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蓉到底是成熟理智的人,沒有尖叫,也沒有拂袖而去,讓自己盡量保持平靜的狀態下,聽完李偉傑的話。當聽完了他那似是而非的理論,還已經有九個女朋友的話,不禁有點目瞪口呆。
「你……你說阿離喜歡你?已經答應做你女朋友?」許蓉已經顧不上譴責他的花心、他的荒唐了,她只知道林若彤,對於其他人都不知道,現在聽到一連串都是他女朋友,已經非常震驚,而前不久還向她表示喜歡的她的沈夢離會突然愛上他,更是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沒錯,這是前天的事情,我回到A市之後,就跟她徹底長談了,她現在已經接受了我。」李偉傑苦笑一聲,「蓉姐,我知道你難以相信,因為你跟阿離所謂的吵架,其實是她說喜歡你,讓你不知道怎麼辦,對吧?」
如果是剛才,李偉傑說出這個秘密,許蓉會覺得吃驚甚至有點難為情,可是現在已經被他的話震驚到了,相對這件事情反而平淡了。
「你知道這事?若彤說的?」
「若彤可能知道,就像你和阿離知道她懷孕的事情一樣,不過她並沒有在背後說什麼。還記得我找到阿離的時候嗎?我有打電話給你的,那時候她酗酒逃避現實。在我找到她的時候,她還昏昏沉沉的,沒有從宿醉中醒來,可能夢到你了,夢中抱著我傾訴了一番。從她的話,我知道了這事。」
「所以。你就趁機佔有了阿離?然後逼她喜歡你?」許蓉看著他,有點心痛的說。
李偉傑搖了搖頭,「我早就知道自己是喜歡阿離的,但是並不知道她地想法如何。所以,那時候我只能先安慰她。她也說了,只要能和你恢復以前的關係,你不疏遠她就可以了。這些日子又有一些事情發生,我的想法有了一些改變。促使我鼓起勇氣跟楚靈兒、阿離,還有你吐露心聲。在威尼斯的時候,楚靈兒接受了我。阿離對你的感覺,我想你應該很清楚,若彤也清楚,跟她分析了之後。她已經接受了我。」
「現在就剩下我了?」許蓉嘲諷的笑了一聲,「算什麼?你所謂的心愛的女人?還是征服的對象?」
李偉傑默默接受了她的嘲諷,她是一個成熟理智的女強人。更是過了感性衝動的年齡,對於這樣的情況,她的接受阻力無疑比雙兒她們要大得多。她又是一個任何方面都非常優秀地女子,完完全全可以讓任何男人甘心呵護,又如何能夠接受李偉傑這樣的情況?
作為一個關心、喜歡他的人,沒有絕望的痛心離去,只是諷刺,已經讓李偉傑覺得太輕了。
「蓉姐。你是那麼的優秀……最初接觸到你的時候,你是一個擁有優雅高貴氣質的專業評委,我只是一個沒有受過專業培訓的業餘愛好者。跟你完全是兩個級別,沒想到你居然有留意我地表現,還邀請我到你的沙龍去工作。你知道嗎?這對我當時來說,已經是莫大的鼓勵……呵護,還記得嗎?最初我是叫你許老師的,後來你讓我叫你蓉姐。」
李偉傑目光看著深邃幽暗的大海遠處,輕輕的敘述,也不管她有沒有再聽,就像是自言自語一樣。
「事業方面,我挫折不斷,但是因為有興趣的,我從來都是樂觀面對。但在生活上,我就無法平靜樂觀。當我人生中第一次遭遇大的打擊,我當時只想賺錢、賺很多的錢,讓看不起我的人閉嘴,讓小蘭後悔她的決定……沒錯,我那時候就是這麼幼稚、脆弱。幸好,你聽了我的電話,二話沒說就收留了我。讓我地情緒得到了一次轉移,要不然我肯定更受打擊、一蹶不振!……」
許蓉本來滿肚子的氣憤,雖然面前這個由男孩蛻變成男人的男人,是自己看著快速成長起來的,是在自己心裡唯一佔據重要影響的異性朋友,可是她不能接受他墮落到荒唐的地步,更不能接受他還要對自己打出愛的旗幟來,她覺得這是一種屈辱。
可是聽到李偉傑訴說過去的事情,她還是讓自己平靜的聆聽。思潮也回到了以前,當時的她,絕對想不到自己一個發掘、培養人才的念頭,一個對世爵當時幾乎沒有任何影響的決定,會影響一個人命運與性格的轉變,會影響自己的生活、感情和事業。
「我當時來投靠你,對你來說,只是想要幫助一個有潛力的年輕人,留我在你那裡住,可能也是客套的話。我當時人生地不熟,自己處世能力也很有限,就老著臉皮住下來了。我相信對你也是很大的打擾……」
許蓉回想了一下當時,讓他住自己這裡,一個是因為他信任自己前來投靠、臨時也找不到房子,不好不表示一下,另外一個也是對他的信任,印象中他是一個老實人。開始一段時間還真的很不習慣呢。唉,沒想到當初的老實人,不到兩年,就變成現在最荒唐無恥的人了!
「無論是你最初的收留我,還是以後對我的栽培和照顧,都讓我非常的感激、感動。但只是這樣的感覺,和你相處久了,才知道你是那麼的優秀,人有非常的漂亮、非常有氣質。所以我打心眼裡佩服和敬仰你,把你當成師傅、姐姐一般來尊敬。那時候因為一些誤會跟可可走在一起,大家假扮男女朋友,後來弄假成真,可能是想要忘記過去的感情,可能是接觸多了,便愛上了可可……」
李偉傑接著講了一下跟其他女朋友的關係過程,也等於是回顧了一下近兩年的情感歷程。
「……直到前次在可可家,大家游泳的時候,你還記得嗎?當時我佔了你的便宜,我以為是唐露……」
聽到這話,許蓉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況,微微有點臉紅,當時胸部比他抓住,也嚇了一跳,因為那不是不小心的接觸,分明是故意的輕薄。這也在一段時間內,讓她費心猜想、懷疑李偉傑的用意、企圖。
「後來發現是你之後,我的心情非常複雜,我很怕你會疏遠我,很怕你會看輕我,很怕你心裡對我的評價會跌落……總之,直到那天晚上,我才發現我一直以來的努力,很大一部分,是為了能讓你滿意,讓你重視。只要看到你高興、欣慰的笑容,我也就滿足了……那個時候,我才發現,我對你的感情,竟然是愛情!」
「或者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愛了!我內心對你的愛意,並不比任何一個人低。可就算是那個時候,我的臉皮已經夠厚了,人也成熟很多了,用你的話來說,已經很無恥了!可我還是不敢追你,我怕,怕被你拒絕,怕拒絕後大家連朋友都沒得做了!我無法得到你的愛,無法讓你知道我的心,都沒有關係,只要能經常看到你、看到你開心,我也有另外一種滿足。我實在怕大家的關係變僵、疏遠……」
聽到這裡,許蓉的心裡波瀾起伏,本來就已經很複雜的心情,更加糾纏得難以開解了。她很明白自己對李偉傑的感情,自從那次晚上被他背著去醫院,看到他緊張的在周圍忙前忙後,就已經無法磨滅心中的印象了。後來一年多的同甘共苦,更是讓大家的感情進一步昇華。
可是許蓉心裡也非常清楚,自己跟他是沒有可能的!他有深愛他、他也深愛著的女朋友,而且還是自己的好朋友。後來推測到若彤跟他有關係的時候,已經讓她很為難、很痛苦。現在更是痛苦。
「很晚了,我們回去吧……」在大家都沉默了很久之後,許蓉低聲說了一句,然後站了起來。
李偉傑說出自己內心隱藏了一年多的一份重要感情後,人也輕鬆了很多,他心裡覺得,就算蓉姐拒絕了自己,也不會後悔,起碼已經表達出了自己的愛。
兩人默默的穿過沙灘,默默的在路邊等車。
上了公車之後,兩個人雖然是坐在一起,卻也一句話都沒有說。這個時候,公車上已經沒有別的人,這已經是市區外,這個時候沒有多少人會來,而且下一站小梅沙就已經是終點站了。就兩個一起上來,又坐在一起的乘客,還一言不發,售票員也看得出他們之間鬧矛盾。
大梅沙到小梅沙,只是一站,沿著山路過去,就到了小梅沙彎。兩人下車後,還是並排漫步,卻沒有了之前在海邊的那份愉悅,帶著的是口頭的沉默和心裡的沉重。
就這樣一直沉默到酒店、沉默到進入客房,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連一句晚安都沒有,就像陌路人一樣回到自己的客房!