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堅在丁圃耳邊嘀咕了幾句,丁圃也離開人群。[閱讀文字版,請上]然後石堅背著手,對著耶律騎勇說道:「在第二道題目上來之前,我先出一道智力題。」
他又對華知州說:「華大人,請給小子一張和州民用地圖。」這時宋朝測繪技術已經相當先進,但地圖分為兩種,一為民用,只是標注著簡單的道路鄉鎮,二為軍用,這張地圖更祥細。
華知州立即叫衙役拿來。石堅對這幾個人說道:「請各位大人能否在一柱香內算出和州的面積?」
這回連華知州也傻眼,他知道既然是石堅出的題目肯定會刁鑽古怪,可這也太難為人了吧。這張地圖犬牙交錯,不要說一柱香,就是十天八天也算不出來。
這些觀眾雖不能精通算術,可也看到過別人丈量田畝,石堅這題目出得也太、太那個了,他們先是一愣,而後看到那幾個遼國使都全傻了眼,發出一陣轟天叫好,說:「這才叫鬥智。」
耶律騎勇六人趴在地圖上看了半天,最後說道:「難道石相公能在半柱香內算出?」
石堅依然是微笑:「既然是小子出題,小子自然能辦到。」
耶律容正色道:「請教。」
石堅又對外圍觀者說道:「有那位手藝好的木匠?」
大家一愣,木匠與算這張地圖有何牽連?不過都想道:這才叫鬥智,如果讓人輕易地知道那叫什麼鬥智。
一個木匠擠出來,石堅請教了姓氏,知道他叫伍平,石堅叫他拿一張厚薄相勻的木板和鋸鑿還有一桿稱。這回可熱鬧了,別人測量地圖用尺規,石堅用鋸鑿加上稱。於是議論聲、驚奇聲、不解聲,全部響起。耶律騎勇和華知州更是一頭霧水。
一會功夫那個木匠一路小跑過來。
石堅喝道:「上香!」
衙役們不用華知州命令,小跑地拿來香點起。
石堅叫伍平先照整張地圖鑿下一塊同樣大的木板。然後叫他又照著和州實際地圖鑿下一張木板。這個木匠手工熟,此時香才燒了一點點,他就全部幹完了。
石堅說:「現在用稱測出整木板的重量,再稱出地圖木板的重量。用地圖木板的重量除去整木板的重量,然後按照比例算出這塊方紙的實際面種,乘以剛才的數據,就得出和州實際面積。」
耶律容也算是遼國的才子了,現在卻目瞪口呆,過了好半天才說:「就這樣簡單啊。」
石堅依然面帶淡淡地笑容說:「是啊,就這麼簡單,為何剛才幾位貴使沒有一個想到?」
觀者響起一陣轟笑,然而越想越不是那麼簡單,終於想到其中奇妙處,發出一陣轟天的叫好聲。[閱讀文字版,請上]
這時,丁圃也將石堅交待的東西叫人抬來,大家都知道丁圃進入了石家當家丁的事,看到丁圃連忙讓開一條道路。但這回他們看到的事物更奇妙,原來丁圃叫幾個鄉親抬著幾個長方形的石板。他們來到石堅面前,石板放下。
石堅對耶律騎勇說道:「貴國民風剽悍,人民都很勇敢。聽說貴國也認為南人軟弱。今天小子第二場鬥智就是比勇。」
耶律騎勇看著這石板發愣,難道他是想比誰力氣大?把這石板舉起來?這可與鬥智不相干啊?
石堅又向觀者拱手說:「請問各位鄉親中可有技藝高超的石匠?」
這回圍觀的人更覺得此行不虛,先是鐵匠,後是木匠,再是石匠。
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大漢走了出來,嗡聲嗡氣地說:「小的姓胡,名叫胡漢三,做了十年的石匠。」
胡漢三?石堅剛才沒有讓苦果嚇倒,卻讓這個名字差點連眼珠瞪出來。
「石相公,小人這個名字起得不好嗎?」
「很好,很好,」石堅其實心裡樂翻了天。
石堅叫他回去拿一個大錘子,那個胡漢三和戲曲裡胡漢三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他連忙應了一聲,飛快地跑回去,一會兒就回來了。石堅一看,差點再次將眼睛珠驚爆,因為胡漢三拿來的大錘足有二三十斤。
石堅又叫人抬起一塊石板,叫胡漢三狠狠往這石板上錘打一次。這些石板都是石堅囑咐過丁圃挑選過來。雖然沉重,可比較單薄,那裡擋得住胡漢三這一錘,從中斷成兩半。
石堅這才轉向耶律騎勇說道:「小子這個題目叫胸口碎大石。也就是將這些石頭放在腹部,用錘子擊打上去,擊打者也是這位胡漢三叔叔。也許大家也看過這把戲,但那是人家經過常期訓練的。現在小子指派一人,保證他沒有玩過把戲,貴使也可以指派貴國的一人,參與這遊戲,看那一國人勇氣大。」
說著他向丁圃的肚子瞄去,說:「丁伯伯,你就代帶小子試驗一下。」
丁圃臉色一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石堅低聲說:「丁伯伯,你還不相信我嗎?」
丁圃這才想起這個少年可是文奎星下凡,他心腸又好,自己雖是家丁,可他對自己如同長輩一般,豈可害自己?於是他躺在地上。石堅又叫他等到大錘落下,停住呼吸,自然安全無事。
這才叫人將石板抬到丁圃的身上,對胡漢三說等下落錘時要快要狠要穩。
可是胡漢三不敢落錘了,這石板下面可是躺著一個大活人,連石板都讓他錘成兩半,況且是一個人?
石堅對他說:「你認為小子有沒有本事?」
胡漢三說道:「石相公沒有本事,這天下誰還有本事?」
「那你認為我心壞不壞?」
「石相公和令祖母心腸好得像一個活菩薩,誰敢說石相公一句壞話,我胡漢三第一個和他拚命。」
「那就是了,現在丁伯伯搬到我家,平時都像一家人似的,小子還敢害他。」
胡漢三是一個直性人,要換作旁人,就是石堅再有天大名聲,或者說得水都點著燈,也不敢嘗試,畢竟人命關天,這不是開玩笑的。
於是胡漢三一閉眼,一錘擊下,果然石塊碎成兩半,丁圃安然無事。他站起來奇怪地撓撓頭,心想難道我肚子是大了一點,比這石頭還要厲害?
石堅知道其中原理,可還是不放心,問:「丁伯伯,沒事吧。」
丁圃得意地說:「沒事,沒事,就剛才大錘落下時,有點疼。」
石堅讓他下去休息,然後又對周圍人一拱手,說:「大家可以為小可做個證明,丁伯伯雖是小子的家丁,可以前只是一個地保,從來沒有玩過把戲,是不是?」
「是!」觀者一齊答道。可他們更奇怪了,明明石頭都斷成兩半,為什麼人躺在下面沒有事?
石堅這才對耶律騎勇說:「耶律貴使,這回可以攤到貴國派一個人睡在這石板下面。」
這睡倒下面還有命嗎?剛才天知道這少年有沒有玩名堂,如果他玩了名堂,這可是在兩國比拚,死了可是白白死了。
石堅又說道:「當然,你們也許認為小子玩了什麼技巧,這也有可能,畢竟這是智力比拚。萬一有危險小子可不負責。當然,石板、錘子、以及拿錘子的人,貴國可以自己挑選。」
他不解釋便罷,這一解釋,遼國前來的人更沒有敢試了,他自己都承認玩了技巧,找死啊。
耶律騎勇看了看華知州,那意思是說我們只是來比拚智力的,可不是玩這冒險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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