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曉峰被田殷甄剛才這一番折騰。鬧得再也無法在病房心侃去了。田殷甄帶起自己的聽診器,開始為唐曉峰沒有檢查的那幾個患者進行復檢,不論田殷甄出於什麼目的。無疑她已經成功的將唐曉峰驅逐出了病房。
唐曉峰望著又恢復了那一臉冷漠的表情地田殷甄,接過自己的聽診器後就不在搭理自己,轉而為剩下幾位沒有復檢的患者進行檢查,唐曉峰又看了看那邊的劉大醫生。只見劉燕衝自己暖昧的一笑,便也開始給患者檢查,不在搭理自己。
唐曉峰無奈地歎了口氣,自己留在這裡又沒有診斷器械可用,還不如離開病房,按田殷甄所說的去休息下呢,通過剛才的事情,唐曉峰現田殷甄也不是向歐陽明澤所說的那般。在歐陽明澤的嘴裡瞭解的田殷甄,田殷甄過去在大學裡的成績一向很好,後來通過曲紅梅的關係,直接來到解放軍總醫院實習,但是田殷甄和曲紅梅一樣,都是那種冷言寡語的人,而且田殷甄來到急診部實習,又是在曲紅梅的庇護下,敢於跟她開玩笑的人基本上沒有,而且田殷甄也沒有多少與人交談的興致,往往都是別人問四五句,她才勉為其難的回答一句,久而久之,除了工作上的事情,眾人才與田殷甄進行溝通。後來急診部的醫務人員也習慣了這種方式,所以田殷甄的性格逐漸被別人描畫的越來越古怪。
唐曉峰望著病房裡的眾人燦燦地笑了兩聲,便獨自離開了病房,網走出病房來到急診大廳裡,唐曉峰四處看了看現自己真沒什麼事情可做了,與其在急診部轉悠還不如回宿舍休息。
唐曉峰正欲走出急診部,忽然想到自己傍晚就要做火車回去了,雖然孟老頭肯定會跟劉傳東打招呼。怎麼著也得自己親自去說下吧,畢竟自己在急診部這麼久,劉主任一直沒有約束過自己,不知道劉主任這會在不在主任辦公室?想到這裡唐曉峰調頭向主任辦公室走去。
其實劉主任這會正在辦公室裡休息呢,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接到急診部給自己打來的電話,估計這會兒劉主任還在上班的路上呢。
近一個月以來的工作,是劉傳東在急診生涯中度過的最鬱悶的一段時間。不但天天早到晚退,有時就連在家裡睡個安穩覺都別想,天天半夜起來趕回醫院吵的老婆跟孩子大呼小鬧,想起昨晚老婆又朝自己火的事情,劉主任正苦著臉鬱悶呢。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撫家中的河東獅吼。劉主任可真是被老婆吵怕了,這個月還沒過完就吵五次了,心煩歸心煩,可是該安撫的還得想辦法安撫下來才行,正在劉主任苦思良策的時候,唐曉峰卻推門直接進來了,劉主任壓根沒有想到唐曉峰會來找自己,本來還以為這小子早跑去休息了。
劉主任正一臉苦悶的表情趴在辦、公室桌上苦思良策呢,唐曉峰猛得推門走了進來,把沉思中的劉主任嚇得一哆嗦,當劉主任看到進來的唐曉峰時,隨即換上一副笑臉,笑呵呵地站起身來。
劉主任雖然掩飾的很好。不過唐曉峰依然敏銳的將自己網進辦公室的時候,劉主任臉上的表情變化收在眼底,他微笑著問道:「劉主任有心事?」
劉主任走到唐曉峰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著說道:「沒事。你怎麼還沒去休息?」說話間,用手指了指辦公室裡的沙,示意唐曉峰坐下來談。
唐曉峰順勢在沙上坐了下來。微笑地說道:「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說聲,我明天,」
「呵呵,我已經知道了,孟院長已經跟我打完招呼了,急診這邊我已經安排好了,在說這段時間你又沒接管患者,所以也並不需要做出多大的變動。」劉主任笑呵呵地打斷唐曉峰的話說道。「嗯。」唐曉峰聽到劉主任的話。不由得一怔,聽這意思好像自己在急診部屬於那種可有可無的人員。多自己一個不多,少自己一個不!
劉傳東也察覺出自己剛才的話中有一些語誤,看到唐曉峰有些不滿的神色,劉主任咳嗽了一聲道:「其實你前段時間裡,也沒怎麼來急診部,所以也沒給你排班,才巧你考完執業資格正準備給你排班呢,孟院長又跟我打招呼說你要回去過節,所以科室的工作方面,人員也不需要做多大的變更。」
雖然劉主任這麼說,但是唐曉峰心中還是明白的,想自己到了急診部以後哪裡正經得上過幾天班。而且不論是在心血管外科還是在急診部。自己都是跟著白班走,這比那些三班輪轉的進修醫生要好的多。
唐曉峰微笑著說道:「沒什麼。劉主任多心了,我前段時間因為忙於執業考試的事情,所以也很少來急診部報道,這不,弄得辦公室裡的幾位同事都顯得格外生分。」
劉主任笑道:「這沒什麼,等你回來時在科室裡跟大家熟悉幾天就好了。」
唐曉峰微笑著應承道:「是啊。劉主任說的對。」心舊垂道!,眾懷用你磁。如果自只天天在急診部卜班的話傑月甲點間在顯得這樣的生分的話,那才有鬼呢。
劉傳東笑著搖了搖頭道:「別這麼叫我,昨晚你不是急診部負責人嗎?而且在手術上又是主刀,咱們的位置得調換一下,以後你就是我的直接領導了!」
唐曉峰看了看劉傳東,知道他是開玩笑,不過看樣他可能還是因為在手術室裡的那點事情感覺不爽。唐曉峰微微一笑道:「劉主任,我當初在急卑大廳裡,不是看到你被人圍在裡面拉扯著,所以,我當封只是想為了給你解圍才那麼說的。我這不也是為你好嗎?」
劉鏤東始終都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樣:「那你在手術室裡的那番作為。也是為我好?」
唐曉峰算是聽明白了,合著劉傳東還真是拿手術室裡的那點事,做起文章來了,既然弄清楚了劉傳東的想法。剩下的事就好辦了,唐曉,峰笑呵呵地說道:「當然是為你好。我看到你們老是往觀摩台上看,就知道孟院長肯定在二樓的觀摩台上,所以我才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來
劉主任笑呵呵地望著唐曉峰:「別把自己說的這麼偉大,我知道你當時心裡在想著什麼,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如果你盲目阻斷失敗的話。後果是什麼,你將要面對些什麼。」
唐曉峰被劉主任點破心思。燦燦地笑著點了點頭。劉主任道:「你當時心裡想著的應該只有患者,我和錢醫生他們何嘗不是這樣。但是治療方案有時候還的必須運用常規治療方案,雖然你提出的非常規治療方案,不排除可行性,並且你也運用成功了,但是這裡存在多少僥倖你可知道?」
唐曉峰原本就知道劉主任不會真的生氣。因為自從自己到急診部以後。不論是哪方面來說,劉主任對自己還算是不錯的,只不過在有些時候。劉主任太過認真貫徹執行孟老頭的命令,這確實讓唐曉峰感覺很不爽。認為劉主任不會變通。
就比如現在劉主任所談的手術中。自己盲目對患者腎蒂進行阻斷的方案,如果當時不是自己及時阻斷。在腎臟大量失血的情況下,進行搶救心臟復甦,又會有多大的幾率呢?
很甚至是零!
患者的腎臟持續大量血液流失,使患者無法保證血壓穩定,同時又造成失血性休克。如果說進行胸外按壓對患者進行心臟復甦,那麼錢醫生還能繼續用紗布壓迫患者腎臟上的挫裂傷進行止血,但是如果胸外按壓無效,使用電擊器的話,後果會是什麼?
唐曉峰淡淡地說道:「患者都生命瀕危了,甚至晚一秒搶救就會死亡。而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們還有心思去考慮什麼!常規與非常規嗎?」
劉主任道:「每行每業裡都有一套它自己的規則,醫生也不例外。我想該告訴你的,秦主任和孟院長也都該告訴你了!」
唐曉峰頗為無奈地看了劉主任一眼,緩慢地說道:「我不管什麼規則。我也知道,也瞭解,你們所謂的那套規則,但是我心中有著自己的一套規則
劉主任聞言看向唐曉峰。他想知道眼前這位身上有太多驚奇的年輕醫生,心中到底有種什麼樣的規則。
唐曉峰正色道:「我心中只有一個規則,只要患者還有希望。我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行的方案!」
「不錯!真是不錯!」劉主任微笑著誇獎道。
可是唐曉峰聽起來總覺得有些諷刺的味道,唐曉峰皺了皺眉頭,瞥了劉傳東一眼,以為劉主任又要表什麼高論來反駁自己,卻沒想到劉主任坐在沙上,好像是陷入了沉思中。
聽到唐曉峰的那番話,劉主任深深地沉思起來,曾幾何時自己也有過這樣的豪言壯語,曾幾何時自己也曾有過唐曉峰一樣的想法,但是隨著歲月聯跑一切都已經變了,現在的國內行業都貼向標準化,在各個領域裡,標準化就是一切,如果你無法標準化,你就會被消滅掉。
唐曉峰對於患者那種近乎瘋狂的執著。已經讓他忘記了害怕。逐漸地讓他對於行業裡的「標準化。近乎無視起來,這樣下去是危險的,而且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危險。
劉主任看著著曉峰歎了口氣。淡淡地說道:「我跟你說個事。」
唐曉峰看著劉主任唉聲歎氣的樣子,一時也猜不出他究竟要告訴自己些什麼,但隨機點了點頭。
劉主任道:「我們那台手術。在觀摩台上進行觀摩的人,除了孟院長和患者的親屬以外,剩下的應該全是海澱區的相關領導。」
唐曉峰聽到劉主任的話,也是一怔。他在手術室一直沒有看向觀摩台裡到底有什麼人,就是看的話,自己也不一定會認識,充其量也就是認得孟老頭和張斌,但是聽到劉主任說觀摩台上都是些海澱區的相關領導時,唐曉峰就認為這事有些大了,一是事故現場生的災情肯定不要不然口川以手術室下尖後,急診部裡也不可能有眾麼多傷患,第紅「譏是為什麼劉主任會在手術室裡,強烈反對自己對患者進行非常規治療,這肯定是接到孟院長的授意,如果自己非常規阻斷失敗的話,那麼後果將是自己無法想像的,唐曉峰想到這裡表情有些暗淡了下來,
劉主任道:「知道我為什麼會告訴你這些嗎?」
唐曉峰緩慢地點了點頭。
「如果你阻斷失敗,導致患者腎臟嚴重受損,那麼患者的家屬要求醫療鑒定的話,對你,對於我們醫院來說。都是一個非常不好的事情,雖然孟院長極力照顧你,但是你這樣做無疑給他下了絆腳石。」劉主任輕歎了一口說道。
「對不起,劉主任也許我考慮的太少,但是如果還是再次選擇的話。我還是會選擇使後非常規治療手段。因為那時你我都明白,那是患者最後的機會。」唐曉峰這句話雖然充滿了歉意。但是依然堅定了自己的立場。
劉主任呵呵笑了一聲,拍了拍唐曉峰的肩膀:「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曾經也是和你一樣抱著這種想法。所以我能夠瞭解你的心情」
「鈴,鈴鈴,鈴,劉主任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斷。
劉主任起身走到辦公室桌前接起電話應了兩聲,然後抬頭看了看唐曉峰,隨即說聲:「知道了。」便掛上了電話。
劉主任無奈地露出微笑對唐曉峰說道:「去吧,孟院長打電話找你。」
唐曉峰也是無奈地笑了笑,站起身來向劉傳東說道:「劉主任,家合萬事興,我相信你會有辦法處理的!」
劉傳東聽到唐曉峰的話,隨即楞在當場,直到唐曉峰走出辦公室。劉傳東方才回過神來,心中不由得暗忖道:「唉,這小子那話啥意思?難不成他知道些什麼?」
離開劉傳東的辦公室後,唐曉峰直接向行政樓走去,雖然在劉傳東的口中得知。手術進行中觀摩台上有海澱區一些相關領導在場。雖然隱約能猜測出,孟老頭此次叫自己過去大體會談些什麼,但是想起這件事情的嚴重後果,還是讓唐曉峰不禁有些擔心,畢竟自己在解放軍總醫院。一直都是受到孟慶國的照顧,而自己偏偏又差點給他捅出一個天大的妾子。
唐曉峰來到孟院長辦公室的時候。孟慶國正倚在沙上休息,滄桑的臉膀上也顯得很是疲倦,想來也是一夜沒有休息的緣故,看到唐曉峰。孟院長點了點頭,用手指了指身旁的沙示意唐曉峰坐下說話。
孟院長看到唐曉峰坐下後,微笑著向他問道:「怎麼剛才打電話,還在急診部啊,下手術後沒回去休息嗎?」
唐曉峰笑道:「從手術室下來後。看到急診部傷患比較多,又想到晚上醫務人員不夠,所以又幫著將患者全部復檢了一遍。」
孟慶國看了看坐在身邊唐曉峰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即孟院長又雙了一口氣。
唐曉峰知道接下來可能耍步入正題了,但是仍然裝出什麼也不知道模樣,問道:「孟爺爺,有什麼心事?」
孟慶國道:「也沒什麼心事,就是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對於有些事情無法接受,好像跟自己與社會脫軌一樣。」
唐曉峰笑道:「孟爺爺說笑了。你天天忙著管理醫院,跟外界一直也沒有多少溝通,生疏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孟慶國眉頭一皺,微笑著說道:「我擔心的不僅僅是自己,如果說像我這樣的老齡人與社會脫軌也就罷了。可是我現有些年輕人,好像也和社會格格不入了,我看得出來雖然他的一些做法是可行的,但是」
孟院長說到這裡並沒有在繼續說下去,他端起茶杯慢慢吹了兩口,旁若無人的抿了起來。
唐曉峰沉默了下去,他知道孟慶國在影射什麼,自己在解放軍總醫院的手術室裡三番五次的舉動,可能通過秦主任的匯報並沒有引起他的重視,但是通過剛才的手術觀摩,孟院長可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不正是跟行業規則與社會格格不入嗎?如果剛才那台手術中,自己非常規治療手段失敗導致患者死亡的話,那麼接下來會生的事情,很有可能將自己的醫生生涯無情的扼殺掉,然而孟院長很顯然也是在擔心這件事。
不過患者最終還是被自己搶救過來了,正如剛才跟劉主任所說的一樣。如果在讓自己選擇一次的話,自己無疑還是會選擇對患者進行救治。因為那是患者最後的機會,所以,現在的唐曉峰還是比較樂觀的,他笑道:「我想社會也會慢慢展變化起來,也許那些格格不入的年輕人,也可能會成為新社會的領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