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西夏人不廢吹灰之力,衝上斜坡,打開城門。雖T[抵抗,但本來被五千多個人頭驚嚇了,現在又面對倍於自己的敵軍,很快戰鬥結束。此役,不但宋朝丟失了天都,而且一萬宋兵也被西夏人擊斃或殺死。
不但如此,隨後朝順軍司再次出三萬大軍,與原先一萬西夏士兵匯合,兵出天都山。只是一天,就到達三川。此時三川因為大多數宋兵前去支援天都,被西夏人殲滅,此時三川已成了一個空,裡面駐守的宋軍看到敵人強大,不得不向懷遠城撤退。
可憐果如種世衡所說天都離宋境孤遠,不易防守,而且還拖累後方的宋軍。只是兩三天的功夫,不但天都丟失,連種世衡坐鎮指揮天都山大捷的三川也丟失了(具體地理位置,前文說過)。西夏大軍再次向懷遠城進逼。
聽到這個消息,夏竦大驚,急忙趕到鎮戎軍,集大軍數萬,交大將任福帶領,同時命耿傅任參謀。涇原路駐泊都監桑為先鋒。轄朱觀、都監武英、涇州都監王珪各率所部,在任福的指揮下,併力抵禦夏軍。為了確保對夏戰爭的勝利,夏辣召見謀士,商議對策。於是他要求任福率軍趨懷遠城向西到德勝,向南到羊牧隆城,迂迴敵後,以逸待勞據險伺機伏擊,斷其歸路。
其實夏辣忘記一個人了,那就是種世衡,否則宋朝不會這麼快就來第二場失敗。
而這時候,所有人都以為元昊還在興慶府,卻不知道他親自騎馬來到了這支大軍。與石堅一樣,元昊十分重視諜報,他得知任福帶兵北來,於是命令大軍利用夜色隱護,向西南方向的羊牧隆城(西吉縣將台鄉西南十公里處、後來的隆德縣得名於羊牧隆城及德順軍兩名之尾首二字)推進,在羊牧隆城南、瓦亭川東山地擺好陣勢,等待任福的到來。
任福和先鋒桑、參軍耿傅等率領輕騎數千,越過六盤山,到達頭山西麓時,遇上鎮戎軍西路巡檢常昆、巡檢內侍劉肅與夏軍戰於張家堡南,旋即參加戰鬥,斬首數百級。夏軍棄馬、羊、駱駝敗北,桑、任福從後追趕。可是他們不知道這一支西夏的大軍是偽裝大敗的。
當晚,任福、桑軍追到好水川(又名甜水河,在今寧夏隆德縣北。川水自東而西流入葫蘆河,全長約60朱觀、武英等軍駐籠頭山北的籠絡川(為好水川支流)。兩軍隔山相距5里,約明日會兵川口、全殲夏軍。
那支夏軍大概也跑累了,在不遠處四五里也紮下了大營休息,不過他們夜裡加強了巡邏。第二天一早,天還沒有亮,他們就啟營想要逃跑。這還是計策,他們故意引宋軍上鉤,否則也不會離這麼近的。可任福不知是計,分兵兩路,朱觀軍在北,任福軍在南,沿好水川窮追不捨。一直追到籠竿城北,進入了夏軍的包圍圈,這才發現已經中了元昊的誘兵詭計。
任福、桑這時候還是有信心的,因為宋朝剛剛大勝,士氣還很旺盛。他們為了衝出包圍圈,率軍沿好水川西行,出六盤山,在距羊牧隆城五里處準備佈陣應敵時,有士兵自路旁拾得五、六隻泥盒,封閉嚴實,內中有跳動的聲音。任福好奇地命士兵打開,但見百餘隻懸哨鴿子騰空而起,盤旋於宋軍之上。元昊看到這鴿子宋軍中計,進入了真正的包圍圈,他決定採用分割包圍的戰術消滅宋軍。命將軍克成賞率領洪州所部兩萬人馬包圍駐紮在南山東面的朱觀、武英等部宋軍。自己率領親軍與竇惟吉所率領的靈州部隊包圍任福、桑、劉肅等軍。
任福等率軍決一死戰。自辰時交戰到午時,宋軍人困馬乏,飢渴交迫,漸漸不支。任福下令突圍,宋軍左衝右突,未能破圍而出。桑、劉肅力竭戰死。任福被夏軍團團圍住,身中十餘箭,小校劉進勸福投誠自免,福歎道:「我身為大將,兵敗,只能以死報國耳!」說完後,他揮動四刃方鐵鑭,挺身決鬥,擊斃十數人,自己身上也受了重傷,血流如注。接著,左面部又中一槍,福無法繼續戰鬥,以手自扼咽喉而死。其子懷亮也戰死。
在任福軍被圍困地同時。朱觀、武英地軍隊也在東面被包圍。兩軍隔山雖然只相距五里。但卻失去任何聯繫。彼此不知對方情況。夏軍分左右兩翼包圍朱觀、武英。幸好王珪率領三千步兵從羊牧隆城增援。渭州都監趙津率領兩千騎兵自瓦亭堡增援。才擺脫被圍地困境。
當四將合兵一處。向夏軍陣地發起攻擊時。元昊消滅完任福軍後。率西面大軍自背後殺來。宋軍頓時因腹背受敵而大亂。武英、王珪、趙津、耿傅均戰死。宋軍死傷四萬。惟副將朱觀率領一千餘人。退守一處圍牆之內。藉著手弩四向縱射。等到夜幕降臨。夏軍退去。因而得以保全下來。(與真實地好川口之戰略有改動。那次是七萬宋兵身亡。其實宋人不怕死。任福是英勇。至少死得很壯烈。可缺少了謀略。整個宋朝都是這樣。他們不是沒有血性漢子。而是這個政策。造成沒有多少能夠真正作戰地大將)
這次戰爭傳到朝廷後。舉國震驚。這才是多一會兒。五萬宋兵就沒了?當然夏竦也自知難逃罪責。上表時說現在西北沒有單獨領兵地大將。精兵猛將全調到河北去了。劉娥雖然政治手腕有一套。但軍事天賦還是很差。看了奏表還真以為如此。狄青楊文廣他們是到了河北。曹彬與折家全在延州或府州。老種在鳳州。當時倉促之下。懷遠城附近確實沒有名將。
劉娥詔任福為武勝軍節度使。兼侍中。王珪、趙津、武英、桑等皆贈官。以示褒獎。本來她想把夏貶去。可這時傳來一個消息。卻讓她改變了這個主意。這次戰爭。張元也跟隨元昊參與機謀。戰鬥結束後。張元奉命於界上寺壁題詩云:「夏竦何曾聳。石堅未不移。滿川龍虎輦。猶自說兵機」。(本來是韓琦未必奇。因為是名臣韓琦指揮此戰地)
詩地下面寫著「太師、尚書令、兼中書令張元隨大駕至此」。該詩雖然是對夏竦、石堅地挖苦及對宋朝地蔑視。但也反映了西夏君臣地躊躇滿志和喜形於色。
劉娥看到張元把夏竦和石堅放在同一位置。難道西夏也懼怕夏竦。在用反間計調走夏竦。甚至她還想到了延州之圍時夏竦曾果斷從涇州帶三萬騎兵出擊。還有天都山一戰時。他也主動配合石堅與種世衡地安排。最後使得那一場戰役錦上添花。於是勒令他戴罪立功。卻讓夏竦犯了這麼大地錯誤。卻安然無事。
張元得知這一消息後,和元昊相視大笑。他說道:「這樣一來,可以順利實施下一步計劃了。」
於是元昊派間諜要涇州放出風聲,其實西夏現在因為上次大戰,元氣大傷
這次沒有多少士兵了。如果這次要不是宋兵少了,\現大敗。
夏竦還真相信,他在想,如果這次求援的援兵要是多的話,不要說大勝,至少能將任福的兩支軍隊救出來吧。他又想到上次石堅看似勝得輕鬆,可也是舉西北三十多萬宋兵不斷地調度,而且還是在宋境,才取得的。於是他將這想法繼續上報朝廷。
同時,元昊更做了一件讓劉娥著惱的事。他說當時朝廷使者催要貢款緊急,可是元昊現在全指望著這筆錢來應付宋朝。
因此,追查契闊族少族長急迫了。終於和朝廷發生衝突。他上表向朝廷謝罪,同時願意再次把三川和天都交還給宋朝。並且還說,他願意交還此戰中所有俘虜,但那個契闊族少族長身上帶著珠寶金銀價值六十多萬貫,還希望朝廷交還給西夏。
劉娥看了這份請奏,都氣瘋了。此戰,西夏凡抓獲的宋兵全部屠殺,俘虜能有一百人就不錯了。至於那個少族長天知道是真是假,就是真的,這個人海茫茫,加上為了讓更多的西夏人逃到宋境,減少西夏的有生力量,宋朝對他們管理很散。只要這幾人化一個假名字,永遠也不好找。難道現在十萬貫要不到,還要倒貼他五十萬貫?
這時候夏辣也接到元昊歸還天都與三川的通報,他還不相信,可三川關係到懷遠城的安全,他派著一隊宋兵前去查看,果然是一個空城。於是他立即帶兵重新佔領三川。至於天都,他現在接受老種的說法了,不敢再要了。當他聽到元昊上奏給朝廷的罪已奏時,忽然想到那個傳言,於是再次上奏朝廷,其實這次元昊向朝廷請罪,代表著他們是外強中乾,恐怕沒有多少兵力了。他請求朝廷給他十五萬大軍,立即征討西夏,收復靈州。
這份奏折又引起爭執,有的人說西夏不可小視。否則當初石堅就進軍西夏,況且因為前段時間朝廷聽信了元昊的鬼話(讓劉娥在簾後老臉一紅),側視幽雲,現在遼國警覺,也在宋遼邊境屯集了大軍,造成河北大軍不能分身支援。但有的也說剛剛一戰,雖然宋軍大敗,但也給了元昊重創,機不可失。況且現在宋朝造出許多手榴彈以及手弩,武器裝備比石堅那時強大的多,只是剛剛一戰沒有名將指揮罷了。
現在人們將目光再次轉向南方,才想起那個少年為什麼生那麼大的氣。也只有他看出元昊不可能誠服的。雖然知道劉娥不高興,王曾還是奏道:「不如問石大人吧,朝廷有難,他不會坐視不管的。」
劉娥聽到這話,氣得半晌都沒有說話,她心想如果要是問石堅,哀家還和你們囉嗦半天做什麼?
但沒有辦法,這可是關係到十幾萬戰士的生死,她還是忍著怒氣,叫欽差到和州頒旨。這次還是陝西經略安撫征招使,可前面卻加了一個平章事的職務,當然這個宰相是假的,可這個虛名已經掛上了,無論品階還是俸薪都是宰相級別的。這也是沒有辦法,上次石堅就是參知政事了。劉娥在頒發這聖旨時,想道:這樣下去,以後也無法再賞了,難道還讓禎兒把皇帝帝位讓給他?
她還在生著氣,可是欽差日夜騎馬加鞭趕到和州時,卻聽到石堅幾個月前就離開了和州,不知道去了哪裡。他擔心石堅千萬不要真來個環球旅行,那就可糟了,於是他又找到了石堅那個謀士申義彬,申義彬倒是知道,可知道了也等於零,原來前段時間,石堅在家裡呆得閒了,帶著幾個美人出去遊山玩水去了。而且他現在刻意疏離政務,恐怕連朝廷的大敗都不一定會知道。
這個欽差只好回京稟報。
最後還是王曾說:「太后,石不移是什麼性格,你還不理解,當初他把太后與先帝視為半父半母,對朝廷忠心耿耿。他只想朝廷好,太后也許還在為石不移如何封賞而犯愁。其實太后你疏忽了石不移最需要的。」
「需要什麼?」
「理解與信任。」說到這裡,他苦笑了一下:「說起來,讓人不相信,世界有人有如此才華,不貪圖名利,不貪官職榮華富貴,只想一心為朝廷辦事,為國家強大,為老百姓過一個好日子,但老臣斗膽說一句,石堅就是這樣的人。而且這樣的人,以前也有一個。」
「諸葛武候?」
「對,太后,你再想想《三國》,諸葛亮那有他寫的這麼神,只是這石不移將他視為偶像,才神話了。太后,你再想想他寫的《岳陽樓記》,還有《正氣歌》,那個少年沒有這樣的品性,他怎寫出來。至少老臣品性還不錯吧,至少老臣文筆也算一般吧。可叫老臣寫,老臣寫不出。還望太后三思。」
王曾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又說:「老臣再斗膽說一句話,只要朝廷給了他足夠的信任和支持,那怕讓他擔任三品四品的官職,他也是高興的。不相信,太后可以看看,這一次石堅不接旨便,一接旨,還會拒絕朝廷給他的平章事。」
這一席話,終於使劉娥對石堅那份顧忌化解開,於是命各地州府,注意哪裡有石堅的去向。
然而這件事不能再拖,如果朝廷吃了這麼大的虧,不報復,簡直沒辦法向各地氣憤填膺的老百姓交待。
而且這時發生了一件有利於宋朝進攻西夏的事。西夏十三個部族被元昊欺壓得忍無可忍,於是向宋朝秘密派來使節,說他們在後方策應宋朝大軍,裡應外合一舉殲滅元昊。
為了使宋朝朝廷相信,這十三個部族聯合推舉的合達爾族族長真汗渾還把他的兒子送到宋朝做人質。這終於使宋朝打消了質疑,因為據在西夏境內的諜報說這個真汗渾只有這一個兒子。
這時候時光又過去了一年,當然,這一年宋朝不要說沒有看到元昊十萬兩貢銀,連一個銅板也沒有看到。
到了三月,朝廷終於下了詔書,命夏辣為陝西經略征討使,涇原路經略副使種世衡帶五萬大軍從熙河東進(甘肅臨洮)、從河北返回的老將曹瑋帶七萬大軍從環州、朱歷帶七萬大軍從涇原路北進,范種淹和折惟忠帶八萬大軍出綏州。同時命吐蕃側擊涼州,與宋軍互應,還能牽制西夏的右廂軍。
為了配合西北的攻勢,宋朝還派使者向遼國賀歲,並提前將貢銀付清,以表示兩國友好。
看在宋朝送來的巨大款項上,遼興宗雖然不滿,可哼哼唧唧地也表示,不干涉宋與西夏之事。
看到遼國表態了,宋朝朝廷沒有了後顧之憂,四路大軍,合計二十七萬,這還不算隨軍的幾萬民夫,開始正式向西夏進攻。
一時間,西北再起狼煙,只是這一次,二十多萬宋兵將一步步踏入陷阱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