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年卻是談笑自如,他說道:「石大人,我們繼棋。」
先前的青年正是石堅,他送走了契丹人之後,也是了一身冷汗。特別是耶律燾蓉最後道破了他的空城計,更讓他後怕。不過耶律燾蓉最後沒有說,不管她有什麼樣的想法,說明她確實沒有傷害自己的企圖。這也讓他又喜又憂,喜的是終究她雖然性格陰柔,敢做敢為,但還不至於到了蛇蠍心腸地步,大不了自己以後還她一份人情就是。
憂的是契丹有了她幫助,以後自己將會增加許多麻煩,而且到時候也不知如何處理兩個人的關係。
其實耶律燾蓉臨走時回頭的樣子,他也看到了,可他怎麼辦?叫她放棄契丹,嫁給他,那她也不是耶律燾蓉了。但他想不到契丹那位高人,看出他在肅州的空虛兵力的?過了好久後,他才知道是張元投降了契丹。但那時他已經追不上契丹大軍了,於是石堅在心裡下了一個決定,以後捉住了張元,那麼就讓他嘗嘗剝皮拷,再嘗嘗千刀萬剮的滋味。這回石堅可真是生氣,作為一個宋人,一次次地將屠刀伸向自己的同胞,這樣的人簡直是豬狗不如,比李織的天理教還要惡劣。
兩天後,范仲淹的大軍也來到了肅州。看到石堅安然無恙,他們才將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來。石堅將西夏的地方交給了種世衡與山遇惟永。讓范仲淹回到陝西處理事務。陝西的擔子不輕,現在那麼多蕃子在陝西,沒有一個有能力的人治理是不行的。至於山遇惟永處理西夏事務,也是第一人選,因為他本身才幹就很好,而且又是黨項人,讓蕃子有親切感。況且原來還擔任過西夏重要的官職,對西夏情況比較瞭解。但留下種世衡也是一個制肘,不然山遇惟永乘機將西夏變成了一言堂,那可麻煩了。畢竟如劉娥所想,人也會起變化的。
對於這種安排,遇惟永也沒有計較,相反他還是感謝石堅。作為一個黨項人,他給了自己這麼大的權利,已經算是很信任自己。果沒有一個人制肘他,反而會讓朝廷猜疑。他還慶幸自己當初投靠了這個青年,否則想想那一干西夏大臣的下場吧。
至於甘州城中遭受契丹瘋狂燒殺,石堅也生氣。但當初條約上也沒有限制契丹人不准這樣做,只好吃一啞巴虧,再花錢去修補,和營救百姓。雖然讓他得到了民心,可增加了更多地花費,幸好當初留下一億貫,不然這後繼地善理工作沒有辦法做了。
還有肅州的,石堅倒沒有破費,畢竟元昊敗得太快,沒有來及將倉庫燒掉。這樣說來,蕭小一與麥旺提的功勞都不小。蕭小一還是風清雲淡,他說我累了,回京休息去了。但石堅怎能放過他,這次回來也將蕭小一押著,讓蕭小一鬱悶。麥旺提石堅也問過,可沒有想到他居然不想做商人,而要做宋朝的官。但這兩個人功勞太大,只有等朝廷地封賞。
肅州那邊也開始有了動靜,留守肅州的大將賞都臥,開始準備帶人撤向回鶻,以避宋朝大軍的鋒芒。現在智海還在與折惟忠交涉,折惟忠地答覆是伊州與高昌是你們龜茲人的,我們共同拿下,也歸還你了。可是沙瓜四州是甘州人的,我不敢作主。等我稟明皇上,皇上是還給甘州人,還是送給你們龜茲人,我管不著了。
智海在混淆幾支回鶻區別,折惟忠卻故意將回鶻踢開,用了甘州人與龜茲人將他們分開,還用了一個送字,那意思這不是你們地地盤,爭什麼爭。
可在此時。傳來西夏幾萬大軍再次奔向伊州。反襲龜茲回鶻。這回智海慌了神。他求折惟忠幫忙。折惟忠卻說道。我們這一次聯軍地任務就是消滅西夏。現在我們任務已經完成了。大軍也要解散。至於繼續幫不幫你們龜茲人。我也作不了主。得問石大人。朝中西北之事。是石大人處理。我不敢逾越。這時候石堅早帶著十幾個護衛離開了肅州。到哪裡請示。
智海地無厭也使其他幾支聯軍很不高興。哦。忙了半天。我們在為你打江山哪。一聽到解散。全面部帶著大軍返回去了。只是玉素甫向申義彬說:「請申大人。代本汗轉告你家地石大人。我地女兒跟在他後面很長時間了。你們漢人有句話。叫男女授親不近。他可不能辜負我地女兒。還有我們喀拉汗可不是龜茲。離你們大宋更遠。也比龜茲強大得多。更難找到第三把槍使喚。還有我們這裡出產玉石瓜果。也遠比龜茲人富裕得多。還請他考慮一下。」
他其他地話沒有說。但申義彬聽出來他地話音。表面上玉素甫是無恥地賴定了石堅。然而當真這天下之大。他地女兒非石堅不嫁不可嗎?那是不可能地。這一次西夏人地下場。還有龜茲回鶻即將到來地下場。讓玉素甫心中也是慼慼不安。因此他更堅定要用婚姻作紐帶。以此來為喀拉汗爭取到更大地利益。甚至玉素甫都沒到過名份。也許對於他們回鶻來說。只要是老婆就行。名份不名份地恐怕連他也很難弄清楚。
可反過來說。玉素甫都這樣了。石堅還不同意。這不是關係到娶不娶他女兒。而是關健到石堅對喀拉汗採取什麼樣地態度。如
地話。喀拉汗就不向宋朝投誠。或者有可能倒向契拉汗。因為離宋朝太遠了。如果大軍來討。就是糧草供應都成問題。如果人少了。也不是它地對手。因此將是宋朝地一大麻煩。
他說了第三把槍。契丹這回被石堅當了一回槍使都知道。可肅州地西夏軍被申折二人當了第二把槍使。他也點出來了。但因為地形。宋朝很難將契丹人驅逐到喀拉汗。如果到了那地步。契丹也亡國了。喀拉汗還敢抵抗?但龜茲回鶻經過西夏這一回蹂躪。就是有一部分人逃到喀拉汗。也只是投降。而不會肆意攻擊喀拉汗。也沒有這個膽量。
申義彬陪笑,說下官一定把話帶到。反正是石堅頭痛,也不是自己頭痛。但這確實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傷的事。但想到玉素奴香那丫頭,申義彬也毛骨悚然,那天晚上他可是摔得不輕。
然後是安撫黃頭回鶻,明確告訴他們,這次他們主動參,以後朝廷會讓他們有一個好日子過。但也別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是將這四州送給你們,你們能守得住嗎。這些黃頭回鶻各族的代表也不笨,現在的黃頭回鶻可不是當初的甘州回鶻。如果宋朝真的送了四州給他們,反而會因為勢力弱,招來周邊各個勢力眼紅,那麼現在只剩下這麼一點人,都會帶來滅族的危險。
吐蕃人更好打發。他們地首領本來對宋朝就極為忠心,和宋朝合作過好幾次。而且高原似乎宋人也不適應。只要把元昊這個罪盔禍首消滅了,不讓他為害吐蕃人,吐蕃人也就安心了。他們甚至不用折惟忠勸服,就離開了這裡。
惟一麻煩地是海。最後連申義彬都發火了,他說道:「好,你不是要四州嗎?可這裡的百姓不是你們龜茲的吧,我們把他們帶走。」
說著他與折惟忠真這樣:了。然後在這個雪天裡,他們也來個大遷移,讓出沙瓜二州,但到了肅州為止了。再讓,智海也不敢要,那樣宋朝真的會翻臉向他們發起進攻了。
現在智海死爛纏得到了兩個州,無論是瓜州地牧場,還是沙州的盆地,都是好地方。但他也感到無法消受。因為西夏幾萬人已經到達伊州,並且拿下伊州。他只好獨自帶著大軍繳滅這幾萬西夏士兵。在他眼裡,沒有元昊,西夏逃軍也不多,應當沒有關係。可他沒有想到這一支西夏逃軍已經無路可走了,並且領首的還是西夏名將賞都臥。智海在第二年春天地第一仗就被打得大敗。
這邊折惟忠看似放棄了兩個州,是他將百姓全帶了過來。
並且正好藉機將他們部打散。不然這些部族糾集在一起,還是容易造成後容易出現一個新的李繼遷出現。並且還再次拿智海做了槍使喚。
當,這一系列的動作也是經過石允許,否則放棄兩州,折惟忠可不敢做這個主。
這時候堅也早離開了肅州,現在快十二月了,趙蓉的肚子都快四個多月,再拖下去,她也不能辦法出門了。他必須立即回去。除了帶著蕭小一與他地婆娘,只帶著十幾名護衛,每人兩騎,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趕。
蕭小一的婆娘還要好一點,可是蕭小一的身體板兒,經過這一路急行軍,都快散架了。這次到了西京後,石堅他們還有心思出來玩一下,可蕭小一早倒在床上爬不起來。
現在石堅看著眼前的青年,他知道這個青年是藉故找自己的。至於他說逐鹿中原,石堅也猜出一些大概,他是在說天理教快要有異動了。但他看不好天理教,說他們沒有根基,成不了大事。石堅可以防備,也不需要在他們身上花費多大心思,而是想辦法將宋朝百姓得更加富裕,他們就沒有造反的動力。看似無關緊要,可就像下棋一樣,佔住了主要地邊角,就是中心地帶對手置棋,也生不住根。
有人想把自己推到九九之地,九九之地?這個青年後面的話才值得玩味。九九這地,這裡看似指棋盤上地中心地帶,可九九還有另外一個含義,那就是皇位!
他想到這一路行來,到處都是他的評說,和各種謠傳,並且這些傳言都說他有多大多大地本事,就像神仙一樣。
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這是真正的捧殺!當一個人的聲望超過皇家時,這個人還能活得長久?或者朝廷還不會顧忌。
但是這個青年是什麼人?難道他也是天理教的人,現在來投誠他的?石堅不露聲色地隨即下了一子。
雖然石堅下棋下不過他,石堅也不生氣。棋下得未必代表著其他方面好。像武俠書中所寫,一法通百法通,那純是忽悠人。一個人的精力有限,精通一門就很好人,還能精通百門。比如下棋好就代表著書法好?書法好就代表著寫文章寫得好?比如他前世的聶衛平李昌稿他們也是政治家,也不是書法家,更不是軍事家。
落了几子後,這個青年漸漸將棋扳了回來。
現在石堅也沒有心思計較輸贏,他問道:「何為進?何為退?」
這一招捧殺石堅也有一些頭痛,他可沒有本事將所有老百姓的嘴巴堵上,叫他們不要說。況且他們也是出自本心對他讚揚的。
「退不
,那反而是進。」青年從容落下一子,現在兩個人來越小,因為四周的人全部看著他們。
石堅略一思索,明白了他的意思。現在他是被有心人捧起的是聲望。就是罷官不做了,聲望還在。這樣反而讓百姓認為朝廷不善待功臣,反而在逼迫朝廷。
他落了一子說:「退政?」
兩個人在打著啞謎。雖然他們很小聲,但就是旁人聽了也是一頭霧。石堅是說我馬上要到朝中了。這是肯定地事,畢竟他西夏平定下來。至於龜茲回鶻讓西夏人鬧騰一會。那些西夏人除了在龜茲鬧,吐蕃與喀拉汗是不敢招惹,畢竟人數太少了,也沒有元昊指揮。連黃頭回鶻也有吐蕃人罩著不敢去鬧事。他們兩敗俱傷後,然後朝廷只要出一支大軍,不但解決這些西夏人,也可以順手將龜茲人地地盤拿下。這也是申義彬與折惟忠商量的主意。
這也不需要石堅操神,至於陝西與銀川河西走廊有種范山遇三人,沒有了元昊拖腿,再經過這段時間遷移,契丹的清洗,他們也會處理好的。
實際上他這次來大婚,也等於是離開了陝西。現在他二十歲了,也可以正式進入政局。可石堅說地退政,不是退官,而是少管閒事。這樣就沒有大臣忌恨,劉娥也因此少了幾份顧忌。這一點就像他的岳父元儼一樣。那就可以保住平安。
那個青年又是一笑,說道:「?」
現在宋朝百:待興,雖然一片繁榮,可是也有許多問題要解決。他指石堅的性格,到時候看到這些事情,會不伸出手管?
石堅大笑,這個青年有意思,他問:「退?」
「考拉。」青年落了一子說。
石堅略一思索,也明白來,既然大洋島天理教埋了棋子下去,肯定要發難,也有意將自己調開。只要自己主動前去,皆合大家心意,自己離開了朝政,大臣也忌恨。天理教皆大歡喜。民間也認為朝廷對石堅慎重,因此才將難題交與石堅。
但石堅沉吟起來。並不是他捨得離開中原,其實大洋島也是一個好地方,但他一走,~天理教未撥,如果與契丹勾連起來,宋朝內憂外患,到時候將會有很大地麻煩。
那個青再次說:「比如膿包,早出頭早好,或如落子,小舍而大利。」
他說的意思是就像下棋一樣,有些棋子雖然丟掉了,但無損大局。否則為了救這些棋子,反而最累了整盤棋。或者就像膿包一樣,讓它早點出頭,然後擠出來,對人沒有多大害處。否則拖長了,長大了,到時候想擠都來不及。
現在石堅到了大洋島,天理教就會乘機蠢蠢欲動,有時候時機沒有成熟,他們也會起事。不然拖得越長,最後天理教越發壯大,反而遭成的危害更大。況且那時候契丹也休生養息得差不多了。這樣,會給宋朝造成陣痛,但也可以將它撲滅,順便連根一下子撥除。
但他終沒有參加石堅的所有計謀安排。現在宋朝也犧牲了許多戰士,同樣也要休生養息。並且龜茲回鶻地事未了。石堅一走,宋朝那些官員都有可能將它拱手送人。
他說道:「現在行。」
青年抬頭看了一眼石堅,也不作他言,只顧下棋。一會兒石堅大勢已去。於是石堅將棋子一推,說:「先生勝了。」
贏就是贏,敗就是敗,石堅也不想像元昊那樣垂死掙扎。然後石堅問道:「先生尊姓大名?」
石堅明處是問他姓名,可實際上是讓他交待自己的底子,畢竟他們談論的可不是小事,將會牽涉到許多百姓的安危。如果洩露了一點點風聲出去,將會引起無窮後患。
青年再次說道:「不要問我從哪裡來?」
石堅差點讓他雷倒。不過他後現一句話將他目標挑明:「石大人,在下雖然沒有石大人本事,可也是一個大宋百姓,也想大宋百姓過上一個好日子。聽說石大人手下有許多勇敢的飛蛾,他們全是用來作重要一擊。如果石大人不嫌棄,我可以加入中間,作為一員。但是我目前不能將身份透露給你,否則她會懷疑。」
他似乎想到了很難對付的一個人,眉頭皺了起來。
石堅立即猜出是什麼人,這個青年看來也很聰明,可讓他如此小心,他身邊有什麼人呼之而出。
他剛要說話,外面突然響起了鞭炮聲,然後整個城裡全部響起。石堅奇怪,今天也不是節日,就是那家辦婚事,也沒有那麼大陣場。他也來到門外觀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卻看到了整個西京地夜空已經璀璨一片,無數只煙花在西天空上方升起落下再升起,將整個西京映印得同白晝一般。
那個青年來到他身邊看著這煙花說道:「石大人,這些煙花是獻給石大人你地。」
「我的?」石堅莫名其妙。
「是地,不過這天下也只有石大人才能享受到這樣的榮譽。」說到這裡,他投向石堅地目光也有些敬仰,然後施了一禮,說:「在下告辭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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