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隨著蠻族的商隊緩緩前進,他們漸漸進入地勢陡峭的暴風山道。
)暴風山道是個非常奇特的地方,由於蘇贊高地的火山地熱區和冬牆雪原地區的強烈溫度差,使這裡成為了終年籠罩在暴虐寒風和漫天大雪中的可怕山道,按照蒼怒的說法,這一段就是整條路線最困難的地區。進入暴風山道後,地勢開始第二次攀升,這個時候蕭焚等人才知道了所謂『暴風』山道那絕對是名副其實。
呼嘯的寒風以極快的速度不斷的掠過整個運輸隊,它們在懸崖之間形成可怕的怪嘯,遠遠的聽來好像鬼魂的厲哭和尖叫一般,讓人不寒而慄。巴掌大的雪花層層疊疊的堆積起來,讓山道變得異常難行。在這種地方,唯一前進的方法就是讓大型無翼龍開道,其他的人一一跟在它龐大的身軀之後,既可以避風,又能使用被清掃出來的道路。
四個玩家都擠在馬車中,他們緊緊的裹著毛毯,無言的互相對視。暴虐的風將馬車的棚以及掛墊扯得獵獵作響,彷彿隨時都會將整個頂部掀去並將他們暴露在寒潮之中。一隻風燈掛在馬車的頂部,跟著棚左右晃動著,風燈的光線也隨之搖曳不定,為整個馬車內部增添了一份詭異的色彩。幾隻蘋果就像是在隨著波浪搖擺的船,在馬車裡來回滾動,發出骨碌碌的聲音……變**類的地精死死的盯著這蘋果,彷彿想去抓,但最後的動作卻只是將毛毯裹得更緊。
這個時候馬車後方的墊突然被掀開,一陣刺骨的寒風倒灌了進來,蕭焚等人紛紛打了一個激靈——他們像是被人在脖裡塞了一塊冰般,瞬間回過頭瞇起眼睛。蒼怒探進來一個腦袋,可以看到他的腦袋和肩膀都積滿了雪,可他只是滿不在乎的抖抖身體道:「朋,你們還好,再堅持一會,過了呼嘯豁口,就到神聖之地了!」
蕭焚臉色一片蒼白,甚至有點發青,這是被凍出來的。「要……要進來坐一下嗎?」他打著寒戰問。他們已經在這條山道走了差不多十四個小時,其間幾個人一直輪流使用魔法伎倆維持溫度,不過在這個法術被消耗光後,世界就變得『黑暗』起來。
蒼怒笑著搖了搖頭,他拍了拍胸膛道:「我們,不怕冷!」
蕭焚看了一眼對方那**著的半身,顫抖了一下,心中有點的羨慕。蒼怒和善的笑著合了馬車的掛墊,車內的空間再度沉悶下來,不過那慢慢回升的溫度讓每個人都舒服得歎了一口氣,即使是雲娜也不例外。
蕭焚緊緊的抱著依偎著自己的雪,試圖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方向,總之只要能忽略這寒冷就行了。他半閉眼睛,回想起蒼怒對那個遊俠進階的描述——雄鷹之眼是一種擅長於遠程打擊或者說狙擊對方的弓箭手,他們是荒野中潛伏著的王者,他們掌握著長程射擊和高精度射擊的精要,他們有堪比蒼鷹的銳利目光和敏銳判斷,他們是天生的狩獵者。
蒼怒的話讓蕭焚震驚,他說這種職業有超過普通射手近乎兩倍的射距,他們的視力是普通人的四倍,他們射出的箭天生帶著一種引導能力和修正能力,往往能準確的命中敵人的要害,使之獲得更大造成致命一擊的幾率。
兩倍的射距和四倍的目視距離代表著什麼,代表著這種職業在攻擊你時你甚至連對方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正如蠻族戰士所說,他們是天生的狙擊手。這話一點都不誇張。
蕭焚舔了舔嘴唇,和蠻族戰士以及野蠻人一樣,作為蠻族遊俠的雄鷹之眼仍然可以選擇圖騰紋身力量,鷹之圖騰的九大領域任選其二,如果選銳利之視這種領域,那麼雄鷹之眼就能擁有超過普通人六倍的視力……這樣一個可怕的存在,且不說他的單兵戰鬥力,僅憑視覺,他在大規模戰爭中也會是最好的偵察者。
不過就是不知道蒼怒最後所說的那個『鵬羽天使拋射』是什麼技能,聽起來好像很牛的樣,沒想到這小居然告訴他他們部族還沒人領悟這個技能,所以這個所謂的鵬羽天使拋射自然也沒人知道效果。
他偏過頭,嘴裡下意識的說道:「雄鷹之眼……不知道鵬羽天使拋射到底是什麼用途。」
這個時候雪微微抬起頭,低聲說:「還在想那個嗎?」她握住蕭焚的手「好像珂兒妹妹一直想進階一個狙擊類的職業,我看這個挺適合她。」
「這個職業不增加射速,不增加傷害,以射程制勝,倒像是一個戰役類的職業,會合適嗎?」蕭焚問。
雪微笑著點了點頭,她小聲的在蕭焚的耳邊呢喃道:「她說她一直都喜歡這種類別的弓箭手,只是找不到合適的進階。」
「這樣……」蕭焚突然坐了起來,他拿出信鴿給珂兒遞了一封信過去,大概的為她介紹了一下雄鷹之眼的職業特點。片刻之後,珂兒回信,她的語言中充滿了驚喜之情,這種喜悅甚至有些超乎蕭焚的意料之外。不過是個職業而已,又不是隱藏的,沒必要這麼興奮——看著珂兒字裡行間所透露出的那種驚訝和喜悅,蕭焚微微有點疑惑。
「妹妹她怎麼說?」雪柔聲問道。
「她說她很興奮,再幫小丫頭守十天城……」蕭焚一邊說一邊回了另一封信。「……她說過一陣進入深冬,獸人照例會停止攻城半月時,她就抽時間來這邊做任務。」他回答道。
「我讓她稍微晚一點,等我們從北邊回來,在這裡會合最好!」法師將信鴿收好,低聲說了一句。雪恩了一聲,乖巧的柔順的將螓首靠到他的肩膀。
另一邊,偽裝**類的地精偏著頭已經進入了夢鄉,他的口水在地匯了好大一灘,腦袋象小雞啄米一樣一點一點的。雲娜則微微偏著頭,從風燈照不到的角落中饒有興趣的看著雪和蕭焚。
時間一點點過去,運輸隊終於在三小時後穿過了呼嘯豁口。在這之後風就開始漸漸減小,氣溫也漸漸回升,開始的時候地面還有厚厚的積雪,但越向前,地面的積雪就越薄,有些地方甚至露出枯黃的蒿草,感覺似乎連原本凜冽寒風都不再帶著嚴冬的氣息了。那種感覺相當古怪,就像是時間倒流,猛的從冬天回到了秋季,讓人產生了時間的錯覺。
但大伙心裡都清楚,這不過是蘇贊高地地熱區的景觀罷了。這個時候恢復了行動力的法師掀開掛墊抬頭向前望去,蘇贊高地遠處是一片黃綠相間的草甸,涼風拂過,蒿草接連起伏,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層層漂亮的波浪……蕭焚心中感歎不已,心道蘇贊高地被稱為神聖之地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至少這裡的地熱使整個地區在冰雪包圍的環境下顯得四季如春,就已經算是一個奇跡了。
這個時候已經偏近黃昏,夕陽從西方的冬牆山脈中墜下,殘紅色的光線將商隊向東方拖出數道長長的影,金色的蒿草映襯著血樣的陽光反射出一片妖異的光芒。地面隨著巨龍的腳步輕輕顫動,無翼龍在這舒服的陽光下擺動著脖,積雪很快化成水從各個地方流淌了下來,在地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跡。
最後一道光線消失在西方的群山之中時,隊伍停了下來,這個時候蕭焚正在馬車中和雪以及其他兩人興致勃勃的談論著這次旅行,顯然這次北方之行是極其刺激的,至少見識了很多以前在遊戲中沒見過,在現實中則更沒機會接觸的東西。正談到興奮之處,馬車突然頓了一下,接著一陣嘎嘎聲從那些裂縫中傳了出來。
「怎麼了?」蕭焚忙掀開墊從前方探出腦袋。
「出事了!」馬倫大叔指了指前方,蕭焚跳下車順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他繞過那只遮擋視線的巨型無翼龍,接著,一幕震撼人心的場景展現在了他的眼前。
前方明顯是一個戰場,被血染紅的雜草堆積著無翼龍和蠻族戰士的屍體,沾滿已經乾涸的血液的箭矢以及武器橫七豎八的插在地,殘破的鎧甲和軀體比比皆是。夜風輕拂,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四周似乎瀰漫起了薄薄的紅霧,遠處幾條撕成碎片的旗幟隨風飛舞著,毛皮殘片就像枯葉一樣輕輕飄落地面。
幾隻渡鴉呱呱的叫著從戰場空盤旋著,為這晚景增添了一分淒涼,一分詭異。
蕭焚注視著不遠處某個死去的戰士的空洞眼神,他張大嘴望向天空,彷彿是在吶喊,但聲音被永遠的扼在了喉嚨之中,再也發不出來。地面凝結著大塊大塊的黑血,帶著雄鷹和黑熊的旗幟交錯伏倒在地面,面佈滿了骯髒的腳印——在蠻族的認知當中,這等於榮耀被踐踏。
法師耳邊迴盪起一片低沉的嗚吟聲,蒼怒在他面前捧起那戰士的臉,用自己的額頭頂著對方的額頭,呢喃了兩句,然後面色不善的直起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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