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石堅與李慧分別時,已經好幾年的時間,加上這幾)|發育階段,他的變化已經很大了。從去年他又到了西北去,整天在野外風吹日曬,皮膚也變得有些黝黑,還有經過這場大戰,他的眉宇間多了一份剛氣與殺氣。模樣早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李慧這幾天的高燒,燒得她暈乎乎的,剛剛醒來,也沒有認出,或者根本沒有想到是石堅來了。
她只知道一個青年男子在用手摸她,而且還是摸她的光頭!
當時她是又羞又侮,這還是她久病之下,手上沒有多大力氣,只在石堅臉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看到這個名滿天下的少年,居然走上來就被告李慧打了一個大耳光子,這些尼姑們都轉過身去偷偷地笑。
這讓石堅身邊這些護衛很為難,他們是不是要上去保護石堅?把這個小病美人抓起來?
石堅也知道是她誤會了,他一隻手撫著嘴巴,一邊說道:「慧姐,是我啊。」
聽到鄉音,李慧才細細注視著這個青年,從眉目間,還能依稀地看出他原來的樣子。她愣了一下,說道:「怎麼變化這麼大,還有也黑了。」
石堅苦笑了一下,本來以前他在家裡看看書,自然是一張小白臉,可到了西北後,為了更好地瞭解西北的情況,以便發展陝西與佈置對付元昊,他基本每天都在外面奔波,特別是他去的時候已經進入了深秋,西北風也是正利的時候,他怎能不曬黑?
石堅答道:「我在西北大半年,哪裡的風利,吹的。」
李慧說道:「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沒有。只是曬黑了一點。」
李慧忽然想起什麼。臉色發白。掐住石堅胳膊說道:「我就知道我這是在做夢。這不是真地。」
那個老尼姑看不下去了。她還以為李慧腦子燒壞了。在旁邊說道:「李小姐。這是真地。為師可以證明。」
李慧現在瘦得五官上只剩下一對大眼睛。這對大眼睛忽閃忽閃地說:「可我為什麼掐自己地肉。感覺不到痛呢?」
石堅才明白她地意思。他又是一陣苦笑。說:「慧姐。你不是在掐你地肉。是掐我地肉。當然不知道痛了。」
那幾個護衛終於忍不住跑到外面。全部笑噴。
那些小尼姑也忍不住在笑,可是她們眼睛裡全部流著淚。
石堅喟然長歎,如果論這世間真正愛到癡了的地步,也只有這個李慧才有稱得上。他叫護衛熬了一點粥,親自餵她喝下,同時說:「這回來,我是帶你回去的。」
李慧喝著粥,聽到這句話時,眼睛裡開始浮現了笑意,她說道:「將子無怒,佩蘭芷,鑲明月寶璐,秋之為期。現在早過了秋天了,還有這句我不喜歡,後面的不好。」
這是上次石堅信中末尾所說的一句。意思是你說不要生氣,我秋天帶著豐厚的禮物迎娶你。其中將子無怒,秋之為期出自《詩經》中的《氓》,這是首《詩經》中少有的長詩,共分六大段,是以一個女子口氣所寫的,但後面這個女子嫁到這個青年家中後,做了一個賢惠的主婦,但這個青年對這個女子不好。
石堅一笑,說:「你真是一個傻丫頭,那是我的一個比喻,說很快就會娶你,並不是指一定要在秋天。還有,我只是摘了其中一個句子,與詩中內容無關。還有你為什麼出家?也不給我一封回信。」
李慧聽到這裡,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臉上露出驚恐地神色,說道:「你還是回去吧,我身份太低了,不配你。」
石堅搖搖頭,說:「什麼配不配,現在我也是一身白衣,我這次連家也沒有回,就是來接你的。」
「白衣?發生了什麼事?」李慧茫然地問。
邊上一個尼姑立即嘰嘰喳喳地將石堅摞蹄子的事說了一遍。石堅一句草民累了,天下皆聞,可這庵裡的尼姑怕李慧擔心,並沒有告訴她。
「那怎麼可以,奶奶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氣死的。」
李慧說的奶奶指的是石堅的祖母。
石堅知道李慧也沒有擺脫現在官本位的想法,在她眼裡官做得越大才能越光宗耀祖。不但她,就是石堅的前世,又有幾人能擺脫這種想法,往往一個小鎮的鎮長,在今天石堅的眼裡恐怕連官員都不算,卻好像做了一個皇帝似的。李慧的老子本來就是一個官迷,李慧多多少少也會受到一點影響的。
可是他本來性子就有些疏淡,加上劉娥的猜疑和制肘,如果不是還有一個為了這個流著相同血脈的民族的人們,不再走向以後屈辱的道路,他甚至連官也不想做了。況且他還另有安排。
不過這些東西他暫時還不想和李慧解釋,於是他又是一笑,說:「是我真的累了,想休息一下。」
然後又說:「待會兒大夫來了,診斷後,我就帶你出去,順便向你父親提親。」
說著從懷裡還摸出一個小包,裡面有一個裝著香料的香囊兒,還有一粒指頭大的貓兒眼鑲嵌的髮簪,一塊蒲甘(緬甸)產的翠玉手佩,還有南海採摘的大珍珠項鏈,還有一個石堅特地從海客手裡購買過來的鑽石戒指。這顆鑽石有二十多克拉,只是現在的藥玉價值一跌再跌,宋朝人看到這種鑽石和藥玉差不多,幾乎沒有人認為它很珍貴,至少它不會比那些稀罕的玉石貴。
這幾樣東西雖不多,可無一不是價值連城,特別在陽光的照耀下,這幾顆珠寶所發出的光芒,似乎都將這個房間染成魄麗的色澤。當然也足以印證了石堅信中所說的「佩蘭芷,鑲明月寶璐」的話。
女孩子看到珠寶,有那一個不喜歡,雖然李慧的品性很好,她看到這些璀璨的珠寶,眼睛裡也現出一絲光亮。
但隨後她眼睛灰暗下去,說道:「我怕父親不同意。」
如果李慧讓石堅帶走了,小皇帝一定會生氣,那麼她父親這個萬年知州的地位也不想保住了。
石堅對王朝說道:「如果那個李知州敢陰攔,我們該怎麼做?」
「放心吧,少爺,誰敢阻攔你與李小姐,我們將他打得連東南西北也找不到。」
說著還將袖子捋出來,露出強健有力的胳膊肘兒。
李慧剛坐起來,聽了這話,身體軟綿綿地倒下去,那有還沒有提親就準備打老丈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