還不能說是奢侈。連自己請的江湖護院也讓朝廷付了薪水。剩下的不就是吃吃喝喝,買買衣服首飾,就是自己的薪水也用不完。
當然,他把事情做得要完時,必須攢一筆錢,沒有錢.他離開了朝廷,這個生活得要過。
石堅將錢往地下一倒,石堅差點樂了,還真不少,小.妮子手的錢多了,眼光也高了,這個箱子竟然一個銅板也沒有看到,全是金銀珠寶,珠寶也不是普通的珠寶,都是檔次的。
紅鳶還以為他又要連她這私房錢也動,連忙說.道:「不准動我的錢。」
石堅說:「我只要這個箱子,一萬貫。K。成交。」
K,不懂,但石堅意.思懂,石堅這是用一萬貫來買她這只箱子,那是沒有話說。如果不是趙堇腆著大肚子,在邊勸她,她都差點要問:「相公,你要多少隻?」
石堅用手在她額頭指了一下,說:「我懷疑有一天,你會不會因為錢,都將我賣了。」
隨後更忙。石堅這是坐在家裡辦公,還不是處理的一件兩件事,總理全國大政。有的文件必須送進中,有的還必須留下來的,也要把藏好。整個石府忙得雞飛蛋打。然後警告耶律燾蓉的事不能說,石堅還和興平公主談心。這個一說,兩國再次交兵,那可不是一件好事。反正興平好忽悠,只要不打仗,石堅叫她做什麼都可以。
然後石堅騰出一間大院落來,不然這個遼興宗來了,住哪兒?至於他住得慣與住不慣,石堅就沒有管了。你愛住就住,不住拉倒,我可不像劉娥得給你面子。這不掃你面子就算好事了。但這一來,更忙。連兩個學生也搬出來了,還好,兩個小傢伙也不大,就讓他們暫且住在趙蓉小房間裡。所幸石家人多,否則這一天也別想忙完。
石堅這才離開家,他還要到南城外找一塊地方,其實在他心目中最理想的還是內城。真不行在新城也是好的。第一有城牆的保護,大學也安全,第二離他府也近,他可以時不時去看一下,順便指導。別看現在他的許多學生已經正式跨入中級格物學。可還是有許多困難,這也難怪,石堅將所學的填鴨子似的,一股腦全寫出來。然後你慢慢看,慢慢摸索。
這是宋朝,可不是他前世,每天看到各種電器,再來說電力原理,哦,原來如此。石堅在中勾畫了許多原理,以及一個科幻世界,接受很困難的。特別石堅在格物學後面,已經提到原子彈的一些影子。這更科幻,就像現在學生,在學做一個大炮,一炮的力量能從地球轟掉月亮。有點怪異,很怪異。
不過這也不能怪石堅,他的時間太少了。或者將他掰成十個人才能夠用。一是他沒有做過教師,二他也沒有時間,將各種知識系統的編制。他只能做到,盡量抽空將這些知識寫得更祥細一點,或者再抽空對一些學生指教。
可現在內城的土地寸土寸金不說,也別想擠出這麼大地方。外城也是如此。石堅只好將目光放在城外。城外土地也緊張,像北城因為汴河也就是南黃河,黃河從鞏縣分岔的,一條通天津,北黃河。一條江蘇楚州,也就是現在的黃河故道,又叫汴河,各種貨物從碼頭搬搬下,商業氣氛發達,也早就住得滿滿的。石堅無奈,最後選擇在南門外。
工部找了好幾處地點。不過最終要等石堅拍板,他們也不知道這個大學是什麼樣子。反正石堅說過了,地方越大越好。最後找出這幾個地方,也不知適合不適合,向石堅做了匯報。
石堅在這幾個地方轉了好一會兒。應當來說,這些官員還會辦事,或者為石堅辦事,他們格外小心。這幾個地方都不錯,居住的地方居民少,因此搬遷起來阻力不大。最後石堅選擇了一處地方,他還把一個小山坡包括進去。這次他是鐵了心將這個大學一步辦到位。不但有教學的地方,還有宿舍,閱室,也就是圖館。最主要他想辦成一個園林式的大學,把這個小山包括進去,那麼就可以構成這個大學的靈魂,有山有水,有小橋。
他甚至心裡面YY了一下,如果最後建成,在裡面造幾個小別墅,會不會賣成一個高價?將修建的成本收回來。但只是想了一下,他不想將這個學術性的單位,變得商業氣氛太濃。不利於學生安心地學習。
他這一拍板,下面的官員就立即卻辦理。錢是準備好了,可這一帶還有不少戶人家,要動援他們拆遷。石堅就坐在這個山坡的草地畫圖紙。這張圖紙綜合了他前世的水木清華一些風貌,然後再融合了蘇州園林一些樣子。
連畫了幾個草圖,最後才逐漸成形。
這些官員就站在旁邊看,然後在心裡面想,這是大學,還是御花園。但他們連今天進入皇宮的資格也沒有,品階低,不敢說。石堅畫完了,對他們說:「就按照這圖紙來造。」
並且又說道:「至於錢的問題,如果不夠,來找我。」
這所大學經石堅這麼一弄,造價不會低,特別是那些宿舍,間間都是美輪美奐,不這樣,那些有學問的死老頭子,不肯住進去。這麼一來,朝廷撥下來的款項就會捉襟見肘。這也不愁,這一次石堅得到幾個商人的資助,錢很多,往死裡造。
這些官員應命下去,在石堅手下辦事,與別的官員不同。石堅很少說,但他眼睛看著,看你表現如何。而且他在中也經常說的一句話,本官要的是效率。那就是辦事不要拖拖拉拉,他不喜歡。還有這個大學,根據石堅這麼一畫,許多地方要大量樹木、花卉以及竹子,現在眼看春天就要過去,想要移載必須乘早,否則過了這段時間,再移載也成活不了。更況且這所大學的什麼校長,還掛著皇帝的名義。
既然石堅說不再乎錢,那就好辦,往死裡造。於是連夜工部裡的官員就在商議,準備立即破土動工。
石堅也不可能陪著他們開會,這還不把他累死,大致的方向交待下去就行了。他這才回家。這時候天色也晚了,暮色開始變得蒼茫起來,京城的千家萬戶便籠罩在一層柳靄裡。
但石堅回到院中,開始皺起眉頭來。倒不是因為他看到了契丹士兵,既然遼興宗住在這裡,自然會帶衛兵前來保護。實際就是他不帶,石堅的家中也可以負責他的安全。在他家中護衛手裡有好幾把手槍,還有十幾把步槍,不防不行。特別那個大漢以及那個賀媛表姨父的誣告,石堅不得不加強警戒,防止對手狗急跳牆。而且這些人與西夏契丹不同,他們就喜歡躲在陰暗的角落裡辦事。
但遼興宗外出那就不行了。
讓石堅感到反感的是,他聞到了一股很重的膻味。於是問紅鳶怎麼回事。紅鳶告訴他,他剛離開一會兒,那個契丹皇帝帶著一大班人過來。可他們住就住,卻不知道從哪裡弄來幾頭羊,在院裡當著石家人的面,就活活宰殺。這個血腥的場面,讓李慧紅鳶她們都嚇壞了。現在他們在後院裡做燒烤。
好嘛,你敢情將我家當作燒烤場了。
石堅也沒有去向他們講理。知道,這是遼興宗想要玩。玩,我就陪你玩玩。他將興平公主喊過來,對興玉公主說:「你去對你哥哥說一下,就說本官準備寫一本小說,裡面缺少一個蕃子皇帝的角色,這個皇帝粗魯不懂禮,就像是那些不開化的土著人一樣。你去問他要不要做這樣的角色。」
石堅少年時寫的三本小說,如今傳遍天下,不但對主角爭論,就是對配角也爭論不休。特別有些人為紅樓與三國裡的一些角色爭得,都動拳頭。
如果石堅將遼興宗寫到這小說裡,那比史記載還要牛。連遼興宗自己也說,一本三國一出,曹操以後不想再扳回名聲了。
好歹是自己親哥哥,興平小腳連忙邁起,跑到後院。一會兒遼興宗哈哈跑了出來,連說:「誤會,誤會。」
石堅坐在房的太師椅也不行禮。得,遼興宗也不敢和他生氣。石堅說道:「這個味兒沖了我。」
說著看著架,他的目光處正放著一本《三國》。
遼興宗明白。而且石堅真有可能這麼做,就像他在馬頭山說,灰飛煙滅,元昊不相信。但最後真的來了一個灰飛煙滅。他又打了一個哈哈,說:「朕已經下旨,讓他們停止了。」
石堅說:「陛下,你也說過我是大宋的文章宗師,可這味兒聞著我,這還是風雅的宗師所住的府邸麼?」
你就扯麼,還風雅呢,殺起人來眼都不眨,手下殺,自己也殺。但不能不說,至少現在石堅很風雅,一身白袍,這也是他的習慣,除了辦正事穿官服外,他平時外出都是一身白衫。星目如漆,臉角儒雅中稍帶著一點方正,特別是他身後幾大間的架,面放滿了各種籍。旁人放著這麼多,那就顯擺,或者假裝有學問。但放在石堅家中就不一樣了,他那是真看,許多還放著簽。主要人家記性好,看過後很難忘記。還別說,是有一點宗師的樣子。
其實石堅沒有打算與遼興宗為難,他也吩咐廚子,準備最好的菜餚,款待人家。畢竟是一國之君,雖然他沒有將這一國之君當作一回事。
石堅說道:「沒有關係,陛下,乃是契丹之尊,想要怎麼做,做臣子的那敢諫。不過陛下的形象,還真能讓我寫一本小說,或者叫契丹皇帝東京光輝旅行記?」
還光輝?這個妖怪如果真寫,不知把自己寫成什麼小丑。
耶律宗政在一旁說道:「那個石大人,就算了。」
石堅看了一眼宗政,說道:「我說大舅子,算了就算了,不過這膻味兒太重,不如你們到街買此花來,將味兒散散。」
京城有不少賣花的姑娘,不過這時候買花不是送人的,而是當作一個純裝飾品,或者一味香料放在房間裡。可這時候到哪裡買花。
石堅呵呵一樂,又說道:「皇宮裡有好多。」
明白了,這是契丹大舅子想拿妹夫開玩笑,於是宋朝大舅子順水推舟。但妹夫也不好惹,反過來拿契丹大舅子與宋朝大舅子開玩笑。沒有辦法,遼興宗不能天色黃昏,跑到皇宮裡採花。耶律宗政老實人,主動請命。
就在這天色黃昏之時,沒有佳人約在柳後,但契丹尊貴的王爺帶著一大班人,在皇宮御花園裡採花。這些契丹人要做什麼?劉娥雖然同意了,可大為不解。好像這些人也沒有那麼風雅。這也與風雅無關,風雅只是插一朵花就足夠了,可他們這要做什麼?每人懷裡抱著幾百朵,還要采?這御花園裡明兒還有鮮花盛開麼?
遼興宗落了下風,也不生氣。他有自知之明,斗是鬥不過這個妖怪妹夫的。而且鬱悶的是耶律燾蓉這時候跑到洛陽做什麼。但他有一門好處,現在他歲數也不是很大,所以玩心重,臉皮子還厚。他在房裡轉來轉去,看看能不能轉到宋朝的山川地形圖,或者那種槍支的製造圖之類珍貴的東西。
哪裡等到他得到,早轉移走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看到沒有他所要的東西,他看到石堅寫的幾幅字,不客氣,一起裝進衣袖裡。比趙禎還要乾脆,至少趙禎還打一聲招呼,他連鼻子哼一聲也沒有。
石堅笑笑,拿就讓他拿。石堅不想招搖,寫字也不是難事,只是不想流傳出去。他不需要這個名。
一夜無話,第二天石堅還要處理政事,但也沒有冷落遼興宗,他讓興平公主作陪。同時還派了王朝一班江湖高手暗中保護,明處的沒有危險,就怕敵人在暗處。如果現在遼興宗在京城出了事,大家都擔不起。而且遼興宗現在玩興大發,還喜歡東轉西轉,只轉得開封府的程琳在家連連叫娘希匹。氣的。
也難怪,久居寒漠之地,猛然看到這繁華景象,怎能不吸引遼興宗。至於會忙壞多少人,他與劉娥一樣,就不管了。而且也不是太笨,看得出來,石堅對他安全很負責的。
可就在第三天,石堅呆在中,丁圃跑了進來。現在丁圃讓石堅趕了出去,這是為丁圃好,否則他兒子丁覃考中進士,也在朝中做了一個小官,兒子丁杪更是五品武官,在他家中做僕人,傳出去,大家都不好。但守衛在中的侍衛認識丁圃,沒有阻攔。
石堅看到他慌裡慌張的樣子,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老丁圃緊張地說道:「少爺,不好了。」
丁圃對石堅的感情沒得說,這麼多年,還是稱呼石堅為少爺。石堅說道:「別急,慢慢說。」
還為他倒一杯茶。
可丁圃沒有喝,他繼續說道:「小猴子把他老婆殺了,現在他讓開封府抓起來了。」
小猴子就是丁杪小時候的小名。丁杪小時很皮,不過進入石府後,看著石堅老成的樣子,慢慢改變,現在民間傳說中的石大人手下十八大將中,他與種古是最穩重的。不過現在加蒙衷他們新出來的,變成了多少將,難說了。
這一次丁杪到了隆德府,也將他的婆娘花家姑娘帶走了。這是昨天剛剛回來的。今天就殺了她。
石堅將丁圃拉到一間密室問:「這是怎麼回事,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