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焚回過頭。他在第一時間向門打開的方向舉起右手,五指張開,食指上一縷火焰搖曳不定。火光映襯出一張蒼白的臉,門後那個人面對這個「看起來可怕的。黑袍法師張了張口,一時卻不知道該怎麼發言才好這個少年看起來是一個玩家,那時代的玩家大多對高級法師)有一種神秘的好奇與敬畏一一如帕林第一次遇到雷克斯時。
「你想做什麼?」法師冷冷地盯著這個玩家問道,讓火苗在食指、中指與拇指構成的鈍角之間跳躍。
「法師先生,請你不要誤會。」那個玩家向後縮了縮:「我們是一邊的,我奉命幫助你們
「哈?」格裡菲因輕咦了一聲。
蕭焚看著這個少年,彷彿是要用目光將後者的整個身體刺穿似的。
「你是誰?」
「法師先生,我是和你們接頭的玩家。啊」對了,我還有黑袍法師的信物」那個少年竟然在法師的注視下生生打了一個冷戰。然後他忽然想起什麼,手忙腳亂的從腰包裡拿出一個黃銅徽章一說實在話蕭焚也不認得那個徽章是個什麼玩意兒,不過他知道對方一定是搞錯了什麼而見這位法師似乎對自己的話無動於衷的樣子,少年吞了一口唾沫。他一邊將徽章遞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是您同伴給我們的,想必先生你應該認識吧?」
「你怎麼能看到我?」
「大、大概是因為您的同伴給的這個小玩意兒吧,法師先生。」少年在法師的逼問下退了退,他一面說一面露出掌心一枚祖母綠寶石。
迦南的性格可不大好,尤其是高級法師,一言不合就把對手變成一隻貓啊、青蛙什麼的是常有的事情。這在遊戲早期這個是比死亡更頭痛的事情,會解咒的人可不多,燦收費更是高得要死,因此少年謹慎一些也並不奇怪。
「喔」蕭焚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真知寶石能隨意送給玩家,黑袍法師還真是有錢啊。」他暗地腹誹。
「黑袍法師?」格裡菲因在後面微不可聞地問了一句。與一般的法師迥異,這位小姐把技能點都丟在了少見的知識(例如建築與工程)以及語言學上,歷史與傳說方面的見聞反到比一般法師更加貧癮。
蕭焚隨手接過徽章看了一眼。上面是一柄法杖一從外形上出奇地與王權之示相似,而權的右側是一本半合的大書,扉頁上有一層雲霧環繞的標記;左側是一個指環,上面有一個。龍眼一樣的水銀球寶石。法師看似低頭端詳,實則是在理清思路。他又低頭看到自己艾格雷右眼的一襲黑袍,笑了笑,一邊用兩拇指頭拈起徽章在少年面前晃了晃:「那麼,你們能提供什麼幫助呢?」
少年這才鬆了一口氣。他伸出腦袋四下看了看,放低聲音說:「噓。法師大人,外面太亂了。這兒有一條密道,能帶你離開這個地。
「密道?」精靈小姐立刻警怯起來,她問道:「通向那兒?」
「可以通向掘墓人大街,或者是東邊的碼頭區。」
蕭焚沉默了一會,才點點頭:「帶路。」
少年趕忙打開門,一邊向後退開。他看到黑袍法師與那個精靈小姐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忙問道:「法師先生,你有什麼任務嗎?」
「嗯?」
「啊!我是說有什麼事情要吩咐我們去做嗎?」
蕭焚走進低矮的屋子,門「卡,地一下在他身後的精靈小姐背後被關上了。法師瞇起眼睛,過了一會才適應了這昏暗的環境,環視一周,屋子裡大約有十多個人,這些玩家都雙眼一圈微微發紅地圍了上來。「原來如此」他歎了口氣搖搖頭,神秘少女那邊裊無音訊,看起來對方那邊似乎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主動。
那就不用客氣了
「當然有。」黑袍法師如此說道,同時舉起著手。圍上來的玩家瞬間一下靜滯,然後再以幾倍的速度反方向向四邊牆上飛過去。格裡菲因閉上眼睛,耳中聽到「坪,一聲巨響,整個木屋似乎都顫抖了一下。塵土飛揚中精靈小姐睜開眼睛,只看到那些玩家已經橫七豎八地從牆上滑下來,已經失去了意識。
「是不是外邊出什麼問題了,怎麼會又有人被控制了?」精靈姐忍不住問道。
蕭焚點點頭。
「那我們怎麼辦,要不下次再冉卜吧,我、我挺擔心那個女孩子
「沒時間了。」蕭焚想到雪與雲娜那邊的一些事。如果這個任務在一天之內無法完成,他就不得不中斷任務並回歸龍城的統一戰線。
「那?」
「你能感受到那兒有密門麼?」法師看了看屋子內的一切,問。
格裡菲因一陣不明所以:「我怎麼可以?」
「你是精靈,偵測密門是精靈的種族天賦。」蕭焚低下頭去看自己的同伴:「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可是,,怎麼用呢?」
蕭焚看到格裡菲因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但是一層淡淡的紅霧還是一點點從她雪白的脖子根處浮起。不過我們的法師先生也不點破。只答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格裡菲因小姐想必一定知道怎麼用。」蕭焚當隊長一向省事,除了制訂計劃以外具體怎麼實施細節他一概推給隊員,這也是法師在半個蘋果哪裡學來的經驗。
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上樑不正下樑歪。
精靈小姐剜了他一眼。然後閉上眼睛。「可惡,那我試一下。」停了一會,她又睜開眼睛。接下來這位女士仔細看了看一個方向的牆壁,彷彿是在確認什麼。
「怎麼?」
「找到了,那面象。」格裡菲因確定地說!「後面是一條兩人寬的削一」她還沒說完。就看到法師大步走過去。然後他就那麼一頭結結實實地撞在牆上,「砰,地一聲,木板都因為劇烈地撞擊晃動起來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
事實上帕林自加入閃耀以來歷經過無數強大的敵人,但這些對手現在都一一倒在他的面前。自從在阿倫比西對上恐懼之主奈薩斯以來,法師可以說還沒有在一次戰鬥中摔得這麼難看過,就那麼一下撞在木板上反彈回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整個人都懵了:「這是怎麼回事,格裡菲因小姐?」
他回過頭去。發現精靈小姐似笑非笑地答道:「那個抱歉,說錯方向了,」然後她別過頭去,一本正經地抹了抹眼角。
在煙霧繚繞的女巫的小屋之中,神秘的少女臉色蒼白地半靠坐在一片黑色的羽毛中,她像是干淚的魚一樣張著小口吸著氣,彷彿隨時都會死掉一般。好半晌。女孩才顫抖著從櫃子下面翻出一個造型奇特的鼻煙壺,深深吸了一口氣讓氣色變得好了許多。
「阿爾德。阿爾德!」
透過層層雲霧,黑髮少女看著昏迷在一起的帕林與格裡菲因皺了皺好看的眉頭,一邊呼喚道。
「我在這裡。主人。」一個聲音從心靈深處響起。彷彿滾滾雷鳴
「你怎麼了?我剛才差點死掉了,阿爾德,有人在攻擊聖殿嗎」
「是的,主人。有一群人在向這邊來,不過我會阻止他們的。
「阿爾德。幫我阻止他們好嗎。我」我必須幫助法師帕林和格裡菲因
「如你所願,主人。」
「那」剛才是怎麼回事?」
「主人的聖殿的自我防護消失了,它的核心打開了。」
「怎麼會?」
「主人,這兩個凡人。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們實話?」
「不行,阿爾德,不行。他們有自己的命運,我只能告訴他們他們所能看到的」
「是的,主人,你永遠是如此睿智。」
少女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阿爾德。我不是你的主人。」
風暴騎士發出一陣低沉的咆哮,但聽起來像是一陣長笑。
「你是的。主人。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但願吧
在風暴騎士。阿拉德加發出陣陣咆哮的時候;夢境的世界之中同樣一聲咆哮響徹天際。這綿延不斷的巨響一下刺穿了滾滾低沉的雲層,它帶來一道刺眼的閃這滾滾雷鳴之中天色迅速暗了下來,金色的閃電撕裂了廣闊的天空;雷霆彷彿預示著什麼,讓整個世界都在自然的威壓之下顫抖起來。
「姐、姐姐,抱歉,剛才我沒注意到是你」
格裡菲因打開密道另一邊的門時,看到自己的妹妹拿著法技,一臉無辜地站在自己面前。精靈小姐想都沒想,直接舉起手張開五指一道薄薄的火焰從她拇指與食指之間噴了出去。妹妹的景象下一刻在火焰之中化為飛灰
這一幕驚呆了附近廢墟中一個灰頭土臉的小女孩。這個小女孩趴在一個從年齡上看應當是她父親的男人的屍體上,一時嚇傻了一樣,灰撲撲著一張小臉看著這邊。
「嘖,你也學會大義滅親了啊。」蕭焚其後鑽出來,剛好看到這一幕。
「至少我知道。我沒有三個妹妹」格裡菲因忍不住生氣地說:「這些控的人太可惡了,我妹妹才沒有這麼沒智商」
她又轉過頭去看那個呆呆的小女孩,有些不舒服:「無聊的戰爭,真是討厭
「那不過是一個景象罷了。」
蕭焚打了個哈哈,他抬起頭看了看天色。歷史上的這一天記載中可是晴空萬里,而現在卻是一片陰霾,一派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勢頭,整個。天空似乎都要低垂到靜湖湖面之上,水天相接形成一色。這說明現在外面世界發生的一切對於這個世界的影響已經非常嚴重了,歷史正像一個。不斷傾斜的天平一樣倒向一邊,最終完全崩潰。
而他們不的不趕在那之前找到真相,否則一切恐怕都淹沒在塵埃之中。且不說還有沒有時間進行第二次占卜,但聽神秘少女的口氣,恐怕這個法術只能施展一次也說不定。
真要是這樣的結果,那才是最糟的。
格裡菲因在一邊瞄了他一眼,糾正道:「這是歷史上的景象。」
簫焚一笑。不置可否。
「隊長真還是冷漠啊,只在意自己的事情嗎?」精靈小姐歪著頭。
「在意與不在意,也沒有什麼分別。命運是要通過自己的鬥爭來掌握的,依靠別人的施捨永遠也不會幸福。」黑袍法師用手指沾了一滴滴在額頭的雨水。看了看然後隨手彈開,並低聲回答道。
「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鬥爭的權利的」精靈小姐看著那個臉蛋灰撲撲的小女孩。輕輕地說:「也不是每個人都想要鬥爭,意志從來就沒有自由過。」
「世界也從來沒有公正過。」蕭焚答道:「你問題的核心是,即使是聖武士也不明白;他們的奮鬥,不過是存將它變得更加的不公平罷。
「但現在至少比過去的時光好多了。」
「每個時代的人都這麼認為,這就是統治者的高明之處。」
「不,這走進步。」
蕭焚不打算爭論這個話題。他回過頭,深深地看了自己的隊員一眼。
而正在這個時候,幾個交談聲到好處的從另一邊牆後傳過來,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對話,一齊向那個方向看過去。」
我們的法師先生只聽了這開頭第一句就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個。說話的聲音實在是太讓他熟悉了,甚至熟悉得他都不敢相信。甚至簫焚忍不住看了格裡菲因一眼,一臉駭然。但那個聲音還在繼續說道:
「如你所見。這僅僅是一場盛大歌劇的報幕而已。但在這報幕聲中,龍城的喪鐘已經敲響,它分崩離析的日子也不會久遠。」
「是的,我們需要一個祭品
「但所羅門大人已經有了一個目標。木杯騎士團的大團長堤婭法」
然後那個聲音低笑起來,如此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