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少女立在風雨之中,背挎長弓墨綠色斗篷象旗幟一樣飄揚;她站在那兒,身形挺拔得彷彿是一株筆直地白楊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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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姐,隊長的信!」女遊俠高興地收回信鴿,一面取下綁在爪子的紙條。
「嗯。」
雲娜埋著頭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她手中展開幾卷長長的冊——這些珍貴的羊皮文獻被附著了神奇的魔法,使雨水不至於令其損壞——這是地理志,記載了數百年來這一帶水文與山川走向的變化,聚落形成、人口遷徙,人文風俗和一些異志傳奇。
她偶爾抬起頭來對照一下附近的環境,默默記下。女法師火紅色琥珀一樣的眼仁裡平平淡淡,沒有一點情緒流露,對於她來說這只是在進行一項枯燥的工作。
「信喔!」珂兒這一次使勁將信在她面前晃,好像在炫耀一樣。
歎了一口氣,雲娜用一隻手擋開自己的妹妹,「不過是例行聯絡而已,死丫頭。」女法師一面將羊皮文獻收攏合,補充道:「何況,信的內容我也早知道了,你在得意什麼呢?」
被一頓數落,精靈少女終於消停下來並顯得無精打采。
「哎哎哎,姐姐真好啊……」她大聲感歎道。
「嗯?」
「真是無所謂的語氣呀,」珂兒用一種令人牙齒發酸地調子說道:「同居呢。真是莫名其妙地優越感呀!」
雲娜毫不在意,反問:「喔,羨慕嗎?」
「啊?」
「羨……羨慕?」
女遊俠臉龐朝向另一邊:「我有什麼好羨慕的啊。……我又不稀罕。」她結結巴巴地答道:「別老提一些不知所謂的話,姐姐,你快努力幹活——達不到某人地要求,會被訓的!」
女法師掩了一下嘴,笑了起來:「不勞你擔心,我已經有底了。」她看著自己的妹妹,眼神是少有地溫柔:「我們不用去苜蓿之野了,從這兒折東。」
遊戲微愣了一下,「有什麼意外嗎?」
「啊,」前者點了點頭,「猜得沒錯的話……是這樣。」
她抬起頭來看著地平線,琥珀一樣的眼睛裡跳動著漂亮的火焰。的寶石之中。它比一切凡世的珠寶更加光彩奪目,你看它時就像是一團燃燒地火焰,在黑暗之中也能照亮人們的心靈。」
「……所以我們才說,因為有了愛散落在大地之的我們才能互相聯繫起來,有了智慧我們才能學會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待這個世界,有了希望我們才能嚮往第二天的日出。」
又黑又瘦地中年人清了清喉嚨。不過他這個動作立刻引得酒內一片起哄。
「哎呀,大叔!愛、智慧與希望,這個傳說我們早就知道了!還是言歸正傳,說說艾瑞絲!」
「是啊,早知道了!說點別的?」
「你們這幫兔崽子,我這不是正要說嗎?」鐵馬酒的老闆使勁一拍桌子,「為什麼說這個時節的風暴是魔女艾瑞絲大人呢?記得早些年,我還在跟著一些夥伴在外面冒險的時候,親眼見過她本人呀。」
玩家發出一片低沉的噓聲。
「我不是說過有一次我在幽林山脈遇到一條惡龍麼,啊對了。就是矮人領主地寶藏那個故事?」
「是了是了,你說那條龍有四支翅膀!」
「還有足足六百英尺長!」
一陣低低的嗤笑。
中年人臉紅了一下,惱羞成怒道:「你們這些孤陋寡聞的傢伙可不要不相信,我說的可都是實話!」他一邊說著話兒。一邊從架子取下一小桶矮人烈酒:「總而言之,那條可怕的惡龍出現的時候,當時我和我的同伴嚇壞了!」
「我們沒命地逃啊,沒命地逃!最後一頭扎進了大山裡,跑了好幾天,徹底迷路了。對了,我有說馬兒全部讓那條惡龍給吃掉了嗎?總之行李也全丟了,糧食沒有了水也沒有了。我們逃了好幾天又累又餓。就是這個時候……」他抿了一口酒,露出回憶的神色。「我們遇了一個矮人。」
「那是怎麼樣一個矮人呢,他穿著長長的袍子,留著尖尖的鬍子,衣服面鑲滿了金銀珠寶,每一顆都有眼珠子那麼大!他就像一個國王一樣,走起路來華麗地衣服叮噹作響,說話時鬍子翹得老高,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的樣子。」
下面一陣竊竊私語。
「愚蠢透頂!」這時那位一直沒有說話的商人發表了意見:「沒有人會傻到在衣服掛滿珠寶,那根本不像國王,完全是一個暴發戶。何況,掛了這麼多沉重的東西,還走得動路嗎?」
他一面說,一面作出氣喘吁吁地樣子,逗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先生,你是在懷疑我說的話嗎?」鐵馬酒的老闆這下氣壞了,面紅耳赤地站了起來。商人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說:「當然……當然不是,你請繼續說。」
中年人這才再抿了一口酒,繼續說道:「反正,大約就是這麼一位矮人的國王。他溫言對我們說,要帶我們去他的城堡裡好好款待我們,還給我們描述了一下他地下宮殿的輝煌。你們聽聽,這簡直是一個奇幻故事?……不過當時我們可不這麼想,我告訴我的同伴這傢伙一定是那些邪惡地妖精變地。好騙我們去殺掉!」
「你要知道,這可不是我危言聳聽。在那個年頭,山裡的妖精經常這麼幹。它們都是一幫壞透了頂地傢伙。不過啊,話兒是這麼說。但我們那時都餓壞了、也累壞了,最後還是沒能抵擋住誘惑——」
鐵馬酒的老闆說到這兒,玩家們又不幹了,他們開始起哄:「哎呀,這個故事次聽過了!說快一點呀,快一點!」
看到酒又亂成了牛馬集市,中年人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妥協道:「好好,然後我們就去了那位矮人領主的地下宮殿,然後我們驚呆了!那是怎樣一座壯觀的宮殿呀——牆是用金子做的,寶石的盤子盛著水和食物,連桌椅都是用的光彩奪目的象牙;在那裡,就是一件最不起眼地東西也足夠你們這些傢伙奮鬥一輩子的,隨意從牆敲下來一塊寶石也能買下一個貴族的頭銜!」
商人聽到這裡,不屑得直從鼻子裡哼出一聲。
「然後呀,我們吃飽了、喝足了,矮人國王就帶著我們參觀他的寶庫……」說到這兒。中年人停了一下,換唏噓的口氣:「想起來真是後悔呀,凡人呀餓的時候就想到的是一個麵包,而填飽了肚子又想要女人,有了女人還想要權力……凡人永遠也學不會滿足啊。」
「沒吃飽飯的時候,我們看到那些寶石不過是一些漂亮的石頭,再多也比不簡單一餐更重要。而一但填飽了肚子,心裡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酒裡少有地寂靜一片,每個人都專心聽老闆講述,連那個一向不怎麼在意的商人也稍微偏過頭。
「我們就是在那個地窖裡看到了那一枚鐲子。它可真漂亮,像是瑪瑙也像是紅寶石。它雖然放在一個不起眼地角落,但我一眼就喜歡它了。鬼使神差地,我竟然開口向那個矮人國王討要……這下可把對方惹火了。一下子就把我們趕了出來。」
「不過即便是這樣,還是不能阻止我去想那枚鐲子……它可真是漂亮啊,我就想如果能拿到自己手裡多好?」中年人露出懷念的神色:「我的同伴們也這麼想,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我們當時好像是被鬼迷住了心竅一樣。哎呀,我的夥伴裡也正好有一個非常出名的夜盜,於是我們就趁這一天晚偷偷潛進去把它給偷了出來。」
說到這裡,酒裡響起幾聲低沉的驚歎。
「不過也並不順利。那些傢伙有好幾個都死在了寶庫的機關之下。只有我跟那夜盜幸運地逃了出來。而逃出來不久,那個夜盜夥伴也重傷發作去世了。」鐵馬酒老闆抿了一口酒。唏噓不已:「可那個時候,我一點為夥伴傷心的心情也沒有,只是欣喜若狂,因為這枚寶貝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不過就這樣又過了好幾天,我開始發現不對勁了。那枚鐲子裡好像總有一個聲音引著我往一個方向走,我嚇壞了,但又捨不得丟掉它。我就每天這麼掙扎著,一點一點地走進了幽林森林最深處。」
「那一個時節,也像現在這樣……」中年人看了看窗外,滿臉懷念:「奧拉斯的雨季,一連半個月連續下著大雨地日子,山裡山洪爆發,到處都是遷徙的野獸……而就在那天,我看到了魔女艾瑞絲大人。」
「她真美啊,像風雨中的精靈一樣。她看到我手裡的鐲子,就和我說:你好,父神地子民。我是風暴的女兒,艾瑞絲,你手中的東西是我遺失的。她的聲音好聽極了,我發誓那之前從沒聽過那麼好聽的聲音。不過說來奇怪,她這麼一說,我就覺得好像理所當然一樣,這鐲子就應該是她的。」
酒角落裡傳出一個聲音:「你還給她了?」
酒老闆被這樣一個問題擾亂了思緒,很是惱怒,不過他抬起頭來發現說話的竟然是那個黑袍法師,於是立刻沒了發火兒地膽量,只得搖搖頭:「沒有,我當時想這寶貝可是我朋那麼多條命換來地,即便是她的,也不能隨便給她呀!」
「大叔。看不出你年輕地時候這麼貪啊!」幾個玩家嘻嘻哈哈地說。
中年人瞪了這幾個傢伙一眼:「人都有年輕的時候!」
「是了是了,那麼接下來呢?」
「接下來,接下來她就說了一句奇怪的話。然後我就暈過去了,醒來地時候手什麼也沒有了……」酒老闆最後抿了一口酒,歎了口氣:「後來我好不容易才從幽林森林中走出來,總算是揀回一條命,不過身體卻拖垮了……再後來我又去過不少地方,問了許多有知識的人,才弄清楚艾瑞絲大人究竟是怎樣一個大人物呀。」
「奇怪的話?」角落的黑袍法師卻問道:「她說了一句怎麼樣的奇怪的話?」
黑袍法師正是蕭焚本人,至於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你得明白傳送術或多或少會出現一些誤差,這些誤差有時候微不足道,前後不超過幾米;有一些卻根本就是南轅北轍,叫人哭笑不得。
事實,蕭焚就是遇到了這樣一個南轅北轍的誤差——他本來是要傳回雲中之塔,結果卻把他送到了龍城與絕望之手對峙的第一線。不過他也不想糾正這個錯誤,乾脆將錯就錯就在這裡打探一下絕望之手地虛實。
於是給每一個人,特別是地精下達了幾個指示之後,黑袍法師就在這一帶安定下來。
「法師大人,艾瑞絲大人當時是這樣說的。」酒老闆恭敬地想要回答。不過一個意外卻打斷了他的話;酒的門忽然打開了,三到四個身披灰色斗篷的矮個子從外面走進來,擋在台前面。
當首的一個矮個子站在那兒,斗篷下露出一張女性半身人的臉,左胸處別著一枚刻著精靈側臉的別針。她只說了一句話,就叫整個酒沸騰起來:「請靜一靜,臨時任務。」
暗喉盜賊兄弟會,這是一個在這片地區小有名氣的組織。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來歷是什麼,事實在迦南向玩家開放地第一天起他們就存在於此了。這個組織並不接受玩家加入,但的任務卻是面向每一個人。而且這些任務有一個特點就是難度高而報酬豐厚,其中最差的一類往往都能獲得一件魔法裝備。這樣的任務在冒險者工會十天半個月也不見得能碰一次。
不僅僅是棘堡,事實在迦南中,許多小地方都有這些類似的高級任務點。甚至是一些秘密商店。他們提供的服務比一般場所要好,但是這些地方多半不是公開的,需要玩家自己去發現。就像暗喉盜賊兄弟會就只會在固定時間、固定的地點——也就是鐵馬酒內任務,最早發現這個秘密的人其實是這一帶最大的玩家工會地所有人,他就是通過保守這個秘密才在短時間內暗地培養起一批核心會員,確立了他的行會在這一地區內的絕對領導權。
當這個秘密最後被公開後,這間開在一條偏僻小巷內的酒一躍成為玩家最熱衷於聚集地地方。每天都有這麼多人等在這裡,他們顯然不是因為鐵馬酒老闆故事的魅力。而是因為這些高等級任務的吸引。
所以當這個女半身人開始任務的時候。幾乎每一個人都忘掉了關於魔女艾瑞絲大人的事兒,轉而將注意力集中在暗喉盜賊兄弟會的成員身。
「這一次任務的格式是清剿任務。B-級。委託人不公佈姓名,任務內容是擊殺最近出現幼林小道的一條名叫毒眼地青年黑龍。任務獎勵是南方金幣,或者同等價格內地一件魔法裝備。」
酒內一片寂靜,只餘下眾人吸氣的聲音。而接下來地幾秒內,鐵馬酒火山爆發了——
「龍?有黑龍出現在這附近了?」
「天哪,屠龍任務!我沒聽錯?」
「這獎勵……!」「南方金幣,這是傳奇裝備的價了!」
也有人站出來提出質疑:「瑪琳小姐,幼林小道不是通向苜蓿之野的那一條山路嗎?」
「是啊,聽說那一帶最近有絕望之手的斥候在活動啊?」
「這樣說,應該再提高獎勵與難度才對。」
黑袍法師原本對這任務興趣缺缺,他更在意鐵馬酒老闆故事開頭提到的那一本智慧之,隱約中覺得這三件禮物似乎與自己有什麼聯繫。不過當他聽到這些鬧哄哄的討論的時候,不禁把耳朵豎了起來。
他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刺探一下絕望之手的虛實,不過他也不願意因此而引起別人的注意——畢竟這個時節裡雙方陣營中難免潛伏著大量的玩家奸細。不過如果說正好有一個這樣的機會可以接近絕望之手的控制區,又不會引起過多的注意,利用一下也未嘗不可。
他抬起頭,正好看到那個胖胖的法師站起來。
「瑪琳小姐,我想請問一下,這個任務是否允許由工會為單位領取?」胖法師大聲問道。
這下四下都靜了下去,胖子所在的工會就是這一帶最大的玩家組織。如果他們要出手的話,那麼其他玩家的機會也就小得多了。因此大多數人都停下爭論來盯著女半身人,祈禱她給出一個拒絕的答案。
不過這在大多數情況下都顯得不太可能,除非是任務委託人另有特殊要求。果然,名為瑪琳的女半身人很快點了點頭道:「這是一個自由的開放性任務,關於任務接受人的組織形式不論,只要將黑龍的頭顱帶來這裡就算作是任務完成。」
胖法師心滿意足地坐了回去,一面放出了自己的信鴿。
接下來,鐵馬酒內又陷入了新一輪的熱烈討論之中——一些人詛咒這些壟斷地區首領級怪物、高級任務的大型玩家工會,一些人卻在津津樂道勇者鬥惡龍的橋段,一些人則在商量要不要一起跟過去看熱鬧,順帶有沒有機會揀一下便宜之類的,總之每個人都被暗喉盜賊兄弟會投下的這枚重磅炸彈給炸了個半暈。
蕭焚也放下手中的木杯子,暗自估算自己要以一種怎麼樣的身份跟過去才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而這個時候,鐵馬酒的門又一次被推開了……
這一天裡,這間小酒注定不會平靜——
一個戰士打扮的玩家踉踉蹌蹌地撞了開門,他身的鏈甲衫、圓木大盾、長劍因此而互相撞擊、嘩啦作響,不過他並沒注意到這些,只是一臉激動地大聲喊道:「不得了了,大家快去看啊!東門,龍……龍騎士!」這次更新啊,嗯……感謝袖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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